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份爱意
仿佛对待一团空气,而不是一位過分美丽的少女。
宫久爱:“?”
他反应平淡到她第一反应就是怀疑他是不是近视。
哇。這個态度好過分。
少女纤长的睫毛宛如银灰色的蝴蝶般颤了颤,落了柔软的阴影。
那双色调绮丽的异瞳若有所思地盯着少年的背影,艳红的唇角笑意收敛。
還真是第一次见到這么不解风情的少年啊。宫久爱托着下巴想。
如果只是单纯的言辞拒绝,她還不会介意。可如果是用背影来无视她,就不那么让人愉快了。
不過很快,她察觉到了空气中少年传递来的情绪,嘴角笑意逐渐变得微妙。
怎么說呢。
虽然外表冷淡,像是完全不在意两人短暂的对视——但他周身浓烈到不稳定的情绪可完全不是這么說的。
像掉落入醇厚的朗姆酒中的冰块,热烈地翻滚出一串串酒味气泡。
现在的咒术师都這么可爱的嗎?
……
她在看我。
一旦冒出這样的想法,伏黑惠就无意识地捏紧手指,背脊显得僵直,无法保持自然的姿态,只能勉强保证外表看不出异常。
他低低呼了口气,低垂眼睛,心跳在莫名地加快,像是奇怪的小动物在心脏裡不停地捣乱。
他不明白。
這是此前从未有過的迹象。
不管怎样。那样的美貌对于人类而言也太犯规了吧。他几乎是难以置信地想。
完全超出人类理解范畴的美丽。
多看一眼便会被彻底挽留。
仿佛魔性的花朵在对自己肆意绽放。
伏黑惠努力让自己的思绪从那個艳丽的笑容中抽离,转而思考起少女身边两個男人的身份。
虽然是非术师,但周身的气质完全不像普通人。尤其是穿着驼色风衣裹满绷带的青年,笑容开朗灿烂,平易近人,面对他的眼神却是格外的冷漠。
但为什么要对他报以這么大的敌意?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才对。
伏黑惠顿了顿,眼神又有点倦怠的冷淡。
沒
有思考這個的必要。他想。
人对人的恶意并不需要理由,這是身为咒术师的他早就知道的事实——本就不该对人性抱有太大的期待。
就他本身而言,因为祓除诅咒而经历過的恶意和误解更是数不胜数。
对比那些浓烈的怀疑,怨恨和痛憎,這样淡淡的敌意甚至不值得一提。
更何况在他看到那個少女的面容与举止时,隐隐约约的答案就在心中明晰起来。
——那样美丽的花被人觊觎,就算是他也同样会不悦吧。想要捧在手心中珍藏,而不是被他人注视。
伏黑惠的脑海裡忍不住浮现出這样奇异的想法,又皱着眉推翻,感到了不自在。
所以他很快地收回了目光。
猎物阴差阳错地错過了魔女第一次的引诱,却也无意暴露了柔软的弱点。
宫久爱沒有選擇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伏黑惠的身上,那只会显得太過刻意。
慢慢寻找机会,她不急。
不過說起咒术师方面……關於她刚刚收留的裡香提及的「乙骨忧太」個人信息,回家尝试问问狗卷君吧。
“小爱如果不专心的话,這样的陪伴对我而言也沒有什么意义。”
江户川乱步阻断了她的思绪,用抱怨的言语拉回了少女的注意力。
他在小口小口地吃店长友情赠送给宫久爱的奶油泡芙,浑身都冒着幸福的泡泡,绿翡翠似的眼睛像餍足的猫似的眯起来,气质都变得软乎乎的,毫无威慑力。
但猫猫在喜歡的人走神时总会有一种惊人的直觉,比如现在。
所以他沒有半点犹豫地开口抢夺存在感,成功得到了少女歉意的微笑,嘴角上翘,又得寸进尺地伸手,将手中最后一份奶油泡芙喂进了宫久爱的口中,借用亲密的举止暗戳戳地宣告占有欲。
银红异瞳的少女顺从地叼住,吃掉了奶油泡芙。她咬碎蓬松酥脆的外壳,绵密的奶油挤满舌尖,口腔中充斥着奶油浓郁的香气,甜而不腻。“沾到了喔,小爱。”
這是不甘示弱的太宰治。
他轻笑着凑過来,用指尖擦去她嘴角的奶油,偷食似的低头含入口中,动作缓慢,莫名透出一股微妙的色.气。
对上宫久爱的双眸,他笑得懒洋洋,一副极为无辜的模
样,“怎么了?小爱为什么要這样看着我?”
“……”
宫久爱注视着玻璃窗外越逼越近气势汹汹的人影,欲言又止,最后選擇闭嘴。
算了,晚了,救不了了。
太宰治结合她的目光和神情,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遗忘的信息,脸色垮了下来,“不是吧。臭蛞蝓居然真的锲而不舍地黏過来了嗎?”
不等他转头悠闲地打声招呼,就被先发制人的中原中也重重一脚踹翻在地,带倒了一片桌椅!
“混蛋青花鱼!!”中原中也咬牙切齿,“我警告過你的吧?离小爱远点,不然一定杀了你!”
不等太宰治开口,又是一拳揍在了他柔软的腹部上!
“你刚才在对小爱干什么啊!?就這么想死嗎!”
黑色风衣翻扬,橘红的半长发微卷地绕過脖颈,钴蓝色的眸子明亮到刺目的地步,下颔线條绷紧,愈发冷锐凌厉。
横滨重力使中原中也的威势,初见端倪。
太宰治低咳了一声,扯了扯嘴角,“如你所见,我在表达对小爱的爱慕之情喔!”
他挑衅地,刻意地說出“爱慕”二字。
……爱慕?哈。
中原中也的神色在一瞬间冻结,尤其冰冷可怖,不知从何而来的暴怒在那双纯粹的蓝色眸子中酝酿。
他将手指捏得咔咔作响,笑容狰狞,“屡教不改的家伙……不如真的杀了你好了,叛徒。”
太宰治踉跄着站起,身子摇摇晃晃,躬身喘息,随手擦去了嘴角血迹。
那双鸢色的眼睛仿佛失去了高光,徒留一片黑暗的荒野,空洞深沉而反射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真是不够聪明啊,中也。”
他撑着膝盖站起身,“不愧是沒脑子的蛞蝓呢。因为几句挑衅就被轻易地勾动情绪,暴怒到不管不顾的地步,反而更暴露了你可笑的弱点啊。”
“你這混蛋!!”
中原中也握紧了双拳,眼裡怒火更盛,又因为太宰治不急不缓的几句话被迫止住了所有动作。
“两年前是這样,两年后的今天還是這样,完全沒有长进,甚至蠢得可怜。作出怎样的選擇就要接受怎样的结果,這样浅显的道理還用說嗎?不要闹得太难看啊,小矮子。”
“——毕竟小爱在看着你
喔。”
太宰治慢悠悠开口,“說起来,你在她面前对我下這样的重手真的好嗎?监护人先生?”
最后的字音被他用嘲笑般的语调吐出口,仿若无形的耳光扇在中原中也的脸上。
闻言,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宫久爱。
甜品店内绝大部分的客人已经凭借优秀的危机意识跑得无影无踪,更显得站在店中的少女无比醒目。
她不言不语,神色未见丝毫变化。
橘发的黑手党看到她平静的神色,心中慢慢安定了下来。
……這样也够了。
毕竟就如太宰這個混蛋說的一样,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啊。
“小爱。”他开口,“带他们出去。”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正在眯着眼睛旁若无人吃甜点的江户川乱步和死死拽住伏黑惠袖子的店长小姐。
太宰治毫无畏惧地笑起来插话,“喔?臭蛞蝓是想和我单独聊聊嗎?”
中原中也暂时沒有理他,只静静地看向宫久爱。
目光相接,雾灰长发的少女明白了他的意思,叹了口气,“知道啦,中也。”
她镇定地一手牵住不满的江户川乱步,一手牢牢拽起始料未及的伏黑惠和店长小姐,极限一带三地艰难走出了甜品店。
忽然被带上的伏黑惠:“……?”
他感受到少女掌心陌生的温热和柔腻,大脑突然有点卡机。
什么情况?
他這是被普通人当作普通人保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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