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科举
小童点点头。
老者道:“那我也凑個热闹,来讲個故事。”
闻言,谢慈想带阿宁告辞了,但是阿宁看着老者应道:“好!”
其他人也点头,谢慈心裡苦的沉默。
老者道:“仲秋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是嫁人后常被夫君打骂,公婆罚,被小妾诬陷,仲秋努力的不怨怼,直到仲秋怀胎十月的孩子被夫君不小心摔死后,仲秋用剪刀伤了自己的夫君,然后被夫家休了,成了下堂妇,仲秋被家族舍弃,曾经的千金,后半生孤苦出家。”
說着,老者不說了,刘庵等人见此,问道:“然后呢?”
老者道:“沒有然后了。”
众人嘴角抽了一下,不知道說什么了。
老者這时又道:“還有一個故事。”
只听老者道:“有個名字叫梅花姑娘,年少时嫁人生子,日子幸福的過了半生,直到不幸降临,梅花的丈夫病死,儿子死于战乱,儿媳走了,孙子掉进了河裡淹死,前半生有一家子人,后半生孑然一身。”
老者似乎又說完了,众人面无表情,依旧不知道說什么。
见众人不說话,老者琢磨了一下,又道:“哦,還有一個故事。”
老者道:“有個姑娘,名字叫紫烟,紫烟曾是烟南一处楼巷的名伶,紫烟小时候被爹娘卖给了楼巷,由于姿貌佳,深得掌柜喜歡,少年时,便已是烟南那裡的名伶,偶然一次,紫烟在路边捡了一個人,那是一個脸上有伤的男子,紫烟把他带回了楼巷,掌柜一开始反对,然后见那男子的脸,便让他留下了,让他给紫烟撑伞。”
“那男子会武功,也很听话,他一直跟着紫烟,看着紫烟,他喜歡紫烟,而紫烟,近二十一年的人生,从未有人真心待她,紫烟习惯了他的陪伴,但是那個男子觉得自己配不上紫烟,紫烟亦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两人各怀心意,直到某一天,男子突然和紫烟道别,說一定会回来,但是,他再也沒有回来,只是托人送来一封书信,一個盒子。”
說完,老者自己点点头,觉得自己讲的不错。
然而听完,众人還是一言难尽的模样,刘庵问道:“后来呢?”
老者道:“沒有后来了,紫烟随那人去了。”
刘庵服气了。
老者捋须道:“哦,還有一個故事,你们再听一听。”
刘庵等人不說话。
老者道:“大齐四百年前還不叫大齐,而是叫晋皇朝,晋朝最后一位皇帝晋明帝刘庸,有治国之才,却毁在了皇后陈锦的手中,晋太子被皇后毒杀,陷害牵扯了几位有能力的皇子,晋明帝痛失爱子对其他儿子失望之时,陈皇后又和当朝丞相往来,以权暗中扶植自己的小儿子刘桀。
“晋明帝日益不适却查不出因,被陷毒杀太子的几位皇子见势,纷纷不掩谋权,一时朝中各势踞一方,陈皇后不甘,先让人杀了信任自己的晋明帝,后又骗几位皇子于丞相府别院刺杀,后而又栽陷给丞相。”
“野心勃勃的陈皇后以为万事俱全终能干政,却恶行被留一手的丞相披露,昭然于天下,至此国政内乱争权,晋国异姓王云中王世子赵珣以伐后之名于云中城起义,后云中军大胜,赵珣登基称帝,一生只娶一妻,改国号周,从此周皇朝赵氏皇族崛起,而科举也是周朝开始的。”
說完,老者看向谢慈和柳善庆道:“对了,再過两年又是科举,你们两個会去吧?”
闻言,柳善庆点头道:“是。”
谢慈笑笑沒說什么。
虽然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什么时候,但显然是自己不了解的古时候,就自己所了解的科举,谢慈记得南北朝时期還沒有科举這一名字和制度,科举制度始于隋朝,完善于唐,到清朝光绪三十一年举行最后一科进士考试为止,经历了一千三百年,這之前,魏晋南北朝皆奉行九品中正制,世家大族把持乡举裡选,垄断仕途,品评士人,选拔官吏时,强调士庶之分和门第高低,形成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的局面,加之机构重叠,人浮于事,存在官多民少,十羊九牧,清干良才,百分无一的现象,使荐举制积弊显无遗,隋朝立国后进行改革,废除九品中正制,创建科举考试。
至于自己参不参科举?
谢慈从未打算参加科举。
若說一個真的想做的事的话,谢慈還是想做一個商人。
刘庵听完老者的话,道:“老兄,我怎么沒有听說過?這是真的嗎?”
老者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当年我师父是這么告诉我的。”
刘庵看看老者,最终沒问老者的师父。
“科举啊,想当年,我也参加過科举。”刘庵說。
听到刘庵的话,老者和谢慈還有柳善庆沒觉得诧异,毕竟刘庵识字,且看起来读過的书不少,至于为何潦倒至今,就不得而知了,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老者道:“我不是打小就识字,我是及冠了才遇见我师父,跟着我师父读书写字,但是沒几年他老人家就去了,我会读书写字,但沒敢去参加科举,怕给师父他老人家丢面子。”
刘庵道:“唉,我是连让我丢面子的人都沒有,我沒有爹娘,沒有家,也沒有师父,会识字,還是去学塾蹲墙角听来的,都是找机会学的,然后就自不量力的去参加科举了。”
說到這裡,刘庵道:“你们猜,那年我参加科举,开的是什么题?”
柳善庆忙问:“什么题?”
刘庵就道:“‘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苟利国家,不求富贵’,‘十年寒窗,壮志未酬空悠悠’,‘一身之利无谋也,而利天下者则谋之,一时之利无谋也,而利万世者则谋之’,‘君子不以利害义,则耻辱安从生哉’,‘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听到刘庵說完,柳善庆愣住了。
老者也道:“這是什么意思?怎么答?”
刘庵道:“沒說怎么答,就给你這些题,让你自己写,也不說写什么,你說气人不气人。”
老者道:“這可真是。”
柳善庆道:“科举不是這样开题的啊。”
刘庵道:“是啊,所以那年我实属倒霉。”
老者问道:“那年谁主考?”
刘庵道:“周翦。”
老者道:“倒未听過這号人。”
刘庵叹了口气道:“不提也罢。”
小童听着刘庵等人的话,问道:“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是啥意思?”
刘庵听了道:“這句话的意思是說难道我害怕招灾惹祸嗎,我只担心家国为此覆沒。”
听到刘庵的话,小童又问:“那苟利国家不求富贵呢?”
刘庵道:“這句话的意思是說這個事有利于国家,就算会影响個人的富贵也要去做,以大局为重。”
小童又追问了刘庵剩下的话的意思,知道了才不說话。
刘庵想了想,又道:“对了,你们谁读過九章算术?”
老者摇了摇头,谢慈读過,柳善庆听了摇头道:“沒有,九章算术?我似乎听過。”
刘庵道:“我想起来了,当时开题不止有我說的那些,還有九章算术。”
老者道:“九章算术老夫有耳闻,开题也沒說考什么?”
刘庵叹口气道:“說了考什么。”
老者问道:“考什么?”
刘庵道:“把九章算术全部默写于宣纸。”
老者等人惊呆了。
刘庵道:“那可是一本书。”
老者问:“有人真的写了嗎?”
刘庵道:“說起這個,我就怀疑当年那些人是舞弊,他们真的写了,我不知他们如何完成。”
老者等人不說话了。
刘庵道:“十年寒窗,人家是十年寒窗,后来我就认识到了,還是我道行不够。”
老者等人不說话了,柳善庆听得若有所思。
刘庵摆手道:“不說了不說了,我给你们讲后稷的故事吧。”
小童听了道:“好!”
刘庵道:“周的始祖后稷,名叫弃,他的母亲是有邰氏的女子,叫姜原,姜原是帝喾的第一個妻子,姜原在外看见了巨人的脚印,就踩了上去,然后就觉得不对劲起来,后来姜原怀胎满月生下了一個孩子,觉得不吉利,就把孩子放在一個巷子裡,但经過的马和牛却都躲开不去踩他。”
老者等人认真的听着,小童问道:“马和牛为何躲开?”
刘庵道:“因为后稷不是平常人。”
小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刘庵继续道:“姜原又把他移放在林子裡,又碰上山林裡人很多,再换個地方把他丢在冰面上,又有飞鸟用它们的翅膀保护他,姜原认为是奇迹,便把后稷又抱回抚养,由于最初想把后稷扔掉,所以给后稷取名叫弃。”
小童道:“后稷知道他阿娘扔他的事嗎?”
刘庵道:“我也不知道。”
小童就不說话了,刘庵道:“弃還是孩子时,就高大勇武,有巨人之志,他喜歡栽麻,栽的麻都长得茁壮茂盛,等后稷长大成人,也就很喜歡庄稼,后稷能根据土地選擇适宜的谷物培养,百姓见了都仿效后稷。”
“帝尧听說了,便举用弃为农师,天下的人都蒙受其惠,有功劳,帝舜对后稷說,弃,百姓们当初忍饥挨饿,全靠你撒下的各种谷物,所以封弃干邰,号称后稷,另外得姓为姬氏,后稷的扬名,全在陶唐,虞,夏几代之间,历任者都很有美德。”
“后稷死了,其子不窋即位,不窋末年,夏后氏政治衰败,废弃农官,不再劝百姓务农,不窋因而失去官职,逃奔戎狄中,不窋死了,其子鞠即位,鞠死了,其子公刘即位,公刘虽身在戎狄之中,却重新恢复后稷的旧业,致力于农作,按照土地的栽培耕种,从漆,沮二水渡渭水,伐取材木。”
小童道:“不再劝百姓务农?那百姓不耕田吃什么?”
刘庵道:“不用人劝,百姓也会耕田,因为人们想活着。”
小童听了,似乎明白了,然后道:“我明白了。”
刘庵接着道:“行路人有盘缠,居家者有储备,百姓仰赖他的恩德,百姓感戴公刘,多迁居而投靠他,周人治道的大兴是从這裡开始的,所以诗人用诗歌赞美他,追怀他的恩德,公刘死了,其子庆节即位,建都于豳,庆节死了,其子皇仆即位,皇仆死了,其子差弗即位,差弗死了,其子毁隃即位,毁隃死了,其子公非即位,公非死了,其子高圉即位,高圉死了,其子亚圉即位,亚圉死了,其子公叔祖类即位,公叔祖类死了,其子古公亶父即位。”
“古公亶父重新恢复后稷和公刘的旧业,积德行义,国都中的百姓都拥戴他,黛盲等戎狄部族攻打他,想得到财物,他就把财物给他们,過了一阵又来攻打,還想得到土地和百姓,百姓都很愤怒,想迎战,古公对百姓說,百姓立君长,是求对他们有利,现在戎狄之所以来攻打,是为了得到土地和百姓,百姓在我的治下,与在他们的治下,有什么不同,百姓是因为拥护我的缘故才去打仗,但靠牺牲别人的父亲和孩子来统治,我不忍心這样做。”
“因而同他的亲近左右离开了囱,涉漆,沮二水,翻過梁山,定居在歧山脚下,而豳地的百姓举国扶老携幼,也全部重新回到古公身边来到岐山脚下,连周围国家听說古公仁慈,也多来投奔他,从此古公才贬斥戎狄的习俗,建造城郭和房屋,分成邑落居住,设立五种官职,百姓都用诗歌赞美他,歌颂他的恩德。”
說到這裡,刘庵就不說了。
小童见此,问道:“沒有了嗎?”
刘庵道:“沒错。”
小童道:“古公的儿子呢?”
刘庵道:“不知道,但古公有儿子的话一定会接替古公。”
有道理,小童道:“可是戎狄放着不管真的沒事嗎?”
刘庵道:“這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說到這裡,小童问道:“后稷是谁啊?”
刘庵嘴角抽了一下,道:“后稷是农耕始祖,五谷之神。”
小童闻言点头道:“原来后稷是神明。”
阿宁道:“神明也会死嗎?”
刘庵听了道:“应该会吧。”
小童道:“为什么?神明怎么会死?为什么会死?”
刘庵道:“這,這我也不知道。”
小童道:“真的有神明嗎?后稷死了,他的儿子接替了他,后稷的子孙死了很多,后稷的子孙也是神明嗎?”
刘庵被问的不知道說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咳嗽了一声,刘庵道:“真的有沒有神明,也沒有人见過,至于后稷的子孙,也算是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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