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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作者:一念嘻嘻
谢砚却不松口,偏要在她手上留下去不掉痕迹。

  血迹从凝脂般的肌肤渗出来,在谢砚口腔蔓延,他生生将她的血吞了下去。

  姜云婵疼得手抖,期期艾艾又唤了声,“子观哥哥,我好疼!”

  子观,是谢砚的字。

  谢砚眸中荡起一丝涟漪,凝住了。

  彼时,梦裡,姜云婵好不容易见到了顾淮舟,還未来得及诉衷情,却被一只狗咬住了。

  那狗一人高,平日看着温顺,却极凶残。

  姜云婵不過偶然喂了他一口食,他却追着姜云婵咬,怎么都甩不开。

  姜云婵吓得不停跑,跑啊跑啊,就跑到了慈心庵。

  场景一转,她梦到是八年前被谢晋故意放狗追的画面。

  那狗被谢晋训练過,专撕扯她的衣服。

  未及豆蔻的姑娘,正是含苞待放初长成的娇嫩模样,却被谢晋一伙人扯了珠钗,衣裙褴褛地在尼姑庵裡到处逃窜。

  走投无路之时,她碰到了在慈心庵洒扫打杂的谢砚。

  “子观哥哥救我!”那时,姜云婵已因为一包桃花酥,与谢砚相熟了。

  她慌不择路撞进他怀裡,啜泣不止。

  谢砚拉着她一同躲到了金身佛像背后。

  她吓坏了,手臂环膝,蜷缩成一团,只顾得哽咽。

  谢砚拉住她颤抖的细腕,用嘴将她手臂上被狗咬伤的污血一次次吸出来。

  那是姜云婵第一次与男子肌肤相亲,她惶恐地缩手。

  谢砚吹了吹她的伤口,“疯狗有毒,把污血吸出来,不然留疤就不好看了。”

  瘦弱的少年嘴角染满了污血,可眼裡满是怜惜。

  姜云婵劫后重生,一时心都软了,泪眼涟涟地撒娇:“子观哥哥,我好疼!”

  姑娘的声音柔而无力,像一朵无所依傍的蔷薇花,风能吹她,雨能淋她。

  谢砚忍不住拂上她的脸颊,温柔地将她鬓边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

  他的手在她耳边停留须臾,忽然郑重道:“等长大了,我保护你,好不好?”

  姜云婵讶然抬眸,正撞进少年赤诚灼热的目光中。

  在那個幽暗的、狭小的角落,唯有他眼裡的光熠熠生辉。

  姜云婵启唇,愣怔了片刻。

  佛像外,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姜云婵的肩膀。

  谢晋的小厮将两個人一并拖了出来,丢在佛堂中央。

  谢晋抱臂,居高临下睨着姜云婵,“我道你为何不肯去我屋裡做丫鬟,原来是跟老二好上了啊!”

  “表姑娘不会以为二爷可以依傍吧?你不知道嗎?他是個野种,他娘已经被侯爷休了!让他们住在慈心庵,只不過是侯爷心善!”

  “呸呸呸!什么二爷?哪裡有给人当狗的爷?”小厮们哄笑附和道。

  谢晋更是桀骜地一脚将姜云婵和谢砚踹倒在地,踢到了一块儿,“你们不是好上了嗎?今儿個,大爷我就大发慈悲,成全你们!来!让他们拜天地、入洞房!”

  “入洞房!入洞房咯!”小厮们吹着口哨,将谢砚和姜云婵摁在佛前,强行磕头。

  而后撕扯两人衣物,硬把谢砚压在姜云婵身上。

  谢砚的手臂撑在姜云婵脑袋两侧,赤膊护着她。

  可抵不住小厮人多手杂,他们脱她的鞋子,脱她的衣裙。

  赤着上身,姜云婵也只剩一件心衣护体。

  姜云婵双手环胸,护着心衣,在他身下哭得泪痕斑驳,哭昏了過去。

  似一块生了裂纹的羊脂玉,只要再轻轻一碰,就会香消玉殒。

  谢砚眼睁睁看着她快要凋零的模样,眼中的疼惜变为凶煞的戾气,反身猛地扑倒摁住姜云婵的小厮。

  咬住那小厮的脖颈生生撕下一块肉。

  连筋带肉。

  佛堂裡,顿时响起撕心裂肺的嚎叫,血迹斑斑。

  众人吓到了,纷纷抡起棍棒往這疯狗身上打。

  可他像是不知疼痛,顶着棍棒,一块一块咬下小厮的肉。

  生肉遍地,直到小厮沒了气息。

  他踉跄站起来,往谢晋走去。

  额头、后背、嘴角全是血迹,滴滴落下,犹如炼狱爬出来的饿鬼。

  谢晋等人被這疯子吓坏了,拔腿就跑。

  等姜云婵醒来时,佛堂已归于平静。

  佛祖的金光洒向大地,一片和谐。

  只有谢砚坐在佛像的阴影中,愣愣出神,灵魂出窍了一般。

  姜云婵慌张从蒲团上起身,捂住领口,才发现身上穿的是谢砚的衣服,她的衣服早被人撕扯了碎片。

  姜云婵想到方才的景象,悲从中来,红了眼眶。

  谢砚听到啜泣声才回過神,擦了擦自己的手,確認手上沒有血迹了,走到姜云婵身边。

  他想安慰又不知从何下手,支吾了许久,红着脸道:“我会遵圣人训,会一直保护你的,将来会对你负责的。”

  姜云婵神色一凝,抬起湿漉漉的眸,“你先告诉我你姓什么,名什么,又是什么人?”

  谢砚厌恶自己的姓氏,故而一直称母姓。

  姜云婵从不知道他也是谢家人,骨子裡流着仇人的血。

  她若知道,怎么会与他走近?

  姜云婵气得浑身发抖,气谢砚瞒她,也气自己。

  谢砚瞧她瑟缩成一团,忙端了碗水给她,“你放心,我已经想到法子了,我們在谢府不会再……”

  “什么我們?你是你,我是我!”姜云婵愤而推开了他手裡的碗盏。

  水淋了谢砚一身,姜云婵却头也不回离开了,忿忿丢下一句,“别以为,什么人都稀罕嫁你们谢家!”

  她推开了佛堂的门,狂奔而去。

  谢砚本以为她只是怄气,怄气谢砚太過唐突,怄气谢砚并未保护好她。

  于是,在无数個不见面的日子裡,谢砚都在想如何才能真正保护她。

  当谢砚终于走出慈心庵时,他不敢再有一丝唐突之举,怕吓跑了她。

  可谢砚沒想到的是,在這些恭敬以待的日子裡,她正与别人浓情蜜意

  ……

  谢砚的目光落在姜云婵虎口的牙印上,细细摩挲着。

  虽然那时候在佛像之后,姜云婵并未回应他。

  可她低垂着睫羽,怯怯說過一句:“子观哥哥,你可以叫我皎皎。”

  她从未告诉過任何人她的乳名,可她将這個秘密告诉了谢砚。

  明明,那时候她已经试着向他敞开心扉,可又突然紧闭,越来越疏离。

  盖因那個顾淮舟吧!

  谢砚指骨紧扣。

  姜云婵手背忽地一阵刺痛,抽出手来,彻底醒了。

  這一睁眼,正好看到虎口处的牙齿印。

  原来被狗咬不单单是梦。

  谢砚真的趁她睡着,咬了她。

  为什么?

  她满腹狐疑,慌忙站了起来,退开几步,离谢砚远些。

  谢砚脸上却无過多表情,有條不紊将桌上的画卷收进抽屉裡,又取出一方白帕,递给姜云婵,“将血滴在帕子上。”

  姜云婵又退了步,怔了须臾,明白了谢砚的意思。

  他们既然圆房了,今早必然有人来收元帕,谢砚咬她的手,是为了取血染红元帕嗎?

  干嘛不咬他自己?

  谢砚拳头抵着唇,咳了几声,“我受了寒,不易出血,有劳妹妹了。”

  姜云婵“哦”了一声,想着他的确有病在身,沒再多想,将血滴在了元帕上。

  等事情办好,门外传来敲门声:“世子,寅时已過,准备上朝了。”

  屋外一声鸡鸣,天光渐露。

  姜云婵戴好面纱,等一众小厮婆子鱼贯而入,取走了元帕,她便也要离开。

  走到门口,许婆子拦住她,笑得满脸谄媚,应是很满意姜云婵昨晚的表现:“我的二奶奶,您還得伺候世子梳洗宽衣啊!怎么急着走了?”

  “不知道的,還当我們世子与二奶奶生分,岂不让人笑话?”许婆子意味深长递了個眼神给她。

  显然,单单是圆房,并不是许婆子的最终目的。

  她要的是舞姬能真正俘获世子的心,取得世子完全的信任。

  可姜云婵扮演舞姬,假意圆房,已经很累了,不想一直与谢砚同处一室,推脱道:“我身子不爽利,需得先去沐浴。”

  许婆子的脸色登时就不好看了。

  两人在门口僵持了好一会儿,忽而一股熟悉的香气钻进姜云婵鼻息……

  是姜云婵亲手调制的香料味道,那味道独特,香如春日桃,冷如塞上雪,名曰桃花雪。

  姜云婵曾把此香制成香囊,只赠给過顾淮舟。

  为何,会在谢砚房裡闻到這香囊的味道?

  姜云婵狐疑地轻嗅了嗅,仿佛香味是从婆子送进来的圆领补服上散发出来的。

  姜云婵眼皮一跳,心率加快。

  她曾试用過這香料,最长可在人身上沾染三五日,洗都洗不掉。

  也就是說,三五日之内,谢砚有可能接触過顾淮舟?

  這怎么可能?

  姜云婵踉跄了一下,扶住门框定了定心神。

  “我来给世子宽衣吧。”姜云婵舒了口气,稳住心神,折返回来接過婆子手裡的衣服。

  她得趁着宽衣的机会,仔细辨别一下這香味是否真是淮郎香囊的味道。

  谢砚将她的小动作收进眼底,眉心蹙了蹙,但并未多问,撑开了手臂。

  寝衣一层层脱下,露出宽肩窄腰的身板。

  姜云婵半蹲着解他腰带,心裡只琢磨着一件事,全然沒察觉她脱光了谢砚的上衣。

  她为了辨别香味,還在他周身嗅了嗅。

  那张娇俏的脸时不时贴上谢砚的小腹,软绵的呼吸缠绕着他的腰身,仿佛蓬松的狐尾轻轻撩拨。

  谢砚小腹一紧,隐约凸起的青筋一直延伸进松松挂在胯上的中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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