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江放燒了那幅畫像，一定是已經決定放下過去了。想到他剛剛也沒有拒絕自己的表白，還有那個吻，陸君傾更加堅定，他要留下來，要陪江放一起走出低潮。
煮好粥江放依然沒醒，陸君傾輕輕帶關門踏上自行車回到店裏。
“奶奶，江放他發燒了，一個人挺可憐的……”陸君傾心想，他不算撒謊吧，昨晚確實發燒了，江放的狀態，現在也很需要陪伴。
老太太二話不說，上樓找了藥來，“你去吧，好好照顧人家。如果明天還不退，就得讓他上醫院。”
陸君傾點頭，拿着換洗衣服和退燒藥拔腿往外走，老太太突然想起什麼，又招呼他回頭。“梁玉鳴上午打電話來了，他說晚上到。”
陸君傾一愣，手裏的包差點掉在地上。
“去吧。明天等人好了，早點回來。”
“……可是，萬一江放明天還是不大舒服呢？”陸君傾擰着眉，“奶奶，你能不能給我爸說說，讓我再多待兩天。”
雖然老太太答應說情，往回走的路上陸君傾仍是惴惴不安，眼皮一直跳個不停。他騎得飛快，好像下一秒梁玉鳴就會從後面追上來，要把他帶走。
氣喘吁吁地推開房門時，陸君傾懵了。被子皺巴巴地攤在牀上，江放人呢？
“江放——，江放——”
屋裏屋外空無一人，他呆呆站在院子裏，這時田田帶着旺財從外面進來。
陸君傾衝上去，“田田，江放呢？”
“他不是在房間休息麼？”
陸君傾搖頭。見他焦急的模樣，田田連忙解釋：“我怕吵到小江哥哥休息，就帶着旺財去後山散步去了。我們剛剛回來。”
陸君傾失魂落魄地點頭，猛地，他轉身衝回江放房間。
果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不見了。
一定是那傢伙！陸君傾狠狠咬着後牙槽，雖然不知是用了什麼方法，他料定江放一定是被那傢伙勾走了。
“晚上我們在酒吧慶功，要不要過來玩？”想起那個討厭的聲音，他馬不停蹄，直奔那間酒吧。
夢中，童年的生活一幕接着一幕，曾經的笑容有多燦爛，潛意識就有多難過，江放緩緩睜開眼，呆呆望着灰色天花板。
他清晰地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越是想醉的時候偏偏越發清醒。
晚上的酒吧比昨天白天熱鬧得多，彷彿附近所有的年輕人都擠到這來了。
律動的音樂，絢麗的燈光，遠遠近近嘈雜紛擾。他坐在角落裏，悶頭喝着酒。
那個叫孟樹的男生坐在他對面，目光幾乎黏在他身上，時不時湊過來搭上一兩句話。
江放只是看着杯中的液體，或是看着無所謂的某一處，權當他是空氣。
其實他很煩這人，但在這人落坐前，過來煩他的人更是一茬接一茬。
孟樹探着身子，又貼到他的耳旁，“爲什麼你酒量這麼好呢？我猜——”話說一半，他輕笑起來，“我猜是因爲……”
然而這句話還沒說完，他整個人被掀到了地上。江放擡眸，看到陸君傾不知從哪裏冒出來。
他居高臨下指着孟樹的鼻子，“給我離他遠一點！”身上那股狠勁和平時判若兩人。
孟樹嘶着氣，緩緩站起來。
剛剛他連人帶椅子倒下，“哐當”一聲，周圍人全都看了過來。而他好巧不巧撞到隔壁桌的女生，那女生手一抖，杯子裏的雞尾酒全灑在了他的頭上。
他還從來還沒這麼狼狽過。
孟樹抹了把頭髮，一個暴起，“你他媽找死啊！”
旁邊桌他兩個哥們見勢，立刻擼起袖子圍上來……幾人扭打着，碰撞聲尖叫聲混着音樂亂作一團。
這場混亂只持續了兩分鐘。
“行，我們在外面等着。”對方放下狠話率先離開。
陸君傾捂着嘴角，跟着江放走到吧檯。剛剛雖然沒造成太嚴重後果，但酒吧裏的客人總歸被嚇走了一些。
“銀行卡給我。”江放臉色很不好看，陸君傾低頭掏出卡給他。
補償完老闆娘的損失，兩人走出酒吧大門。夜色中，那幾個人果然蹲在路邊。
陸君傾嘴角的痛還沒消，下意識拉了拉江放的手。
“在這等我。”江放吩咐完，獨自朝那幾人走去。
“誒——江放！”
他想要跟過去，江放回頭瞪他一眼，陸君傾咬着牙，只好老實呆在原地。
他視線緊緊鎖住江放的背影，又飛快掃過左右周圍，一顆心簡直跳到了嗓子眼。
要是一會打起來，有什麼趁手的……心念電轉，眨眼間，陸君傾已經從如何抵擋謀劃道了逃跑線路。他決不能讓江放爲他受傷。
江放在那夥人跟前站定。孟樹勾脣笑了起來，“怎麼是你啊。”表情帶着些爲難的意思。
江放：“我代替我朋友向你道歉。”
“輕飄飄一句道歉就想算了？”說話的是孟樹旁邊的胖子，他摔了手上的菸頭，怒目道：“你瞧瞧老子這手臂？”
“他也被你們揍得不輕。”
“看着孟樹的面子，我不動你。”胖子不依不饒，“但那小子……”
江放打斷他，“既然這樣，那就衝我來。”
“好！”那胖子捏了捏手腕，就準備動手。
孟樹將他推到一旁，“你們過去抽根菸，我跟他聊聊。”
支開那兩人，他看了江放好一會，自嘲地笑道：“你總算肯搭理我了。”
“你換走我的手機，接我的電話，”江放臉上沒什麼表情，說着回頭看了陸君傾一眼，“就當扯平了吧？”
“可是這樣我明顯喫虧了啊。”孟樹眸光也轉向陸君傾，“如果我非要找他算賬，怎麼辦呢？”
“剛剛已經說過了。”江放指了指自己胸口，平靜道：“那就衝我來。”
“我們三個，動起手來你肯定討不到好處。”孟樹表情玩味地看着他，“這小子是你什麼人啊？這麼護着。”
江放別開視線，“與你無關。”
“怎麼會沒有關係呢……”
江放不想再跟他廢話，朝旁邊那兩人勾勾手，“來吧，動手！”
那兩人活動着筋骨走過來，孟樹正了正神色，將他們攔住，“他喝多了，咱們算了。”
他看上去挺有話語權，那兩人聽他的話先一步走了。臨走前，孟樹腳步頓住，回頭朝江放笑了笑，“既然你知道我故意換你的手機，我什麼意思你也門清吧。”
他短促地瞥了陸君傾一眼，認真地問：“不知道我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下一秒，他的期待便落了空——
江放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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