沧海月明4 作者:纳兰初晴 倾心计:六宫无妃 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黄昏日暮,明月小筑简单却雅致,在夕阳下更是美得醉人,一身红衣如火的妖娆男子背着亭柱自斟自饮,微风吹着海棠的花瓣落在男子如墨的发间,他微闭着眼睛似是在享受着美酒的香醇。 萧清越在亭边默然站了许久,面色有些怔然。懒 祁月闭着眼抿了口酒,侧头瞧着海棠花树下怔然而立的红衣女子,微微有些失神:“你跑我這来做什么?” 萧清越扬唇一笑,大步走了過去,踢开祁月的腿:“让开。” 祁月缩回腿,由着她在边上坐下,皱眉哼道:“你這女人……”一如继往的霸道。 “我要走了,来找你吃顿散伙饭,顺便把我的工资结了。”萧清越說话间夺過他手间的银制酒壶抿了口酒,很是惬意。 夕阳柔柔地照在女子绝艳的面容上,生出几分惊心动魄的美,祁月眯着桃花眼打量着她,张了张口想說什么,又咽了下去,一把夺回酒壶:“這是上好的花雕,一口十两。” 萧清越秀眉一皱,淡声說道:“祁月,看在要离别的份上,咱们都别吵了,给彼此留個好印象,說不定以后就见不着了。” 祁月闻言俊眉微挑,眸中闪過一丝讶异。他们两個凑在一起,十有便是斗嘴打架,要不就是约着一块上百花楼喝花酒,难得有這般正经相处的时候,一時間竟有些不知该說什么话。虫 “中州有什么不好,非走不可?”祁月漫不经心地问道。 萧清越抬头望了望天边渐落的夕阳,目光幽远而沉静:“中州什么都好,但這毕竟不是属于我的地方,回我该回的地方。” 祁月抿唇不语,這女人确实不是一般的固执,以为這些年她已经放弃了回去的地想法,哪知道现在還這般执迷不悟。 “某人不是打赌說要几年之内嫁出去,赢我一半家产,怎么?這就放弃了?”祁月俊眉一扬哼道。 “切!”萧清越不屑的哼了声“姑奶奶我像是靠男人過日子的嗎?姑奶奶我不要而已,要娶姑奶奶的男人都有一加强连了。” 祁月抿了口酒,拈去落在肩上的海棠花,哼道:“就你這男不男女不女的得行,能看上你的男人,绝对是瞎子。” 萧清越听了便是一拳招呼過去:“死人妖。” 祁月轻巧地避過,转眼间便到了另方坐着:“女人,你学着温柔一点,小心真嫁不出去。” “老娘嫁不出去,也不用你操心。”萧清越秀眉一扬哼道“倒是你,贪财又毒舌,活该你打一辈子光棍。” “想嫁本公子为妻的女人千千万,不劳你操心。”祁月還以颜色。 萧清越翻了翻白眼,起身踢了踢祁月,道:“走来,给我拿钱去,我明早還要上路呢?” 祁月俊眉一扬,丝毫沒有动身的意思:“說是风就是雨了,你是赶着投胎呢?” “你不是连我那点工钱也想克扣了吧?你說你好歹也是有身家的人,尽贪些小便宜也太可恨了吧,快去,晚了姑奶奶拆了你的老巢。”萧清越插着腰一脸沒好气地哼道。 祁月心不甘情不愿起身,朝书房走了去,萧清越漫步跟在后面,蓦然之间觉得那红衣的背影尽透出几分萧瑟之意。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萧清越毫不客气霸占了他平日栖身的软榻,拿着上好的糕点便吃了起来,祁月皱起眉头站在榻边:“女人,這是我的家。”每回来了都這么无耻的霸占他的地方。 “咱两谁跟谁啊,你快给我拿钱去。”萧清越秀眉一扬催促道。 祁月沉着一张脸到书桌后坐着,一边打着算盘,一边道:“去年三月,你在我家吃饭两天扣去五两,去年五月打碎我白玉酒具一套扣去二十两,去年九月偷了我一坛窖藏女儿红扣去五十两,還有前天百花楼的花酒還是我付的账,扣去十两,你還有五两三钱银子。” 萧清越听得面色渐渐黑沉:“死人妖,你也太缺德了吧,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還记着,不就吃你几顿饭嗎?至于算這么清楚?”沒见過這么抠门的男人。 祁月取了五两三钱银子摆上桌:“给!” 萧清越皱着眉头走了過去,转瞬换了一张笑脸:“哎,别這样,别這么计较了吧,咱两谁跟谁啊,谈钱伤感情。” “亲兄弟還明算账。”祁月一本正经地道。 “嘿,你還真是天下第一的铁公鸡。”萧清越恨恨咬牙道。 “過奖過奖。”祁月笑眯眯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萧清越将银子收起,心中暗自把某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探手勾着祁月的肩膀,道:“听說你院裡還埋了坛陈年百花酿,去挖出来咱们喝点。”這铁公鸡别的不行,就藏得酒好,丝毫不比王府裡的差。 祁月手一伸:“二十两。” 萧清越秀眉一挑,甚是无语:“除了钱,你還能說点别的嗎?”解了腰间的佩剑自己跑去海棠花树下把酒挖了出来,就着酒坛喝了一口,笑道:“你這人不怎么样,不過府裡的酒倒是不错。” 祁月把酒坛夺過去,喝了一口:“我人是不怎么样,总比某些男不男女不女,還厚脸皮的女人强。” 萧清越夺過酒,喝了一口,斜睨了他一眼,笑着道:“铁公鸡,你今天怎么怪怪的,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說话间眼底一掠而過的异色。 祁月把眼底的心思掩得滴水不漏,哼了一声:“你這女人早走,我早安宁。”蹭吃蹭喝,還偷他的酒喝,還常常在外吃饭喝酒不付钱,不是记在王府账上,便是记在他账上,沒见過這么无耻的女人。 “這么喝着好沒意思,咱们划拳来不来?”萧清越秀眉一扬哼道。 “沒意思,不来。”祁月白了她一眼,实在搞不懂這女人有哪点好,吃喝嫖赌她样样来,這世上怎么会生出這样的怪胎。 “怕了?”萧清越一脸鄙夷哼道。 “切,谁怕谁啊。”祁月一撸袖子道“来就来!” “输的脱衣服,你要不要去多穿两件,我以前可是让飞云骑的一伙输得只剩底裤出门的,打遍中州无敌手啊。”萧清越笑眯眯地說道。 祁月嘴角抽搐,哼道:“你就沒输過。”输了脱给谁看了,他怎么有要去挖人眼睛的冲动。 萧清越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在罗衍那混蛋手裡输過两回,看他那斯斯文文的样,奶奶個熊的,划起拳来比老娘還厉害。” 又是罗衍?! 祁月面色有些黑沉,俊眉一挑:“真赌,一会输了别說我占你便宜。” “来!”萧清越一撸袖子,伸出手来,望了望对面的人,大喝:“三星照啊,五魁首!输了,快脱快脱!” 祁月俊眉一挑:“不是玩真的吧!” “输不起啊,快脱快脱。”萧清越放下酒坛便要上来扒他衣服。 两人就靠海棠花树下,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到天色暗了,一坛酒去了大半,萧清越仰着沉重的头,想了半天,举着酒坛:“铁公鸡,敬你一杯,谢谢你……這些年的照顾。” “算你還有点良心。”祁月脑子酒酣耳热,接過酒坛喝了口“真要走啊!” 萧清越靠着海棠树,打了個酒嗝,醉醺醺地指着他:“嘻嘻,你舍不得我……舍不得我是不是?” “谁……谁舍不得你了?”祁月抱着酒坛哼道。 萧清越一拳打在他肩上,說道“……铁公鸡,我們两呀……我不是你那一盘菜,你也不是我那一盘菜……我們两呀……压根儿……沒戏!” 這陈酿的酒劲上来了,祁月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点:“别臭美了……我压根儿也看不上你。”嘴角勾起的弧度却略显苦涩,即便醉成這般,依旧克制住了内心真正的念头。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爬树,只有靠自己……靠自己。”萧清越拍了拍胸口道“過去二十年,我靠自己一样活了,现在二十多年……我靠自己一样活得好好的,男人算什么……” “什么過去二十年,现在二十年,你到底……几個二十年?” 萧清越竖起两根手指在凑在自己眼前看了看,再伸出手去:“两個……告诉你個秘密,其实……我已经快五十岁了,真的!” 两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最后便直接倒在树下睡去,到次日天明祁月醒来之时,海棠花落了一地,树下却只剩他一人,萧清越已经离开了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