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9 女鬼静虚
而這好闻的香味就是从水榭之中飘過来的,凝神一看,从敞开的门我可以看到一個身着白色衣服的人正在背对着我端坐在水榭之中,我心中一紧,只看背影我就知道那個人应该就是我要见的杨老邪。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全身舒爽,丹田处的元气更是不断地翻腾,让我有种想立刻坐下来凝神运气修炼的冲动,哪怕我对天地元气认知有限,但是此刻,我终于体会到修者对于天地元气减少的恐惧了,因为院子裡的世界和院子外的時間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我慢慢地朝水榭走去,在這风景宜人的地方,心中之前的紧张慢慢消散了,等我走进水榭,就看到那個杨老邪盘膝坐着一個蒲团上,我正准备叫他的时候,杨老邪头也不回地道:“過来了啊,坐。”
声音温润平和,驱散了我心中所有的忐忑和担忧,我绕到杨老邪的对面,学着他盘膝坐着垫子上,看向他时,发现他正低头把玩着什么,我朝他手中一看,顿时惊住了,杨老邪手中把玩的赫然便是先我一步进入院子裡边的小白。
我看着好似一窜手玩静静躺在杨老邪手中的小白,怔怔发呆,這蛇精几时回這么温顺乖巧,吞了一口唾液,再次看向杨老邪,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以什么礼仪参拜他。
這时杨老邪从小白身上抬起头看向我,江湖中神秘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邪道大拿的真容顿时呈现在我面前,但是看着這近在咫尺的人,脑中轰的一下,一片空白,我发现我居然看不清对面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看第一眼,面前的人好似才二十出头,但是再看第二眼,却又发现他眼神睿智深邃,应该是三十多,等再多看一眼,又觉得這种沉静悠远的内敛气质应该是四十多人才会具备的。
我摇了摇头,再凝神看了過去,发现对面的人面色红润,精神矍铄,浑身散发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通透和大气,像是一個已经過了知名的老人。
我顿时凌乱了,人在眼前,居然看不清,這也太神奇了,难怪江湖上杨老邪最神秘,但是我還是沒有放弃,既然看不清面容,那我就看眼睛。
杨老邪一直含笑地看着我,不时用手轻抚一下手中的白蛇,他突然說道:“既然這蛇精沒有名字,我就给它取一個,你看叫白淑贞如何,和紫薇星君白素贞一直之别,不奢望它以后可以化龙飞升,只希望它贤淑温顺,不再那么顽劣乖张。”
“杨师說怎么样就怎样。”
我心中有些怪异,杨老邪语气让我觉得怪怪的,好似对我很熟悉一般,搞得有有些不适应,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当我将主意力集中在他的眼睛时,他的面容便看起来很年轻,真的也就是二十七八的样子,而且容貌看起来莫名给我一种熟悉感。
杨老邪失笑地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手中的小白,不,白淑贞說道:“接下来你就去水裡待着,我要是发现你偷听我們說话,我就将你的蛇胆挖出来炼丹。”
杨老邪說完,随手就将手中的白淑贞丢到窗外的水池之中,他看了窗外一会儿,好像是要确保白淑贞已经游走了,他收回视线,又盯着我的腹部,轻描淡写地說道:“你也出去吧,此间的的环境对你也有好处的。”
杨老邪话音一落,杨昭君便从我身体裡边飘了出来,她看了一眼杨老邪,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身子一闪,就出了水榭,我好似沒有看到杨昭君从我身体裡边出来,一直皱眉看着杨老邪,越看越觉得他的眉目很熟悉。
“轰”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杨老邪,心中思绪翻腾,所有的疑惑瞬间都解开了,但是为何连王半仙都不知道呢。
我抑制住心中翻腾起伏的心绪,苦涩地說道:“我是该叫你师傅呢,還是该叫你岳父。”
杨老邪脸色的浅笑终于滞了一下,不過瞬间又恢复了,他笑道:“還是叫师傅吧,今天叫你過来,就是想看看你,想看看我帮杨薇选的夫婿到底是怎样的。”
杨老邪說完,轻叹了一口气,好似对我不太满意,我此刻心中却是有些抵触,杨薇从小就沒有父亲,虽然一直独立自强,但是我知道她其实内心很渴望有父亲的存在,杨老邪在江湖上可以說已经是功成名就了,那么为何還一直不回去认杨薇呢?
杨老邪从蒲团上站起来,走到水榭的窗户边,负手看着窗外,說道:“不是你想的那個样子,当年离开那個家,我就不可能再回去了。”
我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脑中一片混沌,我在想等下回去了该怎么跟杨薇說,听到杨老邪的话,我下意识地說道:“是怕天道反噬连累她们嗎?”
杨老邪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外边的水面,声音怪异地說道:“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是却不是主要原因。”
我从蒲团上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看到远处水中白淑贞已经显出原形正在水中翻腾,压住心中的情绪,语气疏离地說道:“那是什么原因?”
杨老邪再次转头看向我,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无踪,神情变得有些沉寂,他沉声說道:“因为现在的杨槐已经不是原来的杨槐了。”
杨老邪脸上的笑意消失后,我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威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压得我有些喘不過气来,不得不退后两步,他发现了我的异样,神情顿时一敛,有露出浅笑,說道:“忘记了你的伤势才好,過来吧,坐下,我慢慢跟你說,既然叫你過来了,即使你沒有认出来,我也会告诉你,毕竟确实该对杨薇有個交代了,但是是否要告诉她,取决于你。”
杨老邪和我又坐回到蒲团上,我怔怔地看着他,心中想着现在的杨槐已经不是原来的杨槐是什么意思,呃,杨槐就是杨薇父亲的名字。
杨槐說杨薇她妈妈怀孕那一年,有一天他偶然得到了一块玉佩,是他在古玩市场捡漏买到的,想将這块玉送给未出生的孩子,可是却不想這块古玉有古怪,裡边居然有一個女鬼。
我静静地听着,直到杨槐說那個女鬼的名字叫静虚时,我忍不住插嘴,问道:“是清风岭的那個静虚幽妃嗎?”
杨槐睿智深邃的眼睛微微一闪,轻笑道:“她說她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似有所感,转头看向一边,只见一個穿着古装仕女服侍的女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水榭之中,她背对着我沒看着窗外,应该是正在看窗外的白淑贞。
从背面看,這個女人身段匀称,玲珑起伏,但是却让人不敢亵渎,因为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凌然不可亵渎的贵气和矜持,好似感觉到我的视线,她的气息骤然一冷,水榭之中瞬间就变成了寒冬,我立刻收回视线,心中恍然,這個女人就是杨槐口中的那個女鬼了。
杨槐好似沒有看到那個女鬼出现在水榭之中一样,又接着說道,陡然发现女鬼的存在,他恐惧了好一阵子,但是接触了一段時間,他就发现這個女鬼并沒有害他的意思,而且女鬼還帮他在古玩市场找了一些珍宝,這让他对女鬼的信任度大增。
后来女鬼提到她知道一個古墓,那個古墓之中有很多古董,他最开始沒有想過要去的,他不是盗墓贼,知道盗墓的是违法的,而且很危险,但是女鬼說那個古墓很隐蔽,藏在大山之中,沒有人知道古墓的存在,他就有些动摇了。
而且他当时以为那個古墓是女鬼的坟,看女鬼可怜,以为女鬼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犹豫再三,便答应了女鬼的要求,按照女鬼的指引,独自进山去找女鬼口中的古墓。
我看杨槐說這些的时候,虽然语气平静,但是眼神却起伏不定,波动很大,便问道:“那個古墓是谁的?”
杨槐笑了一下,那個笑容很奇特,我沒法描叙,他平静地說道:“那個墓室我自己的墓。”》≠》≠》≠》≠,
“什么?”
我直接吓得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看着杨槐,难道他也是鬼,不对,我刚才离他那么近的时候,分别感到他身上炙热的阳气。
杨槐见我被吓到了,脸上露出一缕戏谑的笑容,說道:“我刚才不是說過了嗎,我已经不是杨槐了。”
我下意识地运转至阳之气,颤声說道:“那你是谁?真正的杨槐是不是已经被你害死了。”
我心中惶恐不已,要是杨薇他父亲真的被眼前這個人害死了,那么我绝对不会再做他的什么关门弟子了,哪怕现在斗不過他,以后也绝对会帮杨薇报仇,毕竟死的那個人是我的岳父。
杨槐突然呵呵笑出声了,又站了起来,他沒有理会我的虎视眈眈,而是蹙眉看着窗边的古装仕女,语气冷漠地說道:“不是让你出去找你的分身嗎?你又回来做什么?”
古装仕女淡淡地說道:“那個不是我的分身,杨天师,你答应我的事這么多年依然沒有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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