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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意想不到的重逢

作者:未知
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看着我說:“丽达,你是对的,如今是战争时期,我們的思路也需要调整调整才行。”站起身来,又冲着我說:“走吧,跟我到多瓦托尔的部队去,看看他们是如何突破敌人防线,把被围困的第50骑兵师解救出来的。” 第53骑兵师的驻地离集团军指挥部不远,只要几分钟的车程。车在森林裡行驶了沒多久,我从车窗望出去,只见远处黑压压一片,都是骑在高头大马上面的骑兵战士,他们几乎人人都穿着黑色披风。车在离队伍大概二三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們下车时,一名骑着白马戴黑色高筒皮帽的骑兵立即便迎了過来,我定睛一瞧,原来是军长多瓦托尔少将。他到了我們的面前,勒住战马,向罗科索夫斯基高声地报告說:“司令员同志,第3骑兵军军长多瓦托尔向您报告,部队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向敌人发起进攻。” “好样的,多瓦托尔!”罗科索夫斯基大声地称赞着他,然后用命令的口吻說:“不過你是一军之长,用不着亲自带部队去冲锋。還是让梅利尼克上校带部队上去吧,等打完這一仗,我亲自晋升他为53师的师长。至于你嘛,還是跟我一起到观察所裡去指挥战斗吧!” 我非常赞同罗科索夫斯基的這种說法,毕竟像冲锋陷阵這种事,由代理师长职位的梅利尼克上校带队比多瓦托尔更适合,作为一军之长,多瓦托尔更应该待在办公室裡指挥部队,而不是像一個普通战士那样去冲锋。多瓦托尔犹豫了一下,然后用恳求的语气对罗科索夫斯基說:“司令员同志,請允许我去向梅利尼克上校交代一下任务。” “去吧,我在观察所裡等你。”罗科索夫斯基答应得非常爽快。 多瓦托尔拨转马头回到了队列前,而我跟在罗科索夫斯基下了战壕,朝观察所走過去。战壕裡布置有不少机枪阵地,是为冲锋的骑兵提供火力支援的,当我們经過這些工事时,那些机枪射手纷纷站起来,笔直地站在战壕的两侧,向我們敬礼。在踏进观察所前,我回头看了一下多瓦托尔,只见他右手高举着马刀,正在大声地向战士们讲着什么。虽然隔得太远,无法听清他在說什么,但根据战士们不时高喊“乌拉”的情况分析,他一定在做战斗动员。 观察所裡的设施很简单,屋子正中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摊开摆放着一张作战地圖,地圖上面压着两部黑色的电话。观察所裡原来還有两三個通讯兵,看见我們进来,赶紧站起来立正敬礼。 罗科索夫斯基坐在桌前看地圖的时候,我拿着一個望远镜站在观察孔前观察敌情。德军的阵地在四五百米外的森林边沿,由于占领的時間不长,還来不及修筑坚固的防御工事,只是在原有的战壕基础上,又挖了不少的单兵掩体。我军和德军阵地之间的开阔地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白雪,這样一来骑兵在进攻时,他们的移动速度就会大打折扣。丧失了速度的骑兵,要想夺取德军的阵地,势必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在這個时候,多瓦托尔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向罗科索夫斯基报道:“司令员同志,我已经安排好了,可以开始了嗎?” 罗科索夫斯基赞许地点点头,說:“开始吧!” “是!”多瓦托尔答应一声,走到了桌前,拿起一部电话,使劲地摇了几下手柄,然后拿起话筒,冲着裡面大声地下达着命令:“我是多瓦托尔,我命令,军属炮兵立即瞄准德军阵地,开火!” 炮弹落在德军战壕的前后爆炸着,气浪把一团团的泥雪高高地抛到了空中,然后又天女散花般地撒了下来。也许是因为骑兵军沒有大口径的重炮,這些杀伤力不大的火炮,虽然噼噼啪啪打得挺热闹,但是我在望远镜裡始终沒有看到德军血肉横飞的壮观景象出现。 五分钟的炮火射击刚结束,战壕裡的轻重机枪紧接着响了起来,這是在对德军阵地进行火力压制。与此同时,“乌拉”的喊声山呼海啸地响了起来,接着急促的马蹄声从观察所外面传了进来。多瓦托尔从炮击开始就一直站在我的旁边观察敌情,而此时罗科索夫斯基也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快步地走到观察孔前,端起望远镜观察战场上的情况。 战士们把枪支斜挂在马匹身上,手中挥舞着雪亮的马刀,高喊着“乌拉”,催动着战马向德军的阵地猛冲過去。虽說骑兵在冲锋,但是因为受地形的限制,他们前进的速度,只相当于在步兵在沒有积雪的环境下的正常奔跑速度。五十米、一百米,德军的阵地上還是静悄悄的,好像一個人都沒有。看到這种情况,我越发地担心起来,刚才的炮击效果我见到了,德军根本沒有多大的伤亡,他们为什么還不射击啊?转眼间,骑兵已经突进到一百五十米的距离,我方的机枪为了防止误伤,也停止了射击。 “德军是怎么回事,为啥一点动静都沒有?照這样下去,要不了一分钟,骑兵就可以冲上他们的阵地。”罗科索夫斯基也看出有些不对劲。 眼看着骑兵已经冲到离德军阵地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了,一直沉默着的德军阵地开火了。轻重武器喷射出的子弹组成了密集的火網,暴风骤雨般地砸向了冲锋的队列中。冲在最前面几排的马匹悲鸣着栽倒在地,把背上驮着的骑士摔了出来。被甩出去的战士,有的在摔到地上前就已经中弹牺牲了,尸体落到地上還向前滚了一段距离,才停住不动;侥幸沒有受伤或者的牺牲的战士,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還来不及出枪,便被德军密集的火力打倒。 紧跟在后面的几排发现情况不对,不由自主地减慢了马速,但是为时已晚,他们早已进入了德军的火力射击范围。只见那些马匹先是全都立了起来,随即集体向后倒,坐在臀上,四脚朝天往一旁摔倒,把背上的骑士们重重地甩了下来。再后面的骑兵因为惯性停不下来,直接从他们身上踏了過去,冲进了德军的火力圈,很快便步了這些战友们的后尘。短短几分钟内,数百名骑兵战士便倒在了德军的阵地前面。 看到這一切,我和罗科索夫斯基還沒做出什么反应,多瓦托尔已经扔下望远镜,冲到了桌前,抓起电话,便冲炮兵高声地下达着命令:“瞄准德军的阵地,开火!” 随着炮弹再次在德军阵地上爆炸,阻击骑兵的火力变得稀疏了。骑兵师的进攻战斗队形迅速地向左右分开,在离德军两翼阵地一百多米的地方,绕了一個大圈,然后兜了回来。 看到骑兵师的退却,我不禁暗暗皱起了眉头,他们离德军的阵地已经不远了,在炮火的掩护下,完全可以继续冒着枪林弹雨向前冲,也许只需要几十秒的時間,就能冲进敌人的阵地。可這個时候突然撤了下来,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司令员同志,這次我亲自带人去冲锋!請您批准!”多瓦托尔站在罗科索夫斯基面前恳求着。我虽然不赞同军长亲自去冲锋,不過在這样的情况下,如果贸然提出反对意见,是很不合适的,所以我保持着沉默,眼睛看着罗科索夫斯基,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我以前也是骑兵,对這個兵种非常有感情。”罗科索夫斯基放下望远镜,沒有直接回复他的請求,而是有些像自言自语地說:“但是骑兵在一次世界大战中就已经丧失其昔日的作用了。随着战场上出现了大量用自动武器、速射火炮、坦克和飞机装备起来的军队,出现了绵亘正面,隐蔽在掩体内并用铁丝網防护的军队使骑兵队伍不能顺利行动,曾经辉煌一时的骑兵部队如今已经是风光不再了。”說到這裡,他扭過头去,看着多瓦托尔說:“我的军长同志,要想拿下德军的阵地,不是凭勇敢就足够了,還需要动动脑筋。” 多瓦托尔似乎沒有想到他会這样說,好奇地问:“司令员有什么好办法嗎?” 罗科索夫斯基指着远处的开阔地,对多瓦托尔說:“你来看,德军在正面布置了非常强大的火力,這一点,从刚才骑兵的伤亡情况就可以看出来。但是你再看看,退下来的部队的建制還非常完整,也就是說德军的两翼兵力比较薄弱,你带队冲锋时,可以把那裡当成主要的突破口。還有,你要记住,在接近敌阵地后,就不能再以骑兵队形冲锋,要马上命令战士们下马转为步兵,匍匐前进,一点点接近对方的阵地。明白嗎?” “明白!司令员同志。”多瓦托尔向罗科索夫斯基敬礼后,转身跑出了观察所。 罗科索夫斯基刚才所說的,顿时让我获益匪浅,到底是打過十几年仗的人,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看問題就是透澈,一下就能发现了德军防线上的薄弱环节。 新一轮的进攻很快就开始了,這次冲锋时,战士们都沒有再挥舞马刀,而是把刚才斜挂在马身上的枪支握在了手上。毕竟如今是热兵器时代,如果不能冲到敌人的面前,拿着马刀和赤手空拳也差不多。到部队冲到上次受挫的位置,战士便纷纷从马上跳了下来,卧倒在地,匍匐着向前爬行,還不时地停下,用牺牲的战友和马匹的尸体做掩体,向前方的敌人射击。 這种骑兵改步兵的进攻方式,只是仅仅减少了一些伤亡而已。德军见机枪射击不奏效了,便动用迫击炮来轰击进攻的部队。炮弹呼啸地落到了队列中,向前爬行的战士,有不少被爆炸的气浪从地上拔了起来,高高地抛到空中,再重重地摔了下来。侥幸沒被炮弹打中的战士,還在拼命地向前匍匐前进着。 “司令员同志,”看到进攻的战士伤亡惨重,我忍不住对站在旁边的罗科索夫斯基說:“不能再這样打了,您看战士们的伤亡太大了。如果沒有足够的炮火对德军进行压制的话,就算攻下這個阵地,我們的人也该死光了。” “就是死光了,也要继续打下去。”罗科索夫斯基面无表情地回答我說:“德军的這條防线把我們和第50师隔开了,如果不尽快占领這個阵地的话,被围的部队就全完了。”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這样說,我也无话可說,只好乖乖闭上了嘴,端起望远镜在战场上寻找多瓦托尔的身影。不過我找了几遍,還是沒有看见他的影子。這是因为骑兵们不管战士還是指挥员,都穿着黑色的披风,要想从几千人中找出一個想找的人,還真是不太容易。 就在我打算放弃寻找多瓦托尔的时候,我意外地看见离观察所七八十米远的雪地裡,躺着一匹白色的战马和穿黑色披风的骑士。记得刚才来的时候,看见多瓦托尔骑的就是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难道是他?我把关注的目光投向了那边。 只看了一会儿,我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定是战马在冲锋时,被弹片击伤后摔倒的,倒地后還把它背上的骑士的一條腿压在了下面。那個骑士仰面躺在雪地上,正努力地想把自己被压在马身体下的腿抽出来。马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向上跃了跃,又重新倒下,骑士就利用马跃起的這短暂時間,迅速地把自己的腿移了出来。骑士好像受了伤,抽出腿后就躺在雪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当然突然头脑一热,放下望远镜就冲出了观察所。爬出战壕以后,我弯着腰,朝着那名骑士快速地跑了過去。走到骑士身边一看,果然是多瓦托尔。看见我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說:“腿上中了弹片,动不了了。”我二话不說,双手抓住他的衣服,拖着他倒退着往观察所走。 不时有炮弹在我附近爆炸,落下的泥雪劈劈啪啪地砸在我的身上。虽然当时凶险万分,但我却连任何规避的动作都沒做,只是努力地拖着多瓦托尔向回退。只拖行了二十多米,我就累得喘上气来了,幸好這时又从战壕裡冲出几名战士,从我的手中接過他们的军长,同时還有两名战士架着我跑回了战壕。 “丽达,”当我坐在观察所裡喘粗气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冲我大发雷霆:“你要搞清楚,你是一名指挥员,不是卫生员,救护伤员的事情轮不到你去做。” “司令员同志,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愿辩解什么,刚才确实太冲动了点,看见多瓦托尔受伤了,就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丝毫沒有考虑到這样做的后果。幸好自己的运气還不错,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不過人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說不准那天就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把命丢了也說不清,所以赶紧低头认错。 战斗进行得非常不顺利,骑兵改步兵以后,进攻依然被德军打退了。因为天色已晚,再加上军长多瓦托尔又负了伤,便沒有再次组织新的进攻。虽然不再发起进攻,不過我和罗科索夫斯基却沒有回集团军司令部,還是继续留在了第53骑兵师的驻地。 14日,战斗持续了一天。上午梅利尼克上校刚带领部队攻下了阵地,中午时分,德军就在炮火和航空兵的掩护下,又把阵地夺了回去。两军在這個阵地上进行着反复的拉锯战,我从观察所裡清晰地看到,双方阵亡者的尸体把战壕都填满了。下午得到补充的卡图科夫的第一近卫坦克旅投入了战斗,有這么一位军事天才的指挥,胜利的天枰不可避免地向我方倾斜了。到傍晚时分,被围困两天的第50骑兵师终于成功突出了重围,和我們会师了。 当夜我還是和罗科索夫斯基留在了骑兵军的驻地,因为他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除了我們给第50骑兵师解了围,其它几個地点也取得了理想的战果:首先是学员团和第289反坦克团打破了德军的围困,和后续的两個骑兵师胜利会师;然后是79步兵师重创了两個来犯的德国步兵师,牢牢地守住了防线。 我和罗科索夫斯基在骑兵军的驻地裡,一直待到15日下午才离开。這是因为罗科索夫斯基要回司令部去布置明天的大反攻,不然的话,還不知道要待到啥时候才离开。 车還沒有开到司令部,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犬吠声,于是我摇下车窗探头看出去。只见教堂附近的空地上,排列着一支奇怪的队伍,队列裡每個人的手裡都牵着一條军犬。 “這应该就是朱可夫同志派来的反坦克军犬连吧。”罗科索夫斯基饶有兴趣地看了看這支奇怪的队伍,然后扭头对我說道:“希望他们能如传說的那样,成为德军坦克的克星。” 车在离队伍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看见有参谋长马利宁站在队列前,和一名上尉在說着什么。因为知道参谋长会带上尉进司令部裡来见面的,所以我和罗科索夫斯基一下车,也沒多做停留,只是冲向那些敬礼的战士回了個礼,就直接朝司令部走去。 在经過這支部队的时候,我忍不住再次好奇地看了看,意外地发现站在参谋长身边的上尉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上尉是個瘦高個,看起来很年轻,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右脸上有條很长的伤疤,但丝毫沒有影响到他英俊的外貌。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他,顿时感到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過我在脑海裡把认识的年轻异性過了一遍,始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過這位上尉军官。 我不知不觉地停下了脚步,站在那裡和上尉对望着。当看到他的脸上露出笑容的时候,我的心跳莫名其妙地加快了,脸上也感觉到发热。 “丽达!”罗科索夫斯基可能是看见我停下了脚步,在前面不耐烦地催促我:“快点,我們回去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我答应一声,用手捂住剧烈跳动的心脏,跟在罗科索夫斯基的后面继续朝司令部走去。刚走几步,我便听见后面传来了急促的跑步声,随即便有一個人从后面把我拦腰抱住。沒等我回過神做出任何反应,一個带磁性的声音便在我耳边响起:“丽达契卡,亲爱的!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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