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番外十七
一個多時辰的路程,其因一條大河貫穿整個縣城而聞名。
自蘊和她娘當上把總,穆家就搬到縣城居住,清河縣有兩條最繁華的住宅區,其一是縣令等文職人員居住的夕水街,其二便是穆家等武將居住的走馬街了。
兩個住宅區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
原本城南繁華,城北荒涼,自蘊和她娘住過來,狠狠的整治了城中宵小,城北一躍而上成了清水城最受歡迎的區域。特別是走馬街,其房價昂貴堪比秋水邊緣。
房價雖貴,因其治安好不少人擠破了頭的想往那邊遷。
無他,安全。
因此,穆家母女倆在走馬街這邊人人都認識,且十分受歡迎。
山梅是穆家小姐的貼身丫頭,看到山梅,大家都知道馬車裏面做的是誰。周圍的人紛紛開口打招呼:
“大小姐回來了。”
“大小姐,我們都聽說了,不愧是咱們清河的大小姐,去了那秋水書院仍舊是第一。”
“就是,大小姐可給咱們清河長臉了,過個兩年大小姐是不是要去參加會試,到時候再拿個第一回來。”
之前聽這番話蘊和不覺得有什麼,面對劉東珠打趣的目光,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劉東珠噗嗤笑出聲:“沒看出來,咱們的謹穆貴妃娘娘這般受歡迎。”
蘊和:“皇后娘娘何必如此呢?您當我不知道麼,您在秋水不一樣如此。那秋水城可比清河大多了。”
劉東珠:……
她無奈道:“好吧,這回算我錯。”她就不應該打趣蘊和,蘊和跟她就從沒客氣過。
馬車很快就來到穆府。蘊和她娘雖說只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門口還是有兩個衙役看守。
此時穆府的大門早就敞開,門口站着一對中年男女,在這對中年男女身後跟着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比蘊和還要大上兩歲,小的是個只有五六歲的小女孩。
馬車剛轉過彎,旁邊跟着的奴才就喜道:“來了,來了,大小姐回來了。”
旁邊頗具威嚴的中年女子扯了扯衣裳,輕咳一聲讓自己看上去更威嚴一些,她旁邊的男子眉眼帶着欣喜,跟中年女子的刻意保持威嚴不同,他不用刻意掩飾自己的情緒,當即就往前小跑而來。
不等山梅把車停下,他就着急道:“蘊和回來了,快讓我看看瘦了沒?”
蘊和有些無奈:有一種瘦是爹媽覺得你瘦。
實際上在鄭嬤嬤的照顧下蘊和別說瘦了,還胖了好幾斤。
打開車門,蘊和與劉東珠一前一後下來,蘊和爹立刻拋開她,轉頭去看她旁邊的劉東珠。
他顯得尤爲熱情:“這位就是東珠吧?哎呀長得真是一表人才,我都聽說了,蘊和在秋水沒少承蒙你們關照,你啊來這也別客氣就當成自己家。想要什麼喫什麼儘管開口。”
之前她只聽說劉東珠學問好,與他女兒一樣滿腹詩書,如今一見,人不僅學問好長得也好,當真是青年才俊。他忽然有些明白爲何女兒喜歡跟她交朋友了。
他女兒也合該跟這樣的姑娘交朋友。
劉東珠拱手:“伯父好。”她走到穆把總身邊又道,“伯母好。”
穆把總回禮:“劉姑娘好。小女在秋水城多謝劉姑娘照顧了。”
劉東珠:“伯母客氣,我與蘊和一見如故,是很好的姐妹,照顧她是應該的。”
蘊和爹道:“行了,她們做了一路馬車也累了,趕緊讓她們回屋休息。東珠啊,知道你跟蘊和感情好,我在她隔壁給你騰出一個院子,快來看看你可喜歡。”
帶劉東珠回來,蘊和早就寫信告訴過父母,也把劉東珠的喜好說了些,穆爹給劉東珠佈置的房間都是按照蘊和信裏所說。
清河縣地域廣闊人口比之其他縣城相對較少,穆家的宅子足足有三進。穆把總當官之後也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心思,只守着夫郎女兒過日子,這院子對他們這個三口之家來說十分寬敞。
穆家女子都住在前院,穆爹把劉東珠的院子也安排在前院,院門前有一排竹林很是雅緻。
劉東珠對此很滿意,她對着穆爹道了謝。
期間那個年輕的男子與小姑娘一直跟着她們,兩人幾次想要插話都被穆爹和穆把總不着痕跡的擋了回去。劉東珠對此很疑惑,不過這畢竟是別人的家室,別人不說,她第一次上門做客的客人也不好開口詢問。
終於,那小姑娘找到機會,她跑到劉東珠面前故作天真道:“姐姐好,我是迎春,姐姐你也是秋水書院的學子嗎?“
她故意只說自己的名字,不說姓氏,不知道的很容易把她當成蘊和的親妹妹。她不知道蘊和跟劉東珠真正的關係,蘊和早就在路上跟劉東珠詳細說過自家的事兒,包括她有個貪婪的姨母。
這個叫迎春的小姑娘就是她姨母的家女兒,姓伊。
劉東珠眸光微閃,暗道這丫頭小小年紀心機倒不小。她笑笑:“伊姑娘好。”
姐姐妹妹的,她跟對方又不熟還是算了吧。
上輩子出身鈕祜祿氏大族,還是嫡枝的格格,劉東珠自然也是傲氣的。她跟蘊和是多年的感情,兩人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她可以接受蘊和稱呼她姐姐。跟伊迎春不過是第一次見面。
若不是看在穆家的面子上,像伊迎春這種人她平日裏都是不理會的。
劉東珠沒回答伊迎春的話,穆把總朝天翻了個白眼,不客氣道:“迎夏、迎春啊,你們出來時候也不早了,再不回去你爹孃該擔心了。從縣城回村的路可不好走。正好山梅在,我讓她送你們。”
山梅當即應下,她可不管對方是誰,只要是穆家人不喜歡的,她就不喜歡。
山梅嘴皮子利索還經常板着臉,伊家兄妹倆還是比較怕她的,但他們這次可是帶着任務來的,如今任務沒完成怎麼好意思回家。
伊迎夏悄悄擡頭偷瞧蘊和,見蘊和麪容冷淡臉上不免有些失落,在看看穆家的大宅子,他又鼓起勇氣道:“表妹,你在秋水城住着可習慣,若有什麼不習慣的大可以讓人捎信回來,反正我閒着沒事可以去秋水城照顧你。”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當着外人的面說這些,可秋水不是他們這種小地方能比的。他爹孃說得對,若不趁機把生米煮成熟飯,等日後表妹飛黃騰達就晚了。
他爹孃早就打聽清楚了,他這位表妹厲害的很,到了那秋水書院學問都是第一名。他娘說,像他表妹這樣的,妥妥的進士及第,日後要做官的。
表妹若是做官肯定不會跟舅媽一樣,像他舅媽日後升遷比較困難,說不定一輩子就是個七品芝麻官,表妹不然,表妹這樣的將來能做宰相。
宰相啊,那得是多大的官,假如他現在跟表妹結親日後就是宰相郎君,受萬人敬仰。
伊迎夏的話出口,穆爹的臉色就冷下來,這麼多年他早就看穿了,他那個姐姐無利不起早,當年爲了五兩銀子把她賣給穆家,如今又想打他女兒的主意。她想的倒是挺美。
穆爹也不想給孃家留臉面了,他直接道:“你家若是缺銀子,你想找夥計補貼家用我可以在清河縣幫你找。我雖不才,在這清河縣還是有些薄面的,你好好做,銀子少不了你的。蘊兒那你就別想了,孤男寡女的不合適。”
伊迎春道:“怎麼就不合適了,我哥會洗衣做飯,照顧姐姐在合適不過了。”
穆爹看了她一眼不急不緩道:“怎麼就合適了?你是鄉下人不懂,人家城裏人講究的很,就是親兄妹姐弟到了七歲以上都得避嫌,他只不過是個表哥。我知道你們家不在意這些,可我們在意。我不能拿我女兒的名聲開玩笑。”
話到這份上,穆爹覺得他姐姐若是要臉日後兩家應該不會再有來往,便道:“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你也別說我不顧及孃家。山梅,你去廚房把咱家存的紅薯那一袋子出來。一袋子紅薯一百斤,這些夠我爹孃喫小半年的了,也算是我這個當兒子的一點心意。”
伊家重女輕男,穆爹未出嫁前在伊家日子過的並不好,饒是如此,穆把總剛回來的時候他也沒忘記孃家。只可惜他爹孃姐姐做事情太讓人寒心,一步步把他逼到現在的地步。
一家子有手有腳,還有他之前花銀子買的給買的二畝良田,結果愣是落得個每年要來打饑荒的程度。
他們糾纏他也就算了,女兒是他的逆鱗,他是絕對不會允許對方把主意打在她女兒身上的。
伊迎夏被說的滿臉通紅,他忍着淚道:“舅舅說這話是因爲住在後院那位姓蘇的公子嗎?好,我知道了。”
這話說的穆把總不願意了,他道:“伊迎夏你別什麼事兒都賴到別人身上,你舅舅說那些話已經是給你留面子了,要我說你們一家子就一點屁數沒有,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問問別人都是怎麼看你們家的。好喫懶做、整天做白日夢、啃親戚、算計這個算計那個。你也別拿人家蘇公子說事兒,人家蘇公子就是來清河遊玩,我作爲下屬招待一番,跟我女兒可沒關係。”
穆把總沒文化不假,不代表人家沒見識。這我蘇公子是他的頂頭上司千總家的公子,若是以前他當然願意自家女兒跟蘇公子有些什麼,倒不是他貪圖人家的權勢,他就是覺得女兒找個官家少爺日後能少走不少彎路。若日後自己沒了,也能有人幫襯一把。
如今她不這麼想了,靠別人終究不如靠自己實在。只要她女兒在秋水書院能一直保持前十名,將來考中舉人、進士就能入朝爲官。
她女兒那麼聰明遷升還不是早晚的事兒?
也就是說在穆家的計劃裏從頭到尾都沒有伊家的事兒。
這一切不過是伊家與伊迎夏異想天開。
蘇公子,什麼蘇公子?蘊和一頭霧水。
穆爹當即給她解釋。原來在前幾日千總家的公子跟家裏慪氣跑了出來,也不知怎的來了他們清河縣,還正好讓她娘給遇上了。畢竟是上司家的公子,若沒遇見還好說,遇見了他們不能不管,於是她娘就把人帶到府裏讓她爹幫着招待一二。
這事兒也不知被家裏哪個嘴碎的奴才告訴了伊迎夏。伊迎夏就把對方當成了假想敵。他這次來穆府除了‘借’糧食,就是想看看這個情敵長什麼樣。
蘊和順嘴問了一句:“那這位蘇公子長得如何?伊迎夏看見人家得自慚形穢吧?”
她想着怎麼說也是千總家的公子,聽說蘇家跟京城還有些關係,這樣的人家出來的公子肯定不是伊家一個農戶能比的。
兩個人相差不大會使人嫉妒,若相差太大也只有自慚形穢了。
哪知她爹聽到這番話面色有些古怪,他沉思良久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蘇公子啊,不愧是千總家的少爺,英氣逼人。”
隨後穆爹又道:“兒啊,你不會看上人家了吧?我跟你說你若是真心喜歡人家,爹孃都支持你;可你若是爲了蘇家的權勢去追人家,就算你是我們的親生女兒,我們也得說你。”
穆爹這個人怎麼說呢,他認爲感情這種事還是水到渠成的好,帶着目的的愛情不純粹。等有朝一日你所在意的東西沒了,感情還能存在?
沒了感情的夫妻還能叫夫妻?
穆爹覺得這樣得來的婚姻就是欺騙,他大見識沒有,卻不想自己的女兒是個騙子。
蘊和無語道:“爹啊,你瞎說什麼呢,我現在就想好好讀書,將來考取功名讓我辛苦大半輩子的爹過上好日子,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想。爹,您是不知道,這去了秋水城我才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自己之前就是個井底之蛙啊。您想秋水城多大,整個大燕又有多大,在秋水就有那麼多厲害的人,大燕又得有多少。”
“清河縣的人都快把你女兒給誇成文曲星下凡了,三年之後會試若女兒名落孫山,豈不是讓人笑話。”
“我自己可以不要這臉面,您跟我娘能不要?旁的不說,就我那大姨,我若是落了榜,她指不定怎麼奚落您呢。我是您唯一的女兒,我得給您爭氣啊。”
一番話把穆爹哄的眉開眼笑,他道:“我女兒也不用妄自菲薄,你今年才十三,三年後考不中大不了在等三年,就算在等三年,我兒也才十九歲,也是少年英才了。”
穆爹雖然希望自家女兒能考中舉人、中進士,但他也有自知之明,他女兒敗就敗在年紀太小,與那些讀了二三十年、甚至四五十年書的人不一樣。他女兒累積太少了。
都說三十歲考中進士就算是有才之士,穆爹的心願也是希望女兒能在三十歲的時候中的進士。這樣他就心滿意足了。
蘊和三言兩語哄得穆爹開心,讓他放自己跟劉東珠回房間休息。路上,劉東珠打趣道:“我竟不知蘊和你哄起人來也這般得心應手,難怪呢。”
路上有丫頭跟隨,有些話劉東珠並未說的太明白。
她原話是想說蘊和嘴巴太甜,也難怪最後能把渣渣康哄得團團轉。
蘊和:“那倒不是,”主要是她爹太容易懂了,她爹的願望很小,加上又疼她,所以她才能三兩句話把人哄開心,換個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提起她爹,蘊和有些遺憾,“知道你喜歡芙蓉,本來還想說我爹院子裏有株特別好看的芙蓉花,現在是看不成了。”
內院住了男子,於情於理她們都得避嫌。
劉東珠到不覺得有什麼,“又不是之後不來了,日後再看也就是了。我看着清河縣風景不錯,正好你熟悉,咱們明日到處走走。”
蘊和調皮的行了個禮,“遵命。”
內院有客人,中午的接風宴穆爹就沒參加,穆把總與蘊和帶着劉東珠在前院用的膳。用過膳,兩人先休息一會兒,之後蘊和就帶着劉東珠出門。
從北門出發不遠處有一座香山,這座山上風景不錯,也有外縣喜好附庸風雅的人前來遊玩,算是個旅遊勝地。香山距離清河縣也不遠,下午出發晚飯前也能趕回來。蘊和決定先帶着劉東珠去香山看看。
劉東珠對此並無意見。
上輩子鈕祜祿氏也是將門世家,她幼年也跟着學了騎馬射箭,自認武藝不錯。這輩子她是真正的文弱書生,去秋水書院之前也僅限於會騎馬。
秋水書院深諳‘身體’之道,書院的學子除了讀聖賢書,每日還有半個時辰的習武時間。書院習武志在提升學子的身體素質,讓他們能有個好身體讀過科舉,因此教導的並不深。
劉東珠自認自己的身體素質非常好,至少超越了書院大半的學子,可爬山還是差點要了她的老命。選了個乾淨的石頭坐下,劉東珠喘着粗氣道:“真是同人不同命,我都要累死了,你居然一點汗都沒有。”
蘊和只是笑笑,她在劉東珠身邊選了個石頭也跟着坐下。
可不是不同命麼,她從小就要爲了生活奔走,劉東珠生下來就能喫喝不愁。她那時候沒想過考科舉,畢竟家裏沒銀子送她讀書,可不得拼命習武麼。
習武頂多是多喫點,山裏野果、野菜多,只要勤快就能填飽肚子。讀書不行,只買筆墨就是很大的一筆花費。
所以,她從小身體就比劉東珠好,耐操。
劉東珠也只是羨慕一下,休息一會兒她感覺好了很多,兩人繼續出發。
又走了不到兩盞茶功夫,終於到了目的地。劉東珠閉上眼睛深呼吸,頓覺心曠神怡。
她轉頭道:“你說的沒錯,這還真是個好地方。”
蘊和指着不遠處道:“那邊還有個水潭,我小時候實在饞了就會來這邊捉魚。山泉水天生天養的魚味道不錯,等回去的時候咱們可以捉幾條養着,回頭帶回去給劉姨喫。”
劉姨就是鄭嬤嬤,鄭嬤嬤是真心喜歡蘊和,蘊和也是真心喜歡她。她這次回來,除了帶着劉東珠逛逛,還有就是鄭嬤嬤想認她做義女。
蘊和心裏自然是願意的,鄭嬤嬤是擔心他家裏人的意思,怕她們看不上她是個商人,所以讓她先探探口風。如果穆家願意,她就在秋水城擺酒正正經經認下蘊和,若是不願意,她也不會勉強。當然該怎麼對蘊和,她還是會跟以前一樣。
蘊和自己也決定了,如果她父母不願意,她私底下也會把鄭嬤嬤當成親孃對待。不說這輩子鄭嬤嬤對她的好,就說上輩子鄭嬤嬤也幫了她不少。
她照顧鄭嬤嬤是應該的。
聽說有魚可以抓,劉東珠也不休息了,她拉着蘊和道:“那還等什麼,走啊。”
兩輩子加起來,抓魚還是頭一次,她顯得興致勃勃。
吧強行拉起來,蘊和有些無奈,她只好帶着劉東珠前往。
水潭四周都有茂密的樹木遮擋,不是本地人一般很少能發現,而且抓魚是個技術活,即便知道位置也不是誰都能抓得着的。
費大半力氣爬山結果一條魚都沒抓到,多晦氣。
也只有像蘊和這種半大姑娘正是嘴饞的時候,爲了口喫的她們纔不管累不累。
剛走到附近就聽見有說話聲,蘊和還以爲是有人來抓魚解饞,仔細聽又覺得不對。
“哼,你不是很有骨氣麼、怎麼,你也不看看你這幅尊榮,若非你是蘇家人,你以爲我會看得上你。老孃給你臉你不要居然還敢給我跑。你跑,你到時跑啊。等老孃我跟你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就是你蘇家求我的時候。不過到那時,你想做我的正君也不可能,我頂多給你個側君之位。”
聽明白了,原來是有人強搶民男。
蘊和伸手攔了下劉東珠,“你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去救人。”
她生平最恨的就是這種爛人。而且姓蘇,她忽然想到住在她家的那位千總公子。若真是他,一旦在清河縣出事兒,她孃的官位怕是要不保。
於情於理於公於私,這人她都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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