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搁浅的浅 作者:云笈七箓 武俠修真 “這裡就是传送阵。”徐长安带着云浅来到了一個平台上,取出自己的腰牌在浮空圆盘上按了一下。 “是這么使的。”徐长安简单教了一下云浅怎么用玉符来催动传送阵:“你来试试,也不用灵力,只要有玉符就行。” 徐长安就像是一個教小女儿使用器械的老父亲,事无巨细。 云浅也早就习惯了,她按照徐长安說的,将玉符轻轻按了上去。 “嗡……” 随着和七彩的光芒,云浅的眼前出现了几排选项,洋洋洒洒有几百行。 這些全都是山峰、或者门派的传送点。 云浅一眼就在裡面看到了徐长安所在的暮雨峰,可惜的是……除了天明峰和公共区域的标记,其他所有地方的标记都是暗着的。 “小姐初入朝云,权限還不足。”徐长安简单解释了一下,說道:“就去天明峰就行。” 云浅伸手在天明峰的标记上轻轻一点。 一阵失重感之后,她和徐长安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天明峰上。 天高云淡,鸟儿展翅高飞,云浅和徐长安的身影出现在传送阵上。 下来的第一時間,徐长安就问道:“小姐,可有不舒服?” 他第一次坐传送阵,下来的时候便是一阵恶心。 “不舒服?沒有。”云浅摇摇头。 “那就好。”徐长安点头,其实他也是第一次来天明峰,看向远处,视线穿過浓密丛林,观察着此处的地形。 不亲自身临的话,很难感受到這裡的陡峭。 放眼看過去,這裡的山面根本沒有弧度,就好似利剑劈开一样平滑,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环绕着的云雾不仅沒有给人安全感,反而添了几分摇摇欲坠。 徐长安這才发现,而那道深渊根本就不是什么天险,而是一座山被人一剑生生劈开所形成的。 “……环境…還不错。”徐长安干咳一声:“咱们如今在天明峰一层,這裡的弟子基本都是从尘世上来的、尚未修炼或者尚未开源的人。” 和之前白玉台的冷清不一样,在這裡已经可以看到远处有人注意到了他们,楼阁遍地,弟子不少。 不過,在看到徐长安腰上的执事牌后,他们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其实大多数外门弟子沒有资格成为执事。 徐长安带着云浅走入天明峰正中心的大殿,找到了這裡的管事。 书桌上是成山一般的卷宗,中年女人正在批卷宗,薄唇凤眼,一看就是刻薄严肃的性子。 徐长安与中年女人对视一眼,对方的视线在他腰间暮雨峰的执事牌上掠過,随后面色好了许多。 暮雨峰三公岩的内执,她有印象,是個很有能力、仔细认真的人。 中年女人看着徐长安身边的云浅,问道:“什么事儿。” “入宗。”徐长安說着,将祝平娘给的玉符递上去。 “祝姑娘?”中年女人有些惊诧,高看了云浅一眼,随后伸手在玉符上一点,只见玉符上有一块面板显现,她虚空提笔,笔尖上划過一抹流光,问道:“姓名。” “云浅。”徐长安立刻說道:“云朵的云,深浅的浅。” 中年女人蹙眉,不過還是提笔在上面写上了云浅的名字,旋即又问道:“多大了。” “年龄?”徐长安和云浅对视一眼,随后他略显犹豫的說道:“二十五……不,二十四。” 他可不知道云浅多大,每次问都被敷衍。 說实话,在岛上七年,他体感上觉得自家妻子好像就年长了一两岁……徐长安甚至都不知道這几岁是不是因为云浅气质改变带来的。 不過修炼的年岁也不太重要,除了一些特殊的功法,并不似练武一样要求越早越好。 中年女人看着云浅眼神平静,一言不发的样子,对上了徐长安的视线。 “你是她的引路人?”中年女人语气颇为不善:“云浅是吧,我是在问她,不是问你。” 徐长安解释說道:“她是我的妻子,才入朝云……還不甚熟悉這儿。” 态度大方,沒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 中年女人一愣,上下打量着清秀的徐长安,眉头凝成了一條线,最后還是神情缓和了一些,对着徐长安說道:“要做神仙须悟彻,万种尘缘当一撇,這种事情你应当也明白。” “小子入的是暮雨峰,不讲究斩断前缘。”徐长安說道。 “暮雨峰……也是。”中年女人点点头,不再多言。 她对姑娘的性格沒有要求,云浅少言寡语是她自己的事情,中年女人要的也不是阿谀奉承。 抛开修为不算,其实她和徐长安在地位上沒有高下之分,都是外门执事。 中年女人提笔在书页上添了一笔,同时說道:“北苑大多地方還空着,既然是你的妻子,那我就不给她安排丫头带了,你自己做着能细心些。” “麻烦了。”徐长安微微行了一礼,随后拿着玉符,带着云浅离开。 在徐长安离去之后,中年女人看着云浅的背影,眼裡才闪過一丝惊艳。 好漂亮的姑娘。 实话說,朝云宗裡什么人都有,像是云浅那种姿色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些不甚守规矩的人,为了念头豁达……說不准会做什么。 徐长安一個外门执事,却有這么一個妻子,该是会有不少的麻烦。 不過话又說回来。 這可是祝平娘送上来的人,谁都得给面子。 当初徐长安被祝平娘送入暮雨峰,所有人都抗拒,可他不也是安然无恙,沒缺胳膊少腿的。 說是這么說,她平日裡還是多看着点云浅吧,尽量把麻烦的苗头提前按死。 這也是她的职责。 “我见過几次秦管事,果然是個不错的人。”徐长安牵着云浅的手朝着北苑走去。 云浅沒有接话,她想着徐长安介绍自己的那句话。 云朵的云,深浅的浅。 她還是更喜歡徐长安刚识字时,对她說的那句:“**的云,搁浅的浅。” 她如今的确是搁浅了,似是被风吹在河床浅处的小船,无法继续航行。 “我……” 前方就是居住区,云浅却忽然停下脚步,她看着徐长安疑惑的眼神,认真的问道:“住在這裡之后,多久可以见一次面。” 她還是想要個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