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提线木偶
悠扬的竖琴声再次响起。
大厅中央的一对对男女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尽情展示着自己最优雅的舞姿。
山姆威尔重新端起了餐盘，一边吃着金尾虾，一边望着蓝礼公爵和玛格丽這一对金童玉女般的人物在舞池中旋转，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他想起原著中，蓝礼公爵拿着玛格丽的画像问艾德·史塔克公爵，画中的少女像不像他的妹妹莱安娜·史塔克。
而這位莱安娜小姐，就是当今国王劳勃一世曾经的未婚妻。
同时也是那场著名的簒夺者战争的导火索！
当年莱安娜小姐已经与劳勃订下婚约，然而却被前朝王子雷加·坦格利安掳走。
那时還是风息堡公爵的劳勃得知此事后，一怒之下起兵反叛。
這也就是簒夺者战争的直接起因。
虽然劳勃已经亲手杀了雷加，推翻了坦格利安王朝，也算报了夺妻之仇，但莱安娜小姐却已经在战争中香消玉殒。
這也成了劳勃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此时山姆威尔看着舞池中风度翩翩的蓝礼公爵，心中猜测着对方此番谋划的动机。
除非能掌握瑟曦的真正致命把柄——她给国王生下的三個孩子，其实全都是跟自己亲弟弟詹姆·兰尼斯特乱；伦的产物！
其实在绝大多数人眼裡，国王的三個孩子都是金发反倒是合乎常理的。
想想也是。劳勃虽然在坐上铁王座后一直不太靠谱，整天不理政事，只顾着喝酒、狎；妓、打猎，而且跟王后瑟曦的感情也确实不好，但他可不是真沒脑子。
要知道王后瑟曦可不是沒有后台，娘家兰尼斯特家族可是维斯特洛最富有的家族，其父泰温公爵也是七国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
毕竟从传說中“机灵的”兰恩偷取太阳的光辉将自己的头发染成金黄开始算起，兰尼斯特家族的金发特征已经传承了六千多年（這简直堪称遗传学上的奇迹），而拜拉席恩家族总共也就三百多年的歷史，因此，“狮子的金黄压制雄鹿的炭黑”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而此时牵着他背后那根丝线的人，恐怕就是這场游戏的顶级玩家之一——“荆棘女王”奥莲娜夫人。
簒夺者战争期间，拜拉席恩家族的老巢——风息堡可是史坦尼斯豁出性命守下来的，然而战后，劳勃居然让当时還是個只会哭闹的小屁孩的蓝礼做了风息堡公爵，却将功勋卓著的史坦尼斯丢到了龙石岛。
也因此，在蓝礼公爵看来，只要废掉王后瑟曦，剥夺她三個孩子的继承权，那铁王座的第一继承人，就必定是他自己了。
眼前這位年轻高贵，魅力四射的蓝礼公爵，不就是這样一位“主角”嘛。
虽然說龙石岛公爵一直以来都有铁王座储君的隐含意义，但那是坦格利安王朝的惯例，跟现在的拜拉席恩王朝有什么关系？
龙石岛又不是拜拉席恩家族的龙兴之地。
若是别人，他或许還要担心对方在画画之余干点其他事，但蓝礼公爵嘛。
老谋深算的奥莲娜夫人才不会让蓝礼公爵去高庭，那样不是摆明了提利尔家族也参与其中嘛。
然而，若是仔细揣摩就能发现，這些主角们死亡，看似无常，但却是有迹可循，甚至是早已注定的。
但作为国王的幼弟，他的继承顺位要排在瑟曦的三個孩子，以及二哥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后面。
而在蓝礼公爵看来，大哥对二哥的厌烦几乎是明摆着的。
从此人后来在五王之乱中的表现来看，這位蓝礼公爵恐怕早就觊觎铁王座了。
借着探亲的名头，让玛格丽与蓝礼公爵在参天塔“偶遇”，就沒那么显眼了。
而蓝礼公爵，则带着玛格丽小姐去了旁边的小房间。
而且，他敢肯定，若是真让玛格丽成功当上王后，奥莲娜夫人一定会第一時間抛弃蓝礼公爵，无论是用来当替罪羊平息西境的怒火，還是给未来拥有提利尔家族血脉的王子公主们扫清继承障碍，蓝礼公爵的悲剧下场都是注定了的。
可惜，虽然這個秘密君临应该已经有人知道，或者至少已经有所怀疑，但却沒人能拿出证据。
不可能为了一個长得有几分像自己老情人的少女就大动干戈地废后。
這种事情除非能当床捉奸，否则很难证实。
這种精妙而又毫无烟火气的权谋手段，山姆威尔越发觉得，应该是“荆棘女王”奥莲娜夫人的手笔无疑了。
一曲结束，舞池中的男男女女们都停了下来，向场外走去。
這场权力的游戏，其实只是少数阴谋家们的游戏，他们隐藏在幕后，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几乎都无法被观众们察觉。
老大劳勃是真钢，经得起火炼；老二史坦尼斯是生铁，過于坚硬所以容易折断；老三蓝礼则是亮铜，看起来漂亮，其实不值几個钱。
将来若是這個废后的阴谋成功了，提利尔家族完全可以装无辜，让蓝礼公爵来承受西境兰尼斯特家族的怒火。
王后瑟曦這個致命把柄的真正铁证，還要等到将来国王之手琼恩·艾林从《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歷史》這本大部头书籍中去发现，可惜他也因此成了某位阴谋家搅乱局势的支点，并借此正式拉开了這场权力游戏的序幕。
前世看电视剧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剧中很多被认为是主角的角色，往往很快就会突然死亡，似乎作者刻意在以這种方式来展示了权力斗争的残酷和命运的无常。
不对，不是高庭，而是参天塔。
看着自己“预定”的媳妇被人带走，山姆威尔却一点也不慌。
這样一来，排在他前面的王位继承人，就只剩二哥史坦尼斯了。
但从后来的剧情发展来看，這個谋划并沒有成功。
三個孩子都有兰尼斯特家族的金色头发，而不是拜拉席恩家族的黑发，這可不算真正的证据。
待在风息堡中享受着整個风暴地侍奉的蓝礼，看着只能在贫瘠的龙石岛吹海风的史坦尼斯，心裡恐怕早就对大哥的偏爱再无怀疑。
蓝礼公爵之所以问艾德公爵，玛格丽像不像莱安娜，显然是打算将玛格丽进献给国王劳勃，以取代瑟曦·兰尼斯特成为王后。
因为他知道蓝礼的這個计划本就不会成功。
否则瑟曦的王后地位可不是谁都能撼动的。
可怜這位年轻的风息堡公爵居然看不清這一点，還在那儿傻乎乎地替人白打工。
只是洛拉斯一次“无意间”的提起，以及玛格丽的一幅肖像画而已，就让蓝礼公爵這個铁憨憨为了提利尔家族的王后之位四处奔走，承担所有的风险。
而那些所谓的“主角”们，其实只是這些真正玩家手中的提线木偶，他们被荣誉、仇恨、爱情、权力……這一根根丝线拉扯着，在舞台中央争斗、厮杀、死亡……表演着一幕幕精彩而荡气回肠的戏剧，但哪怕到死他们都未必能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因何而死。
這家伙不仅是個“亮铜”，還是個男-同。
看来君临的那位铁匠对拜拉席恩三兄弟的评价還真是蛮准确的——
然后，他脸上就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他這次处心积虑地想让大哥废后，应该就是想要废掉那三個孩子的继承权。
当然，這都是后话了。
所以這么多年来，国王劳勃也从未对自己的三個孩子都是金发而生疑。
蓝礼公爵显然也沒有证据，所以才会想要用這种迂回的方式来废后。
毕竟后代遗传母亲的发色本就是正常的。
山姆威尔放下刀叉，忽然想到另一個問題——提利尔家族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仔细想想，蓝礼公爵是如何得知玛格丽小姐长得像国王劳勃的旧情人的？
山姆威尔猜测，最大的可能就是“百花骑士”洛拉斯在某次玩闹时，“不经意间”向蓝礼公爵說起此事。
风暴地才是。
而若是不成功……反正提利尔家族也沒有付出什么。
然后，早就觊觎铁王座的蓝礼公爵就屁颠颠地跑来了高庭——
說去画画，就真是去画画。
山姆威尔呵呵一笑，低头准备去取金尾虾，然而却愕然发现，盘子居然空了！
可恶，居然吃光了。
要不要让雷顿伯爵再上点？
但這样会不会太過分了……
洞悉一切的凯撒爵士苦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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