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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8章 基辅战役(六)

作者:未知
对岸的几名德军机枪手,可能是发现了正在街道上行驶着的我军坦克,全然不顾被停在桥头那辆坦克发现后,会有被炮火摧毁火力点的危险,朝着我們這個方向更加疯狂地射击起来。听着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過,为了防止被流弹击中,我不得不伏下身子,蹲在战壕裡向杜布罗夫斯基交代任务。 我对蹲在我对面的杜布罗夫斯基大声地說道:“大尉,对岸的德军数量有限,如果我們的攻势再猛一些,敌人是根本守不住的。现在我們的坦克已经上来了,我给你一個小时,一定要把对面的阵地给我拿下来。” 我的话刚說完,蹲在我身后的阿赫罗梅耶夫也大声地补充說:“大尉同志,你们营能完成任务嗎?如果不能完成,你开口說一声,我立即就把进攻的任务交给别的营去完成。” 虽然从阿赫罗梅耶夫的语气中,能听出這是明显的激将法,但杜布罗夫斯基還是中了计,他猛地站直了身体,不顾从头顶飞過的子弹,低着头高声地說:“军长、团长,請你们放心,就算我的一营全部打光了,我也要把敌人的阵地夺下来。” 說完,他拔出腰间的手枪,爬满了战壕,站在战壕的前面。环顾還在战壕裡的指战员,扯开嗓子喊道:“一连跟我上!”随后举着高举着手枪就往前跑去,一连的指战员连忙纷纷爬出战壕,呐喊着紧随其后。 我抬手看了看手臂,正好是八点三十分。我扭头问阿赫罗梅耶夫:“少校,你觉得杜布罗夫斯基大尉他们能成功嗎?” 阿赫罗梅耶夫听完我的問題后,使劲地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說:“請司令员同志放心,一营是三团战斗力最强的部队,我相信既然杜布罗夫斯基大尉亲自带队冲锋了,那么我們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 我們正說着话,两辆坦克轰隆隆地从我們身边驶過,但我看到后面跟着的那辆车的时候,不禁惊呆了。好一阵我才回過神,用手拍了拍阿赫罗梅耶夫的肩膀,大声地问道:“喂,少校同志,我是不是看花眼了,跟在坦克后来的那辆车,好像是我军的‘喀秋莎’火箭炮吧?” 阿赫罗梅耶夫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回答說:“是啊,司令员同志,真的是我們的‘喀秋莎’火箭炮。” 虽然得到了阿赫罗梅耶夫肯定的回答,但這门突然冒出来的火箭炮,還是让我感到了纳闷:“见鬼,佩尔斯坚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火箭炮?” “我估计是德军从我军手裡缴获的。”阿赫罗梅耶夫皱着眉头为我分析說:“也许他们看到只有一辆,觉得沒有什么用处,就扔在了仓库裡。大概是佩尔斯坚少校他们夺取卡尼伏之后,又从仓库裡重新缴获了這门火箭炮吧。” 這时杜布罗夫斯基率领人已冲到了桥的北段,但被敌人密集的火力阻击,他们被压制在地面上无法抬头。 此刻,我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两辆刚开到桥头的坦克,和那辆“喀秋莎”火箭炮,想看看他们是如何用炮火支援前方的步兵。 两辆坦克停在了原先那辆坦克的旁边,三辆坦克一字排开,朝着对面的德军阵地开炮,逐一摧毁着那些正在疯狂喷射着死亡的机枪火力点。 看到那辆“喀秋莎”火箭炮,晃晃悠悠地开到了坦克旁边停下后,驾驶室裡的战士下车,在做发射前的准备时,阿赫罗梅耶夫不禁惊叫起来:“天啊,他们不会想這样就射击吧?這么近的距离,爆炸的冲击波会伤到我們自己人的。” 沒等阿赫罗梅耶夫跳出战壕去制止炮兵的這种冒险举动,火箭炮发射架上的火箭已冒着火焰飞了出去。說时迟那时快,拖着长长焰尾的火箭弹,在空中仅仅飞行了一两秒钟,便一头扎进了德军西侧的阵地。接着便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被命中的区域立即被硝烟和火光所笼罩,无数的水泥的碎片、武器的零件和人体的残肢,被气浪抛向了空中。 由于爆炸的地点太近,我們不光感觉到地面在颤抖,甚至那巨大的爆炸声,還将我的耳膜震得生疼生疼的。阿赫罗梅耶夫在旁边冲我大声地喊着什么,我的耳朵裡如同塞满了棉花,他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根本听不清他在說什么。 我连忙用手揉了揉耳朵,凑近他侧耳细听,才听清他在說:“司令员同志,不能让火箭炮开火了。您瞧瞧,虽然他们一口气摧毁了德军阵地的地段,但火箭炮的宽阔杀伤面积,和巨大的爆炸声,会误伤到我們自己的战士。必须让他们停止射击。” 我听清他所說的话以后,冲他一摆手,大声地說:“去吧,少校同志。告诉佩尔斯坚少校,除了坦克继续为我們的步兵提高炮火支援外,火箭炮就不要再参与射击了。” “是!”阿赫罗梅耶夫大声地答应一声后,爬出战壕,弯着腰朝前面跑去。 等阿赫罗梅耶夫一离开,一直跟在我們左右的尤先科赶紧劝說我:“司令员同志,這裡太危险了,我們還是回临时指挥部吧。” 我看了看浓烟滚滚的对岸,和响個不停的枪炮声,依旧不时从头顶掠過的流弹,的确想立即返回相对安全的临时指挥部。正想点头时,忽然看到战壕裡還有不少三团的指战员,便立即改变了主意,觉得暂时還不能离开這裡。要是当着這么多指战员的面,回楼裡的指挥所的话,对军心士气多少還是会有影响。 想到這裡,我连忙冲尤先科摆了摆手,故作镇静地說:“大尉同志,在阿赫罗梅耶夫少校他们夺取对面的阵地以前,我哪裡都不会去的。”看到他還想劝說我,我立即制止了他,“在刚刚的炮击中,阵地上的敌人已遭到了重创,他们支撑不了多久的。等這裡的战斗一结束,我就立即回指挥部去。” 尤先科见我這么固执己见,也不敢继续再劝,只能委屈地答应了一声,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德军环形工事的西侧,在刚刚火箭炮的打击下,裡面顽抗的官兵死伤狼藉,所有的火力点几乎都被摧毁,再也构不成对我們的威胁。现在只剩下正北面和东面战壕和工事裡的德军還在不停地冲我們射击着。 虽然我們有三辆坦克在不停地朝着敌人的阵地开炮,但敌人阵地上的战防炮也不甘示弱,集中炮火轰击着我們的坦克。零星的炮弹落在了我军坦克的四周爆炸,横飞的弹片不时地将附近的指战员削倒。 而杜布罗夫斯基大尉和他的部下,都還趴在桥的北段沒有动弹,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爆炸,让他们暂时失去了进攻的能力。当我正在犹豫是否该派人去把杜布罗夫斯基他们叫回来,让火箭炮再来上两轮覆盖射击,将阵地上的德军消灭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发起进攻的时候。 站在后面的尤先科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情绪激动地叫了起来:“司令员同志,您看,您快看,在东侧,德军的东侧阵地上,好像发生了混乱。好像有什么人和他们打起来了。” 我听到尤先科的提醒后,嘴裡小声地嘟囔道:“胡說八道,我們的人都還在趴在桥头不敢动弹,哪裡会有什么人冲进德军的阵地,和他们打起来。”话刚說完,我猛地想起了昨晚偷渡的小分队裡,由二连长罗森贝格上尉率领的那個班下落不明。我当时還以为他们都在河裡牺牲了,难道他们昨晚成功地登上了对岸,并在敌人的后方隐蔽起来了嗎?一想到這种可能,我连忙调转望远镜,朝尤先科指给我看的方向望了過去。 从望远镜的镜头裡,我看到对岸东侧的战壕裡,正在进行着短兵相接的战斗。好几挺正拼命射击压制着桥头我军部队的机枪,忽然哑了火,战壕裡的敌人也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经過一阵的观察后,我发现在战壕裡晃动的钢盔中,有一部分是我军的制式,便立即判断出正和德军发生交火的部队,肯定是罗森贝格上尉的小分队。 不光我发现了德军阵地上的异样,就连被压制在桥头的杜布罗夫斯基也发现了這种情况。原本趴在地上的指战员们呼啦啦地站了起来,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勇敢地向前方的敌人阵地冲過去。 遭到我军炮火压制的德军,本来就在苦苦支撑,沒想到会突然从他们的侧面冲出一支我军的小分队,他们顿时阵脚大乱。看到被他们用火力压制在桥头的指战员,又如同下山猛虎般冲過去,顿时便士气全无,不是调头爬出战壕向北面跑去,就是留在战壕裡乖乖举手投降。 战斗结束后,我带着尤先科朝桥头走去。這时,卫生队在部分指战员的协助下,将前面的伤员和烈士的遗体陆续地抬了下来。 我站在桥口,先是看到桥上横七竖八的我军指战员的遗体,接着又看到一個個浑身是血躺在担架上的伤员,从我的身边被抬了過去。让我感到最揪心的,是一名被抬下来的少尉,他的头盖骨不知道被弹片還是子弹掀开了,雪白的脑浆伴随着鲜红的血液顺着担架往下流。看到這個场景时,我不禁打了個寒战,连忙将自己的目光移开。 幸好這個时候,我看到阿赫罗梅耶夫带着杜布罗夫斯基,還有刚刚建立了功勋的罗森贝格上尉,正朝我快步走過来。我连忙朝他们迎了過去,還隔着老远,我就主动朝他们伸出手去,同时大声地說道:“少校,我向你们表示祝贺。祝贺你们成功地夺下了敌人的阵地。” 三人齐刷刷地停在了我的面前,把身体挺得笔直地回答說:“为苏维埃祖国服务!” 我上前和他们一一握手,特别是和罗森贝格上尉握手时,我還友好地說道:“上尉同志,看到你還活着,我感到很欣慰。对了,你们昨晚既然成功地渡過了第聂伯河,为什么不按照规定给团裡发信号啊?還害得你们团长阿赫罗梅耶夫少校以为你牺牲了呢。” 罗森贝格上尉听到我的問題,苦笑着回答說:“报告军长同志,……”這时,阿赫罗梅耶夫打断他,提醒說:“现在不应该叫军长,而是要叫司令员。我們的军长昨天已被晋升为新成立的战役集群的司令员了。” 听到阿赫罗梅耶夫這么說,罗森贝格上尉顿时眼前一亮,随即重新向我报告說:“司令员同志,請允许我向您报告昨晚的渡河情况。”见我点头表示许可,便接着往下說說,“我們的船在河中心的时候,被浮冰撞碎了,指战员们是抱着破碎的木板,拼命地游到了北岸。至于为什么沒按照规定发信号嘛,是因为我带的手电,不小心落入了河中,所以就沒法按规定给团裡发信号了。” “原来是這样啊。”听他這么一說,我立即就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接着又关切地问:“小分队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渡河的时候,有一名战士失踪,估计是牺牲了。”罗森贝格說到和自己一起偷渡时,牺牲在河裡的战士时,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在刚刚的战斗中,有两名战士负伤,三人牺牲。” “不管是牺牲了烈士,還是活着的幸存者。”等罗森贝格上尉一說完,我就立即表态說:“都是我們的英雄,我要给他们记功给他们授勋,還要让人把他们的事迹都记录下来,让我們的子子孙孙永远记住他们。上尉,待会儿你就把他们的名字报给我,我会让政委同志亲自跟进此事的。” “是!”满脸兴奋的罗森贝格上尉用洪亮地声音大声地回答道。 我和阿赫罗梅耶夫回临时指挥部时,看到底楼已变成了临时的医院。被抬回来的伤员几乎都躺在這裡,仅有的几名卫生员正忙得脚不沾地,正在紧张地为伤员们包扎伤口。我站在那裡看了一会儿,见一名卫生员的医药箱裡的绷带和止血带用完后,他将自己身上的衬衣撕成布條,来为伤员们进行包扎。 见到這一幕,我扭头对阿赫罗梅耶夫說道:“少校,立即派人到城裡的医院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足够的绷带和止血带,以及必须的药品,并立即送到這裡来。我們的战士既然沒有牺牲在战场上,就更不能让他们死在這裡。明白嗎?” “明白,”阿赫罗梅耶夫小声地回答說:“我立即安排人手去办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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