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陆小陆仰慕薄峥
“李姐有事回老家了,我得在這裡照顾你。”陆小陆终于還是固执地抬起双眼,看向他。
窗外的阳光洒满了這個房间,为薄峥镀上了一层暖暖的轮廓。
但是他的双眼却像是冰川深处的万年寒冰,就算是捂在心口,也丝毫不会融化,只会冻伤你的心脏。
薄峥皱起好看的剑眉,不耐地說:“陆小陆,你在装什么假好心?别恶心我了。”
陆小陆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說:“你骂吧,只要你不赶我走就行。”
房间内的气氛凝滞了瞬间,薄峥讥讽的声音才响起:“算了,反正你不要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因为他讥讽的话,陆小陆抬起双眼,却发现他已经闭上眼偏過脸,像是看她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一样。
她眼眶一热,赶快咬住了唇瓣。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刻薄,但是在被他這样說的时候,她還是這么难過。
這個男人,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能刺伤她,更别說是這么伤人的话了。
在病房裡面僵持了很久,薄峥侧着脸像是已经睡着,陆小陆终于忍不住,轻轻地开了门之后,跑了出去。
来到了走廊裡面,她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靠着墙壁的身体缓缓下滑。
把脸埋在手臂裡之后,她才压抑着开始掉眼泪。
她所有的坚强都是为了這個男人,但是這個男人却不屑一顾。
很快陆小陆就收敛好了表情。
不敢再进病房,她决定出去走走。
医院裡面最多的就是病人,但是他们在面对病痛的时候還有着一点温情。
想起薄峥冰冷厌恶的眼神,陆小陆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连走走的心思都沒了,她突然很想知道李姐在照顾薄峥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做些什么事情。
她刚要转身回去,却看见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看着指示标上面写着的‘妇产科’三個大字,陆小陆愣了。
陆思佳来妇产科干什么?
不過這似乎不是她应该关注的。
陆小陆摇了摇头,转身准备走,沒想到转身却撞上了一位病人。
看着被撞倒的人苍白的脸色,陆小陆赶快道歉:“不好意思,請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撞疼你了嗎?”
病人摇了摇头,表示她沒事。
陆小陆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那個病人走开了之后,她也准备走。
一個尖锐的声音却从她背后响起:“陆小陆?”
她现在沒什么心思和陆思佳說话,迈开步子准备直接离开。
而陆思佳却根本不肯放過她,飞快地跑到她的身前,陆思佳大喊:“陆小陆,你居然跟踪我?你怎么這么不要脸?!”
陆思佳的声音很大,很快周围就有一大群人朝着她们两個所在的方向看過来了。
陆小陆有点受不了路人這样的目光,皱着眉,压低了声音說:“這裡是医院,你能不能注意一点?”
而陆思佳明显是已经沒什么理智了,再次大喊:“你怎么不注意一点?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說出去,下一次我就不只是去警局举报你這么简单了!”
“什么?”陆小陆脸色一僵。
也是知道自己說漏嘴了,陆思佳干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說:“怎么了,很意外嗎,你敢撞人,還怕警察找上门?”
“是你举报的我?”陆小陆的双眼满是锐利,垂在身侧的手也捏紧了。
陆思佳嚣张地笑了起来,說:“是啊,不止如此,我還找了三個人准备揍你一顿,沒想到被你给跑了,你的护花使者挺多呢,看来在卖唱的时候,你沒少爬男人的床吧?”
“陆思佳!”陆小陆忍不住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因为愤怒,陆小陆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這就是她的堂妹,三年来处处针对她不說,居然连去警局举报她,雇人找她麻烦這样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做出這样可怜兮兮的嘴脸干什么?你能做還不准别人說了?陆小陆,你就是個肮脏下贱的卖唱女,我說你還算是抬举……”
“啪——”
陆思佳的话還沒說完,就被陆小陆一巴掌打断。
脸偏到了一边,陆思佳好半天都沒有反应過来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是脸上的疼痛却是如此清晰地提醒着她,她刚才被人打了。
還是她欺压了三年的陆小陆。
“啊——陆小陆,你居然敢打我,我爸妈都沒打過我,我和你拼了!”陆思佳尖叫了起来,张牙舞爪地朝着陆小陆這边扑過来。
陆小陆沒有防备之下被陆思佳的指甲抓了好几下,還全部都抓在脸上很明显的地方。
“你们在干什么?這裡是医院!”
保安赶快凑過来想要拉开两人。
但是被陆小陆打了的陆思佳已经完全魔怔了,不断地尖叫着想要去抓陆小陆的脸,却被两個保安拉开。
陆小陆勉强站好,刚准备向保安道歉,就有一個护士走到了她的身边,說:“陆小姐,我可找到你了,薄先生的病情恶化了,請快点跟我来!”
本来脸色难看的陆小陆在听到护士的话,脸色更加苍白如纸。
陆思佳的尖叫和保安的责备,還有周围人的议论都听不见了,她耳边回响着的都是护士的那句‘薄先生的病情恶化了’。
护士看见陆小陆居然站在原地发呆,着急地都要跺脚了,“陆小姐!”
陆小陆這才如梦初醒,疯了一样地朝着急救室的方向跑去。
又是“急救中”三個刺眼的大字。
她的表情麻木地站在走廊裡面,就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很快医生就从裡面出来了,明明只是這么一会儿的時間,他的脸上却满是疲惫。
“医生……”陆小陆喊了一声,赶快凑上去。
医生看见陆小陆,带着疲惫地說:“陆小姐,我們必须快点给病人做手术,再拖下去,病人上半身的神经也会全部坏死……”
“做,做手术吧医生。”陆小陆赶快說。
医生的目光挪到陆小陆的身上,慢慢地說:“陆小姐,這個手术风险很大,你必须先和我們签订协议,并且上交手术费,我們才能开始。”
陆小陆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动了动,陆小陆绝望地說:“能不能先做手术……”
冷漠地摇了摇头,医生說:“陆小姐,你可以想好了再给答复,毕竟這個手术成功的几率不足十分之一。”
這個医生见证了她和薄峥這三年的挣扎,說出来的话七分厌恶,三分劝诫。
陆小陆陷入了沉默。
十分之一的把握……
做,他有绝大部分几率会死,不做,他就会全身神经坏死,甚至连自己的表情都沒法控制。
曾经叱咤风云、意气风发的薄少将怎么可能接受成自己变得這么不堪?
但是做手术的话她真的能够承受失去他的风险和痛苦么?
是不是该自私一次,让他活着,哪怕是……
因为脑子裡面蹦出来的這個想法,陆小陆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谁打了一巴掌,浓烈的羞耻感让她几乎不敢去看急救室。
她在想什么?
薄峥在裡面生死不明,她居然在想不给他做手术?
陆小陆绝望地捂住了双眼,紧咬的唇瓣冒出细小的血珠。
三年前她的高官父亲落马之前,怕他的世仇薄家找她麻烦,拼死拉下了薄家夫妇,最后仅剩的薄峥,也变成了一個只能卧床不起的瘫子。
京城上下人尽皆知薄峥憎恶陆小陆,却沒人知道她陆小陆仰慕薄峥,从小到大,就像是追逐着火光的飞蛾。
她三年的坚持,就是为了這個对她来說就如同皓月一般的男人。
看似温柔,却又清清冷冷、遥不可及。
她的父亲已经害了薄峥一次,她不能再来第二次。
她必须遵从他的意愿。
慢慢地拿下自己的手,陆小陆拿出手机拨通了段雨竹的电话:“喂,雨竹,你现在有多少能动用的资金?”
“你要多少?”电话裡的段雨竹笑了笑,陆小陆主动和她提钱可真是万年难得一见。
“三千万有沒有?”陆小陆干巴巴地扯了扯唇瓣。
电话那边的段雨竹沉默了一会儿,才问:“药罐子又出事儿了?三千万嘛,我還是付得起的,大不了我把卖了。但是六六,你可想清楚了,真要在這個男人的身上耗一辈子嗎?”
陆小陆抬起眸子看向医院下面的那排梧桐树,慢慢地說:“变卖应该是不现实的,我必须在半個小时内准备三千万,医生才愿意给阿峥做手术。”
“什么,半個小时准备三千万,医生把我們当成银行了嗎?”段雨竹瞬间就怒了,“你别急,我去找医生理论去。”
“算了雨竹,我再想办法。”陆小陆說着就要挂电话。
段雨竹還在那边着急地喊:“你别急啊六六,我去找我哥,大不了我和他回一趟本家。”
陆小陆敛下眸子,心裡苦涩更甚。
声音都带上了一点哽咽,她說:“好。”
先不說段家的长辈愿不愿意给钱,他们两個回本家就意味着放弃這么久打拼的一切,间接等于放弃了段氏的继承权。
已经足够了,她不能再拖累他们。
可是她现在又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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