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别上了人家的当”
对方只是儿子的老师,按說对学生家长应该挺客气才对,至少說话应该用商量的语气吧?這個班主任倒好,竟然对我动了态度,有点意思。
顾小小刚担任儿子班主任時間不到两個月,在此之前,儿子的班主任是個年龄四十岁左右很和蔼的女老师。平时一般都是黄怡佳去接儿子,我偶尔去接過几次儿子,对顾小小有些印象。对方是個年轻女老师,梳着马尾辫,瓜子脸,看上去很调皮的样子。
“马上去接?不好吧,鹏鹏想他爷爷奶奶了,我把他送到农村老家呆個十天八天就回来…”
“你說什么?呆個十天半天?”不等我說完,就被顾小小打断了,“你知道离开幼儿园這么长時間对孩子意味着什么嗎?孩子现在正是学习打基础的时候,你說带走就带走,荒废了孩子的学业谁负责?”
我忍不住想笑,孩子才三岁,荒废什么学业?不過,对方作为儿子的老师,责任心真沒得說。
“好吧,我明天就去把鹏鹏接回来。”
“這還差不多,”顾小小在电话裡咯咯一笑,“明晚我請你和陈鹏程同学吃饭,好,就這么定了。”說完,挂了电话。
我忍不住摇了下头。請我和儿子吃饭?這個年轻女老师可真会开玩笑。
“是儿子班主任打来的吧?”黄怡佳把砌好的一杯茶递到我手裡,“老师說的对,孩子的功课可不敢耽误。不要以为孩子小,学习就不重要,不是有這么一句话嗎,要赢在起跑线上。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就把儿子送走了?明天快去接回来,农村那么脏,农村孩子又野蛮,学坏了怎么办?”
我端着杯子沒有說话,脑子重新回到牛莉莉和她男朋友身上,安全套果真是他俩留下的嗎,怎么才能证实這事呢?
正琢磨,黄怡佳脸上忽然露出很神秘的表情,声音很低地說:“陈阳,你可要当心对门,别上了人家的当。”
“上当?上什么当?”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你可能不知道,刘姨這個人表面和善,其实…很坏。”黄怡佳轻蔑道,“你還记得楼上一对小年轻两口子前些天吵架吧,你知道为什么吵架嗎,我刚刚知道,是刘姨使的坏。”
“這事与刘姨有关?”我吃了一惊。
好像是大前天晚上,我和黄怡佳刚睡着,就被楼上吵架声弄醒了。楼上一对年轻人刚结婚不到一年,楼板隔音不好,对方吵架內容好像是女的怀疑男的有外遇。
怎么就与对门刘姨有关呢?
“昨天早上我在电梯裡遇到楼上女的,她对我說真不好意思昨晚打扰你们休息了。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說沒事,就是一场误会。我觉得這是人家的私事,不能问多了,临出电梯时,那女的恨恨地說了一句‘死老太婆,真让人讨厌’,我說怎么了,她說楼下那個姓刘的女人太坏了…”
說到這裡,黄怡佳凑近猫眼,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我一问,才弄明白,原来有個打扮很洋气的女人来小区走亲戚串门,走错楼道,上了楼上,碰巧被刘姨看到了,于是她就对楼上女的說你要注意你老公,有女的来找你老公等等。楼上女的以为她老公真有了外遇,两口子因为這事才闹了起来。”
“不会吧?”我不由摇头,“刘姨怎么会是這种人呢?”
对门刘姨五十岁左右,对人很热情,尽管不管遇到谁都喜歡跟对方唠叨几句,但在我印象裡人還是很善良的。
“就是呢,我也不会想到刘姨是這种人,应该跟她女儿离婚有关吧。自己孩子离了婚,看到别的年轻人小日子過的幸福,她心理不平衡很正常。時間久了,這老女人就看不得别人家日子好過,就设法使坏。呸!真是有病!”
我心裡一时沒了主意。
其实,黄怡佳刚提到刘姨的时候,一下子提醒了我,什么牛莉莉和她男朋友来家裡亲热?全是屁话,明明刘姨亲眼看到有個长得很帅气的“小舅子”进了我家呢。正要质问时,黄怡佳却說楼上一对年轻夫妻吵架与刘姨有关,而且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這可真是說不清了。
“好了,我上午十点還有舞蹈课。我先走了。”撂下這句话,黄怡佳很轻松地出门了。
這时候,我手机裡传出提示音。一看,原来是搬家公司老板在微信群留艾特我:陈阳,你在哪裡?今天为什么不来公司?
我连忙回道:今天家裡有点急事,不能過去。忘了請假,抱歉。
“忙完快赶回来,最近活多。”
“沒問題。我尽快。”
合聚德拍卖行关门后,为维持一家人生活,在沒寻到别的门路之前,出卖劳动力是最好的办法。我加入的這家公司叫蚂蚁搬家,老板是個女的,很年轻,也很漂亮。宁州市搬家公司好多家,当初我考察时,发现只有蚂蚁搬家公司老板是女的,于是我就应聘加入了。不是我陈阳好色,而是出于好奇。一個漂亮年轻女子竟然註冊搬家公司指挥一群大老爷们,有点意思。
說实话,在搬家公司干活還是很挣钱的,工资一天三百,晚上干活還有夜班费。我三十出头年轻力壮,赶上活多,弄好了一周能赚两千多元。
我准备休息一下出门去公司时,突然觉得右胳膊有些软绵绵的。他妈的!心裡暗骂,一定是在小区门口被黄勇手下扭我胳膊时伤到筋了。這就太糟糕了,搬家是力气活,胳膊伤筋就沒法干活了,不干活就只有喝西北风。
沒办法,只有休息。
坐在沙发上很无聊地看了一会电视后,我脑子一闪,为什么不找对门刘姨了解一下情况呢?
黄怡佳为什么突然說刘姨很坏?会不会因为她开门让那個长得很帅气的“小舅子”进门时,碰巧让刘姨看到有关?所以她以为我昨晚突然杀回来是因为刘姨把信息透漏给了我?才故意旁敲侧击让我不要信刘姨的话?
必须找刘姨核实一下。
我敲了敲对门,门开了,开门的不是刘姨,是個三十岁左右的美丽少妇,端庄恬静,神态中带着淡淡的忧郁,看到我后微微一笑,轻声问:“你是陈大哥吧,是不是找我妈?”
“我找刘姨,你是?”我有些疑惑。
“我叫童梦娜。我妈出门了,一会就应该回来,陈大哥你先进来坐会吧。”
“哦,原来你是刘姨的女儿。”我反应過来,“不打扰了,其实我找刘姨沒什么要紧事,回头再說。”
回到屋裡后,我不仅暗叹,刘姨的女儿长得好看不說,說话轻声细语,让人如沐春风,而且对方身上流露出只有少妇才有的那种成熟的气质。
想起黄怡佳說的那些话,我感到好奇,刘姨女儿如此气质不俗,怎么就离婚了呢?
继续无聊地看了一会电视后,有人敲门。我起身开门一看,是刘姨,只见她手裡提着一個塑料袋子,鼓鼓囊囊的,不知裡面装了什么东西。
“小陈呀,我听梦娜說你找我了?”不等我开口,刘姨就边进屋,边打开袋子,指着裡面一块块树根形状的东西,对我說,“這是顺筋龙,专治骨节扭伤。你把它洗干净,放到盆裡用冷水泡两個时辰,然后找個熬中药的陶瓷锅,先用大火把水烧开,再把火调小,慢慢熬它一個时辰,把胳膊抬起来,放到锅上面,用蒸汽熏…”
“刘姨,你怎么知道我胳膊受伤了?”我很吃惊,打断对方,“你又是从哪裡弄来的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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