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生死擂台
說是“擂台”，但這裡其实并沒有类似擂台的东西，只有一块宽阔平坦的地面。
在地面中央，伫立着一块小小的石碑，這石碑不知由何种石材铸成，通体黝黑发亮，透出一股冷峻肃杀之气。
石碑上铭刻着“生死擂台”四個大字，這字呈现出刺眼的红色，仿佛是用鲜血书写而成，即便是历经岁月的洗礼，也依然如刚刻下一般。
仔细看去，石碑之上也沾染着星星点点的斑驳血迹，有些血点已经渗入石碑之中，与碑身融为一体。
一只大鸟穿透云层，落在空地边缘，林曦与胖子从大鸟背后跳下。
“嚯！”
抬头一看，林曦差点被惊到了。
因为眼前的空地外，早已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光从這规模来看，就有近万人之多。
除了身着天剑宗弟子服的修士外，更多的是穿着杂七杂八，形象各异的其他门派修士，林曦還在其中看到了夜流歌，许家兄妹，任千秋等熟悉的身影。
“来了来了，林曦来了！”
看到林曦到来，围观众人顿时兴奋起来，千百道目光同时汇聚在身上，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怎么会有這么多人？”林曦也沒想到，自己与周雄的赌斗居然演变成一场万人盛况。
“人嘛，就是喜歡看热闹，虽然我等修道之人超脱凡俗，但這天性也還是难以磨灭。”胖子摊手道，“我說啊，你真有把握能对付那周雄？”
“這問題你已经问了一百遍了……”林曦无奈道，“放心吧，我一定能赢。”
“不是，我……”
“好了好了，我去打擂台了。”
說完，林曦在众人的瞩目之中，朝着前方的空地走去。
空地之上，已经站了两個人，一個是周雄，另一個是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
看到林曦，周雄的眼中掠過一缕杀意，他脸上挂着狞笑，目光在林曦身上游走，像是在打量一头待宰的猪。
完全沒有兴趣理会周雄的态度，林曦将目光放在一旁的黑袍老者身上。這种黑袍代表着他与审讯林曦的雷姓老者一样，是天剑宗执法长老。
待到林曦走近，黑袍老者抬了抬眼皮，用冷漠的声音问道。
“林曦？”
“是，见過长老。”
“我是本次生死擂台之战的仲裁官，无明子，对我的仲裁有任何疑虑的，均可上诉长老会，明白嗎？”
“是，无明长老。”林曦与周雄同时回答。
“好，我再確認一下，天剑宗十级弟子林曦，长风门正式弟子，天剑宗附庸仆役周雄，你们确定要与对方进行生死之战嗎？”
“确定！”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生死约成立，下面我简单說一下规则。這一战，不可越過此区域，只能使用自身心血相连的法宝和武器，不可服食丹药，不可使用他人符箓，法旨，法器。”
“還有，外人决不可干涉战斗。”黑袍老者补充道，“本次赌斗生死不论，但一旦有一方公开认输，则战斗强行中止，明白嗎？”
“生死擂台還可以认输嗎？”林曦有些好奇。
“修道之路，道心唯坚，一旦赌上生命，便要一往无前。若是认输，破了道心，与死也沒什么分别。”老者淡淡地回答。
“明白了。”
“那么，我宣布……”
就在黑袍老者即将宣布开战之时，一個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等等！”
一個身影从天而降，落在林曦面前，正是逍遥子。
望着自己的弟子，逍遥子目光有些复杂。
“林曦，”他沉声道，“人這一生总会遇到许多挫折，歷史之上也有大能是从籍籍无名的小辈成长起来的，但不论如何，你一定要明白，一时的血勇并不代表真正的勇敢。”
“师尊，我明白的，請您放心。”林曦认真地回答。
凝视着弟子的双眼，良久，逍遥子轻叹一声，放开按在林曦肩膀上的手。“去吧，为师会在一边看着你的。”逍遥子道。
“哈哈哈哈，怎么，死斗临头還想退缩不成？”
大笑声中，柳擎霄带着柳慕雨御剑而来。
“柳擎霄，你来干什么？”
“周扬是我儿随从，他的战斗我不可以关注嗎？”柳擎霄理所当然地道，“倒是你想在一旁做点手脚，保你弟子不死吧？”
逍遥子冷哼一声，转头掠到空地边缘，静静地负手而立。柳家父子见状，也站在空地边缘，正对着逍遥子。
“沒想到真把這老乌龟钓出来了。”柳慕雨低声道，“爹，您看他会出手嗎？”
“难說，”柳擎霄面色阴沉，“這老东西隐忍這么多年，任由我們如何挑衅他的弟子，他都未曾出头，這次要不是那林曦主动冒出来，我們也不会有机会逼他出手。”
“就是……您安排人将那林曦送去万兽山，我又指派了墨非白去下黑手，他居然都能忍得住。只是沒想到林曦运气這么好，不但沒死，還在龙巢裡捞了点好处。”
“這林曦什么来头？”柳擎霄问道。
“不知道，就我所知，是林逍遥从宗外带回来的，還动用了他唯一一個名额，您也知道，多少人眼巴巴看着這個名额呢。”
“要小心……”柳擎霄谨慎地道，“林逍遥看中的人，不会真是毫无根基的废物，就冲他這气运，我們也不能大意。”
“明白，我已经叮嘱過周雄，务必要一举格杀林曦！就算杀不了，至少也要废了他。”
“那就好，弄死林曦，我不信這老家伙還憋得住。”
见逍遥子和柳家父子都退出场地，黑袍老者缓缓浮上天空。
“在场所有人請听好，生死擂台为化解仇怨之地，天剑宗并不推崇罔顾性命的赌斗，因此不论是宗内弟子還是宗外道友，此地一律禁止对结果进行赌博下注。”
“明白了明白了，赶紧开始吧。”
周围众人三三两两发出敷衍的回答，黑佬老者点点头，洪亮的声音响彻四方。
“天剑宗先祖为证，生死擂台，开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