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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风华 第28节

作者:未知
温不道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却不知,秦逍所言,倒也沒有开玩笑。 秦逍在途中买了牛血之时,刚巧摊边還有几只野兔卖,于是让人给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瓷瓶裡灌了一点野兔血。 如果要打斗,那就用牛血去拼一拼,如果打不過,就用野兔血逃命,毕竟兔子逃跑的速度无人可及,能救出温不道当然是再好不過,可是真要救不了,自己也不能白白将性命搭进去。 只不過今晚牛血倒是用上了,那装着野兔血的小瓷瓶還在自己怀裡揣着。 温不道当然不知這裡面的蹊跷,只以为秦逍是在开玩笑。 “不說了。”温不道走過去牵了死翼骑士留下的那匹马,并不啰嗦,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看着秦逍道:“好孩子,以后好好保重。” “大叔,温不道是你的假名,你真名是什么?”秦逍上前问道。 温不道在龟城打拼,這名字十有八九不是真名,秦逍心想我都和你共患难,连你真名都不知道,实在有些亏。 “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温不道。”温不道哈哈一笑:“教给你的赌术,你可莫忘记了,时常练习,說不准日后還能靠這手艺吃碗饭。”一抖马缰绳,骑马绕着秦逍转了一圈,再不多言,飞马疾驰而去。 秦逍望着温不道远去的背影,直等到消失在黑暗中,這才回過神,随即叹了口气,心想這温不道真是不讲究,既然有马匹,好歹也送自己到了驿站再走,现在倒好,又要徒步走回驿站。 乔乐山等人的尸首躺在地上沒人理会,秦逍心想今晚发生的事情,终究是要向上禀明,自己也不必去多管這些尸首。 回到驿站,柴房已经被烧的差不多。 火起之后,乔乐山等人也沒想着救火,直接出来追温不道,柴房被烧成一堆灰烬,好在那柴房距离正屋還有些距离,而且今夜风势也不大,并沒有引燃排屋這边。 院内一片死寂,那群荒西死翼骑士也早就沒了踪迹。 秦逍走进最左边那间屋子,一眼就看到被绑了四肢躺在床上的鲁宏。 绑缚鲁宏所用的是牛筋绳子,這是目前秦逍所知最牢固的绳子,普通的刀子都很难割断,韧劲十足。 也不知道是哪位骑士兄弟的好心,在鲁宏的嘴裡塞了一大团布巾,所以秦逍进来时,鲁宏只是从鼻孔裡发出“唔唔”之声。 如果說以前秦逍对鲁宏還存有几分敬畏之心,经過這次事情,那本就不多的敬畏之心已经是荡然无存,上前去从鲁宏嘴裡拿出布团,便在旁边环抱双臂站着,不发一言。 鲁宏大口吸了几口气,這才挣扎着坐起身来,看着秦逍道:“你准备怎样向都尉大人禀报?” “当然是实话实說。”秦逍道:“捕头莫非還要隐瞒都尉大人不成?” 鲁宏冷笑一声,道:“你今晚救了我一命,我也不谢你,還你一條命就好。” “什么意思?” “你如实禀报,就要大难临头。”鲁宏盯着秦逍眼睛:“我问你,温不道入监之时,本是在丙字监,为何会被调到甲字监?” 秦逍并无犹豫:“是我将他调過去的。” “你为何要将他调過去?”鲁宏冷笑一声:“乙字监有几十号囚犯,丙字监加起来也有四五十号人,龟城大狱除了你所在的甲字监,還有上百名囚徒,为何你偏偏将温不道调過去?” “你這是什么意思?”秦逍隐隐明白什么。 “還有,温不道进入甲字监之后,金钩赌坊沒有花一文铜钱在监牢裡打点,還有温不道的老婆,半年来从沒有去探监過一次。”鲁宏看着秦逍,声音低缓:“外面许多人都知道,进了甲字监,衣食无忧,但却需要银子,沒有银子,在甲字监根本待不长久,可是温不道入监之后,沒有拿一两银子出来,却在甲字监舒舒服服住了半年,這又作何解释?” 秦逍意识到問題所在,鲁宏不等他說话,继续道:“温不道入监被关进丙字监,你想方设法将他调到了甲字监,然后自掏腰包,供他半年吃喝,他在监牢有什么要求,你都是竭力满足……!”冷哼一声:“但他却是荒西死翼的人,多年前,荒西死翼就是官府通缉的贼寇,你照顾温不道,那就证明与荒西死翼這帮贼寇交情匪浅,秦逍,你当初是孟子墨所救,又是韩雨农一手提拔,如今却和盗贼私下有勾结,你觉得這事儿传开,让甄侯府抓到把柄,后果会怎样?” 第43章 证人 秦逍微微一笑道:“所以捕头觉得如果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如实禀报,会给都尉府带来麻烦?” “都尉府的衙差与荒西死翼私下有勾结,這样的罪责,沒有人包庇的了。”鲁宏道:“我知道你在此之前并不知道温不道的真实身份,也不至于与贼寇勾结,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很难向其他人去解释。” 秦逍心下叹了口气。 他不得不承认,鲁宏的话并沒有错。 他当初在监牢裡面对温不道多有照顾,一开始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在那個大雨瓢泼的黄昏,温不道递给了自己一把雨伞,恩惠虽然不大,但秦逍却放在了心上,当温不道遇到麻烦进入监牢之后,秦逍利用自己掌握的自愿,给予温不道一些照顾也就理所当然。 温不道进了监牢半年,秦逍与他走得很近,而温不道也时常传授他一些赌术,如此两人的关系也就越来越融洽。 在甲字监内照顾温不道,在秦逍而言有充分的理由。 可是如果只是因为一把雨伞的理由便对温不道那般照顾,却很难說服别人,甚至会让有些人觉得很可笑。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秦逍想了一下才问道。 鲁宏道:“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温不道是荒西死翼的人,你和他在监牢内走得太近,只要稍加调查就能知道,要确保你自己不招惹大麻烦,就绝不能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隐瞒了他的身份,如何解释乔乐山那伙人被杀?”秦逍问道:“莫非不提荒西死翼?” “只要确保温不道的真实身份不被人所知,你和韩雨农都不会有大麻烦。”鲁宏淡淡道:“今晚发生的事情,除了温不道那伙人,就只有你我二人清楚,不過他们是贼寇,自然不可能站出来說什么,而且温不道对你也确实很感激,所以他也不会将今晚的事情对外宣扬,所以事情的真相,就在你我的口中。” 秦逍叹了口气,道:“鲁捕头是希望我們一起编造一個事实出来,如此你便可以自保?” “自保?”鲁宏冷笑一声:“无论我們编造怎样的故事,温不道已经走脱,而且是从我的手裡走脱,我的失职之罪,也足以让我有大麻烦。”微一沉吟,终于道:“這次是我利欲熏心,一时走错了路,本来已经回不了头,可是因为你,我至少還能保住這條性命,所以這件事情我会给你和都尉府一個满意的交代。” 秦逍见他神情肃然,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你准备怎么做?”秦逍沉默了片刻,终于问道。 鲁宏看着秦逍眼睛,平静道:“這就是我們接下来要商议的事情了。”坐正身子,道:“晚饭的时候,我在酒中放了迷药,自己事先服用了解药,但他们三個要睡到明天早上才可能醒過来,所以我們有足够的時間将今晚发生的每一個细节商量清楚。” 這一点秦逍倒是心知肚明。 驿站发生這么大的事情,先是柴房被一把大火烧了,尔后自己趁机带着温不道逃走,驿差和随同鲁宏而来的两名衙差从头到尾就像死了一样,睡得死沉死沉,這当然是有問題。 龟城大狱甲字监,从昨天早上秦逍离开之后,牛志几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到大狱门口向外张望,直到今天太阳快要落山,兀自不见秦逍的踪迹。 牛志不笨,甚至很机灵,否则当初也不会被秦逍看中,专门调到甲字监来当差。 龟城大狱几十号狱卒,個個都想着进甲字监当差,为此秦逍曾经一度成为狱卒门溜须拍马的对象,秦逍最终選擇牛志,一来是牛志反应机灵,二来也是因为這小子肚子裡有些墨水,毕竟在龟城大狱的捕快和狱卒当中,能识文断字的屈指可数。 昨天鲁宏前脚将温不道押解离开,秦逍后脚就出了去,虽然秦逍沒有直言自己要去哪裡,但牛志心裡一清二楚。 他知道秦逍定下的事情,自己根本无力改变,但有一点他却很确信,這甲字监的小牢头儿,并不是一個意气用事的人,更不是一個鲁莽不知死活的家伙,他就算真的担心温不道的安危跟随而去,也一定会小心谨慎。 只是牛志不知道秦逍会一直跟随到哪裡,总不会随着鲁宏等人一直跟到奉甘府? 如果是那样,来回就要五六天。 秦逍如果五六天沒有在甲字监出现,必然会让人起疑心。 如果被韩都尉知道秦逍丢下甲字监,偷偷跟随鲁宏押解囚犯,牛志担心秦逍少不得要挨一顿皮鞭子。 韩都尉对手底下的兄弟很照顾,可是一旦都尉府任何人出了差错,都尉大人也从来不会假以辞色,必然是从重惩处。 关键是秦逍一旦受惩处,自己估计也要倒霉,毕竟包庇秦逍,都尉大人也绝对不会客气。 于公于私,牛志都只希望秦逍能够尽快顺利赶回来。 他跟随秦逍两年,秦逍对他可說是十分照顾,二人年纪相仿,性情也算相投,关系可說是十分融洽,而且他心裡很清楚,秦逍只要待在甲字监,自己這份差事就稳若泰山,可是如果秦逍出了什么意外,甲字监落到别人手裡,第一個走人的恐怕就是自己。 夕阳落山,瞧见大狱门外的依然沒有秦逍的影子,牛志只能轻叹一身,转身正要回去,听到后面脚步声响,忙回头看去,却看到马快捕头孟子墨突然出现,有些意外,但马上行礼道:“孟捕头。” “秦逍在裡面吧?”孟子墨看上去情绪不是很好,神色有些凝重,也不停步,进了门,从牛志身边擦肩而過,“我去找他有些事情。” 牛志心下一沉,心想這下子可真是要倒大霉了。 孟子墨平日裡也会偶尔到甲字监来看看,但次数并不多,三四個月或许能過来一回。 這回倒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秦逍离开的时候突然出现。 秦逍离开之后,牛志并不担心其他人察觉秦逍离开了龟城,最害怕的就是韩雨农活着孟子墨突然而至,這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秦逍昨天走了,孟子墨今天就過来,他心想难道孟捕头已经听到什么风声。 回头见孟子墨正往裡去,牛志急忙追過去,叫道:“孟捕头稍等。” 孟子墨停下脚步,回過头来:“怎么?” “其实……!”牛志犹豫了一下,心想自己若是隐瞒,孟子墨一进甲字监就能发现秦逍不在,到时候孟捕头发起火来,自己可有得受,只能道:“其实秦头儿身体不适,今天沒有過来。” “身体不适?”孟子墨立时担心起来:“怎么回事?是生病了?” 牛志点头道:“他說身子有些不舒服,但沒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好,所以這两天在家休息,让小的在监牢裡照顾着……!” 孟子墨“哦”了一声,眉头皱起,道:“那你先忙着,我就不进去了,我去他家瞧瞧是怎么回事……!”也不耽搁,抬步便走,牛志背心出汗,跟在孟子墨身后,犹豫着是否要如实相告。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孟子墨陡然停步,回過身来,脸色冷峻,目光逼视牛志:“秦逍到底怎么了?” 牛志抬手擦了擦额头冷汗,弓着身子道:“孟捕头,你别怪我,其实……!”還沒說出口,就见一名衙差从门外跑了进来,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道:“牛志,牛志……!” 牛志看到此人,有些惊讶:“你……你怎么回来了?”认出正是跟随鲁宏押送温不道的两名衙差之一。 昨天一早出发,就算一切顺利,鲁宏等人最少也要三四天才能赶回来,這衙差突然出现,着实让牛志吃了一惊,心下一沉,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那衙差等气息顺過来,看到站在面前的孟子墨,忙行礼道:“孟捕头!” 孟子墨倒不知此人押解囚犯去奉甘府,但见他风尘仆仆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知道出了事儿,皱眉道:“怎么這副模样,到底怎么回事?” “捕头,都尉大人让我過来传令,让牛志立刻跟我一起去郡守府。”衙差忙道:“都尉大人带着鲁捕头他们先過去了。” 孟子墨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让牛志去郡守府?鲁宏回来了?他不是押送囚犯去了奉甘府嗎,怎么這么快就回来了?”瞬间明白什么,脸色一沉:“难道押解囚犯途中出了什么意外?” “温不道被盗匪劫走了。”衙差道:“鲁捕头带着我們刚刚回到都尉府,见到都尉大人,都尉大人沒有审问,直接带着鲁捕头和秦逍去了郡守府。” “秦逍?”孟子墨身子一震:“這事儿与秦逍有什么干系?”想到牛志方才声称秦逍患病在家休养,知道事情不对,斜睨了牛志一眼,冷声道:“牛志和這事儿有什么关系,都尉大人为何要让牛志前往郡守府?” “应该是让牛志去作证。”衙差道:“秦逍出现在案发现场,他說鲁捕头在甲字监交接囚犯的时候,虽然按了手印,却沒有将提押文书带走,如果沒有提押文书,到了奉甘府,鲁捕头无法向那边证明押送的就是囚犯温不道,所以秦逍带着提押文书追上去,那是要将提押文书交给鲁捕头,以免误了事情。”看向牛志:“秦逍說你可以证明此事,所以让你去郡守府。” 牛志先是一怔,但马上斩钉截铁道:“对,沒错,就是這样,秦头儿是送提押文书追上去的,我可以用性命担保這是真的。” 第44章 公堂 孟子墨带着牛志来到郡守府衙门外的时候,已经是黑灯瞎火的时候,好在门廊下悬挂着两盏灯笼,倒是看得很清楚。 几名官差已经在郡守府外窃窃私语,孟子墨一眼就瞧出這些人都是刑曹的官差。 甄郡六曹和都尉府在名义上都是隶属于郡守府之下,但所有人都知道,郡守府的這位郡守大人手中实在沒有太多的权势。 当年在甄郡设立郡守府,究其原因,实际上就是让甄郡至少在名义上還属于大唐所控制的疆域,其下六曹半数都是有名无实。 户曹名义上有掌理赋税之责,但实际上甄郡的赋税都是由甄侯府派人收取,户曹连一两银子都收不上来,反倒要时常派人去帮助甄侯府计算账目,至若兵、礼、工、吏四曹,那更是形同虚设。 六曹之中,唯一有实权在手的,也就只有刑曹。 不過众所周知,刑曹曹官吕思远是由甄侯府直接向朝廷举荐,此人本就是西陵门阀出身,虽然甄侯府故作姿态沒有直接用甄家的人,但吕家也是甄郡颇有实力的世家门阀,直接攀附在甄侯府脚下,吕思远控制的刑曹,也就等同于是甄侯府自己的地盘。 孟子墨看到刑曹官差在郡守府前窃窃私语,唇边就泛起一丝冷笑。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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