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温良 作者:云笈七箓 武俠修真 他都不让云浅下厨了,還能不给她做饭吃? 所以,徐长安還是選擇继续宠着自家的云姑娘。 他使用云浅的玉符传了一些食材過来,随后去新家的厨房炒菜。 拿着菜刀,动作行云流水,思绪却早已跑到了其他的地方。 他之前還想让云浅更有出息一点,但是如今回头去看,他自己就是很沒出息的人。 人最好不要有弱点,修行的人更是如此。 毫无疑问的,如果徐长安以后修行路上遇到了心魔,那么有资格做他心魔的人只有云浅。 他能剔除這個弱点嗎? 怎么可能。 云浅其实是他修行的动力,徐长安偶尔会想如果這個世界沒有那么多的危险,他說不得会選擇做一條咸鱼,每天就在家裡种种田,然后和妻子要一個女儿,過着平凡的、三口之家的生活。 徐长安一愣,手上用力,将案板上的黄瓜丝一刀两断。 无奈。 也是云浅总是孩子孩子的惦记,弄得他也开始在意了。 此时的徐长安却忘了,分明是他先提孩子的,现在却将黑锅扣在了云浅的头上。 徐长安感觉到了什么,他回過头就看到云浅和在北桑城那时一样,依靠在门框上瞧着他做饭。 “饿了?蜜饯点心我不是拿出来放在橱柜裡了嗎。”徐长安擦了擦手,說道:“柜子裡都刻了阵法,短時間不用担心坏掉。” “沒有。”云浅走到案板前,身子前倾,瞧着徐长安的脸:“我只是觉得,你做饭时,這裡才有一点点家的感觉。” “小姐,你对家的定义,是不是廉价了些。”徐长安无奈。 “不知道。”云浅眨眨眼,脑海中闪過顾千乘的影子。 那孩子說她夫君做饭好吃像是個女人,虽然云浅认为像個女人沒什么不好,但是从顾千乘的表情上来說,总之說的不是好话。 云浅正想着,徐长安忽然将切剩下的黄瓜片放到她面前,她便轻轻咬住黄瓜片,嚼着咽下。 手指在云浅鼻尖上掠過,徐长安忍不住勾起嘴角,随后继续认真做饭。 “书上不是說君子远庖厨?”云浅看着徐长安专注的面庞,眨眨眼:“你总是给我做吃的,這样好嗎?” “君子远庖厨?”徐长安想了想:“我也不是君子。” 云浅点点头。 徐长安心道君子应当是外带恭顺,内具坚韧。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光华内敛不彰不显。 他哪裡有半点君子的模样。 好色不說,心思也斑杂,還很自私,管家上位就别碰瓷人家君子了。 家乡的美德有温良恭俭让。 徐长安觉得自己如果能做到性子温良,就已经很了不起。 温良他也很难做得到,就如同他下手杀青眼虎时候沒有任何犹豫、谨慎到使用驱妖符。 他只是在云浅面前才這样温和,实际上他下山接除妖令、甚至清缴贼寨的时候,向来都是斩草除根的,不会给对方一点翻盘的机会。 君子远包厨,本质上是眼不见为净,比方說……可以死,但别死在我面前。 “小姐忽然說這种话,是觉得杀生不好?”徐长安问道。 “沒所谓。”云浅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拿起案板上一根黄瓜片塞进了徐长安的嘴裡,不让他再說话。 杀生? 他可真是挑了個好的话题。 云浅可是自己对标李莫愁、江玉燕的。 “……我去吃蜜饯。”云浅丢下一句话就出了厨房。 徐长安看着云浅转身离去,叹气。 撩一下就跑,真不愧是自家的小姐。 “努力修炼吧。” 想要保护云浅,徐长安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自幼被云浅养着长大,他又怎么会真的是温顺、懦弱的人。 徐长安在饭桌前坐下。 生活需要仪式感,他和云浅在這用完這顿饭,就能给這個小院打上“家”的标记。 云浅拨了一些青菜在碗裡。 金灿灿的油泼在白玉一般颗粒分明的米饭上,白,青,黄混合在一起。 顿时一股浓郁的香气洋溢开来,米饭香喷喷的馥郁气息令云浅眼前一亮,开始吃饭。 动作优雅、慢條斯理。 “小姐,别光顾着吃。”徐长安不满的使筷子敲了敲桌面:“說词儿。” “味道很好。”云浅撩起耳边垂下的青丝。 可不是敷衍之词,而是真的好吃,蔬菜的香脆可口,虽然简单,但是配上米饭就产生了很奇妙的味道。 云浅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如果硬要說的话大概就是丈夫独特的味道。 徐长安想听的就是夸奖的话。 “别噎着,喝点汤。”看到云浅吃的很香,徐长安将面前的小碗推到她面前。 碗中,薄膜一般清淡的的油花浮在表面,其中颜色分明。 金黄色蛋花,覆盖在红色蔬菜之上,些许碧绿葱花贴在蛋花边,配上晶莹的白玉碗,就像一個艺术品。 云浅端起碗,随后放下說道:“和你在北桑城做的食物不太一样。” “我以为小姐只知道吃,原来你能发现。”徐长安笑着。 “這裡的食材是朝云宗自己产出的,相比于尘世裡的食物,附带着淡淡的灵气……最适合小姐這种還未修炼的人。”徐长安解释說道:“這样可以先让小姐的身体适应灵力,有利于日后的修炼。” 免費供应的食材相比于洗经伐髓的丹药差了十万八千裡,但是也有着微小的作用,聊胜于无。 饭后。 “吃的還舒服?”徐长安问。 云浅捂着微微鼓起的肚子,說道:“舒服。” 徐长安眨眼。 云浅有时候是真的能吃,只能說她身子玲珑有致是有道理的。 能吃是福,善吃是智。 云浅只需要负责吃,至于說吃什么這种复杂的問題交给他就行。 徐长安走到云浅身后,取出一條白色缎带于姑娘脑后束了一個高马尾,白色缎带像一对小兔耳朵。 “有些坠得慌。”云浅摇头感受了一下后說道。 她平时扎的都是低马尾,自然垂下的那种,用徐长安的话来說是人妻发型,当然偶尔也会做個髻。 “我要走了。”徐长安忽然說道。 温柔乡再好,也不能一直沉浸在裡头。 “去吧。”云浅自然的对着他摆摆手,完全沒有不舍。 不就是换個地方守空房嗎,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