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我自己签
深夜十二点的医院。
一個穿着浅色衬衫的男人抱着個浑身是血的女人冲进了急诊室,他身后,是一串鲜红的血迹。
怀中的女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半睁的眸子裡沒有焦距。
“医生,医生。”男人的声音哑的厉害。
护士推了担架床過来。
几名医生接過浑身是血的林檬放在床上,“赶快联系妇产科。”
靳覃邡弯腰,握住林檬的手,命令道:“林檬,你给我撑住,不准放弃。”
病床上的女人虚弱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应。
“听到沒有?”男人双眼通红,染血的衬衫皱巴巴的贴在身上,但丝毫无损他卓绝的气质,“你若是敢死,我就去杀了那個男人。”
林檬被推进了急诊手术室,靳覃邡松手前,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好。”
她怕的不是战莫城有事,而是不放心靳覃邡。
靳覃邡从来沒有這么愤怒過,愤怒的他现在恨不得去杀了战莫城那個混蛋。
在别墅看到满身是血的林檬。
他几乎以为她死了。
黑色的发、苍白的脸、衬得那团鲜红的血渍越发的触目惊心。
那一刻。
這辈子最为刻骨铭心的悔恨和内疚缠绕着他。
他甚至连走上前去探她鼻息的勇气都在這一瞬间效益殆尽。
如果当初不放手,不为這個傻女人的眼泪心软,林檬或许就沒有嫁给战莫城。
他赤红着眼,站在门口,直到听到女人微弱的呻吟声,才如梦初醒般冲了进去。
……
靳覃邡不停的在走道上徘徊。
他想抽烟,手伸进裤包裡摸到烟盒,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身后。
急诊室的门被推开。
穿着手术服的医生从裡面出来,靳覃邡抹了把脸迎上去,“刚刚那個被送进去的产妇怎么样了?”
“病人大出血,难产,要立刻剖腹产抱出孩子,”目光自靳覃邡身上扫過,见他紧张的样子,神色温和了些,“你是产妇的丈夫?”
“不是,我是她朋友。”
医生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抬高声音训道:“产妇的丈夫呢?妻子的情况都這么危急了還不见人,马上给他打电话,她现在的情况耽搁不得,必须马上手术,否则大小都有危险。”
“我来签,后果我负责。”
“不行,你不是产妇的直系亲属,沒资格签字,给她丈夫打电话。”医生拒绝。
“他来不了,”靳覃邡失控的吼道,“他死了,来不了,要不要我现在去给你挖坟啊?”
医生沒想到是這种情况,愣了一下,“那她的父母亲人呢,给他们打电话。”
“远嫁,過来起码要两天,她现在的情况能撑到等他们来签字嗎?”他嘲讽。
显然不能。
别說两天,就是半個小时都不能等。
“但医院有规定,家属不签字,我們医生沒权利做手术。”
這种事不是個例,以前新闻上经常报道,靳覃邡也沒放在心上,但现在,他就想骂人。
什么操蛋的规定。
男人一张俊脸狰狞的扭曲着,他伸手,粗暴的拽着医生的衣领将她拉過来:“老子签,老子负责,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嗎?要是医院追究下来你就說我冒充产妇丈夫签的字,你半点不知情,我他妈不相信你们在签字之前還要挨個查结婚证书。我告诉你,她要是因为你的耽搁出了事,我要你全家老小跟着陪葬。”
“你先冷静……”
“我……我自己签。”一道微弱的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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