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江月蝶大感迷惑,脸都皱成了一团,一不留神,直接将心底的话语喃喃出声,惹得慕容灵噗嗤一下笑了出声。
“不是‘半神’,是‘半身’啦!”
慕容灵故意卖起了关子,拖长语调:“‘半身’是一個妖漫长的生命中的挚爱,妖和他的‘半身’是天生一对,最为相配——连那些传闻戏說裡的主角,都比不上呢!”
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慕容灵說着說着,语速越来越快,脸都泛起了薄红。
江月蝶了然。
放在现代,慕容灵一定是網络文学狂热爱好者。
“而且呀,我听人說,‘半身’对于一個妖极其重要,相当于是妖的半條命呢!”
慕容灵明明激动,還要压低嗓音,导致說话的语调很是奇怪。
很有以前大学寝室讨论情史八卦时的味儿了。
江月蝶不由生出了些许怀念,她很配合地捧场,“哇!”了一声后,又提出了质疑。
“那要是多几個‘半身’,其实妖物就可以多几條命?”
這是什么诡谲的脑回路?
慕容灵陷入了短暂的失语。她一言难尽都看了眼江月蝶,随后伸出食指在江月蝶面前摇了摇。
“。一個妖呀,就只有一個‘半身’,绝沒有旁人插手的余地。這‘半身’呢,年龄未知,相貌不定。甚至有的时候,妖终其一生都找不到自己的‘半身’,又或者即便找到了,也……”
‘笃-笃-’
慕容灵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连带着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
“在下云重派楚越宣,有事相商。請问眼下江小姐可方便?”
楚!越!宣!
真正的原著男主来了!
江月蝶顿时两眼放光,连之前感兴趣的‘半身’都抛之脑后了。
慕容灵也止住了话头,小声问道:“我去开门?”
江月蝶捣头如蒜。
她当然不会拒绝楚越宣进来了。
這可是她行走的【任务三】啊!
江月蝶可是眼馋对方那把短剑很久了——又能完成任务,又能辟邪除妖。
這样的好东西错過了可就沒有了!
怀着激动喜悦的心情,江月蝶沒有注意慕容灵惴惴不安的面色,她死死地盯住了门口。
房门从外而开。只见来者一身黑衣绣暗纹,腰间配着长剑。
他五官俊朗,棱角分明,气质锋利中带着些许冷淡,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剑。
楚越宣进屋后目光沒有乱晃,只是在瞥见来开门的慕容灵后,对着她点了点头。
慕容灵微红了脸,别别扭扭地叫了一声:“楚大哥。”
嚯!這可是言情剧现场直播版啊!
江月蝶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再来两碟瓜子点心。
古往今来,除去财帛利禄,便唯有爱恨情仇最牵动人心了。
江月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着,重点观察着楚越宣。
嗯,這位楚大侠一身正气,眼底唯有女主。
——很好,這可以說是标准的男主做派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這一次江月蝶尤其小心,在终于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后,她才欢喜出声。
“原来是楚越宣楚大侠,久仰大名!”
楚越宣被她似模似样的抱拳举动给逗乐,好笑道:“江小姐听過我的名字?”
他一笑,先前的沉稳冷淡便都不见了。
变得有些……憨。
江月蝶沉默,不知为何,脑子裡忽然冒出了某只狗类的形象。
乍一看高冷帅气,多瞧几秒觉得還挺温和多情,仔细一看——
哦,憨货,原来是你啊。
不期然间,江月蝶忽然想起了温敛故,忍不住将這两人做了比较。
虽然在骗她這件事上,温敛故实在有些可恶,但摸着良心說,江月蝶還是觉得温敛故更好看一些。
而且——
“楚大侠的手受伤了?”
這問題有些突兀,笑容落在某些人耳中更是亲密的過分。
但楚越宣并不觉得异样。
在某些方面,他和江月蝶十分類似。
两人的脑子裡根本沒有搭上“恋爱”這根弦。
“嗯?大概是先前在地牢裡伤得吧?”楚越宣看了看自己的手,无所谓道,“小伤而已,不必在意。”
江月蝶坐在慕容灵推来的软椅上,靠着身后软垫,手中捧着一杯热茶,慢悠悠地扯着歪理:“少壮不注意,老大留疤痕。你好端端一個俊秀男儿,怎么能放任自己受伤,而留疤痕呢?叫人看见了多不好。”
楚越宣听得哭笑不得。
分明是和老幺云穆师弟差不多的年纪,偏偏她语气老气横秋,說起话来也一套一套的,像是家裡的长辈。
不過小姑娘眼神澄澈,是個沒坏心的,也讨人喜歡。
“好好好。”楚越宣拿出当年对付小孩儿的口气,“我一会儿就去处理。”
太敷衍了。
楚越宣真是不识抬举。
“别等一会儿了,就现在吧。”
江月蝶叹了口气,向身侧瞥了一眼,突然起身,准确地捉住了慕容灵的手。
楚越宣一眼就看见了那道红痕,着急道:“慕容小姐受伤了?怎么会——”
“慕容小姐的手刚才被茶水烫到了。”
江月蝶直白道,“所以楚大侠有什么好的药膏,赶紧拿出来吧。”
慕容灵一呆:“诶?我……”
她从小娇养,皮肤娇嫩,于是就显得那被茶水烫出的红痕更显眼了。
“原来是這样。”楚越宣恍然大悟,“多谢江姑娘告知,我那裡還有些玉容膏,祛疤痕最是有效,不如——”
說到這儿时,楚越宣犯了难。
他来找江月蝶自然是有事相商,可此刻慕容灵手上又受了伤……
“我看慕容小姐伤得不重,师兄不如先将事情說了,再去拿药也不迟。”
一道轻柔悦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江月蝶一回头,就见一位白衣公子正站在门侧。
声音悦耳,眉目含笑。
這個解决方案慕容灵极为赞同,她赶紧接话:“不過是被茶水溅到了一两滴,算不得什么伤。楚大侠来找我們一定是有要事的,别耽误了時間。”
她从皇宫离开后,经历了许多事情,早就不是那個娇滴滴的小公主了。
楚越宣点点头。他先前在地牢裡,刚与慕容灵把话說开,感情上属于“恋人未满”的程度,难免关心则乱。
如今见慕容灵真的无事,楚越宣理清思绪,立即說起了正事。
只是江月蝶全然沒有在意他们的话。
她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這位白衣公子的的身上。
温敛故。
這是江月蝶第一次,在头脑如此清晰、光线也如此充足的情况下的看他。
他站在楚越宣身侧,却完全沒有被這位原文男主掩盖风华。
一袭白衣,疏落而立,如漱冰濯雪。
温敛故的嘴角微微向上翘着,似乎无时无刻不在笑。如瀑乌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风雅清俊,而在如玉般的五官中,眉眼尤为引人注意。
既清且冷,偏又眼中潋滟含情。
江月蝶目光忍不住下移。
可惜這一次,温敛故的手大半都被衣袖遮掩,看不真切。
就在江月蝶想的出神时,温敛故忽而冷不丁地开口。
“不知江姑娘,還要盯着在下看多久?”
一瞬间,屋内所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来。
气氛有些尴尬,而被点名的江月蝶更有种深刻开小差,被老师点名的毛骨悚然。
别慌。
她立即在心底告诉自己。
這個时候,谁慌谁就输了。
江月蝶最是要面子的一個人,在這种情况下,她装也要装得若无其事。
這么一想,江月蝶很快平静下来,她眨眨眼睛,索性大大方方地看向了对方,也学着他的样子,浅笑道:“方才有些出神,温公子勿怪。”
她一开口,慕容灵立即点头认同,帮忙打圆场:“江小姐先前受了惊吓,可能還沒缓過来。”
“惊吓?”温敛故略一挑眉。
“是啊。”为了打破這份尴尬,楚越宣也附和道,“那地牢确实骇人可怖。江小姐突然被掳去,想来也是受惊不小。”
见楚越宣开口,温敛故动作一顿,转過头看着他,有些讶异地扬起眉梢。
楚越宣被他看得摸不着头脑,不等他开口,温敛故恍然似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温敛故折扇掩唇,轻笑了一声,“怪不得江姑娘先前盯着师兄看得更久,师兄也不恼呢。”
此话一出,气氛再次冻结,空气都被尴尬得像要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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