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 90 章
天才最快的站!
司笑覺得她的臉都是溼的。
少年濃密長睫雲漫霧氣,一雙桃花眸溼漉漉的,鼻樑輕輕與司笑的鼻尖相碰。
司笑用指尖擦了擦姬子癡眼角的水花,她不覺好笑,“你怎麼哭成這個樣子?”
姬子癡閉上眼眸,抿緊薄脣。
他肌膚宛如白玉雕像,無端帶着淒涼的剔透。
司笑一頓。
她收斂了嘴角的笑。
女郎踮起腳,輕喃道:“對不起。”
司笑摟住姬子癡的脖頸,少年長睫闔上,乖乖任由司笑湊近。
她輕輕吻去姬子癡眼角的淚,說:“你不需要閉眼,可以看我。”
司笑呼吸屏住,說謊道:“我不會怕你的。”
姬子癡低低嗯了一下。
但他始終閉着雙眸,懶懶將下巴抵在司笑腦袋上。
少年丟掉了些許隱忍,同歸於盡般把司笑抱在懷中,胳膊的力道收緊,將女郎牢牢鎖住。
半晌後,姬子癡纔出聲。
“但是我怕”清澈的嗓音透出病態,他憐惜道,“我怕我不小心殺死你。”
司笑嘴角微僵,姬子癡說話時,她被抵在榻上。
他睜開雙眸,琥珀色瞳眸翻涌暗色。
“我不能看你。”
與少年桃花眸對視的瞬間,司笑呼吸一滯,她覺得整個人都要被吸進那雙漂亮蠱惑的眸子,被捲入絕望的深淵。
“沒關係。”司笑聲音微顫,逞強道。
姬子癡垂斂長睫,掩下桃花眸。
他突然低頭笑了一下,笑音倦倦地撲在司笑脖頸。
姬子癡抱緊司笑,揚起雋美下顎,捉弄般輕啄女郎的下巴。
他玩了一會兒。
司笑只覺得那酥酥麻麻的癢意直躥脊椎骨。
“我不敢看你。”姬子癡悶聲說。
“你要是害怕我,被我嚇跑了,那我會瘋。”
他乖巧閉着雙眸,像依賴主人的人偶,依靠在司笑懷中。
“接下來的十年”姬子癡勾着司笑的髮絲,輕輕嗅着她身上的花香,呢喃倦語。
“如果你擅自逃跑了。”少年扣住司笑的手指。
“我一定會把你抓回來,做成只屬於我的傀儡,你再也不能離開。”
他的語氣溫柔,說出的卻是最爲冰涼的誓言。
“你答應我,好不好。”姬子癡盯着司笑
的雙眸,似乎是在向她祈求,但少年語氣偏執,不容許司笑拒絕。
因姬子癡的這個誓言,司笑整晚的精神都是緊繃的。
她沉思許久,最後無奈依偎在姬子癡懷中,女郎閉上漂亮雙眸,讓自己陷入安然的睡眠,周身所圍繞的,是姬子癡身上那清淺冰涼的冷香。
她會陪着他的。
只是,十年太長,姬子癡可能等不到。
比起讓姬子癡經歷短暫歲月後死亡,司笑更想讓姬子癡活下去。
“”
魔宮沒有四季之分,但隨着姬子癡身體愈發脆弱,魔宮的魔氣跟隨轉變,氣溫驟降,變得一片冰冷。
“司笑師姐。”見女郎走來,姬子癡輕輕道。
日復一日,少年總是守在不遠處,看司笑練習術法。
連一年的時間都沒有,司笑的修爲已經接近化神後期。
這樣的修煉速度,簡直是聞所未聞,倘若讓那些殘留的修士知道,估計要驚歎於這變態的天賦。
雖然姬子癡很是驕傲,但姬子癡是不會派人告訴那些修士的。
放過檀畫真人等修士已經是姬子癡因司笑做出的讓步了。
司笑整個人都只能屬於他,他要牢牢地護好司笑,誰都不能接近。
這麼想着,姬子癡看着司笑,臉上的笑更加漂亮。
少年精緻的面龐上,笑意清澈溫軟,無人知曉他內心暈染的一層層的佔有慾。
“子癡,你是不是很冷?”
司笑感受到魔宮越來越冷的環境,她第一反應不是自己感到了冰冷,而是去摸了摸姬子癡的額頭。
少年的肌膚冰涼,猶如冰塊。
司笑皺了皺眉,“你怎麼非要出來等我。”
即使是被司笑斥責,姬子癡也只是笑了笑,少年眼角彎下,眸中閃着星光,笑意更深。
司笑見他這樣,心裏堵了一口氣,從錦囊裏拿出一件毛絨絨外袍,用力披在姬子癡身上。
魔修之主竟和凡人一般害怕冰冷,這種事情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但事實卻是如此。
司笑也是後知後覺才發現的。
姬子癡的體溫一向冰冷,她原本以爲這是魔氣的原因,以爲魔修們皆是體溫偏冷,後來,她才知道只有姬子癡是如此。
他總是感到寒冷。
魔宮的氣候能反映姬子癡的
狀態,看這冰冷至極的天氣,少年現在估計是忍着身體的顫抖,在衆人面前逞強。
司笑纖細手指翻轉,在姬子癡領口處繫好帶子。
少年被包裹在白色毛絨的寬鬆外袍下,他肌膚雪白的不可思議,濃密長睫如鴉羽,在桃花眼瞼下落上羽毛的影子。
“還冷麼?”
司笑理了理姬子癡的髮絲,勾出纏在領口落入鎖骨的烏髮。
她思緒有些飄。
姬子癡把錦囊還給她了,那錦囊似乎丟了一段時間,隨後又被姬子癡搶回,殘留下斑駁血跡。
少年在她不在的百年間經歷了什麼,司笑仍然不是很清楚,他對此緘默不語,司笑斂下好奇,不去追問。
司笑的目光落在姬子癡的衣服上,這外袍是她錦囊內的極品法器,照理說,姬子癡應該不會冷了。
但姬子癡卻是擡了擡下巴,白色絨毛蹭過少年下顎肌膚,他眨了眨長睫,“冷。”
“師姐,你抱一抱我。”
“我好冷。”
“真的?”司笑狐疑地看他一眼。
姬子癡抿脣,點點頭。
他伸出瘦白指尖,握住司笑的手。
少年的手指確實冰涼。
他緊緊地握着司笑的手,桃花眸望着司笑,像在安靜地祈求。
“你以後要自己穿好衣服。”司笑揪了揪姬子癡的外袍,漫不經心說。
她像是沒有看到姬子癡委屈的眸子。
司笑跪坐在地,她側眸,臉蛋枕在少年膝蓋。
女郎髮絲垂下纏繞,糾纏着姬子癡的衣袍。
司笑低低說:“就算你之後身體恢復了,也不要總是作踐自己的身體。”
姬子癡喉結滾了一下,在司笑枕在他的膝蓋後,他耳尖通紅,少年不自在地收了下腳踝。
他沒怎麼用心去聽司笑的話。
“師姐,不要離得太近。”姬子癡漂亮長睫染霧氣。
“嗯?”司笑擡眸疑惑。
姬子癡咬了下脣瓣,小聲:“我熱。”
“你不是冷麼?”司笑頓時無奈。
她臉上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你怎麼又無理取鬧。
對姬子癡而言,司笑的嗔意帶着天真。
少年肩膀哆嗦了一下,他突然撈起司笑,緊緊地抱住她。
姬子癡的臉蛋貼在司笑的面上,他的臉是冰涼的,但司笑還是被他燙到,
她通紅了一張臉,語無倫次,“你、你怎麼。”
“我只是想抱一抱你。”
姬子癡閉上雙眸,小心道。
話雖如此,但他卻開始親吻司笑的臉龐。
“這是在外面。”司笑勉強阻止道。
姬子癡閉着雙睫,聞言勾起輕軟漂亮的笑,“他們不會來的。”
他衣袍上的白色絨毛可愛,少年就像精緻的人偶娃娃。
漂亮的人偶一點也不安分。
司笑身上的衣服被他勾開了一大半,最後她咬牙切齒扒開姬子癡的外袍,給自己裹好。
姬子癡在司笑面前,總是很溫軟。
他似乎只是擁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司笑陪着他渡過剩下的時間就夠了。
司笑不疑有他。
她有些被姬子癡流露出的乖巧少年模樣蠱惑。
但姬子癡卻偷偷溜出,找到左護法螢零。
“主上?”看到姬子癡,螢零先是驚訝,然後緊張地看了看周圍,看看如果姬子癡打他,他怎麼才能迅速逃跑。
螢零此時沒有用小孩模樣,成年男子的樣子讓姬子癡一下子就想到了魔的記憶。
姬子癡臉色頓時沉下,桃花眸陰冷暴戾。
“我真的跟雲翡沒有什麼關係,與君夫人更是沒有什麼!”螢零不爭氣跪下。
螢零心裏苦。
在上界,與雲翡相處的人,明明是魔。
魔擅自借用了他的身體罷了。
沒想到魔變成姬子癡後,又因此想要殺死他。
小心瞧着姬子癡,見漂亮少年不爽地垂了垂眼睫,但沒有流露魔氣後,螢零纔敢問:“主上,您怎麼來此?”
“偷偷出來的。”姬子癡似笑非笑。
偷偷?
聞言,螢零目光微妙,如果沒有記錯,魔宮的主人應是面前的姬子癡吧?
“也就是說君夫人不知道。”螢零慢吞吞道。
接着,接觸到姬子癡的神情,螢零聲音兀地沉下,“主上,你想對君夫人做什麼?”
姬子癡嘴角的笑意加深,眼底的病態此時毫無掩飾。
螢零下意識爲司笑捏了一把冷汗。
“司笑師姐是不是快飛昇了?”姬子癡長睫微顫,眸中黑暗。
螢零頓住,司笑的修爲迅速提升,隱隱要飛昇,這是魔宮的人都能看出來的,但司笑在姬子癡面前,收斂了氣息,螢零
以爲姬子癡要晚一點才能發現,沒想到現在少年就知道了不,更準確地說,從姬子癡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一直都知道這件事。
與姬子癡的視線接觸,螢零不由得感到一種毛骨悚然。
想起司笑對他的囑託,螢零忍住害怕,道:“君夫人是修士,本就擁有不同尋常的純潔靈力,此前因爲鎮宗之寶未覺醒,修爲一直被壓制,現在鎮宗之寶覺醒,又吞了鎖仙花的靈力,修爲自是迅速上升。”
“現在君夫人只是化神後期的修爲,也不過是因爲君夫人壓制了修煉速度,按照君夫人體內所擁有的豐厚靈力,其實早就在鎮宗之寶覺醒時,就能飛昇了。”
姬子癡幽幽打斷,“你想說師姐這段時間留在我身邊,是她盡力了?”
螢零恭敬點頭。
姬子癡擡起長睫,嗤笑:“所以她還是想要離開我。”
姬子癡嘴角笑意加深,眼底冷到極點。
想到司笑準備做的事情,螢零不願讓姬子癡誤會,於是幫司笑說話:“飛昇這樣的事情,並非修士所能徹底控制的。”
“君夫人已經爲主上做了很多”
姬子癡打斷螢零的話,他抿了下薄脣,問:“她要去上界麼?”
“修士飛昇後都會去上界。”螢零的回答有些模棱兩可。
“不能把她留下麼。”姬子癡雖然是在問螢零,但少年眼底的執念深暗。
他是篤定的,他絕對要把司笑留下來。
見姬子癡那宛如面臨訣別的表情,螢零心裏想怎麼一個兩個都是這樣。
“主上爲何不追隨君夫人前往上界。”螢零問出心中的疑惑。
螢零以爲,聽到他這個問題,姬子癡會露出笑容,不管是愉快的笑容或是殘忍不爽的笑容。
但沒想到,姬子癡臉上的神情褪去,少年像丟掉面具的人,找不到自己的表情。
他一雙眸子孤寂冰冷。
“我無法去上界。”姬子癡垂眸,盯着自己瘦白的手。
他收攏指尖,在光下看到自己剔透白皙的肌膚。
血液在孱弱地流淌,魔強行佔用的人類身體是如此的脆弱。
“天道想殺死魔。”姬子癡語氣毫無波瀾,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但他眼底流露出不甘茫然。
“我只能留在魔宮苟活
,倘若我去上界,天道會直接殺了我,魂魄不存。”
察覺到那可怖的魔氣,螢零額上佈滿冷汗,他勸姬子癡道:“如果主上能取得所有藥引,那主上就不必畏懼天道了,天道根本殺不死主上。”
聞言,姬子癡卻笑了。
他笑着說:“不行,我不能活下去。”
螢零啞口無言。
他知道姬子癡爲何這麼說。
如果姬子癡想活下去,那就要殺死司笑取走鎖仙花。
姬子癡眼底有些荒蕪,他原本以爲,殺死魔修老祖,奪回魔之傳承,他就能找到活下去的方法。
但他卻知道,自己的身體如雪崩,迅速地消散着生命力。
這是一具壞掉的身體,脆弱到無法修復,連與司笑做更親暱的事情都會被她的靈力傷到。
姬子癡一直注視着司笑對他的小心與呵護。
他一邊讓自己信任地依賴司笑,一邊又想奪得主權。
姬子癡的思緒被螢零打斷,螢零欲言又止,試探道:“主上,你想對君夫人做什麼?”
“難道您要讓君夫人成爲魔修麼?”螢零嚥了咽,擔憂道。
姬子癡的表現,讓螢零不得不這麼想。也許姬子癡想讓君夫人墮爲魔修,魔修無法飛昇,自然無法前往上界了。
螢零艱難說出這句話,接着,空氣陷入沉靜。
“你覺得我會如此?”姬子癡瞥他一眼。
螢零小心點頭。
他在心中斟酌着話語,準備告訴姬子癡,同時擁有鎖仙花和鎮宗之寶的司笑,是不可能墮爲魔修的,倘若強行讓她墮爲魔修,那會殺死她。
姬子癡嘴角勾起淺淺的笑,他語氣莫測,“師姐當然不能成爲魔修。”
螢零覺得眼前閃過寒光,螢零見到姬子癡手中捏了一柄薄利的短刀。
姬子癡把玩了幾下,突然將短刀對準自己的心口。
“主上!”螢零大驚,差點以爲姬子癡要傷害自己。
“你知道這是什麼刀麼?”姬子癡頓住,他微笑。
“請主上賜教,這是何物”螢零頓了頓,猜不出來。
修仙界修士的東西,螢零其實都不怎麼了解。
姬子癡捏住蛻蛹刀的刀刃,瘦白指尖與冰涼劍身相稱。
他幽幽一笑,“能廢掉靈根的法器。”
“您莫非真的、”螢零猛地擡頭,以爲姬子癡真的要廢掉司笑的靈根,讓她成爲魔修。
姬子癡卻擡了下長睫,他手中用力,刀刃砸地的清脆聲音兀地響起,魔氣截斷蛻蛹刀。
“不需要。”姬子癡咬脣,“我怎麼能廢掉她的靈根。”
“我心會疼的。”
地擡頭,以爲姬子癡真的要廢掉司笑的靈根,讓她成爲魔修。
姬子癡卻擡了下長睫,他手中用力,刀刃砸地的清脆聲音兀地響起,魔氣截斷蛻蛹刀。
“不需要。”姬子癡咬脣,“我怎麼能廢掉她的靈根。”
“我心會疼的。”
地擡頭,以爲姬子癡真的要廢掉司笑的靈根,讓她成爲魔修。
姬子癡卻擡了下長睫,他手中用力,刀刃砸地的清脆聲音兀地響起,魔氣截斷蛻蛹刀。
“不需要。”姬子癡咬脣,“我怎麼能廢掉她的靈根。”
“我心會疼的。”
地擡頭,以爲姬子癡真的要廢掉司笑的靈根,讓她成爲魔修。
姬子癡卻擡了下長睫,他手中用力,刀刃砸地的清脆聲音兀地響起,魔氣截斷蛻蛹刀。
“不需要。”姬子癡咬脣,“我怎麼能廢掉她的靈根。”
“我心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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