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番外:一百一十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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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零怔住,姬子癡這樣的回答讓螢零感到不可置信。
甚至,在發現姬子癡是魔時,螢零的錯愕都沒有這麼大的程度。
姬子癡對女郎的態度,任誰都會覺得他定是喜愛司笑,甚至是愛她至極。
姬子癡竟說他恨這名女郎。
“你爲何不拋下她。”螢零萬般不解。
“她既然是你的仇人,那直接扔下她的屍體就是了。”
“帶着她,豈不是累贅?”
姬子癡兀地擡眸,他極冷地瞥了一眼螢零。
在螢零以爲姬子癡要生氣時,少年低頭,指尖勾着司笑臉龐的碎髮。
他自言自語:“我不會扔下師姐。”
“我怎敢丟下她呢。”
姬子癡閉上雙眸,趴在牀榻旁。
螢零等了半晌,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姬子癡睡着了。
更確切地講,比起睡着,更像是暈倒。
他撐到極限之時,需要待在司笑身邊,才能安然地睡着。
“”
姬子癡睡了許多時日。
少年的魔氣一點點運轉,最終可怖地鋪滿整個房間,甚至纏繞着靈山之齋。
“他要知道自己是魔了。”揮袖擋過那縷可怖魔氣,魔修老祖淡淡道。
聞言,螢零神情閃爍。
魔修老祖猜出螢零心底的想法,他冷笑着對螢零說,“現在的姬子癡並不是真正的魔,他沒有完全覺醒,沒有記憶,他不是你的主人。”
“血誓解除之前,你不能背叛本尊。”
被血誓威脅,螢零隻得收了多餘的心思。
螢零看了一眼姬子癡在的方向,思量片刻,隨後跟上魔修老祖。
在房間內,只有姬子癡一人陪着司笑的身體。
靈山之齋的小童皆是傀儡,沒有自主意識。
少年不被魔修老祖與螢零在意,他孤零零地趴在司笑身邊。
螢零與魔修老祖不知道,姬子癡已經醒來。
他安靜地眨着桃花眸,盯着司笑的面龐。
少年眼底情緒複雜,他伸出指尖,輕輕滑過女郎的臉蛋。
姬子癡半垂眼睫,忽然掐住司笑的脖頸。
瘦白的手指壓上女郎柔軟冰涼的肌膚,姬子癡一點點收緊力道。
“你原來一直都在騙我。”姬子癡眼眶發紅,他像盯着自己的仇人,咬牙
切齒。
他發現了。
他現在已經發現了。
司笑的身邊有一個叫系統的存在。
那個系統要帶着司笑的魂魄離開。
司笑是帶着目的接近他的。
當她廢掉他的靈根後,她就要離開了。
她從始至終,都是爲了傷害他而存在的。
“”
在門外躑躅片刻後,螢零敲門進來。
“姬子癡?你醒了?”
螢零有些拿不準面前的魔到底是不是他的主人。
光線從門外照進,掠過螢零的肩頭,螢零眼中的情景隨着光線的勾畫映出。
少年單手撐着下顎,心不在焉地垂眸看着女郎。
他的另一隻手,正在輕柔地拂過司笑的脖頸。
螢零順着姬子癡的視線看過去,見女郎脖頸上泛着淤青。
螢零歪頭,“你想掐死她?可是,她已經死了。”
“沒有。”姬子癡頓了一下,低低否認。
他桃花眸薄冷,幽幽映着司笑的模樣。
“司笑沒有死。”姬子癡扯起一抹笑。
“她不會死。”
“她遲早會回來。”
“只有她活着,我才能親手殺了她。”
螢零通過姬子癡的話語猜測拼湊出一些可能。
他問姬子癡:“莫非,她的魂魄是丟了?”
思索着魔修老祖的計劃,螢零試探地說:“倘若你是想招魂,那魔修老祖也許有辦法。”
姬子癡琥珀的桃花眸淺冷,他像能看透螢零。
姬子癡彎了彎脣角,“你們要什麼代價?”
螢零一噎。
哼了一下,說:“我是好心幫你。”
姬子癡側眸,他並不覺得靈山之齋有好人。
螢零說着,關門離開。
“如果你想讓你的師姐醒來,那就去求魔修老祖。”
“否則,她一直都是屍體罷了。”
沒有人知道姬子癡想了什麼。
也沒有人在意他想了什麼。
少年最後出現在魔修老祖面前。
魔修老祖見姬子癡過來求他,露出滿意的笑。
姬子癡躬身,謹恭行禮。
烏黑髮絲垂落他的耳尖,姬子癡低聲,語氣不起波瀾:“請老祖救她。”
魔修老祖挑眉,他捻了捻自己銀白的髮絲,“本尊爲何要救一個修士。”
姬子癡咬脣,慢慢道:“她與尋常修士不同。”
“她是橫清
仙祖的女兒。”
少年話音落下的瞬間,魔修老祖五指成爪徑直襲向姬子癡,魔修老祖惡狠狠道:“你說什麼?!”
“老祖!手下留情。”螢零急忙救下姬子癡。
魔修老祖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收斂了魔氣,面若冰霜。
“你以爲拿出橫清仙祖的名號就能讓本尊懼怕?”
“橫清仙祖早已飛昇,至於他的女兒,自是死了最好,本尊爲何要救?”
“老祖,我知道你恨橫清仙祖。”姬子癡用平靜寡情的語氣說,“司笑是橫清仙祖的女兒,如果讓她這樣死去,未免太過便宜她了。”
“倘若她醒來,我會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
少年的話殘忍,魔修老祖深深看姬子癡一眼,接着,魔修老祖露出諷刺的笑,“你以爲本尊會信你的把戲?”
隨後,魔修老祖讓傀儡小童趕走姬子癡。
姬子癡指尖攥緊,他挺直脊背,桃花眸泛起陰冷。
螢零一直在悄悄觀察姬子癡,螢零本以爲,按照魔的性子,姬子癡此時定是怒火中燒,恨不得把魔修老祖殺了啖肉飲血。
但讓螢零沒想到的是,姬子癡在第二日,繼續到來。
他低頭向魔修老祖行禮,請求魔修老祖救回司笑的魂魄。
少年爲司笑,求了十年。
“”
魔修老祖有意利用姬子癡,他會時不時教導少年一些本身就屬於魔的東西。
在靈山之齋經歷了多年,姬子癡早已褪去修士的氣息。
他與魔越來越像,或者說,他本身就是魔,姬子癡不過是被迫撕去了所有僞裝,變成了真實的自我。
雖然姬子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請求魔修老祖救醒司笑,但魔修老祖態度冷淡,並不答應。
姬子癡試圖探尋其他的法子去救司笑,無奈效果甚微,少年只得選擇聽從魔修老祖的話。
在第一個十年到來時,魔修老祖終於鬆口了。
見時機成熟,魔修老祖喊來姬子癡,他先賣了一會兒關子,接着風輕雲淡地說:“倘若你能建立魔宮帶領魔修攻佔修仙界,那本尊就幫你救她。”
姬子癡擡了下長睫,他緩緩勾起輕笑,“謝老祖。”
少年並沒有表露激動。
他情緒平靜,幽冷詭譎。
魔修老祖狐疑地看
姬子癡一眼。
雖然姬子癡平時很是聽話,但魔修老祖知道,少年心思並不安分。
魔修老祖指尖敲了下桌案,睨姬子癡,“本尊答應你,幫你救她。”
“不過,你要滅掉靈墟宗。”
魔修老祖的話落下,空氣陷入冰冷寂靜的氛圍。銀髮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姬子癡,妄想着魔會流露出過激情緒。
姬子癡微微顫抖兩睫,接着,他低低笑出聲。
“我本就如此打算。”姬子癡殘忍道。
“”
魔修老祖幫姬子癡畫了一個招魂的法陣。
魔修老祖告訴姬子癡,陣眼是靈山。
直至女郎醒來前,司笑不能離開靈山。
少年利用巖洞爲司笑在靈山建立了一個洞府,他抱着司笑的身體,爲她安置好。
姬子癡不再住在靈山之齋,而是住在司笑所在的巖洞。
巖洞內只有一張牀榻,少年沒有與司笑睡在一起。
姬子癡一個人,睡在地面。
他的頭枕着冰冷地面,烏黑髮絲鋪散,他仰眸,看着司笑,仰視着女郎。
女郎被靈山的靈力喜愛,即使只留下了沒有魂魄的軀殼,漂亮純潔的靈力也喜歡繞着司笑打轉。
她就像不小心昏睡的仙娥,純潔神聖。
而姬子癡,他是醜陋的魔。
她與他,是不同的。
“”
姬子癡不想讓傀儡小童打擾他與司笑。
他一個人,幫司笑梳髮,清理。
少年抱起司笑,讓她坐在自己懷中,他瘦白的手拿着梳子,慢條斯理梳過女郎柔順青絲,水鏡映出司笑的臉,她乖巧的不可思議。
可是
司笑一直是閉着雙眸的。
姬子癡咬了下脣,突然把梳子砸到地上。少年桃花眸冰冷,他面無表情,踩碎梳子。
司笑的身體被他溫柔地放回榻上,女郎衣衫整齊,姬子癡不敢碰她。
姬子癡爲司笑捏了清塵絕,他躺在冷冰冰的地面,背過身,一個人望着水鏡中司笑的影子。
姬子癡在水鏡中看到了自己。
他的桃花眸,雪白的肌膚,紅色的寬袖。
姬子癡怔怔地看着水鏡,鏡中的少年毫無疑問有着漂亮容顏,他眸中露出茫然,無辜極了。
少年微微蜷縮,像被世界拋棄的小獸。
姬子癡垂眸,他知道,自己不是
這樣無辜純良。
純良溫潤的面具戴了太久,姬子癡有些許恍惚,他有時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樣的人。
但他的混亂不過是一瞬的事。
每每午夜夢迴,姬子癡看到的不是手執蛻蛹刀刺向他的司笑,就是他在人間的“親人”。
想起自己在人間的事情,姬子癡收攏五指,想到,對了,他要報仇。
他逃避皇帝的追殺來到修仙界,爲的不就是報仇麼?
但報仇的念頭很快被女郎的身影攪亂,姬子癡恍然發現,自己現在滿顆心都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等着司笑醒來。
就像他來到修仙界,是爲了遇到司笑那般。
“”
姬子癡輕翕脣瓣,吳儂軟語的童謠輕輕哼出。
少年的嗓音詭譎清澈,輕柔悽婉。
巖洞內安靜至極,沒有生靈的氣息,只有少年那柔軟詭異的嗓音在輕輕響蕩。
他孤獨地等待着司笑。
隨着魔的力量變強,姬子癡可以自由出入靈山。
他聚集了殘留在修仙界各地的魔宮,建立起魔宮。
少年不負衆望,成爲魔修之主。
此時,魔宮剛剛建立,力量尚且微薄,迫切需要戰役讓修士們驚醒。
“主上,現在攻打三大宗門的靈墟宗是否操之過急了?”
師鈞看着面前的新任魔修之主,語氣猶豫,心底有幾分不信任。
師鈞倒不是不忠於魔修之主,這位少年的實力諸位魔修有目共睹,師鈞只是擔心少年太過急於求成。
魔宮好不容易建立,不穩定因素太多了。
師鈞的話落下後,有着冷白肌膚的少年輕輕嗤笑出聲。
他笑道:“師鈞,你在反抗我麼?”
“屬下不敢。”師鈞立馬跪下。
師鈞並不是很瞭解這位魔修之主,但是師鈞很肯定,姬子癡絕對不是好惹的性子。
姬子癡張開五指,漂亮的金色纏在他瘦白指尖。
傀儡上場,只見姬子癡操縱着一個傀儡,斬殺了其餘所有傀儡。
血腥味蔓延在殿內,師鈞惴惴不安,“主上,您的意思是?”
“我啊,不需要你們的幫忙。”姬子癡笑道,他彎了彎眼角,桃花眸孤寂冰冷。
少年兀地沉下嗓音,“我會一人,滅掉整個靈墟宗。”
“”
在歲末交替之際,
一封古怪的請帖突然遞到了平水真人手中。
“宗主,仙濯君請求拜見。”
“仙濯君?”平水真人奇怪,“仙濯君是哪宗哪派的人士?”
“宗主,是否接見?”弟子問。
平水真人撇撇嘴,“不見。”
“我靈墟宗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
平水真人隨手扔掉請帖,只見請帖上的字體瘦勁有力,紅色的字透着不詳的氣息,下一刻,魔氣剎那撕碎請帖。
與此同時,在靈墟宗山下,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
姬子癡慢條斯理,拾階而上。
一封古怪的請帖突然遞到了平水真人手中。
“宗主,仙濯君請求拜見。”
“仙濯君?”平水真人奇怪,“仙濯君是哪宗哪派的人士?”
“宗主,是否接見?”弟子問。
平水真人撇撇嘴,“不見。”
“我靈墟宗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
平水真人隨手扔掉請帖,只見請帖上的字體瘦勁有力,紅色的字透着不詳的氣息,下一刻,魔氣剎那撕碎請帖。
與此同時,在靈墟宗山下,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
姬子癡慢條斯理,拾階而上。
一封古怪的請帖突然遞到了平水真人手中。
“宗主,仙濯君請求拜見。”
“仙濯君?”平水真人奇怪,“仙濯君是哪宗哪派的人士?”
“宗主,是否接見?”弟子問。
平水真人撇撇嘴,“不見。”
“我靈墟宗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
平水真人隨手扔掉請帖,只見請帖上的字體瘦勁有力,紅色的字透着不詳的氣息,下一刻,魔氣剎那撕碎請帖。
與此同時,在靈墟宗山下,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
姬子癡慢條斯理,拾階而上。
一封古怪的請帖突然遞到了平水真人手中。
“宗主,仙濯君請求拜見。”
“仙濯君?”平水真人奇怪,“仙濯君是哪宗哪派的人士?”
“宗主,是否接見?”弟子問。
平水真人撇撇嘴,“不見。”
“我靈墟宗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
平水真人隨手扔掉請帖,只見請帖上的字體瘦勁有力,紅色的字透着不詳的氣息,下一刻,魔氣剎那撕碎請帖。
與此同時,在靈墟宗山下,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
姬子癡慢條斯理,拾階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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