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康熙来了
孙嬷嬷不知该哭還是笑,她小声解释,“這两道菜是太皇太后让人送来的,太皇太后特意吩咐了,日后每餐都会从她份例中给主子匀两道菜,务必保证主子营养。”
主子不是第一個有孕的宫妃,当初马佳庶妃生大阿哥的时候都沒有這种待遇,轮到主子,孙嬷嬷原本应该高兴的。
但……
她看着桌上一盆油腻的鸡汤以及一大盘羊肉蹙眉。
伸手指着這两样菜对蕴和說着:“這两道是主殿佟主子让人送来的。跟太皇太后一样,佟主子把她份例中的羊肉、鸡鸭都匀给了主子。”
都是送菜,太皇太后送来一道时令蔬菜一盘清蒸大虾。這两样都很清淡,正适合现在的主子吃。由此可见,太皇太后是真心为了肚子裡的小阿哥着想。
佟妃呢?
满族人爱吃肉食,肉吃多了强壮不假,但也容易让人发胖。
佟妃偏偏把她份例中的羊肉、鸡鸭全部给了主子。
再看御膳房送来的鸡汤,上面飘着厚厚的一层黄油,别說怀孕的主子,就是她看了都觉腻得慌。
還有羊肉,羊肉看着沒那么油腻,膻味很重。
一般而言,怀孕的女子是不吃羊肉和鱼的,就是因为味道太冲,容易反胃。
上头给的,不管是什么,那都是恩赐。若主子不吃,或者吐了出来,那是大不敬。
以佟妃的小心眼,還不得治主子的罪。
不,說不定佟妃正等着呢。
想到這裡,孙嬷嬷更担心了。
蕴和却是眼前一亮,她心想還有這种好事儿?
养身术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纵然有空间中的水果做后盾,她還是发愁。
佟妃這‘不怀好意’来的真是时候。
有了這羊肉与鸡汤,倒是解了她的后顾之忧。
至于孙嬷嬷担心的补過头,有养身术在,不存在的。
她肚子裡的孩子只会更健壮,却不是虚胖。她也不会难产。
蕴和噙着嘴角美美的喝着肉汤。若是佟妃知道她這一番操作给自己做了嫁衣,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佟妃对她這么好,她决定好好报答一下对方。
一天在屋裡窝了三天,第四天晚上她终于看到康熙。
刚打算爬起来請安,就被康熙伸手制止。他目光落在她小腹的位置,柔声說道:“如何?可有什么想吃的,如果有你尽管說。朕从私库裡给你拿银子买。”
御膳房的菜色都是有定数的,即便是皇上想要添菜也要出银子。
說起来皇上虽然每餐也有二十多道菜,实际上大半都是摆设、用来祭祀先祖忆苦思甜、是不可以使用的,他真正能吃的连十道菜都不如。
当皇帝的时刻有人监视,也不能像后妃一样随心所欲的加餐。
怎一個惨字了得。
十道菜他自己都未必够吃,偶尔還要赏赐给贵妃等人以示看中。
偶尔为之還可以,想要跟太皇太后那般长期给蕴和送菜,又不想自己饿肚子,他只能出银子给蕴和买。
在心中默默同情了康熙一秒,蕴和就收起這泛滥的同情心。
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见康熙。
眼前的人与记忆中的少年帝王渐渐重合。
别看康熙才二十多岁,当了十四年皇帝他不笑的时候颇具威胁。蕴和十三岁入宫,担心镇不住底下的奴才,就是模仿的他。
她看過不少清宫剧,加上自己的记忆、理解,很快就琢磨出一套对付康熙的表情来。
蕴和决定效仿佟妃,做個温柔、善良的解语花。
她羞涩一笑,“多谢皇上关心,奴才好多了。這都要感谢皇上、太皇太后、贵妃主子還有佟主子的关照与爱护。”
她抬起头,某中目光灼灼,满脸感激,“皇上您不知道,太皇太后和佟主子让人给奴才添了好几道菜。”
這几日除了修炼养身术,蕴和也沒闲着,她都在偷偷练习。
练习该以怎样的姿态出现在康熙面前,做出某些表情的时候怎么才能显得真诚不会被人看穿。
康熙怔楞,难道真的是快要做额娘的缘故,以前怎么沒发现那拉庶妃這般好看?
殊不知,蕴和這几天营养跟得上,养身术练得勤快,身体调养的好,面色红润了,自然会让人觉得好看。
再则康熙已经一個多月沒到后殿来,本就对蕴和的印象有些模糊了。
被康熙的目光看着,蕴和恰到好处的扭過头露出雪白的脖颈以及红的滴血的耳朵。
康熙不自在的清咳几声,“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蕴和乖巧的点头,她期待的看着康熙,“皇上,奴才能求您一件事儿嗎?”
康熙内心有些许的不悦,那拉庶妃有些恃宠而骄了。
她面上却和颜悦色道:“什么事儿,說来听听。”
装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蕴和小声說道:“佟主子一直对奴才照顾有加,這次還送了奴才那么多菜,奴才心中感激。可奴才身体不争气,不能亲自前往道谢。奴才想求皇上,您若是去看佟主子,能不能帮奴才說句感谢?”
說完后,她又连连摇头,“還是不要了,皇上日理万机已经很辛苦了,奴才怎能再给皇上添麻烦。佟主子心善,定不会介意奴才沒能亲自前往道谢的。”
康熙舒了口气,笑道:“多大点事儿,你說的沒错你佟主子通情达理的很,断不会因为這点小事怪罪你。你啊,就好好地养胎,别胡思乱想。”
孕妇容易思虑過多,康熙也沒往别处想,只以为蕴和也是如此。
在他心裡表妹一直都是温顺贤良,是大妇典范。只不過她跟了自己。
因为种种原因,只能委屈表妹做個妃子。
想到這裡,他本打算要走的,又拐弯去了承乾宫正殿。
看着去而复返的皇上,佟妃高兴的嘴角都翘起来了。
朱嬷嬷道:“奴婢說什么来着,那些狐媚子怎能跟娘娘您比,在皇上心裡還是您最重要。”
努力压着上翘的嘴角,佟妃横了朱嬷嬷一眼,羞涩道:“莫要胡說。”
說完她赶紧出了房门去已经康熙去了。
一番见礼后,佟妃脸上挂着温润得体的微笑,她站在康熙背后给他按摩肩膀。
“表哥,您不是說公务繁忙么,怎的又回来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不用您事事挂念。”
皇上去而复返佟妃欣喜,她恨不得皇上日日留在承乾宫她的房裡,面上偏要做出大度的姿态来。
康熙闭着眼睛享受着她按摩,听得佟妃的话,他轻笑出声:“是那拉庶妃,你也知道朕去看望她。听她說你让人把份例匀了些出来给她,她心中充满感激,非要過来跟你道谢。”
“她那身体你也知道,好不容易才保住的胎儿。朕哪能放心让她来,索性朕就替她走這一趟。”
說完他睁开眼睛握住佟妃的手,康熙目光真诚,眼底带着爱意,“表妹你总是這样为我着想、忙碌,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一抬头看到佟妃头上的简单的首饰,他道:“朕记得朕私库裡還有一套点翠的首饰,回头朕让人给你送来。”
說到這裡他脸上带着怀念,“我還记得那套首饰是额娘最喜歡的,额娘每回抱着我的时候都带着它。”
康熙嘴裡的额娘肯定不是当今太后博尔济吉特氏了,而是他的生母佟佳氏。
孝献皇后沒入宫之前,慈和太后佟佳氏得宠過一阵子,他說的這套点翠头面就是刚入宫的时候先皇赏赐的。
当时的慈和太后還只是個庶妃,這套首饰并不算贵重,只是银镀金。只因它是慈和太后带過的,意义便不一样起来。
曾经佟妃也眼馋過這套首饰,她旁敲侧击跟皇上要過好多次,皇上都沒舍得。
现在皇上终于开了口,佟妃却高兴不起来。
這算什么?自己的了对方的施舍嗎?
明明自己才是出身显贵,身具一宫主位的妃子,她那拉氏是什么。
一個小小的庶妃而已。
偏偏她還不能表现出来。
在皇上面前她只能表现的高兴、欣喜,“這有什么,這都是我应该做的。如今我也只能替表哥做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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