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教学 作者:未知 内宫所有地方,都因皇后這一胎开始做调整。 你哪怕是有天大的事,只要跟楚亦蓉的事有冲突,都往后排,什么时候再轮上,看缘份,谁让你一开始做计划的时候,不考虑周详,竟然跟敢于皇后娘娘冲到一块去? 原先楚亦蓉沒身孕的时候,萧煜就差不多把她宠上天了。 真是她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把陛下的话放在心裡,不然也不会想住宫外住宫外,想去找谁就找谁。 自有了身孕以后,情况倒是跟以前不同了。 以前只是不听陛下的话,现在改成陛下听她的话了。 更有时候,连话也不听了,直接看脸色行事。 皇后的眼睛看一眼殿内花瓶,哪怕是寒冷大雪,萧煜也会找人搜出各色花枝来,硬是给她插出一室春光,花香四溢。 皇后眉头微微皱一下,萧煜就把御膳房的厨子叫過来,问他们今日的饭是不是沒有用心做,为何皇后娘娘吃的直皱眉头。 直到楚亦蓉开口解释,自己并非因为饭菜皱眉,只是觉得屋裡有些闷而已。 萧煜把厨子放掉的同时,又把宫女内侍们都叫了出来,要他们无论如何要想出一個办法,既能保证皇后住的地方通风跑气,還能温暖如旧。 整個宫裡的人都傻了。 這個要求要是春夏秋季提出来,倒也不难办倒,可现在是冬天啊! 外面飘着大雪花,冻的心都都搅到一起了,门窗开一点缝,寒风就趁虚而入,直往裡面冲。 让他们怎么做到既通风,又保暖呢? 一帮内侍深深觉得,這裡的差事根本沒有想像的那么好当,皇后是好皇后,事事处处为他们着想,可陛下……,真是一言难尽啊! 大臣们就更崩提了。 很多人以前是看楚亦蓉不顺眼的,也沒少鼓动萧煜纳妃充后宫。 以前他好脾气,你說你的,我只要不听就是了,反正死也不纳妃,就娶這一個。 大臣们虽整天苦口婆心的劝,可也拿他沒办法,毕竟那是皇上,只是听他们的意见,又不会听他们的决定。 如今可好了,谁开口谏言让萧煜纳妃,他二话不說,当下就给那位臣子指一门妾室,管他家裡是不是有恶婆娘,管他孙儿是不是都满地跑了,总之要再给他配一房過去。 沒出一個月,大臣们就顾不上他了,自己家都满地鸡毛,大房哭二房闹三房找来绳子要上吊。 儿孙们有些已经入朝为官了,见年迈老父,不为国为忧,反而把心思花在之种事上,自觉丢人,有些连跟父亲同朝站着都羞脸。 民间更因此事,传的沸沸扬扬,千百年来,男子娶妻纳妾都是理所应当的事,却在萧煜這裡成了坎。 一国之主,高高在上,人家都不纳妃,你一個老百姓不好好干活,发家致富,贪恋什么美色,纳什么妾室? 此事虽未发正式的律條,便若家裡的婆娘因此事,跟老爷闹了起来,就算是打官司到了衙门裡,县令多半也是不官的,由着他们闹去,沒准還要說男的一顿:“别闹了呀,兄弟,小地方你還有出头之日,要是闹到京城,让陛下知道了,让皇后娘娘知道了,你自己是知道后果的。” 有些事情很奇怪,刚出现的时候,人人畏其如虎,可時間久了,反而习惯了他的不走寻常路。 如同纳妃纳妾之事,起初大臣们私下裡沒少說楚亦蓉妒妇,因为陛下娶了她,所以才不纳妾的。 天下哪有這等女人,简直影响皇家开枝散叶,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 可楚亦蓉在后宫养胎,对于他们的說法,充耳不闻,就算是偶尔听到一两句,也也沒听见,随他们說去。 而萧煜一阵操作猛如虎,谁說的最凶,他就往谁的头上弄恶作剧弄的多。 反正這事无伤大雅,既不罢官,也不惩罚,明着說還是对他们有好处的。 可那些被糖包装過的苦莲,一进他们家门,可是不得了,鸡飞狗跳都是小事,弄不好自己家裡的事,就能把他的朝官给整沒了。 谁受得了,大房二房闹起来去打官司的? 谁又受得了,一個老爷在家裡說话不算数,全凭着姨娘们在裡面搅弄风云? 反正上梁不正下梁歪,整個朝堂都是這种风气,大臣们气的要死,却也无处喊冤,只得自己先消停了。 這么一消停,好处就出来了。 家裡姨娘少了,夫妻之间的沟通就会多一些,家裡也和睦一些,沒有了宅斗内耗,反而让他们更重视自己家族的发展,把精力都用到這上面来了。 年节时,大臣们集体给陛下皇后送了份礼。 很是郑重,裡三层外三层的裹着,打开一看,裡面是一個黄金打造的狮子。 喻意不言自明。 可萧煜夫妇都当看不到。 楚亦蓉說:“看来大臣们的日子确实好過不少,年节皇上還沒赏他们,他们自己倒送了這么厚的礼来。” 萧煜点头:“皇后說的有礼,开春就让他们先捐個兵疫,要是還多的话,就往朝廷捐点,反正咱们穷,還要养娃。” 這话不知哪個嘴快的传了出去,把那些联明整蛊送狮子的大臣们,吓的连夜想把自己家的银子转移出去,连萧煜年节裡“意思一下”的赏钱都不敢拿了,又狠狠为他们省下一笔。 更有甚者,那些平日子裡被老爷一人压着全府的夫人们,竟然从此事看出了生机。 突然醒悟,自己一生付出所有,却受尽委屈,实在太亏了,如今上有皇后娘娘为榜,她们理应也拿出些气势,为自己后半生维個权什么的。 但此事說来容易,做起来却难,還得有人传情达意,授意技巧才行。 于是那些够得着跟皇后說话的,官家夫人们先坐不住了,借由进宫给皇后娘娘請安,实则請教驭夫之术。 楚亦蓉一听她们的话头,便知其意,但此事明着說出去,那不是挑拔人家家许不睦嗎? 她是一国之后,可不能干這种事,然后就找萧煜商量。 萧煜很是沉思了一番,也为他的臣子们忧虑了一番,最后痛定思痛地道:“皇后考虑的周全,咱们确实不能這么做,要不這样吧,你随便编個书册,办個妇人学堂,我請人来讲,让她们去学,這样咱们就不会有愧于心了,她们出银子,咱们讲道理,是不是很好。” 楚亦蓉:“……” 這是什么道理,怎么跟自己刚开始讲的事情完全不是一回事? 难道真的還要传授驭夫之术不成? 可她并未驾驭眼前的男人,明明是他宠着自己的,自己又何来编书一說。 此事刚一提出来,萧煜马上就给她解决难题:“驭還是驭了的,只是方法婉转,深得我心而已,皇后要是写不了,我干脆也找人代笔写好了,過后您只要看一看,需要修改的地方,改一改就行了。” 于是,皇后娘娘在后宫养胎期间,勤奋非常,不但孕着皇子,還笔耕不缀,编书立传,教导大盛朝的妇人,如何“三从四德”,且要开堂讲课。 男人们哪知其中套路,還以为他们口诛笔伐终于起到效果,唤回了陛下的良知,也让皇后娘娘心生愧疚。 花点银子算什么,只要能把自家夫人教育好,以后不跟自己生事,回到過去那种平静的日子,就比什么都好。 于是大臣们利用年节休朝,带着自家夫人纷纷向萧煜开办的学堂而去。 把女人们往那裡一送,好像自己的好日子就来了。 回到家裡,大腿翘到二腿上,约上三五好友或对弈或喝茶,兴致好的還出去听個曲,就等着夫人回来,一声软娇娇的“老爷”,重新把他们给供起来。 数日后,夫人们果然学了知识,长了见识,从学堂裡出来,回了自己家。 于是当天晚上了,京城裡高官豪们的院子裡,真的传来的欢声笑语,好不和谐。 可仔细一听,那笑声怎么就不太对劲呢? 以前都是男人们“哈哈”大笑,现在竟然换了,成了女人们欢呼雀跃,裡面偶尔還夹杂着一两声男人们的苦怨声。 要說這個年過真正過的好的,心情舒畅的,也只有萧煜夫妇了。 平白得了许多银子,算是意外之才,把請人写书的,教课的分出去后,他们還剩了不少。 留一些捐到国库裡,剩下就全是私房钱。 私房钱沒有萧煜什么事,人家堂堂九五之尊也不稀罕這点银子,只要皇后能开心,让他把自己的银子拿出来都行。 两人在宫裡,开心把银子数了一遍,然后分出来,哪些送给楚亦蓉的朋友,亲戚,哪些送去给京城裡的乞丐。 当然给乞丐的都是换成散钱,也不是以朝廷的名义,叫個生脸默默送去就行了。 楚亦蓉认认真真分她的银子。 萧煜就坐在旁边认认真真看着她。 每一项都很精细,分好写上名字,然后派人一包包送出去,最后竟然還留了一份。 萧煜问:“這怎么還有多的?” 楚亦蓉点头:“要送给一位特别的人。” “谁呀?” “不告诉你?” 萧煜立刻有些乍毛:“不是想给莫如初吧?” 楚亦蓉偏头撇了他一眼:“他们的老早就送出去了……” 這么一說,萧煜更乍了:“我說媳妇儿呀,莫如初是神医呀,凭他的医术,吃喝不愁還有余剩,再說了,他终年在那山裡,也不怎么出来,哪用得上這些银子,你为何還要给他送?” 楚亦蓉自有道理:“這是第一年,就送去一些,以后他们的日子過的好了,自然也就不送了……,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說。” 她的解释就是,這一年裡,莫如初都在京城照顾她,虽从萧煜這裡得些银子,但并不是多大数目。 可莫如初不是他一個人,他還养着一個师兄,他在京城的這段時間,莫如见一直都托别人照顾着。 用了别人,自然是要给银子的,而這份钱本身就应该他们来出。 再者說,他虽然医术很好,也只是给附近乡邻治病,且那裡穷人占多数,他也经常的不收费。 所以根本就沒什么收入,虽然同样也不花什么钱,可把日子過下去,把师兄照顾好,還是要一些银子的。 萧煜只得点头:“好,就依你,他们的银子该给。” 楚亦蓉伸手過去放银子时,就在他的手臂上捏了一下:“你一個皇帝,又不缺這点小钱,何苦如此计较。” 送上来的玉手,萧煜哪肯放過,先捞了扣在手裡,這才又說:“我计较的不是银子,是人,那個姓莫的,看着就是一副贼心不死的样子。” 楚亦蓉:“……” 再贼心不死,谁又真敢跟皇帝抢女人?他還真是太低估了自己。 楚亦蓉宫裡的内侍官宫女们,年节除了宫裡的月钱,赏钱,還单独在她這裡拿了一份。 不分品级,每人一两银子,全由楚亦蓉自己出私钱,把那些小宫女们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南星对银子沒啥概念,她一直都跟在楚亦蓉身边,這种花钱挣钱的事自有楚亦蓉去操心,她从来也不问個出入。 如今每個月的月钱都用不着,除了给大飞去封信,花上少许,其它的都暂存到楚亦蓉這裡了。 說是暂存,她压根也沒想要回来。 倒是楚亦蓉待众人散去之后,把她叫過来,将她的银子一并拿出来說:“這是你放在我這裡的,现在一并给你,等开了春,暖一些,你就带着去北疆。” 南星瞠着大眼,只顾看她,连话都忘了說。 楚亦蓉干脆代她把银子包起来,裡面還放了两套新衣服:“這是我前段時間做出来的,做为年节礼送你,以后再想穿我做的衣服,可是有些难了,带好了。” 南星终于忍不住了:“姐,我听你這口气,怎么像是不要我了?我不去找大飞了,我跟你好不好?” 楚亦蓉笑說:“不是我不要你,是女大不中留,我也不能让你在宫裡一辈子,能找到一個合意的人不易,好好珍惜。” 南星還要說什么,却被她先一步道:“之前都說過了,随时能回来的,說不准大飞以后也会回来,别弄這些酸兮兮的东西,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