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輸了？不，是戰略性轉移
他猜測維特砍向自己的一劍只是隨手一擊，正和異鬼戰鬥的他肯定不會來追自己。
巨龍灑下的魔法不知道死了多少同伴，樹木還在燃燒，藍賽爾心裏不停地祈禱只要自己不再調動魔力，只要爬得夠遠，維特就會在戰場上忽視掉自己。
“頭領，我來救你！”
幾個正在樹林裏逃竄的低階吸血鬼從頭頂躍過時，發現了正在雪地裏爬行的藍賽爾。
“快滾~~~！”
藍賽爾朝幾個拉起自己的吸血鬼破口大罵。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跑到自己身邊，想死別拉着自己！
“我們。。”
看着被救的首領無緣無故發怒，吸血鬼開口解釋，他的話音卻被一個巨大的吼聲蓋過了。
是維特的聲音！藍賽爾幾人聽不懂喊的是什麼意思本能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粗大的樹木碰到就成粉末，和地上積雪、泥土全混在一起，如同一個橫在地上的龍捲風一樣的魔法聲波正朝幾人快速飛來。
失去雙腿的藍賽爾雙手撐地躍起抓在一名吸血鬼背上，剛剛扭轉身體把他當作血肉盾牌時，聲波已經卷倒了幾人。
藍賽爾感覺到天空在不停地旋轉，地面在旋轉，樹木在旋轉，自己的身體也在旋轉。眼看着身邊幾個吸血鬼的身體被攪得稀碎，鮮血、爛肉、碎骨、木屑和泥土，還有自己全部混在一起卷向遠方。
還好手裏還抓着一個殘軀，藍賽爾一口咬住他的脖子，他想靠這隻吸血鬼的血恢復身體，挺過維特這一次攻擊。
身體在被撕碎的同時又在不停地修復，然而龍魔法的威力太過猛烈，藍賽爾很快就堅持不住失去知覺，只剩頭部和整個身子飛出幾百米後才撞到一棵樹落地。
“我還活着？”藍賽爾睜開了眼睛，見到六個異鬼在身邊站成一圈。
天上的陽光刺眼，藍賽爾很自然地擡起右臂遮擋，發現還是自己的手臂。活動了一下手臂，發現上面的傷已經全部治癒，皮膚光滑又蒼白。
轉頭看向右側，自己正躺在由屍骸和碎骨堆積成的小高臺上，這是一個魔法陣。
轉頭看向左側時，藍賽爾突然驚恐地吼叫：“不！不！不！”
他手指伸出尖銳的利爪開始亂抓，瘋狂地撕扯任何能夠碰到的東西，扯爛身下的高臺後，藍賽爾艱難地拖着身子站了起來，憤怒地看着眼前幾個異鬼。
“誰在打擾我睡覺？”
喬佛裏的聲音從藍賽爾左側傳來。
“你離我這麼近做什麼？這是什麼鬼東西！”喬佛裏也開始驚恐地吼叫，而藍賽爾則沉默着。
他記得最後在失去了意識前，看到的是自己的身體逐漸破碎，只剩下右臂和小半個身體。
而現在，自己的半個身子和喬佛裏的半個身子被縫合到了一起，還是兩個頭共用一個身體！
藍賽爾低下頭，這個動作連帶着喬佛裏也一起俯下了身，他看到下面的東西也不是自己的了。
這時一個異鬼說話了，它冰藍色的眼睛發出耀眼的藍光，是夜王通過它在說話：“我用魔法復活了你們。”
“我不需要這種復活！”喬佛裏大喊。
異鬼沒理會他們，擡起手掌一握，喬佛裏和藍賽爾全身立刻無法動彈：“你去殺死綠先知！”
“不！”夜王沒有控制兩人的頭部，它們調動體內的魔力開始抵擋控制，慢慢地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你們會後悔的！”夜王也不廢話，說完就離開了異鬼的身體。
夜王思考很慢，他還沒想好兩人拒絕後該怎麼接後面的話。
喬佛裏的魔力更強，他控制着身體走下小高臺，用魔法豎起一面冰鏡查看自己的新身體。
幾條粗糙縫合線正在緩慢消失，一條在喬佛裏脖子上，一條在腰部，還有一條豎直在上身正中，整個身體是由四塊拼接而成。
身體右側是藍賽爾的頭部、半個身體和右臂，左側是喬佛裏的頭部，腰部以下也是喬佛裏的，不久前他的身子被維特擊碎只剩下一顆頭和下身。
而另外半個身軀，則是異鬼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一個女吸血鬼的。她和藍賽爾各有半個胸腔，兩根脊椎被蛛絲纏在一起後用魔法合攏，因此拼接起來的上半身看起來比常人更寬大魁梧。
“還不錯！”
喬佛裏擡起纖細的手臂，捏了捏自己一側的胸口，這種感覺是之前從沒有過的。
下半身是男性，上半身一側是男性一側是女性，還長着兩個頭，藍賽爾實在受不了，開口大喊：“喬佛裏，我們得想辦法分開！”
“不！”
喬佛裏擡手掐住藍賽爾的脖子，可他自己也同樣感受到了疼痛，又立即鬆開了手。
“你沒發現嗎？我們不只是身體合在了一起，我們的靈魂和魔力也跟着合爲一體了！哈哈！”
喬佛裏的魔力本身就比藍賽爾強，此時他調動魔力發現就能主導整個身體。
一個血紅色的魔法球在他身前快速變大，等漲到一個人的高度時，喬佛裏將魔法球發射到了遠處的樹林裏。
血球炸開，涌出的紅色血霧迅速籠罩住了樹林，幾秒鐘後血霧又快速聚攏消失不見，而被波及的樹木已經全部枯死，內部一滴水分都不剩，慢慢地倒塌破碎。
“看到了嗎藍賽爾？這個魔法我已經無法使用，現在，我或許能去挑戰卡斯特，統治整個吸血鬼族羣！”
“或許你是對的。”
藍賽爾此時只能控制自己的頭，喬佛裏幹什麼自己完全無法控制，只能由着他來。
一直等到喬佛裏將魔法挨個試完停掉魔力運轉，藍賽爾才恢復了對身體的感知。
藍賽爾擡頭看着天，突然發現太陽高掛好像時間還是中午，立即想到一個問題：
“寒霜騎士，我記得我受傷時維特就在不遠處，你們是怎麼救的我們？”
異鬼說話很慢：“我們攻佔了卡林灣，活人的軍隊被打跑了，我們幾個按夜王的命令找到了你們的身體。”
“什麼？”喬佛裏也覺得不自在，感覺自己睡了一覺起來事情全都變了。
藍賽爾趕緊追問：“從維特現身到現在過了幾天？”
異鬼：“五個日出。”
藍賽爾跟着異鬼回到了北方的大本營，一路上喬佛裏的臉上都帶着微笑，他很享受這種不用自己控制就能走路的奇異狀態。
藍賽爾也很慶幸性格無比狂妄，有了更強的能力的喬佛裏沒有去挑戰吸血鬼首領卡斯特的權威。因爲他骨子裏怕死，之前的卡斯特殺死其他吸血鬼時在他心裏留下不小的陰影，只有等他克服這個恐懼後纔敢發起挑戰。
營地裏到處是被撥下扔掉的動物皮膚，吸血鬼喫剩的乾癟動物屍體堆積在一起，沒多久就會有異鬼前來將其復活成屍鬼帶走。
死人大軍一路橫掃北境，路過的地方只要是能抓住的活物，統統變成了吸血鬼的口糧，死後的身體也成爲屍鬼當作戰爭武器。
不只是動物，在北境人全部撤到南方後，他們還搜刮了留在各個城堡沒有帶走的物資，豪華帳篷，華麗的衣服、甚至連傢俱也搬來了，戰爭還沒勝利吸血鬼已經開始享受生活。
不理會周圍人目瞪口呆的眼神，藍賽爾徑直走進一個華麗的帳篷，帳篷裏面住着瑟曦。
“喬佛裏你回來了！不，你是什麼怪物！”瑟曦剛起身迎接兒子，卻被兩人的樣貌嚇得連連退步。
在維特殺死異鬼時，進攻卡林灣要塞的屍鬼也跟着倒下，可沒過多久再次爬起來繼續衝向人類，有其他異鬼接手了它們的控制權。
人類低估了異鬼的數量，維特也低估了屍鬼的數量，沒想到上萬年積累的人類和動物屍骸那麼多，能像潮水一樣連續幾天不停地進攻。
殺完一批又來一批，這一批過後就沒有了嗎？面對不知數量的屍鬼攻擊，被動防守早已疲憊不堪的人類聯軍選擇了撤退。
撤退是羅柏·史塔克提出的建議。
幾天前，維特在殺光進攻卡林灣的異鬼後，發現屍鬼依然沒有停止進攻，便回到了要塞找到了藍禮。
藍禮以國王的名義將幾個公爵和主要將領召集到一起開了個簡短的討論會。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士兵傷亡暫且不提，現在他們已經戰鬥了兩天，如果再這麼下去要塞很快就會失守！”
金髮帥哥威廉滿臉黑灰，他摘掉頭盔用力抹了幾把後衆人才看清他的臉。
“如果屍鬼有十萬只，那麼我們昨天就該戰勝它們。如果有二十萬只，那麼我們今天就該戰勝它們，可還有多少屍鬼？我們到底要戰鬥到什麼時候？”羅柏說完搖了搖頭。
維特拿絨布擦着巨劍：“我殺了一百多隻異鬼，還有吸血鬼，但這並沒有緩解攻勢。只要夜王不死，這場戰爭就永遠不會結束。”
“殺死異鬼都沒用？必須要殺死夜王嗎？”正拿手絹幫威廉擦臉羅莎蒙問道。
維特：“夜王能轉化人類成爲異鬼！另外通過我研究之前抓到那個異鬼，發現如果夜王自己不參與戰鬥，僅控制屍鬼的話，他一個人就能指揮這次進攻卡林灣的屍鬼羣。”
嘶
大廳裏有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羅柏這時站起身：“國王陛下，衆位，我對這次戰爭有一個提議。”
“坐下說！”藍禮揮手，長期的戰鬥人人都必備不可，看着羅柏一身盔甲自己都覺得累。
“或許是長城已經矗立了幾千年，我們維斯特洛大陸的人都不知不覺有了一個概念，和異鬼作戰就要防守，依託防禦工事來防守！這是一個戰術上的死路！”
羅柏說完，又拿出幾顆木質棋子擺在簡易地圖上。
“只要我們繼續防守，我們的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
羅柏看着丹尼斯和谷地貴族：“騎兵的機動性和衝鋒優勢沒了，騎士只能拿着長槍盾牌站到城牆上和步兵一起戰鬥！”
又看向威廉和西境貴族：“即使有精良的盔甲和武器，在城牆上面對冰蜘蛛的火焰也避無可避！”
又看向北境人：“北境人的勇猛和無畏能用怒吼和用刀斧宣泄，可屍鬼根本毫無畏懼之心，連最基本的恐懼都沒有！”
又看向維特和藍禮：“巨龍一日千里的飛行和狂暴的魔法，在要塞這裏反而成了劣勢！”
羅柏環視衆人：“所以我建議，把屍鬼放出卡林灣要塞，讓它們進入河間地！”
“不行！”艾德慕第一個跳出來反對，要是屍鬼進入河間地，那自己豈不是得像北境人那樣拖家帶口地跑路。
羅柏：“艾德慕舅舅，如果不死軍隊到了廣闊的河間地，我們的騎兵就能偵測、騷擾和突襲。步兵能輪換休息，後方的補給也更近，還有國王和維特的巨龍可以快速支援不同的地區。”
維特補充了一句：“南方更溫暖，更適合人類不適合異鬼。”
羅柏雙手撐着地圖桌：“我們必須要化被動爲主動！如果還繼續耗在卡林灣，各位有什麼奇謀妙計使不出來！所有的精兵強將全都會葬送在這裏！必須讓戰爭按我們人類的節奏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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