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苏小夫子
戴過歉然,“都是我鱼凫书院有望修出本命字的,想见见你的本命字。
考虑到你的修为,所以彼此切磋的环节就省去了。
放心,你是我儒家天骄,未来至少十品的人,都是想跟你结個善缘的。”
說着,戴過又递出一枚方寸物,暗戳戳道,“有几個塞了灵石的,我都替你接下了。”
苏东山:……
這样也可以?
一個大胆想法在他脑海裡浮现:若安全有保障的话,可不可以开個收费讲座?
真要开的话,收费不能低!
苏东山本就是为了還人情,又件有灵石可拿,爽快答应。
本以为能有三五個人就不错了,结果直接有十几個!
其中几個气息隐隐,比柳南舟、老爹气息更强,明显是九品、十品儒修,竟也在现场。
因为都是修道者,具体年龄段也看不出来。
只能从长相上判断都在中年以上。
苏东山作为晚辈,躬身冲众人行礼:“学生苏东山,见過诸位夫子!”
众人纷纷颔首。
有的甚至欠身拱手,微笑回应:“治学修儒,达者为师,今日你是夫子,我等是学子。”
“不错,我修道甲子,觉得自己能修出本命字,却始终未能修出,惭愧!”
“苏夫子,還請不吝赐教……”
苏东山小有得意。
這一路上游学,见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称他“公子”的,有称他“少爷”的,還有称他“少侠”、“贤婿”的,却沒有一個像“苏夫子”這句让苏东山受用。
一直以来,他都因为本命字太多,修为低而想着藏匿、隐瞒,颇觉遗憾。
富贵不還乡,如锦衣夜行。
且鱼凫书院的這些夫子是懂尊重跟礼数的,沒有因为他年少而轻视,反而尊称他为“苏夫子”。
這么一声“苏夫子”,谁听了不迷糊?
恰如前世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喜歡别人叫他一声“老师”一样。
說相声的,戏子,唱歌的,演片的……
甚至他娘的买保险的都喜歡别人称呼自己为老师。
苏东山依稀记得,三国裡王允請义子喝酒,就称:我非敬将军之职,敬将军才也。
吕义子一個只知道拿大戟捅人的,有個屁的才?
但王允作为司徒,又是文臣之首,他說你有才,你就真的有才了。
何为“才”,肯定是有真才实学,知廉耻,懂礼义啊!
所以后面王老头怂恿吕义子捅义父,吕义子坚信自己有“才”,是個有才有义的……
都道吕义子蠢,实则是架不住王司徒的吹捧,把他碰迷糊了!
“我可不能迷糊!”
苏东山心底一凛,深吸一口气,复归平常心,再次冲众人行了一礼:“学生不過是侥幸修出一字。
今日来到贵院,也是借宝地歇歇。
蒙戴夫子看得起,让我来与夫子請教一番,荣幸之至……”
众人纷纷点头,资质、心性、待人接物俱是一流,难得!
“生子当如苏东山!”
有位夫子忍不住喊出声。
一人笑道:“简之兄,你還是先回去把自己祖坟点着了再說吧。”
“不错,你张家祖上积了什么大德,能生出四品时就修出本命字的孩子?”
“诸位,谁现在有尿的,呲醒他!”
“我有,但我不给,不能让他尝到甜头……”
“分享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开始了。
流程戴過都跟苏东山提前交代過,先写本命字,再分享修出历程。
大意就是前世状元分享会,考了多少分,怎么考這么高的。
总结时会给与参会者一個重要提示——我不是什么天才,我只不過是比诸位努力了亿点点……而已。诸位只要努力,也可以!
苏东山分享完之后,眼看着就要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欢快氛围中结束。
一個年纪看上去已然花甲的老夫子忽然开口:“苏小夫子,我有個不情之請……”
苏东山心道“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就不要請了”,可眼见众人都面露期待地看着他,他也不好回绝:“夫子請說,学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夫想請苏小夫子试解‘平’字,无论是诗文還是解字,都随苏小夫子的意。”
苏东山心底一凛,這老登!
這不就是问他“何为平”嗎?
這要是按照他回答何为“君”,何为“乐”,沒准又能得一字。
但他知道,這只是理想状态。
之前他曾尝试過自己问自己某字何解,想着能不能多修几個字。
试验多次,发现并非如此。
对他来說,修出本命字似乎至少要占天时、地利、人和中的一個或几個方面。
所以眼下……
他并不担心,却也不是完全不担心。
谁懂啊,人家都是想着修出本命字,自己现在想的却是“千万别在人前修出本命字”。
当然,要修出不简单,要修不出却容易。
无非是少讲一些,少說一些罢了。
略作沉吟,苏东山微微一笑:“夫子可是想问‘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中的‘平’字?”
“正是。”
“那敢问夫子以为‘平’字何解?”
“自然是平定,使天下太平。嗯,欲要天下太平,自然是要以我儒家道德礼仪教化,彰显道德。
人心向善,一切合规,便是天下太平。
小夫子以为如何?”
“然也。”
苏东山点头又摇头,“许夫子作《字說》,上曰‘平,字从八,气直意舒’。
窃以为‘平’字本意为分、平分,而平分的依据是如气一般平顺。
我儒家修浩然气,何为浩然气?
四個字概括,中正平和……”
众人眼睛一亮,妙啊!
《字說》他们熟悉,浩然气之說他们也熟悉。
可似這样将“平”字与浩然气联系在一起的說法,他们還是第一次听說!
且按照苏东山所說,“平”字能跟浩然气联系在一起,已然是直指儒家根底!
這跟儒家既有的五德六艺等教化为根底的說法颇有出入。
旁听的戴過听了苏东山一番言语,不由陷入沉思。
好一会,他抬手写出一字,面露恳切:“东山,若按你所說,我的‘齐’字又当如何解?
是否也可作为儒家根底之字?”
苏东山无奈了,又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