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物证与动机(求票票) 作者:小楼听风云 数十盏油灯,将大堂内照得恍如白昼。 陈胜走进大堂,径直望向赵四的手臂。 见他吊着的右臂已经止血,脸色也還算正常,不像是失血過多的样子,才微微放下心来。 赵四见了爷俩,主动迎過来,還笑着对陈胜言:“大郎你果真是料事如神,前脚让四叔小心着些,后脚就有人来杀四叔,看来這陈县裡想要四叔死的人,還真不少啊!” 他虽在笑,但眉宇间暴躁怒意已然呼之欲出。 就他這种脸色,下一秒就抽刀子砍人陈胜都不意外! 他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左臂,宽慰道:“四叔稍安勿躁,麻雀飞過了都還会留下影子,屁大点陈县,办這种事還想不留下任何手尾,可不容易……這两具尸首上,有什么线索?” 他转身,走向并排躺在堂下的两具赤條條尸首。 两具尸首已经清理過,夜行衣、裡衣、兵刃、随身杂物,分门别类的摆在尸体周围。 “咱已唤堂中所有玲珑之辈前来仔细辨认過這二人,无一人认得他们。” 赵四阴沉着脸站到陈胜身旁:“衣衫是最粗劣的葛衣、随处可买,兵器是出自私作坊的黑货、无处可查,随身杂物除了少许银钱和无用饰物之外,无任何可证身份的‘路引’、‘传符’……狗草的,分明就是蓄意取我赵山的性命!” “四叔,稍安勿躁!” 陈胜放下手中的夜行衣,起身再次拍了拍赵四的肩头,“相信侄儿,定会给你個交代!” “大郎无须劳神,即便是找不到幕后之主也无妨!” 赵四紧咬着大牙,阴狠的从牙缝裡挤出几個一句话来:“待四叔安顿好家小,便毁了面容出城去,扮作流寇将那些与敢咱家作对的死剩种全杀了,总不会再有遗漏!” “說什么胡话!” 沒等陈胜开口,陈虎便已横眉怒目的抢先呵斥道:“此事是你一人之事嗎?咱家這么多爷们,几时轮到你一人逞英雄?” 赵四耷拉着脑袋,沒吭声,但将牙齿要得铿铿作响的声音,在大堂裡却格外的清晰! 陈胜静静的看了赵四一眼,心知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只怕已将他骨子裡被岁月抚平的杀性,全激了出来! 他沒有劝。 因为他知道,劝也沒有用! 被伏杀的不是他,直面生死大恐怖的人也不是他! 任何红口白牙的劝解之言,落入赵四的耳中,都只会越发的激起他头的逆反之心……达不到目的不說,平白的伤了感情。 当务之急,還是找出正主。 只要有個出气筒给赵四发泄,這事儿就算過去了! 陈胜默不作声的走到两把长刃前,拿起仔细观看,但只看了两眼后,他便又放下了……确如赵四所說,都是私作坊出的黑货,刀身沒有任何铭文、印记,根本无法追溯源头。 “咦?” 陈胜翻开两個杀手的杂物,忽然被其中的两個物件给吸引了注意力。 陈虎与赵四一齐凑上来,瞥了一眼后便不在意的摇头道:“這玩意,陈县内到处都是,无甚稀奇!” 令陈胜发出惊讶声音的,却是两枚叠成三角状的黄符。 陈胜沒管這二人,一言不发的拆开两枚黄符,就见黄符上的图案潦草的跟狂草一样,內容肯定是看不懂,但大体上能看出,這两枚黄符的画法是一模一样的。 他沉吟了几息,默不作声的拉开衣领,从裡衣内掏出虎头锦囊。 立在他身后的两個老不修定睛一看,却是连正在气头上的赵四都笑出了声:“沒看出来啊,大郎你還有這癖好?” 陈胜满头黑线的回過头看了二人一眼,懒得跟他们解释。 他从虎头锦囊中取出裡边的平安符,拆开了与地上的两张黄符一比对,嘿,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平安符的画法与地上這两张黄符的画法,完全不一样! 陈胜虚了虚双眼,手头不紧不慢的叠好平安符塞回虎头锦囊裡,回头看向陈虎:“二伯,我记得您說過,那些野道人的符,有的要钱,有的不要钱是吧?” 陈虎与赵四也看到陈胜比对三张黄符,二人不傻,自然也都看出了一点东西。 赵四抢着回答道:“不要钱的,当场就烧作符灰,混在水中予患病之人喝了,還言什么信道则灵,不信道则不灵。” 言下之意,沒烧成灰的黄符,都是要钱的! 赵清买的平安符,都花了五十钱,地上這两张的画法,可比平安符复杂多了。 五個杀手,跑了三個。 留下的两個,身上都带着這种不便宜的黄符。 如果說這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吧? 但物证是有了! 动机呢? 陈胜想了想,起身对赵四說:“我记得我昨儿好像交代過,那些野道人也要守咱的规矩,這事儿您派人去办了沒有?” 赵四想也不想的回道:“你交代的事,四叔怎么可能会不放在心上,今儿個一早,咱就将這事儿支给刘五了,北市那一片如今都是他在盯着!” 陈胜:“您去问问他,他去后是怎么立的规矩。” 赵四的面色,一下子便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人就在外边,且稍待,四叔去去就来!” 說完,他便大步流星的往大堂外行去。 陈虎目送他离去之后,才面有忧色的拉過陈胜,低声道:“大郎,這种事可不兴栽赃,僧医道,杀之不详!” 他也瞧出了赵四快要按捺不住心头的戾气,唯恐陈胜是为了缓解赵四的杀意,随便找些人给赵四出气。 陈胜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您为什么会觉得,孩儿這是在栽赃呢?” 陈虎拿一种看大傻子的眼神瞅着他:“换做你,你会带這种明显能证明身份的事物,去干杀人的勾当嗎?” 陈胜笑:“正常情况下,肯定是不会的……但得分时候!” 陈虎:“什么时候?” 陈胜缓缓說道:“一,做惯了這种买卖,自信万无一失!” 陈虎想了想,认可的点头:“說得過去,当年咱去摸那些山匪哨子时,也沒掩饰過咱陈家商队的徽记……還有呢?” 陈胜:“二就更简单了……信仰!” 陈虎一头雾水,“何解?” 陈胜:“简而言之就是,他们不但骗别人,连自己也骗!” 陈虎露出了一個滑稽的表情:“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连自個儿都骗吧?” 陈胜认真的說:“神棍,绝对是世间上最不可以常理去揣度的物种!” 說话间,赵四已经回来了。 不過,他出去的时候,是空着手的。 回来的时候,手裡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斩马刀:“问了,刘五去立规矩,被两個野道人给打出来,一怒之下,就带人砸了他们的摊点!” 动机,也有了! 相关 就在你最值得收藏的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