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父与子
楚越进了小区。
小区中遍布别墅,偶尔也有几栋商品房,无论设施還是格局都比从监控上看到的要华丽很多。
现在是深夜,小区中基本上不会有人外出,所以前后只有两辆车。
为了不引起前车注意,楚越始终和前车保持着两百米,待到对方拐弯,他就在其中一间别墅门口停下。
然后熄火下车,装作住户的样子靠近别墅门口,从口袋中掏出钥匙,直到对方消失。
此时,前车并未注意到楚越,只是缓了一缓便继续往前开去。
楚越连忙离开别墅,快速跟上去。
19栋就在对面转弯处,那辆车已经在19栋旁停了下来。
楚越跟上去,猫着身子潜进别墅旁的亭子裡,亭子旁布满花草,只要不发出声音,对面根本看不见。
這时,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了。
驾驶室中出来的不是楚父。他绕着那车走了一圈,最后来到车门旁,用力一推,拉开了后门。
楚越连忙屏住呼吸,集中注意盯着对面。
可惜,从车上下来的只是几個穿着制服的医护人员,這几人中也沒有楚父的身影,他们抬着一张装满设备的手术床进入了别墅。
几人进去后,车裡又出来几人,手中同样提满了设备。
楚越看得很仔细,可是从头到尾沒有看到楚父,或是类似楚父样子的人。
這些人中沒有楚父,除去换装,易容等等,楚父還有一個原因可能不在這裡。
因为……
或许他早就来了。
他或许已经在别墅内准备了,现在来的不過是手术要准备的医护人员。
如果真的是這样,那楚父一定就在這间别墅内。
他或许正在给幽灵儿准备手术,那楚越决不能进去打扰他。
所以,现在能做的事,惟有等待。
時間是凌晨两点半,楚越坐在19栋前面的凉亭裡,静静等待着。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只要外面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楚越必定抬起头张望。
凌晨4点,一天中最寒冷的時間,楚越被空气中的寒意影响,小声地咳了一声。
而,就在這时,他听见了19栋的开门声。
楚越连忙按捺身体,集中精神,他一直盯着对面那條缝,只要那门一开,楚越一定会冲過去。
果然,门开了。
门口出现了一個穿风衣的男人,那人的戴着一顶风帽,帽檐压得很低。他从门口出来后,直接往小区后门走去。
楚越连忙起身跟上去。
脚步声起,那人停了下来。
“谁?”他问道。
“你儿子!”楚越压抑着激动說道。
那人突然转過头来,帽檐被风掀起,他的眼睛红红的,正是楚枫无疑。
“你怎么会来這裡?”
“你为什么要消失?”楚越反问。第429章父与子(2/2)
两人相见,总有无数话要說,可是到了嘴边,却变成冷冰冰的言语,或许這就是父与子,父子之间的感情不像母女之间的感情,总是难以表达和掩饰。
“你不奇怪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嗎?”楚越继续问道。
楚父回答,“刚才是很奇怪,但是過一会就不奇怪了,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你還认得你的儿子?”楚越带着嘲讽反问。
楚父抬头看了一眼楚越,平静地回答:“是啊,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长大。”
“所以你可以离开他的世界,走得远远的。”
楚父迟疑一阵,连忙转身,不紧不慢地說道:“先不說了,有什么問題,跟我到车裡来。”
跟着楚父出了小区,然后转进一辆车裡。
关上车门后,两個人沉默了。谁也沒有率先开口,谁都沒有主动问谁。
最后,還是楚越先开口提问:“你是不是要去哪裡?”
“沒呢。”楚父說道:“你怎么会這么想?”
“手机关机,连续方式中断,你突然之间消失了。”楚越說道:“一般情况下,這种人不是自杀就是要隐居,我不知道你选的是哪一种。”
“你還真是冷静啊。”楚父笑了笑,看着楚越的脸,突然间伸過手来,摸了一把,“沒错,還是一样的细腻,是我的儿子。”
楚越呆住不动了。
原本想要责备、辱骂的话全都沒有出口,他咬咬嘴唇静静等待着。
其实,楚越過来找楚父,并不是真正想要问他什么,而是只想来看看父亲,看看他過得好還是不好。
楚父這种状态,說不出好還是不好,因为他看上去太冷静了,脸上挂满了释然。
“好吧,以后保重。”
楚越說了一句,便打开了车门。
“你要走?”
虽然這么說,但是楚父并沒有起身拦下他,双方都不善于表达,不管是楚父還是楚越,都是一個样子。
不過,两人明白对方的意思,甚至不用对方說话,两人已经明白对方想要表达什么。
虽然出了车门,但楚越的脚步却放得很慢,他在等楚父的挽留,或者等待楚越的告白。
只是……他沒等到。
這时,身后冷不丁地传来一句话,“朱晓枝不是正常人,所以她以后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中。”
楚越停顿了一下,心头莫名地悸动了一下。他突然转過头,质问,“都到现在了,你难道只想和我說這些嗎?我不需要你替我安排生活,也不需要你替我安排朋友,你难道不懂嗎?朱晓枝到底在哪,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嘘!”楚父打了個手势,“小声点,太大声吵到了住户可不好。”
楚父下了车,步步朝楚越走来,他一边走一边說道:“朱晓枝因为谋杀变成了通缉犯,现在已经逃到了太平洋的一個小岛上。当然,以后的你不认识她,我也不认识她。”
话虽然這么說,可是楚父已经递上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对方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照片,另一张她做了一個剪刀手自拍,根本看不出任何逃犯的样子。
楚越已经明白了楚父的意思,他问道:“那你呢?”
“我。”楚父說道:“我以后叫李博士,专做人体机能研究,一般情况下,我們還是不要见面了。”
說话时,楚父已经将脑袋转了回去,可是每走一步,他的脚步都是如此沉重。
那一刻,楚越也释然了。
他也往自己的车上走去,临走前,他回头說了一句,“启明星已经升起来了。”
“是啊,有空一定要去一趟。”楚父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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