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什么，市纪委？市纪委抓我一個小小的镇长？看来他们真是冲着黄书记来的！怎么办？
李子勇脑子急速地转动了一会，并不甘心坦白，答道：“李主任，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要我坦白什么？刚才你们的人带我来时，說是县纪委接到了举报信，找我询问补助金的事情……”
“李子勇！”覃治一声断喝，打断了他的话，“關於你唆使民政办主任曹央生伪造签名，最后将钱都打到了一個叫徐双燕的账户上，這個事情你已经在车上坦白過了，现在简单跟李主任讲讲就行了。重点是說出黄清国的窝赃地点，這对你来說是一個重大的立功表现！”
“我？”李子勇一听傻了，他什么时候在车上坦白過了？
李子勇看覃治的眼神就像见了鬼一样。他明明沒說過自己如何贪污救助金的事情，对方却說得一点都沒错。
還有黄清国的窝赃地点，他也說得很对。
对方为什么会知道得這么清楚？
這，這太不可思议啊！
别說李子勇，连李玲也蒙了！這個李子勇竟然在车上就坦白了？他真的知道黄清国的窝赃地点？
李子勇很快从惊讶中恢复過来，既然人家都已经知道了，他說与不說，对黄书记都是一样的，但对自己量刑来說，可能就不一样了。
“好，我說！”李子勇连忙道。
“开元镇的补助金确实被我和曹央生两人伪造签名给贪污了。钱打在徐双燕的账户上，徐双燕是我的女人。我這么做对不起党对我的培育。但我要检举立功。我知道黄书记贪污了很多钱财，而且知道他的窝赃地点，就在青林小区8幢306室。”
“那個房间是黄书记用一個亲戚的名义买的，但沒有用来住人，专门用来放他的钱财的。目前，那個房间裡至少放了五百万现金，十根金條，和好些名烟、名酒、名画，以及一些古董。”
操，這是什么情况？這么快就交代了，還這么彻底？李玲搞纪检十多年了，也沒有遇到過這种情况啊！
“小万，把他說的记下来，让他签字！”李玲吩咐着万青，准备结束审讯。
“李主任，万青同志，稍等一下，我還有几句话跟李镇长聊一聊。”覃治及时出声。
還要聊？李玲和万青不解。李子勇则打了個冷战。
覃治也沒等李玲表态，就转头对着李子勇說道：“李镇长看来是個识时务之人，這么快就交代了黄书记的窝赃地点。如果不說，让别人先說了，你就失去了立功的机会。”
李子勇显然不认同覃治的說法，摇头道：“别人？除了我和黄书记本人，可沒人知道這個地点。”
“是嗎？那赵玉权怎么也知道？”覃治立即反问道。
“什么，赵玉权還活着？”李子勇條件反射式地惊讶一句。說完，他已经意识到說错话了，但来不及了。
覃治笑了，乘胜追击：“這么說，赵玉权已经被你杀死了，埋在清凉山的山脚下？”
啊？李子勇再一次见鬼似的盯着覃治。這人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连赵玉权埋在哪裡都知道！
“不是我杀的！”李子勇的额头已经冒汗了。贪污罪只是坐几年牢，如果是杀人，那可得偿命啊。
“不是你是谁？”覃治不容他喘气。
“是卢克成！”
“卢克成为什么要杀赵玉权？”
“赵玉权知道黄书记很多事，包括窝赃地点。他以此为要挟，想象我一样当個镇长。他一個司机，沒什么文化，当镇长肯定不合适。赵玉权不甘心，威胁黄书记說，当不上镇长，就要把黄书记的一些事情抖出来。黄书记便指使卢克成将他杀了。卢克成那时候是副局长，杀了赵玉权后，黄书记很快就把他提为局长了。”
李子勇一口气把知道的都說了出来。
“李主任，赵玉权就是黄清国的司机。卢克成现在是我們县公安局局长。”覃治对着发愣的李玲解释一句。
李玲回過神来，点头道：“我知道。”這次调查既然针对黄清国，關於黄清国的背景资料，调查组早已经弄清楚了。
“万青同志，现在可以叫他签字了。”覃治俨然象個领导一样。
不過，李玲和万青两人对覃治的言行都沒有意见。相反，心裡都对覃治很震惊很佩服！
這样下去，准备用三個月時間的调查，估计三天就完成了！
李子勇在审讯记录上签字后，离开椅子，瘫倒在床上。审讯告一段落。
“覃治，你快去吃饭，吃完我們再开一個短会，布置接下来的行动。万青，你去拿一份盒饭来给李子勇吃。”出了房间，李玲安排道。
覃治和万青都点头答应。
十分钟后，调查组又聚在一起，李玲說道：“沒想到我們只用半天的時間就取得了重大突破，在此感谢覃治同志！”
覃治向大家笑笑。另外三人也已经知道了审讯结果，对覃治开始刮目相看。
“现在我說一下接下来的行动。覃治和万青负责留在基地看守李子勇，覃治同时负责联络县纪委，启动对天元镇民政办曹央生的调查。李子勇也要尽快移交给他们县纪委。這個级别的干部還不需要我們市纪委多花精力。”
“中明、培奇和开祥三位同志下午去李子勇交代的窝赃地点核实一下。看看究竟有沒有這样一個房间，房间是否确实全是赃物，赃物的价值估计有多少。注意尽量不要破坏现场的布置，多拍些照片。能提取指纹的地方提取指纹。现场照片和指纹及时发给我。”
“我下午回一趟市裡，向苏书记和陈书记請示，立即对黄清国进行双规。同时，赵玉权被杀是刑事案件，需要請市公安局的同志介入。好，开始行动吧！”
大家齐声答应好的，便开始分头行动。
调查组两辆车子，李玲单独开一辆车去市裡。林中明、龙培奇和刘开祥三人开一辆车去青林小区8幢306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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