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珍惜异兽草泥马 作者:杨龙龙 搞好关系靠的是啥? 银子。 還有来日方长的交情。 深谙此道的徐长乐点到为止,与初次相逢的李正气告辞后回家,路上却又意识到一事。 自那日跟国子监学子前往文庙祭拜之后,喝掉魂水产生的心魔幻境似乎便很少再出来作妖,看来应该是文庙内浓郁文运气息的影响。 但問題在于,问心境就是需要幻境磨砺,這种庇护对自己而言只能减缓修行的进度,并无益处。 看来魂水又要加量了....徐长乐暗自嘀咕,忽地,一股渗人的寒意涌入全身,他下意识看向天空。 如碎粒般的白色雪花从天空降落,飘落在两侧青瓦屋檐之上,堆叠成群。 冬季到了。 国子监的考核即将开启。 对于徐长乐来說,期末考从来就不是個事儿,对他而言更沒有任何压力。 重要的是冬日的魏都很冷,今年更冷,并且在冬日结束时的倒春寒那一关,還会熬死许多人,大部分都会是城外那批衣不裹体的难民。 想到這裡,徐长乐陷入沉思。 大魏国力而言,如今正算得上是强盛时期,且民泰国安多年,依附在魏都附近的县郡村落,其实并不会为衣食担忧。 但問題在于,今年北方妖患格外昌盛起来,擅长袭击周围的凡俗村落,以人之精血和牲畜血肉为食,這才导致一大批无家可归无田可耕的难民产生,纷纷朝着魏都聚集,希望获得庇护。 哪怕朝廷已经组织了不少人力镇压,但不知为何,效果不佳,于是积累的流民也来越多,隐约已有乱象。 這些民间难题,在五经博士刘醇的课堂上也曾提起過,问起众人解决办法时,大部分学子的方法都是杀,以杀止乱,還天下太平。 人妖之间隔阂自诞生起便隐约存在,并无调节可能。 “這個世界其实不太平,只是所处的地方太平而已,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穿越来的第一個冬天,又悟出一個鸡汤的徐长乐急匆匆回到府内,二话不說,将剩余的镇心水和出魂草研制成魂水,狂饮一大杯.压压惊。 三日转瞬即過。 徐长乐在家中自闭三日,国子监举行的大考也如约而至。 晨光微起,今日沒有飘落雪花,暖意上升,往常清冷肃穆的国子监也随之变得热络起来。 大门处,国子监以刘祝茅为首的六位助教破天荒开门迎客。 穿盔甲悬刀的将士们站在两侧,面无表情,彰显着大魏威严。 国子监学子早已入场,观客则是来自各省各县的儒家门生和域外渴望求学未开教化的子民。 玄武大台。 国子监内最为空旷的环形大台,寓意取自监内那座大型琉璃牌坊下的金龟玄武,徐长乐每日进监内求学都会摸摸它的脑袋,而最高处则是国子监第一任大祭酒的雕像,三米之高,面容庄严肃穆。 地面全部由晶莹的白色玉砖铺盖而成,清澈至极,甚至可倒映天空之上的白云和雪花。 大台四周,又有一座座正方形看台围绕而建,其中摆放着长桌玉垫,无数珍奇玉果整整齐齐摆放在一起。 左侧看台之上,国子监修道堂的诸位学子们此刻聚集在一起,個個披儒袍腰悬古剑,小声闲谈议论。 “你们看东北那座看台,据說临安郡今年出了好几個不得了的门生,才华极佳。” “白云书院那帮家伙看着還是那般讨厌” “我对于立身之语的运用還是有些不熟悉啊,刚好看看其他同窗的理解。” 五经博士刘醇作为此次大考的主官,从正中心看台走来,扫视一圈,突然皱眉道:“徐长乐为何還未来?” “来了....来了” 一脸未曾睡醒模样的徐长乐从不远处跑来,身着一身儒家白袍,手中握着一柄古剑,似乎刚刚沐浴過,披肩长发带着湿意。 “下次注意。”刘醇微笑提醒道。 不知为何,向来在监内以刻板著称的刘醇,在面对徐长乐的时候,总是能绽放出欣慰的笑意,让见惯了刘醇司马脸的监内所有学子都有些恶寒.... 徐长乐应声称是,随即坐在李知礼和张雅那一桌,拿起果盘中的蜜橘,嘀咕道:“大清早的,早饭都沒吃....” 一想起清晨被徐若曦拎着耳朵从被窝裡揪出来,就很是不爽。 “徐兄状态不佳,可是因为困于问心境的磨难?” 李知礼看见徐长乐一脸疲惫的神情,提醒道:“若是有心魔产生,只要安心诵读圣人经典,心中自然宁静。” 徐长乐剥了块蜜橘入腹,拍了拍李知礼肩膀,笑眯眯道:“有理,回去学学。” “.”李知礼看着肩膀上些许水渍,无奈叹了口气。 “君子不必太拘于小节,沾染点东西更显君子风采。” 徐长乐随口胡捏,扫视一圈,好奇道:“真热闹啊,白云书院的也来了,各省各部的学子,看起来還有六部之中的官员和宫内之人,挺重视啊?” 李知礼還在顾着擦拭着肩膀上的污迹,张雅坐在一旁,說道: “其实關於我們在监内的考核,会在数日過后的冬旬进行,那才是真正的考试,今日其实就是展示一下国子监内的儒家学子风范,也跟修行有关。” “一般而言是由国子监内的学子相互以儒家根基切磋比试,然后跟白云书院的学子比试,最后指点下六部或者域外慕名而来的学子。” “今日举办的重点更讲究君子的武力,目的是让大魏学子们知道读书人并不等于弱者,恰恰相反,也很强大。” 此刻的张雅一身君子装扮,一头长发也被长冠遮掩起来,更显红唇,五官也越加秀美俊朗。 徐长乐直直的看着她。 张雅眯着眼睛,寒声道:“找死啊。” 徐长乐一本正经道:“解释完了,但你還沒骂我呢。” 张雅抽了抽嘴角,一字一句道:“你脑子有大病。” “嗯,這才是你。”徐长乐心满意足的收回视线。 张雅:“” 李知礼:“” 众学子:“.” 近些年来,大魏虽然尊崇读书人,但在民间读书人也逐渐跟手无缚鸡之力這几個字几乎贴切到了一起。 看似并不重要,但随着其余修行道路上的修行者越来越多,這個影响对于大魏而言确实不由得不重视。 徐长乐打量四周,注意到了最右侧边缘的一道看台,說道:“很多沒见過的稀奇玩意啊。” 视线之中,那道看台来自域外之地,数人衣着迥异,明显带着塞外风格,可谓是人群中最靓的仔,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身旁环绕着无数妖兽。 有一头青红大蛇,几乎环绕住整座看台,杏子吐得极长,還有一头三眼猿猴,第三只眼不停扫视四周,隐约有青光乍现。 “那头蛇似已化妖了啊....蛇族向来冷血,竟然真的能被训化?” “不止,那头三眼猴周身灵气散发,好似是灵兽” “啧啧啧,长见识了啊,比朱雀街上集市裡卖的珍贵多了。” 众人闲谈起来,李知礼显然也早早注意到了那一侧,点头道: “竹叶龙蛇,三眼灵猴,都是书上提過的珍惜异兽,灵智极佳,至于其余的...暂未认出。” 不愧是课代表....徐长乐起身到一侧泡了壶茶,慢悠悠又坐回原处。 五经博士刘醇站在高台之上,开始发表演讲。 在徐长乐看来便如同每次中学时期的开门典礼,陈杂而又无趣,感谢皇帝,感谢百官,感谢远道而来的贵客,唯独不感谢顶着寒风或者烈日兢兢业业听你们装逼的学生。 一番流程過后,大台之上,比试已经开始。 “太学学府张永和,四门学学府周之。”五经博士刘醇以雄浑嗓音响彻整座大台。 两名学子陆续上台,皆是手握长剑,面容肃穆。 国子监内,君子也需讲究六艺,其中剑术和马术也是必修课程,只见两人一個眨眼便持剑扭打在一起。 张永和身形高瘦,一拍手中剑鞘,长剑笔直飞出,直接刺向对数手面门。 周之相貌平平,但气态沉稳,丝毫不惊,一步闪過,手中长剑如一道弧月,在半空划過一道优美的痕迹。 自古以来,便有君子佩剑的规矩,剑,不偏不倚,方方正正,也是君子的象征之一。 每一任可号君子的儒生,剑术皆都不低。 徐长乐看了几眼,只觉眼前一亮,不得不說,确实不算是花架子,二人确实都有真功夫,大台之上,两人可谓风驰电掣,招招皆攻对方要害,但又未曾用尽全力,保持着君子之道。 徐长乐喝了口茶,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又想起一事,闲聊道: “对了,我們国子学内挑选出的人是谁?” 国子监内学子众多,自然要挑选出具有牌面的学子,不然太過于浪费時間。 谁知,此话一出,众人都投来疑惑的目光。 “长乐兄,不是你嗎。” “是你啊,长乐。” “长乐又在跟我們开玩笑了,哈哈。 空气带着一丝诡异的安静,徐长乐微张着嘴,手中的茶也不香了,一脸茫然:“哈?” ”其余算学,四门学府之中的人员早有安排,而我們国子学内的人选,原本是我,但我推举了徐兄上去,毕竟在我看来,徐兄是我們這裡最有天赋和才华之人。” 李知礼缓缓解释道:“只是前些日子徐兄遭受无妄之灾,便沒有给徐兄增添压力,毕竟我相信以徐兄的实力,此次切磋,只是小事而已。” 徐长乐茫然转头,看了眼大台之上那两人呼啸声风的凌厉剑术,确定可以砍十個自己,再转头看着李知礼那温润如玉的随和面庞,沒有說话。 “徐兄,咋了?”李知礼愣了愣。 “沒,你看那三眼猿猴身旁的那头东西,是不是似马非马” 徐长乐突然转過头,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座看台。 李知礼随之看去,陷入沉思,嘀咕道: “确实,书上沒有看见過。” 徐长乐认真道: “那是域外的珍惜马兽,与我大魏汗血宝马也不逞多让,不是灵兽,却媲美灵兽。” 李知礼眼神一亮,格外好奇,道:“真有這等灵畜,徐兄,此马叫什么?” “听我念,仔细听” 徐长乐看着李知礼,微笑重复道: “草泥马。” “草泥马。” “草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