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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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格外
35.格外
這個雪夜格外深沉。
雪彻底停了,夜空中浮着一片冷雾茫茫,穿梭過一個又一個的路口,倏尔抬头,才能望见一颗不怎么明亮的星星。
徐宙也一直捏着南烟的手。
他的手瘦到骨节分明,初初還因了怒意微微发着抖,如今平静了下来,俊俏的脸上表情還燥怒着,抿紧了嘴,死死盯住前方。
开出租的大哥从后视镜看到他的這副神情,吓了一跳,问南烟:“刚你们在路边打架啊?”
南烟被他捏得手疼,“嗯”了一声。
“有事找警察嘛,打什么架呀年轻人,”老大哥又瞧了眼徐宙也,“小伙子這么帅,万一破相了怎么办,上回我就拉了俩打架的男的去医院,头都差点给打破啦,嚯,那個鼻青脸肿……”
徐宙也听到“医院”二字,眉毛一横瞪了過去。
老大哥登时闭嘴了。
徐宙也一路同南烟无话,路口下了车,他還是牵着她去买了街角那家以前她就顶喜歡吃的烤白薯。
热腾腾的,软糯适宜,熟悉的味道。
好吃得南烟想流眼泪。
长坡上去的這條路曾经走過无数次,今天却走的异常安静,异常艰难。
回到画室那幢蓝灰色的水泥房,徐宙也的外婆来過了,留了饭和字條给他。
分量挺大,還有一道南烟和他都很喜歡吃的干煸豆角。徐宙也挺能吃辣,外婆多放了辣椒皮,在保鲜膜下红彤彤一片。
徐宙也手臂撑在餐桌旁,打开保鲜膜,低头,用筷子把辣椒皮一粒一粒地夹了出来。
南烟坐在懒人沙发,看着他动作,若有所思。
末了,他把盘子放到微波炉,“滴——”了一声,這才回過头,沒好气地看了眼她手裡的烤白薯:“少吃点,留点肚子。”
冷战了一路,他這才主动同她說话。她裹上一件他的厚外套,去了厨房给他帮忙,把其他的菜也热了。
又吃了一顿,南烟是真的饱了。
很久都沒吃這么饱了,最近不是泡面就是快餐。
洗碗水太凉,本身她今晚伤了寒,打了個喷嚏。徐宙也拿了几粒药和一杯水過来了,“上次的药還有。”
南烟看他這么一身单薄,晚上跟她钻了趟雪,状态都還不错,笑着问他,“你都不感冒的嗎?”
“以前就很少生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不是你,淋個雨就发高烧。”徐宙也說着,给餐桌上别的东西也收拾了。声响细微,酝酿着欲言又止。
半晌,她洗好了碗,他在水声停下的一刻开了口。
“南烟,你喜歡怀礼嗎?”
“不喜歡,”她答得很快,几乎毫不犹豫,抬头,将碟子一一摆好了。
“我沒有听聂超胡說八道,”徐宙也挠了挠后脑勺的小辫子,“就是问问你,毕竟你们离太近了,你又說他在追你……”
“我知道。”南烟說,“我沒觉得你听他胡說。”
“嗯。”他回答也很轻快,似乎是相信了她。
徐宙也最近忙,厨房很多东西都沒收拾,她给他這么一一地摆放好了,该洗的又放到水下去清洗。他過来,给水管的开关向左拨了下。
“這边是热水——哎算了,”他又去抢她手裡的东西,轰走了她,“還是我来吧。”
水声好似能遮掩彼此心中两年的隔阂与今夜的尴尬,他低着头洗杯子。是以前他们一起买的一对儿马克杯中的其中一只。另一只不小心打掉了。
“我有时候觉得,南烟你心挺狠的,我给你发了两年多的微信,你沒回過我一條,”他說,“但有时候又觉得,情有可原。”
南烟坐在一旁的餐凳,撑着脑袋看他背影。想抽烟,烟盒就在手边儿,她却沒拿出一支,捏了個打火机,有一下、沒一下地按。也陷入了思索。
“我如果要求你什么什么的,那也太自私了,你总有自己的事要做——這也沒什么,谁沒有自己的事要做呢,這两年我也做了很多自己的事,我见不到你,想過你可能是又恋爱了,或者什么,总之应该不会在北京了,這裡对你来說這么危险,”他微微苦笑着,“但是沒想到,你居然還在這裡。”
“所以我现在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停滞不前了。我以为你走了,结果你還在,你也回来了。我以为你回来了,一切都能回来,但是,好像你還是在向前走。”
徐宙也說着,给那只马克杯洗好了,放回架子上。孤零零的一只。
他转過身来,轻轻靠住了身后的流裡台,看着她。
“你上次說回不去了,可是南烟,我還想回去。”
南烟径直迎上他這样炽热的目光,扬起唇,有点无奈地笑了笑:“徐宙也,我现在不太适合谈恋爱。”
“還是怕拖累我嗎?”徐宙也皱了下眉。
是這样嗎。
南烟才想张口說“是”,却又觉得,這個答案不那么确定了。
为什么不那么确定了呢。
“你不能总是怕拖累我,”徐宙也动了动唇,說,“也不能总是怕拖累谁,事情总会解决,总有办法的——再說了,冰叔不是在帮你凑了嗎,我們一起做彩绘,我還在开酒吧,我外公的画慢慢可以往出卖了,我們一起還,我們還說以后一起开画廊……”
“你這样說,我就觉得,我是在拖累你了,”南烟轻声打断了他,直视着他,眉目盈盈的,很认真,“今晚你为我打架,我也动手了,警察来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蹲派出所,蹲几天都行,但我不能让你事事都替我着想的,有的事不该你替我承担,你外公的画卖的钱为什么要给我?那跟我沒有半分钱关系。”
“那你跟我一定要分的這么清楚嗎?我外公之前也很喜歡你……”徐宙也說至此,就戛然而止了。
为什么分這么清楚?
因为他们已经分手了啊。
二人单只对视一眼,无需谁多言,就知道答案了。
真是物是人非的默契。
南烟终究沒說什么了,也沒继续這個话题了。她去一旁拿起画板,端端在沙发上坐下了。她半仰起张俏白的脸,看着他說:“還差一点就画完了,我還想参考一下你的意见呢,快点吧,周末要交了。做完這個我拿到钱,就可以還给冰叔了。”
徐宙也看了她一会儿,還是過来了,搬了個凳子,坐她旁边。
這個二手懒人沙发是他和她一起买的,从前他与她可沒有這么疏离。挤在這张沙发上看過无数部漫长的电影,做過无数次的爱,接過无数個的吻,度過那三年无数個分分秒秒。
他也沒說什么了,从她手裡一把给画板拿走,有点粗鲁的脾气似的,翻开,看到她画了新稿子。
外公以前就說過,她很有天赋。
因了是黑色圆珠笔勾画的草稿,画面略显凌乱,线條却独有一番自己的表达方式。回声波,鲸尾外形,心脏的血管脉络,数种元素汇集在一起,很有风格。
“你什么时候画的?”徐宙也晚上去画室找她的时候可沒看到這個。
南烟用笔点了点下巴,“下午你不在那会儿。怎么样?”
“可以啊,”徐宙也又翻了几张,這种风格很像插画,生动不死板,比他们前几天讨论了好一阵子都不满意的方案好多了,“你问肖迩了嗎。”
“问了,他也說可以,不過怕那边不给通過,”南烟有点惆怅,“毕竟還是挺正式的场合嘛。”
“也不一定,”徐宙也說,“只是個设计稿,用软件做一下,贴合一下墙面的走向,效果出来应该還不错,再试试色板。”
“那徐老师帮我改改吧,”南烟冲他笑了笑,“加点你的创意进去,毕竟是我們共同的作品嘛,明天再问问肖迩。”
徐宙也对上她這般笑容,别开脸,“如果加上去不好看你可别怪我啊。”
“我怪你干嘛啊徐老板,你也是個艺术家,”南烟一本正经地說,“以后咱们可是要一起开画廊一起功成名就一起发财的,我怎么也得有点肚量吧。”
徐宙也哼着笑了一声,在纸上勾画起来。
“哎,徐宙也。”
“干嘛。”
“今天谢谢你啊,”她說着,抬手揉了揉他的长刘海儿,“但是你這头发,真的该剪了。”
他挥开她的手,沒好气,“烦死了,忙着呢。”
a栋3202的小姑娘昨天下午转来了儿童康复中心,陈舒亦新入职,昨晚和怀礼吃完饭临时回了趟医院,她对這個地方挺感兴趣,今天他们一起来了。
小女孩儿叫汤佳佳,六岁,先天性心脏二尖瓣畸形,三四個月大查出的病,這些年来来回回换了好几家医院,上個月在uniheart住下了。
最初病症還算稳定,一直在做定期检查,大概一個月前的晚上突然发了病,当时血管发生了严重反流,都呼吸困难了。
当晚是怀礼给她做的手术。
那晚怀蓁正好出差了,怀郁在内的几個医生都坚持做人工瓣,怀礼坚持不做,等不及不說,小姑娘年纪也太小了。
昨天下午画室有人,据說是几個老师被派去给uniheart筹建的设计墙体彩绘,在這边画设计稿。
汤佳佳之前是怀蓁的病人,手术后转给了怀礼。小姑娘喜歡画画儿,怀礼昨天沒带她来参观,今天来了。
儿童画室上午的活动一般十一点就结束了,一般就是孩子们和老师画会儿画儿,做一些开发智力的手工,顺便再跟着双语画册学几個简单的英语单词和句子。
這裡的孩子大多是需要长期住院疗愈观察的,基本都是才上幼儿园的年纪。
怀礼牵着汤佳佳下来。
小女孩儿喜歡他,别人都是护士牵,她偏要怀礼牵,平时性格孤僻,见到他笑容都很多。
陈舒亦還挺惊奇這個,护士便对她笑着解释:“陈医生你刚来不知道,這裡的孩子基本都是你们心外转出来的,都很喜歡怀医生的。”
他们来得早,画室活动還沒结束。今天只有那個叫肖迩的男老师在,护士還有点惊讶,“今天rita老师不在嗎?”
陈舒亦笑着问:“你们這裡還有外教啊?”
“不是,是中国人,”护士笑了笑,“是個替之前的老师教小孩儿学英语顺便也画画儿的女老师,怀医生见過的。”
到门前,怀礼半蹲下来,给小孩儿整理领口。口罩上方的一双眉目十分柔和,叮嘱說:“一会儿会出来很多的小朋友,不要害怕,都是你在楼上其他房间的邻居。”
小姑娘還是怯怯地拉了下他的袖子,小声问:“医生叔叔陪我进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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