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章 少年 作者:酸宝 下午微斜的阳光照在大树上,引起树上知了不要命似的鸣叫。 姜秋禾不知道出了多少拳,浑身被汗液浸湿,甚至能隐隐约约瞧见衣服裡边的色彩。 好在陈宁对這些不感兴趣,還好心提醒道。 “你内衣漏了。” “啊?”姜秋禾歪头,神情有些茫然,然后很快反应過来,俏脸通红,双手抱胸,怪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 终究是還沒见過世面的女孩儿,当下赶忙不好意思的跑到了厕所去,应该是要换套衣服。 陈宁站在原地,内心莫名有一点点的骄傲,觉得自己是做了所谓的好人好事。 看得出来他的情商在這两個月裡是有提升的,但提升的多不多就不好說了。 隔了半晌。 换了一身黑色衣物的姜秋禾走出,俏脸上還是有些微红的余韵,瞧着陈宁淡然的神情,犹豫片刻,小声說道。 “谢……谢,但是下次能提醒得委婉一点嗎?” “你内衣委婉的漏了?”陈宁尝试說道。 “不是啦!”姜秋禾赶忙否认,揉了揉自己的脸,她又不能怪陈宁,毕竟陈宁真是的出于好心。 无力感油然而生。 “下次要是再出现這种情况,你就指一指我的胸前就行了。”姜秋禾无奈道。 “好。”陈宁点头。 现在是武院的放学時間,擂台裡只有他们两人。 姜秋禾练了太久的拳,又经历了刚刚陈宁的好心“提醒”事件,当下整個人焉焉的爬在擂台栏杆上,许是和陈宁比较熟悉,话也多了起来,忍不住抱怨道。 “练拳還真是枯燥呀,就和小时候去学堂读书一样,总觉得黑板就是阴霾的天空,要把人压得喘不過气。” “我沒上過学。”陈宁给出评价。 “啊啊,对不起。”姜秋禾赶忙转身摇头给陈宁道歉,看得出来她的素质還是很高的。 “那你小时候在干嘛呢?”姜秋禾忽得又好奇问道一声,只是问完這句话之后,她就马上后悔了。 陈宁是身份最为卑微的野户乞丐,想必童年应该是過得极为凄惨,问這种话不亚于戳陈宁的伤口。 该死,自己怎么会问出這种话来。 姜秋禾有些懊恼。 “挖坟。”陈宁淡然给出答案。 很喜歡姜秋禾的一句话。 “啊?” 她神情惊讶,包含着不敢置信与荒诞质疑,再是不解问道。 “你挖坟干嘛?” “把一些不安分的尸体挖出来烧了,不然過些日子就要钻出来。”陈宁答复。 “哦哦。”姜秋禾赶忙点头,当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嘲笑道。 “我還沒见過尸体,可能看了都要怕吧。” “沒事。”陈宁摆手,“哪天有空我送你一具,旧坟场裡面的尸体多,我走后有好些日子沒烧了。” “不用不用。”姜秋禾赶忙摆手,实在受不起這么重的礼物。 两人之间又沒有什么话题了,各自沉默。 半晌。 休息后的姜秋禾回到了擂台中央,拉了拉自己的修长匀称的身子,将散落的发丝盘在自己脑后,精致面容一览无余,似想到了什么,朝着陈宁挑了下眉头,问道。 “我們打打擂台?” “好。”陈宁不拒绝。 于是姜秋禾捏起了自己的双拳,双眸之间闪烁灿芒,极像是日光。 陈宁也捏拳,一拳朝前,一拳稳在腰间,是可功可防的拳路。 “我用了修为,拳会重起来的。”姜秋禾提醒一句。 “嗯。”陈宁点头。 短暂的对峙。 姜秋禾脚步忽踏,身影犹如游鱼摆动,忽左忽右间朝着陈宁迅速贴来,拳不知何时已经挥出,带着灿芒从右斜上方冲来。 极为流畅的一拳,若是面对同阶寻常武夫,這一拳便已经分出胜负了。 可惜她面前的是陈宁。 在姜秋禾刚刚起拳的时候,陈宁的身躯便已经动了起来,沒有去挡拳,而是极为诡异的朝前一贴,在忽然间与姜秋禾靠在一起。 左手朝前一掐,猛然捏住姜秋禾的腰间,右手与左手同时而去,抓在了姜秋禾的面容上。 架势已成。 以抓住姜秋禾腰间的左手为支撑点,右手手掌底端猛得一震,再骤然松开左手。 姜秋禾整個身躯瞬间失调,步伐紊乱的朝后退去,最终還是沒站稳,直接跌落在了地上。 她面色茫然。 “啊?” 比起周烛教拳的一拳轰来,陈宁对她更像是技术上的碾压。 她撑手站起,茫然的面色還在思考刚才陈宁的动作。 首先最精妙的一招就贴身。 贴身不仅破了姜秋禾的拳路,让姜秋禾挥出去的拳卸了力,同时也让陈宁近了身,大有可为。 這么仔细一想,陈宁選擇只击退的方式好像還是最温和的,不然直接对着自己身上来一拳的话,估计自己還得躺在地上。 姜秋禾仔细一想,心中忍不住诧异,又瞥了淡然的陈宁一眼,抱起双拳,礼貌弯腰道。 “谢谢。” “沒事。”陈宁摇头,知道姜秋禾在谢什么。 姜秋禾则還在思考刚才的对决,陈宁的武商很高,這点周烛早就讲過,但直到现在姜秋禾才知道武商高后真正的恐怖之处。 预判。 一些老武夫可以凭借经验去预判对手的拳路,但依旧沒有陈宁這么快和准确。 陈宁就像是在前一秒就知晓了你会怎么出拳,然后做出自己的应对。 除非硬实力压制很大,不然以陈宁的武商来讲,還真有点小无敌的迹象。 可惜這种武商优势越往后越弱,因为三阶過后的超凡力量便不是這种见招拆招了,更多的是纯粹杀力的比拼。 姜秋禾忍不住为陈宁叹息一声,陈宁则淡然站着,瞧着外面越来越黑的天色,朝姜秋禾摆手道。 “我要回家吃饭了。” “哦哦。”還在思索的姜秋禾回過神来,再点头道:“好。” “嗯……”陈宁犹豫一下,再问道:“你要吃嗎?” “啊,不用,我平时不吃饭的,不好意思。”姜秋禾摆了摆手。 “沒事,我也就是礼貌问问,沒你那份。”陈宁实诚回答,然后就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黄昏的光打在他的身上,通透人影间却瞧不见未来色彩。 只似此间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