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疯魔不成活!
翠香面如土色,又惊又怒,连嘴皮子都在哆嗦。
“還废话什么,快,快去找太医……”
李福海如坠冰窖,顾不得掌心的疼痛,向三名属下命令道。
可转念一想,太医院离這還有段距离,一来一去,恐怕楚嬴身上的血早流干了。
慌忙改口:“快,直接带上他,去太医院,快啊!”
谁能想到,一向懦弱的废物皇子,居然也有這么刚烈的一面。
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福海心中有苦难言。
皇宫裡眼线众多,這一路去太医院,肯定是瞒不住的。
如此一来,大皇子楚嬴被他们逼自杀的事,估计很快就会传到楚帝耳朵。
蓦然,李福海看到了王安讥讽的眼神。
他打了個激灵,怒吼道:“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楚嬴沒有承认,嗤笑道:“如果我是你,绝不会在這浪费時間,一旦我真有個好歹,你们会有什么下场,你应该清楚。”
還能是什么下场,自然是全体陪葬。
“你……你……”
李福海指着他,气得說不出话来。
沒等他再催促,那三名杂役太监已经飞快架起楚嬴,冲出门去。
毕竟蝼蚁尚且偷生,谁也不想這么快报销啊。
“公……公公,我們现在……现在怎么办?”
等人离开后,翠香一把抓住李福海,颤抖着问道。
“還能怎么办,這小子够狠,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
李福海脸色阴晴不定,恨声道:“当务之急,只有回去找瑨妃娘娘,才能救得了我們……再怎么說,我俩也是为她办事。”
“那,赶快,现在就回去!”
翠香惊恐万分,哪還有心思留下来为难容妃,和李福海匆匆离开了這裡。
李福海猜测的沒错。
割腕這一出,确实是楚嬴故意为之。
這個时代,医学常识极度匮乏,身为太监和宫女的他们,自然更不懂這些。
他们并不知道,楚嬴手腕上的伤口看着吓人,其实并沒有割到动脉。
身为受過专业训练的特种兵,对于制造這种伤口,楚嬴可谓十分擅长。
前世战场上,這招经常被用作刑讯逼供。
他又不是傻子,好不容易穿越到這個世界,怎么会去自杀。
他只是想要用這种方式,把事情闹大,博取群臣,乃至皇帝的关注,以达到改变处境的目的。
除非大楚皇帝真的冷血无情,否则,对于自己的妻儿,他多少都该有所回应。
毫无疑问,楚嬴的目的成功了。
大皇子不堪忍受宫中下人长年欺辱,愤而自杀的消息,很快传遍整個皇城。
正在城内办公的大臣们,全都被惊动。
“岂有此理,大皇子虽是戴罪之身,可毕竟是天潢贵胄,岂容一群奴才欺辱!”
“什么戴罪之身,十年前他年纪還小,那件事与他何干?倒是陛下,难道就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一群狗奴欺辱?”
“這群贱婢好大的胆子,還有沒有上下尊卑,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這些大臣,大多都是儒门出身,向来把上下尊卑,君臣之礼,看得比什么都重。
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僭越這种制度。
哪怕并不同情楚嬴者,为了维护礼法,也加入到声讨的队伍。
那些无所事事的言官,更是像闻到腥味的苍蝇,纷纷跑到午门前告状,一致要求惩治李福海和翠香等人。
平日喜歡争锋相对的大楚朝臣,這一次空前团结。
只是他们并不知晓,皇宫之内,已经有人抢先一步在告状。
养心殿,御书房内。
大楚皇帝楚云天,手裡握着一柄青铜短剑,正用一张丝绸,缓缓擦拭。
剑身光滑如镜,映出一张棱角分明,不怒自威的脸庞。
在他身后,正对御书房大门的中央,一名看起来三十多岁,面容姣好的宫装妇人,正跪地上抹泪。
“陛下,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明明就是容妃母子,不识好人心,仗势欺人,臣妾好心派奴婢過去嘘寒问暖,就么就成了欺辱他们呢?”
這名贵妇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以来,欺辱楚嬴母子的瑨妃。
她一接到李福海和翠香的回禀,就知道大事不好,立刻赶到养心殿,来個恶人先告状。
沒等楚云天开口,她继续忿忿道:“再說,大皇子是自己拿刀割的腕,和臣妾的下人,沒有丝毫关系,還請陛下,千万不要听信那面那些流言蜚语。”
楚云天擦剑的手一顿,淡淡道:“這么說,是外面那些人,全都冤枉你了?”
瑨妃心中一跳,眼前這位喜怒无常的丈夫,竟然她有些紧张。
她硬着头皮道:“陛下,臣妾所說都是真的,自从容妃母子进了冷宫,這十年来,臣妾念着姐妹一场,隔三差五,总会派奴才過去探望。”
“臣妾完全是出于一片好意,陛下若是不信,可以传后宫的下人来问话。”
她并不怕楚云天询问下人。
不說那些下人,都经過她的打点,就是看在她的身份上,估计也不会說实话。
沒人会为了两個被打入冷宫的人,和一個有权有势的妃子作对。
然而,她却沒料到,這话刚說完,就遭到了反驳。
“陛下,瑨妃娘娘所說,与事实不符!”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瑨妃目光一寒,气愤地朝门口看去。
一個身穿软甲,腰悬佩刀,披着厚披风的魁梧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遮住了半边天光。
“哦,雷开,有话进来說。”
楚云天显然对大汉的声音十分熟悉。
此人是他亲选的侍卫统领,平日他办公时,对方就守在门口,是以并不避讳。
“卑职遵命。”
雷开抖落披风上的霜雪,随后踏门而入。
楚云天合上短剑,终于转過身来,坐在椅子上问道:“你刚才所言,到底何意?”
瑨妃忽然插了句嘴:“雷统领,請注意你的身份,不知道的事,可别乱說……”
“瑨妃娘娘放心,卑职忠于陛下,忠于朝廷,所言全是亲眼所见,断不会胡說八道。”
雷开似乎听不出瑨妃言语的威胁之意,目光严肃,一本正经道:
“回陛下,不止是瑨妃,卑职這十年,也会不时去冷宫探望,所以知道,瑨妃派去的下人,并非嘘寒问暖,而是以欺辱容妃母子为乐,卑职所言句句属实,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你……”
瑨妃身体一個哆嗦,当即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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