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告白
過了一阵就有人送来了她的行李,是靳言竹找的搬家公司。他们两個這会儿也不闲着了,靳言竹引他们到室内观光电梯前准备带人上楼。
姜莱這才决定要去楼上看一看。
這個别墅很宜居,设计得比较繁复,室内影院之类的一应俱全,主卧在三楼。
到了三楼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书房,书房的旁边……
姜莱走近看了眼,玻璃门、画架、盆栽绿植,是和她以前的画室几乎一致的装修风格,她站在门口沒进去,想着這应该是靳言竹的手笔,毕竟他妈妈又不知道她家长什么样。
她需要搬過来的东西不怎么多,家裡的画室在她离开的时候再次上了锁,有几幅需要保存的画也已经拜托裴知诺送到一间画室了,书房裡的书也沒什么搬過来的必要。只有她的衣帽间,几乎处于一個被搬空的状态。
她从画室前转身离开,循着声音走了過去。
不知道是靳言竹還是靳母的意思,总之他们都很了解她,這個衣帽间的占地面积甚至是她家裡那個的两倍。她拉了一下最靠外的柜门,裡边是化妆间,一眼看過去颇为舒心。
這么大一個衣帽间,除了那個落地镜是两人的“共同财产”外,好像只有一個柜子是属于靳言竹的。
靳言竹忙着看着他们摆放她的东西,這种事情有人管了,姜莱自然就轻松了下来,怀裡的猫主子好像不是很喜歡人多的地方,她就和靳言竹打了個招呼,抱着猫转悠着去参观他的书房。
還沒等走到那裡,就碰到了刚从楼下上来的秦苏。
姜莱顿了下,问道:“你怎么上来啦?”
秦苏无奈答道:“小姨說我什么都不会,在厨房只能闯祸,叫我来送饮料。”
姜莱惊讶地张了张嘴,心說自己竟然完全沒有想到這一点……
她们两個走到那的时候,靳言竹正好倚在门处,看姜莱走過来了,他开口问:“刚才忘了问你,你有沒有去主卧看一眼?床品是我选的,你觉得可以嗎?”
“……主卧?”
姜莱无意识地提高了音量,猫在她怀裡动了动,秦苏也看了過来。
靳言竹却像早就料到了似的,他沒什么反应,懒洋洋地“哦”了声,“怎么了?”
姜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表现得那么惊讶,理论上讲他们是合法夫妻,都搬到新房住了,和靳言竹住在一起沒什么异议。
但是……
她现在已经把他们两個之间的关系当成正常恋爱的情侣关系了,谁家情侣刚接過吻就睡在一起了?
這样一想,姜莱觉得自己的脑回路也沒有那么不可理喻了。
靳言竹也伸手从秦苏的那個盘子裡拿了瓶果汁,他把吸管插/进去,语气波澜不惊的,却莫名带了些诱哄的意思。
“今天我妈住這,你要是觉得需要慢慢来,明天我再搬去客卧。”
他微微躬身,问道:“這样安排呢,可以么?”
姜莱看着他,眨了眨眼,“哦”了一声。
秦苏几乎是全程在旁边看着,這会儿简直是目瞪口呆。
原来叫小姨留下来住是這么回事儿,她表哥這套路也太深了。
她這么漂亮的表嫂,不会是被骗来的吧……
姜莱不知道是靳言竹叫靳母今天留下住的,所以她完全沒多想,只是觉得两家的家长可能都准备问他们什么时候要孩子了,她连住在一起都要矫情一下的话,還真是有点“大逆不道”的感觉。
吃過了晚饭后,秦苏就打招呼說自己要走了,靳母摆了摆手,靳言竹也沒說什么,倒是姜莱问她:“不留下来住嗎?”
很像這個家裡的女主人。
靳言竹莫名有些高兴,在旁边轻笑了一下。
“不啦表嫂,我一会儿要和朋友去逛街看电影,八点的场次。”
姜莱叫家裡的司机把秦苏送到她想去的地方,之后又陪靳母上了二楼的客卧。二楼的布置也很得体整洁,随时都可以住人。
靳母问她:“有沒有去看三楼的布置,你的画室装修的還可以嗎,言竹提了很多建议。”
姜莱忙点头,她笑了一下:“我以前住处的画室就是這個样子的,我最初学画就在那裡。”
“那就好,”她又问:“那主卧的布置呢?床品什么的也都是他自己选的,我還有点信不過他。”
姜莱回答:“也去看啦,觉得……還不错。”
从客卧出来之后,姜莱关了门,在门口站了会儿,她沒按电梯,走楼梯上了三楼。一边走着還一边给裴知诺发了條消息。
那边沒有及时回,大概是還在忙。
姜莱知道自己偶尔骄纵、偶尔敏感脆弱,读书的时候受了委屈会当面反击,在沒人的时候又会觉得想流泪。
她在姥姥那裡得到了等同于父母的爱意,在姥姥去世、母亲再婚后又一度陷入自我厌弃裡,从来沒想過会有人說爱她或者给她一個家。
但现在呢。
现在她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前随意地望去,看到了圆月、落木和无边泳池。
阴历十五,今天是圆月。
她正发着呆,就听到了主卧裡的浴室开门的声音,她转身看過去。靳言竹今天难得吹了头发,沒有拿着白毛巾不停地擦,黑发半湿半干的,睡袍穿得很立整。
他发现了她在,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然后自己走到床头柜那裡去拿窗帘的遥控器。
从姜莱這個角度看去,明亮灯光照在他清隽的侧脸上,他垂着眼,眉目温柔。
窗帘落下的时候,姜莱去关了灯,房间裡只余四周的壁灯,屋内瞬间晦暗暧昧了起来。
她還站在开关那裡沒有动,也沒听靳言竹的话去他身边。
姜莱抱着臂靠在墙边,总觉得他的反应過于淡然了。
她视线乱飘,一眼瞥到了大床上的布置,一條蚕丝被两個枕头。就在她刚想說点什么的时候,靳言竹把遥控器扔开,转身拿了件像是睡袍的衣服朝她走過来。
别墅裡开着恒温,她吃晚饭之前就换了一身更舒服的家居服,是一條到脚踝的长裙,靳言竹准备的。
“给你准备了衣服,去洗澡。”
姜莱微微抬起下巴,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的脸。
她突然在想,如果今天靳夫人不在,她一定不会答应和靳言竹睡在一张床上的。但問題是,她已经在這了,穿了他准备的這么一條长裙,站在他的房间……
這人怎么這么冷淡?
她颇为忿忿的把目光移开,敛着眉眼准备接過他手上的睡袍。
就在她伸手的时候,靳言竹突然笑了声,把她拉进自己的怀裡。
姜莱吓了一跳,手臂自然地缠上了他劲瘦有力的腰。
她惊惶未定地抬眼,半嗔半怒:“你做什么?”
“怎么忽然有脾气了?”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突然,還抬手摸了摸怀裡人的头发。
姜莱把脸埋在他脖颈处,胳膊搭在他的腰间,闻着包裹住她的沐浴露馨香。
从今天开始,他们就要一直用同一瓶沐浴露了。
她一面觉得這样子很温情,一面又觉得自己的脾气简直是让人捉摸不透,来无影去无踪的。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索性這样子装死。
姜莱自己不知道,靳言竹最初的心动应该就来自于十多年前姜家的那次宴会,他在满目琳琅裡觉得眩晕,走进后花园,看到了那個把人群扔在后面,苦思一道简单数学题的小女孩。
后来在大学遇见,姜莱的性子和以前沒什么变化,很元气、有些骄纵,也很细心。
再遇见她的时候总觉得她变了一些,骄纵還在,和以前一样让人心动,但总觉得她给自己包裹了一层壳,从前的细心也变成了敏感。
现在的這個样子倒像是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和裴知诺、陶李他们相处的时候,对很亲近的人才会表现出来的一种脾气。
姜莱不回话,他也丝毫不介意。
他收了点劲,又把人往怀裡揽了揽。
姜莱觉得自己的耳朵开始烧起来了。
刚才那么冷静那么淡然,现在怎么有点要耍流氓的意思了……
她忽然发觉是自己抱着人家的腰不放,马上松了手:“我去洗澡了。”
靳言竹丝毫沒听她的,他自顾自揉了下她的耳尖,开口叫她名字:“姜莱,你听我說。”
姜莱抬头,借着昏黄光芒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很温柔,像一池春水,看着就觉得心化了。
他笑了一下,“姜莱。”
姜莱有点受不了:“你到底要說……”
“我爱你。”
她话音收得太仓促,差点咬了舌头。
這话带来的杀伤力有些大,带了些绵延的战火,姜莱一時間沒反应過来。
靳言竹微叹口气,像是猜到了她会是這個反应。
“在游轮的那次我就想和你說,但是被打断了。我觉得那是個很合适的时机,后来就一直沒找到。”
“今天這個场景好像也不怎么适合告白,但我忽然觉得,其实也不一定需要那些。”
“說爱這种事,想开口的那個瞬间,就是最好的时机了吧。”
姜莱眨着眼睛,用食指抵住他的唇。
她嘟囔着:“其实我猜到了。”
靳言竹“嗯”了声,“我知道,但是這句话很重要。”
尤其是对姜莱来說吧。
靳言竹怕吓到她,却也知道要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她听着這句话,指尖都开始颤动。她的背后是墙壁,靳言竹的手臂轻揽在她背后。
姜莱沒开口,忽然抬手勾住男人的脖子。
她闭上眼。
吻上她唇的那一瞬间,靳言竹单手揽住姜莱的腰把她抱离地面,她甩掉拖鞋,顺势踩在他的脚背上。
靳言竹后退了几步,专心和她接吻。
姜莱把一只脚挪开,借着姿势使了個巧劲,靳言竹看出了她的目的,也沒拦着,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被她的身子半压住,他眼底莹莹如碎星,头发乱了一些,睡袍在动作中也变得有些凌乱。
他看着姜莱绯红的脸颊,又用手指轻抚過她眼尾。
姜莱的鼻尖蹭着他的侧脸,她开口叫他名字,嗓音也有些闷。
她說:“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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