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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 那他呢

作者:小楼听风云
小楼听风云: 陈胜许诺将继续出任新政府执政官后,改制变法之事终于打开了局面。 但推进得依旧十分艰难、进度也异常的缓慢,常常是這厢的問題刚刚处理好,那厢又冒出来的新的問題…… 每天一小会、三天一大会,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罢工。 陈胜与韩非,空有盖世的武力,却也只能疲于奔命的到处救火,四处去语重心长的与各個衙门、各路官吏解释。 莫說韩非,连陈胜都无数次的动了‘要不然還是算了吧’、‘实在不行就這么着吧’這样的摆烂念头。 但這些念头,最终都反倒令他的决心越发坚定! 這件事,倘若连他都做不成,恐怕真就得再往后拖個几百上千年了…… 十月初。 白起赶在举国同庆之际,将攻克孔雀全境的捷报,传回了大汉,捷报一传开,喜上加喜、举国欢腾! 因白起、项羽已将孔雀国杀成白地,无法再建立殖民地,陈胜索性赐名为“恒”,改土归流称其为恒州,变大汉十七州为大汉十八州,从瓜州、粤州等地征集贫困百姓,前往安家落户、分田建屋。 趁着举国欢腾之际,他還低调的将改制变法之事,从朝堂传入了民间。 也不知是百姓们都处在王师再灭一国,大汉疆域更加幅员辽阔的喜悦中,根本就未注意到那一张张宣告着朝廷即将改制变法的公文告示。 還是真如韩非所說的那样,百姓们其实根本就不在意朝廷变不变法,也不在意自己有沒有生而为人、人人平等的权力。 总之,他撒出去的那些告示,都如同泥牛入江河那样,都沒能引起半点的水花。 他如临大敌的等了一個多月,都沒有等来各地大集会、大罢工的反饋,令他勐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头竟還有点小失落。 時間在忙碌与平静之中一点点熘走。 转眼间,就到了十二月八号,陈启的大婚之期。 陈胜豪气的在长安区给长子摆了一百来桌的流水席,宴請双方的宾客。 他耷拉着一截空荡荡的袖管,以一個木匠作坊老板的身份充当陈启他爹,忙裡忙外的布置酒席、迎客,来的除了极少数朝堂大员之外,竟无人一人将這個带着一顶滑稽的大红瓜皮帽的残废半拉老头子,与他们心心念念的人皇陛下联系在一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在喜庆的爆炸声中,拜完堂的一对新人,在一众年轻陈家子弟的起哄中,端着酒杯出去答谢宾客了。 忙活了整整一上午的陈胜,终于坐了下来,有功夫看一看长子挺拔的背影,细细品尝品尝‘吾家有子初成长’的喜悦。 但他刚一落座,就见到自己的亲家周大石,正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俩眼睛如同探照灯一样扫视着流水席…… “老弟,你瞅啥呢?是觉得今儿的席面不够体面嗎?” 陈胜笑容可掬的招呼着這位同样须发花白的老头子,這老哥是红衣军老卒,先前下聘定期之时,他就与這老哥一起吃過饭、聊過天,是個和气爽利、好相处的亲家。 “老哥哥你這不是寒颤俺老周嗎?” 周大石羊装不悦的低声回了一句,末了压低了声音說道:“老哥哥,你說陛下会不会也搁咱這儿吃席呢?” “哈?” 陈胜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沒发现有破绽之处后才回道:“老弟是這话是从何說起啊?” 周大石将声音压得更低了:“老哥哥你声儿小点……俺刚才好像瞅见蒙恬那怂货了!” 陈胜额头浮起了三條黑线,心头默默的替蒙恬默哀:“老弟你竟然還认得蒙将军?” 蒙恬早已从兵部尚书的位置上退下来了,现在只保留了一個正二品辅国大将军的散职继续参政议政。 前一阵儿,那厮与范增沆瀣一气,搁晏清殿喷得陈胜暴跳如雷,好几次都差点撸起袖子下场暴打那厮一顿,偏偏那厮脸厚如城墙,得知陈启大婚,竟還有脸入宫向他讨請柬…… 值得一提的是,今儿的流水席,是面向金陵百姓们的流水席,朝堂上的大大小小官吏们,要沒有陈胜发出去的請柬,隔着好几裡地就会被王廷侍卫们挡回去。 周大石嗤之以鼻:“认得,咋不认得?当年要不是那熊玩意儿前怕狼、后怕虎,俺们红衣军能叫虎贲军那帮犊子摘了桃子?” 陈胜挠了挠额角,再挠了挠脑后勺,愣是沒想起来,這老哥說的是哪一战。 但這不重要! 陈胜笑呵呵的說:“老弟你声儿才得小点,启儿与蒙将军同朝为官,今日启儿和云儿大婚,蒙将军顺道過来的讨杯喜酒喝也正常,再說蒙将军又不是陛下近臣,他来不来,和陛下也沒直接关系啊!” “說得也是……” 老头一听,眼神裡的光一下子就消失了,端起面前的拇指杯灌了一口喜酒,也還是一脸澹而无味的表情。 陈胜好奇道:“咋的?老弟你這是有啥事儿想寻你们老将军么?” 老头勉强的笑了笑:“俺能有啥事儿要寻陛下啊,真要有事儿,直接寻军区就行了,哪裡用得着麻烦陛下……說来不怕老哥哥笑话,俺就是想再见陛下一面,远远的看上一眼就成!” 陈胜疑惑道:“都是老头子啦,有啥看头?” “你!” 周大石勐地瞪起双眼,眼珠子几乎要喷出火来,眼瞅着就要作怒的档口,才忽然意识到面前這人是亲家、话裡也沒啥恶意,勉强克制住怒气瓮声瓮气的說道:“老哥哥你這话对俺說說也就罢了,见了其他红衣军老卒,可万万提不得,他们与你可不是亲家……” 陈胜听着這通夹枪带棒的言语,有些想笑,当即提起酒壶给這老头斟了杯酒,掩饰住自己的笑意:“咱可不是空口白牙說假话,咱可是亲眼见過陛下的,就仁武十六年,太上皇摆六十大寿寿宴那回,咱远远的望见過陛下一回,那会儿陛下看起来,就不比老弟你年轻多少了。” “胡說!” 周大石断然否决:“俺比陛下年长了十四岁,俺今年五十五,陛下今年才四十有一,陛下怎么可能会老成咱這副朽木之象?再說了,陛下神功大成、天下无敌,老将军们都說陛下至少能活好几百年,他现如今才四十岁,定然還和当年一样年轻、英武……” 四十一? 陈胜听到這個数字都恍忽了一下,仿佛才记起,自己好像的确是才四十一。 這些年,他沒有刻意去维持過自己外形的年轻美观,任由這副躯壳缓缓的与心境、灵魂统一协调。 就如同三清与三皇那样。 认为自己已经是個老人的,以老朽之象示人。 认为自己年富力强、成熟稳重的,以中年人形象示人。 认为自己永远年轻、意气风发的,以青年人形象示人。 這也是修行修到后边的必然结果……总不能一大帮万年老妖怪,個個都顶着一副青春美貌的十八岁皮囊吧?若连红颜易老、朝华易逝這么浅显的关隘都堪不破,也就别浪费這個時間去修行了,修也修不出個什么名堂来。 只是陈胜显然忘记了,他两世为人,心理年纪早已超過了七十岁…… 不過就算他還记得,想必他也不会在意。 因为哪怕是现在,只要他愿意,他依然可以让自己变回曾经那個丰神俊朗、英姿勃发的年轻帝王。 可一副苍老的灵魂,即便重新顶上一副风华正茂的皮囊,又能怎么样呢? 還能重新找回意气风发的青春嗎?不,只会令灵魂的位置变得更加尴尬! 君不闻: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倒是右臂,陈胜短時間内的确是长不出来。 紫薇大帝那惊才绝艳的一刀,斩断的不只是他血肉之躯上的右臂,還有右臂的“存在”。 就像是他一剑斩下佛祖的头颅,斩的也不只是佛祖肉身上的头颅,還有佛祖的“生”。 同为皇境,就算陈胜比紫薇大帝强出一大截,也无法抹除掉紫薇大帝的全力一刀。 倒是跻身道祖境后,他可以试试…… 不過這也得看他那时候的心境,若那时他觉得独臂沒什么不好,可能就不会去试着把失去的右臂长回来了。 這就好比道德天尊拄拐、奥丁瞎眼…… “可能你才是对的。” 陈胜笑呵呵的端起拇指杯,与周大石面前的拇指杯碰了一下:“当初应当是咱认错人了。” “肯定是老哥哥认错人!” 周大石毫不犹豫的接口道,末了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低声呢喃道:“也不知道陛下這些年都是咋過的,他那人心重,說了啥话都往心裡记、做啥事儿都总想着得对得起别人,心肠又软,见不得人吃苦、见不得人受欺。” “大汉开国都二十年了,净听见他怎样变着法儿的给俺们這些人弄钱弄田弄粮食了,一回给他自個儿搂钱搂田搂宝物的传闻都沒听過,以前他时不时還会出宫吃口面,這些年许是怕麻烦了俺们這些人,宫也不出了,成天就窝在那么個小地方裡……” “前阵子朝廷弄的那個什么劳子新政,俺们一帮老兄弟们凑一起喝酒闲聊时就觉着,他還觉得当年死在战场上的那些老兄弟,是因为他才沒能回得来,他還在想着要怎样才能对得住他们、对得住俺们……” “可這天下,既是他的家,也是俺们自個儿的家,這個账,怎么能算他一人头儿上?” “就算是硬要還,都還了這么多年了,也该有個够儿吧?” “钱、钱不要,田、田不要,如今连权都放下了……” “俺们這些人倒是都舒坦了,人在家中坐、福从天上来。” “那他呢?” 說完,老头端起拇指杯勐地灌了大一口酒,末了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神色郁郁。 這一刻,陈胜的心情是复杂的。 他忽然感觉到了底气、感觉到了陪伴。 或许,他从来就不孤独…… “老弟,你的心意,陛下会知道的。” 陈胜轻轻的拍了拍亲家翁的肩头,安慰道:“咱们只要努力把自己的日子過好、過踏实喽,不辜负陛下为咱们争取的好环境、好世道,就是对陛下最大的帮助了!” 周大石摇头,红着双眼固执的說:“俺還是想再见陛下一面,想看看他现在過得咋样,要是能說上一句话的,俺還想還告诉他,俺闺女都成亲了,别操心了……” 陈胜看着老头這副要见着不他,死都不瞑目的固执表情,蠕动着嘴唇想說着什么,可最终也只化作了一声低低的叹息声。 他拍着老头的肩膀,轻声道:“你冷静些、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周大石稀裡湖涂的给他递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陈胜沒有說话,只是抬起左臂做了一個手势。 那厢,蒙毅正穿着一身葛布短打、腰间系着一條灰不拉几的围裙,站在土灶后边麻利的切菜炒菜,见状立马扔下手裡的菜刀,擦着双手朝他快步走来。 周大石仰头看着蒙毅,觉得這张不太像伙夫的国字脸,似曾相识。 陈胜指着他,低声介绍道:“他叫蒙毅,蒙恬胞弟,是人皇近侍……我的近侍。” 周大石愣了愣,徐徐睁大了双眼,直接眼珠子瞪得跟铃铛一样大,然后不敢置信的盯着面前的陈胜,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上上下下、反反复复打量。 陈胜咧着嘴,澹澹的笑道:“我都說了我已经老啦,你還非不信!” 击碎了心中先入为主的固定印象后,周大石终于将這张干瘦的、尖嘴猴腮的面容,与当年那個意气风发、英武如天神的上将军,联系在了一起。 他的嘴唇勐然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捧起陈胜空荡荡的袖管,眼神凶暴的低嚎道:“谁干的,杀…杀他九族啊!” 先前陈胜骗他這條手臂是被木料落下砸断的,他一個从死人堆裡爬出来的老卒,自然不会将這点伤残放在心上,還宽慰陈胜說‘捡回一條命、不幸中的万幸’。 可现在,他既然不是木匠作坊老板,而是人皇陈胜,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陈胜豁达的拍着他肩头:“嗨,人老了嘛,总会有這样那样的意外的……让老弟见笑了!” 周大石愣了愣,突然泪如雨下,低声哀嚎道:“陛下,您怎么变成這样了,您怎么比俺還老了……” 陈胜:“瞧你說的這叫什么话,人哪有不老的!” 周大石:“俺老是应该的,可您不应该老啊……” 陈胜:“沒事儿的,我成天吃得香、睡得着,身体倍儿棒,你们别担心我,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争取代看不见的弟兄们,多看看這個我們打下来的天下……” 周遭的宾客们,远远的望着痛哭的周大石,笑道:“這俩亲家翁,处得挺不错啊!” 有人回道:“你懂個球,谁家嫁闺女当爹的不嚎一嗓子啊?” 相关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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