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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后悔药售磬

作者:宅包
所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无家可归的山猫现在能想起来的朋友有且仅有一個——玄静夜,這個差不多是可以和他一起光膀子钻被窝睡几宿都沒任何問題的男人婆。

  他找了间二十四小时候的便利店打了個电话,奇怪的是夜猫子居然沒有接。静夜和他一样沒有手机,他只能等在店裡。期间,他用剩余不多的零钱买了桶泡面。

  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半過,天色最是最浑暗的时候。

  店裡广播正放着一首低吟侬唱的法国香颂,连店员小弟都一付昏昏欲睡的表情。井言却听得入神,他幼年时随父亲在世界各地迁徙,也曾去過法国。巴黎、马赛、裡昂和波尔多都曾留下他们的足迹,短则数天,长则三四個月。父亲花上几天办事,接下来的时候便带他四处游览。那個男人少言寡语,却博学睿智。一如他的外表,看似朴实粗犷,内裡却精细雅致。

  在井言心中,父亲是個深沉如海的男人。他像是看透了所有的一切,目光总是那么平静而透澈。他又像是在隐忍這一切,由此显得晦涩而少言。可无论为父抑或是父兼母职,他都游刃有余。這個男人几乎是溺爱惯宠着這個自己唯一的孩子,凡举衣食住行无一不包。对于儿子的要求,差不多也是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有时候,井言会想,裘娜为什么会舍得离开這样一個男人。倘若她当初爱得发狂,为什么生下他之后却声色犬马?裘娜已不在世,他无从知晓她的想法。而父亲也绝口不提母亲,可他在世的时候,每年逢裘娜的生忌死日都会带他去看她。虽然很疑惑,但父亲不說,他也决不开口去问。這是一個人最最私密的感情,甚至不能与血亲分享的秘密。

  只是现在,井言却有些后悔,他很遗憾沒有在父亲在世的时候与他探讨過這些問題。父亲与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必定也有過大大小小的龃龌,以裘娜的性格绝不会是妥协的一方,当时父亲是怎么样安抚她,轻哄她,让她破涕为笑的?

  静夜一直沒有回电,井言在便利店裡枯坐了一個多小时后掏出身上最后两枚铜板继续打电话。未料号码還沒拔,便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一股浓重的酒味冲了過来,熏得他当即皱起眉头。

  那是一伙刚从某种娱乐场所出来的男男女女,個個都穿着光鲜,但却举止低俗。有几個女孩子虽然脸上的妆很浓,可依然掩不去那一身的青涩气息。他们一进来就如入无人之境般呼呼喝喝,大声嘻闹。

  井言正逢情绪低潮,心中郁结之余听着自然不舒服。但他還忍着继续拔电话,电话那头依然是无人接听,他的心情更加郁闷了。

  那伙男女在店裡盘玩一阵,买了不少东西,但弄乱的货架也够店员收拾一阵。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落在最后的那個被角落的大背包绊了一下。他狠踢了几下包包,又扯着嗓子骂了几句娘,接着——人直接被扔出店外。

  一场混战不可避免,虽然是毫无悬念地以井言压倒性的胜利为结局,但代价也是很大的。继国外两板砖厚的案底后,井小弟弟终于在国内有了属于自己的案件封,案由是寻衅滋事以及破坏公私财物。

  “這年轻轻的……”大盖帽端着茶杯吹着,“也不是多大的事,怎么就冲动上了?”

  井言冷漠地扭過头,端出人民警察最讨厌的死猫不怕开水烫模样。他打也打了,砸也砸了,爱咋滴咋滴。

  大盖帽也是见怪不怪了,可看着這孩子也是一付挺干净的模样,還是多說了几句,“父母培养你這么大不容易,怎么着也得为他们想想。要让他们知道你现在在派出所裡拘着,得多心疼?你以为不說家庭地址联系人就算啦,我們人民公安多查查就知道的。你這样扛着,沒用。年轻人,态度好点儿,能和对方私了就私了,不然对方要告你故意伤害。”

  井言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嗤笑。他下手有分寸,多是擦伤而已,撑死了是轻微伤。不過這大盖帽還是有些话說得到位,触到他心头了。于是他考虑片刻后提出要求,“我要打电话。”

  他打回家,沒人接。看時間已经早上八点過,便拔通了那個他烂熟于心的手机号。几秒后,那個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過来。平静而淡然的一声‘你好’,带着从未有過的疏离。

  他觉得喉咙干渴得要命,可還是略带结巴地說道,“是我……”

  不出所料,忙音很快响了起来。

  他咬咬唇,不死心地要求,“我要换部电话。”

  大盖帽觉得有点意思,点头允许。

  他又换了一部,這次趁着她還沒开口便說道,“求你先别挂,我现在在警察局,……我有点儿麻烦。”

  电话再次被挂断。

  他近乎绝望。

  大盖帽觉得一個再胆大包天的年轻人,只要有他怕的人,那還是有挽救的余地的。因此他主动换了台电话,亲自拔了過去,這次蜗牛倒是有耐性听他說。

  井言在一边站着,双手不自觉地绞扭在一起。

  大盖帽一边点头一边嗯嗯地应着,放下电话后他耸耸肩,“她說你已经成年了,自己做事自己负责。”其实那姑娘的原话是‘让他自生自灭得了’,听着语气是恨恨的,但怎么琢磨怎么觉得爱恨交加。

  井言原来還满怀希望之光的眼睛立刻黯淡了下去,她不想见他,不想与他說话,甚至于讨厌听到他的呼吸。或许,她也再不给他任何机会回家。

  他被扔掉了!

  静夜收到消息赶到派出所的时候井言已经不在了,仔细一打听才知道是被一個叫华贤的男人领走的。松口气之余她也不免犯嘀咕,虽然說都是同僚,但井言和华贤仅在年会上见過一面,交情根本谈不上。况且,蹲局子這种事他们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都是蹲到点自己出来的,哪還像孩子似的還找家长托关系捞人?

  静夜觉得事情有些反常。

  等她见到井言时,更觉得問題严重了。

  “他這样,像這样蹲角落蹲多久了?”静夜抄着手,低声问道。

  华贤会碰到井言纯属偶然,他是被人碰了瓷才到了警局做笔录,无意间看到井言才将他保了出来,“从回来开始。”

  “你们回来多久了?”

  “中午十二点沒過回来的。”

  那岂不是超過五個小时了?問題太严重了!静夜咽咽口水,定定心神走了過去,也学他的模样蹲下,脑袋凑了過去嘀嘀咕咕起来。

  华贤端着杯咖啡慢啜着,眼瞅着這对囧裡囧气的活宝的声音由低到高,由缓到急,然后……大打出手。

  “這不都你教的嗎?就是你教的!”

  “自己沒弄清重点就乱来,你活该!”

  “是你让扑的!”

  “我了個擦,老子让你去死你去不去啊!”

  “你故意的!”

  “老子怎么個故意了,老子让你先发萌,萌到人家对你有意思了再扑,是你自己弄不清楚就乱发情……你姓井就他妈对了,横竖都是個二!”

  两個人的身手旗鼓相当,不過山猫因为受了情伤,所以格外发狠。野猫子脸上很快就挂了彩,“大爷的,你敢打老子的脸!”

  “老公,”刚回来的华太太被吓到了,“你们……”

  华贤拣起手袋,双手扶在她腰上轻按,“回来了,今天累不累?饿了嗎?要先吃东西,還是先洗澡?”

  华太太依然反应不過来,“他们……”

  “他们打一会就好,就打一会儿。等下我会收拾的,你别管,嗯。”他抓起手袋遮住她的眼,“太暴力,不适合你看。乖,回房去。”

  华太太一把将丈夫推开,双眼闪闪发亮地跑過去,“萌~~~~~~~~~~~~啊~~~~~~~~~~~,腐得好有爱啊!”

  华贤眼看着身穿萝丽女仆装的老婆一边尖叫一边飞奔過去,顿觉头大,“团子,你给我站住!”

  华太太把蕾丝裙摆一捧一兜,直接蹲下来找角度,“多扑一会儿,多压一会儿,我拍個照先!啊啊,露出点锁骨更xx啊!矮油,手不要停嘛插进去就去对了,沒错就是這個角度!……啊啊,這個姿势正好,攻在上面,受在下面!姿势再凌乱一点,受的表情再纠结一点……”

  “受你妹啊!老子是女的!”

  “长得像受也是受!”

  “……”

  er>日安,蜗牛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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