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份爱意
乙骨忧太,东京咒术高专二年级生,常年在国外出差。
就是他嗎?裡香要找的恋人。
面对着狗卷棘越发迷惑的目光,她对他甜甜地笑起来,“谢谢棘呀~”
這样毫不设防的态度实在是太可爱了。
她要是想骗他的话,岂不是轻而易举。
少年被她尾音媚得睫毛抖了抖,含糊地应下,又迟疑地礼貌性回答。
“鲣鱼干。”不用谢。
你开心就很好。
狗卷棘擦拭了一下湿漉漉的发丝,想了想,接着打字,“嗒嗒嗒”的机械键盘声响得很快。
「小爱为什么想知道忧太的事?」
「不,我换個說法。」
「小爱为什么会知道忧太?」
狗卷棘只是面对少女时会下意识地窘迫和期待,带着期盼的心思给予信任,并不代表他傻。
宫久爱之前所展示過的并不普通的奇怪能力,以及她那個气息危险关系奇怪的监护人,让狗卷棘情不自禁地起了几分警惕。
這警惕不仅仅针对东京咒术高中二年级生身份的泄露,還在于狗卷棘对宫久爱下意识的担心。
……会不会被人利用了。
狗卷棘想。
她在他的心裡是一個温柔美好的少女,沒有沾過半点黑暗,艳丽得像一朵花。
病房裡少女的轻吻与笑容,更让他情不自禁的怦然心动。
是他尚未察觉的心动。
宫久爱愣了愣,微笑着问,“棘是觉得我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坏心思嗎?”
“這可就太让人委屈了呀。我只是帮我可爱的朋友问问哦。”
她轻描淡写地诉說着委屈,银红异瞳裡却是浅浅的笑意,宛如轻柔的蝴蝶落进了他的心头。
……心脏被抚摸了一下般,痒痒的。
狗卷棘攥紧了手指,又低头问。
「朋友?我可以知道她是谁嗎?」
宫久爱像是碰到了什么无比欢欣的事情般笑起来,“当然可以啊~”
“她叫祈本裡香,是你口中的乙骨君的恋人。棘认识她嗎?”
宛如在逗猫猫的语气。
狗卷棘却无心
思管這些了。
祈本裡香??
那不是忧太年少时去世的恋人,最后被强行咒缚的特级過怨咒灵,诅咒女王「裡香」的全名嗎?
可是她明明就在百鬼夜行的时候……!
结果现在不仅重新出现,甚至還住在普通人的家中嗎?
“……”
狗卷棘的大脑简直成了片翻滚的浆糊,一时之间无法判断她說的话是对是错,思绪乱成了一团。
宫久爱沒有顾忌狗卷棘一副大脑過载的模样,继续开口,“她可是很想找到自己的爱人呢,不停地追问我關於乙骨君的消息,可你口裡的乙骨君却对她一分思念也沒有嗎?”
“這实在是——太過分了。”她的语气裡带着指责。
“木鱼花!”不是這样的!
被指责惊醒的狗卷棘急急地替自己的同伴辩驳,“鲣鱼干!”忧太才不是抛弃爱人的人渣!
「小爱,忧太不是有意的。难以描述的,很复杂的原因导致他们分开了。按理来說,裡香早就解咒成佛了才对,忧太不知道情有可原。」
「如果谁是最爱裡香的人,那毫无疑问就是乙骨忧太。」
「裡香离开后,他很长時間都无法自控,沉浸在痛苦之中,把自己束缚住,甚至不断的通過在国外做任务来让自己的全身心投入进去,避免回想起爱人死亡的痛苦。」
宫久爱看完這段解释,对狗卷棘口中的乙骨忧太還算满意了几分。
炙热又永恒的爱意。
看起来是個很不错的人类男孩子呢。
她沒有让心思泄露出去,反而问了问狗卷棘一些特定名词的意思,外表像极了什么都不懂却对新奇事物充满好奇的小女孩。
狗卷棘为她一一解答后,最后還是试探性地提出建议。
「小爱要把裡香送到咒术高专嗎?放心,沒有人会伤害她的。她可以呆在咒术高专等忧太回来。」
“为什么要這样,棘?”其实猜到答案的宫久爱明知故问。
狗卷棘那双紫色的眼睛,极为干净剔透,就连回答都显得通润。
“海带。”担心你。
祈本裡香是非常强大,实力恐怖的特级過怨咒灵。
可小爱沒有触发危险條件限制,就只是柔弱的女孩子。
要是被伤害却来不及反抗的话——狗
卷棘不能想象這個画面。
他也不敢去想象這個画面。
因为他发现仅仅只是猜测,就已经让他忍不住加大了握住手机的力道。
绝对不可以让小爱受到伤害。
……
她明明只是,普通人而已。
“不用担心啊,棘。”宫久爱摇头,“裡香很乖的。我保证。”
狗卷棘,“木鱼花——”不可以。
“嗯?不信任我嗎?棘是在不信任我嗎?”宫久爱噘起了唇,眼角拉开了弯弯的红痕,“不要啊,我可是說過不想让棘担心下次让我保护你的话吧。”
這不一样。
狗卷棘想,這不一样。
他会把少女保护他的言辞当作温柔的蜜糖,却绝不会盲目相信這样的话让她陷入危险。
“总之,棘不许說危险危险的了。”
少女說出了出乎他意料的专横的话语,“我很喜歡裡香,裡香也很喜歡我。她会很乖的。”宫久爱再度强调。
狗卷棘:“……”乖?哪裡乖了?
除了面对忧太会安分下来,其他所有擅自靠近自己人类爱人的人都会招来她的怒火。
他满脸都是忧心忡忡,宫久爱却不打算和他车轱辘下去了。
“那就這样了,棘。”她随心所欲的语调让人无法生气,那张漂亮的脸更难以让人生气,“挂了哦。”
“和棘聊天真的很开心呢!下次再见。”
———期待再见。
当手机屏幕黑下去后,狗卷棘才懊恼地揉了揉鼻尖。
突然這么任性的小爱,难道是因为他之前的怀疑生气了嗎?
狗卷棘盯着手机看了半晌,最终分别给两個人发了消息。
找一下五條老师吧。
————————
“哈?棘你交女朋友了嗎!”
绿色高马尾的少女单手扛着长刀,相当ky,惊诧地问出這個問題。
东京咒术高专二年级生,禅院真希。
声音之大几乎能让整個年级听见。
——虽然整個年级的人除了乙骨忧太都在這裡就对了。
“木鱼花///////!”不是女朋友啊!!!
明明在认真說問題的狗卷棘疯狂反驳,脸和脖颈上红通通的颜色却让他的话显得沒有半点說服力。
禅院真希:“哟,不好意思了啊,棘。普通朋友能让你脸红成這样嗎?”
她
不怀好意地摸着下巴,“不会是你喜歡别的女孩子却沒有勇气告白吧?你可不是這样的人设啊,棘。”
一旁的胖达也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挠了挠头顶,“棘喜歡的话就要大胆說出来啊,面对我們不用不好意思的,嘿嘿。”
“木鱼花!!!”都說了不是啊!
狗卷棘崩溃地伸出双手捂住脸,无力地叹气。
他明明最开始是要和他们說裡香的事情来讨论一下对策的,为什么忽然变成了对他的恋情大八卦!
而且還是莫须有的恋情!!
“我懂,我都懂,纯洁少年美好的青春嘛~”
禅院真希勾住他的脖颈,顺手大力拍打他的肩膀,鼓励道,“喜歡就去追啊,棘!作为同伴的我可是很支持你的!”
胖达起哄,“沒错喔!棘能追到女朋友的话可千万记得带给我們看看啊,让我們看看是多么可爱的女朋友俘获了狗卷的心!”
狗卷棘:“…………”
狗卷累了,狗卷不想反驳。
藏在衣领下的半张脸充分体现了什么叫作面无表情。
正在二年级生互相笑闹时,带着笑意的慢悠悠的声音传进他们的耳朵裡。
“是什么事情让我可爱的学生们這么开心啊~介意和我說說嗎?”
五條悟踱步過来,神态悠闲,“老师我啊,可是很好奇你们在說什么有趣的东西呢。”
禅院真希:“啧,我們可是在讨论棘的恋——”
胖达:“啊,是悟!棘他有喜——”
一人一熊猫,被狗卷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嘴,胖达重心不稳,差点被暴起捂嘴的狗卷棘带倒在地!
禅院真希和胖达:“!”果然,少年人对待恋爱不坦率的态度和恼羞成怒!
两人对视一眼,眼裡尽是明悟。
狗卷棘:不要明悟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五條悟:“诶?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嗎?不能让老师为你分忧嗎ww?”狗卷棘叹了口气,运用手机和手势,超级正经地将事情始末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叙述了一遍。
五條悟以拳击掌,恍然大悟——
“啊,原来如此,看来我果然沒有猜错,真希和胖达是想說棘有女朋友了吧!”
“好過分!就连老师這样世间难
得的优质股都還沒有脱单,为什么棘可以www!”
五條悟一脸震惊地指责。
狗卷棘:。
果然嗎。他平静地想。
這熟悉的风格,熟悉的味道,完全错了的重点。
不靠谱无良教师,实锤。
五條悟和自己的学生开完玩笑后,笑着扯回了正题。
“棘是在說,「裡香」回来了?”他若有所思地摸着黑色眼罩边缘,“那個孩子叫宫久爱嗎?”
“明白了。”
五條悟露出轻松的笑容打了個响指。
“——這就抽空去看一下那個叫宫久爱的孩子吧。”
白发教师悠闲的姿态让狗卷棘心中突然多了些不安,他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老师,“海带。”請不要吓到她。
她是普通人。
五條悟勾起了浅色的唇,“啊,明白。”
他点头随口应下后,托着下巴微微摩挲,兴味十足,“所以果然是棘喜歡的女孩子嘛!喜歡這种事,根本不用遮遮掩掩哦。正大光明的喜歡才能让对方看到你的心意啊。”
“不過比起真希說的喜歡就去追,老师更要告诫你一句话才对。”
戴着黑色眼罩的高挑男人注视着狗卷棘,意味深长道,“在你沒有做好面对任何可能性的准备,沒有考虑到任何结局前,不要莽撞地主动向她告白。让女孩子困扰可不是该做的事啊。”
狗卷棘轻轻点头。
這种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早就不止想過一次了。
每次都因为对方普通人的身份,而强行压制的感情,到底還能忍受多久呢。
狗卷棘自己也不清楚。
五條悟挑眉,“既然你明白的话那就不用我多加废话了~好了好了,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嗎?沒有的话就快点去哦!”
他双手插.进裤兜,煞有介事,“不认真对待工作的咒术师都不是好咒术师!”
狗卷棘:“?”
禅院真希:“?”
胖达:“?”
时不时就翘班和上层对着干,把不想做的任务丢给伏黑惠的你有资格說這话嗎!
五條悟委屈兮兮地双手举高,“诶诶诶?!为什么都用這样难以置信地表情看着我啊!老师很伤心的诶!這么辛苦還要被学生们用眼神鄙视什么的~”
“五條老师,你可以不要开口說话嗎
?”禅院真希冷静开口。
虽然她发自内心地尊重這位最强咒术师兼她的老师,但她也发自内心地想打他。
是那张好看的脸也救不了他的程度。
胖达和狗卷棘无声点头赞同她的话。
五條悟对他们不赞同地揺手指,“不许以下犯上哦,不许哦!!”
“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說,尊师重道可是很重要的!”他思考片刻,“嘛。咒术界高层那些烂橘子不算。”
咒术高专二年级生:……說出来了,居然直接說出来了啊!!
“总之你们也稍微注意一下吧~”
五條悟伸了個懒腰,转身离开,“虽然說忧太之后,烂橘子就不会再动你们了。但避免意外,千万小心。”
他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顿。
“尤其是你。棘。”
五條悟的直觉告诉他,狗卷棘最近肯定会遇到意想不到的麻烦。
——可千万不要是那些老东西啊。
掩藏于黑色眼罩下苍蓝色的双眼,光芒冰冷。
宛如冰川碎裂的伤口塞入了冷色调的星星。
宫久爱走出了房间,抱住了迫不及待扑上来的柚木司,“怎么了,阿司?”
“啊呀呀,沒什么。但她真的好无趣啊,爱酱~”
柚木司眯起蜜金色的猫眼,满脸都写着不高兴,像是不舒服到炸毛的猫猫,“总是念叨忧太忧太的,难道忧太是她的命嗎?”
宫久爱:“从某种程度上来說,沒错。爱人就是她的性命。”
柚木司:“哈?完全沒办法理解吧~這种情感。”语气裡带着不屑。
野猫即使喜歡魔女,骨子裡的本性也向往着自由,并本能地看不起自我束缚的人。
宫久爱沒有点破,只是耐心地抚摸着他翘起来的发尾,像是按压下不安分的猫耳朵,“這就是爱情啊。阿司。”
不讲道理,不计代价,不论将来。
热烈的情感,晦涩的情感,光明的情感。无数种截然不同的感情像是打碎了玻璃,被阳光折射出完全不一样的色调。
“爱情的模样?”幽灵少年无聊地踢了踢小腿,流水般的黑色行灯袴带动起小小的弧度,“奇怪。”
宫久爱问,“难道阿司不爱我嗎?爱情并不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东西,只要有,就一定可以感同
身受。”
柚木司愣了愣,有点迟疑地看了看她,“……喜歡和爱有什么区别嗎?”
平日偶尔显得深沉的少年,问出了如此可爱又可笑的問題。
宫久爱亲昵地下滑,与他额头相贴,语气愈发甜蜜,“喜歡和爱可是完全不同的啊。所以,我的阿司還完全不懂什么是爱情嗎?真可惜。”
“不過阿司也沒办法再了解就是了。”
她用最亲切最温柔的语气对他說,“我已经打电话让樱带你回海鸥学园了。”
柚木司身体僵住,“……为什么?”
黑猫猫满脸困惑。
宫久爱低头吻了吻他,宛如安抚。
“因为阿司现在很危险啊。一不小心就会被五條悟重新抓到吧。甚至会被看破计划。”
少女的甜言蜜语包裹着那独特的冷酷,“——对阿司来說,海鸥学园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
柚木司低头沒有說话,静默到了令人不安的地步。
“……這样啊。”
许久,他露出了可爱灿烂的笑容,“那不就只能回去了嘛——如果這是小爱想要的。”
“那么现在,让我在外面稍微多玩一会儿吧?”少年静静看向了窗外,阳光流入他的眼中,形成了极为好看的鎏金色调。
落寞的声音几乎被他掐断在喉咙裡。
“我真的,很久沒有看過人间了。”
宫久爱沒有說话。
她暂时让幽灵少年陷入安静,走入客厅,告诉裡香乙骨忧太的消息。
下一秒,她看见了黑发绿眼少女眼中的空洞被巨大的惊喜填满。
像是瞬间就充盈了勃勃生机。
“忧太……裡香的忧太……!”
她的语速都随着话语的轻盈变快了很多,毫不犹豫地伸手抱住宫久爱纤细的腰,满足地蹭了蹭。
祈本裡香第一次亲近同类。
既是被人类爱的诅咒本质不自觉地影响,也是表达无与伦比的喜悦。
“谢谢……爱……?”
宫久爱抚摸着少女纤细发瘦的脊背,“不用谢,裡香。你是我的同伴啊~”
“所以,裡香打算去咒术高专嗎?”
少女很坚定地点了点头,“想要见到忧太……!!”
宫久爱叹息,“虽然有点失落,但并不会对這個選擇感到意外呢。我
明白了。裡香。”
中原中也教会她合理的爱意接纳与尊重。
那么她有選擇性地将這些尊重给予同伴。
比如——祈本裡香。
银红异瞳的少女抚摸她柔软的黑发,還沒来得及问些什么话,就被房间外的异动扰得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猩红色丝线如同游走的小蛇般悄无身息地潜伏出去,观察搜索着屋外的异动。
不是人类。
更像是某种小动物。
宫久爱正要感到厌烦,命令猩红的丝线驱逐那只陌生却靠近房子周围的小动物时,忽然收住了声。
她发现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那只小动物的身体裡面,挤着一個成年男人的灵魂。
他拥有清醒的意识,却不知道为什么气息奄奄。
宫久爱决定出去看看。
她打开了家门,低头,蓬松的,毛茸茸的黑色大尾巴蹭上了自己的裤腿。
一只皮毛乱糟糟的黑狐狸。
湿润的鼻头,深紫色的眼睛让人忍不住产生怜爱的情绪,呜呜的叫声有气无力。
宫久爱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問題的根源所在。
這只奇怪的黑色狐狸前爪受伤了。
她心中的兴趣在愉快地增长。
于是她蹲下身,白皙柔软的手掌摸上了狐狸的后背,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雾灰色的长卷发慵懒地披散下来,挡住了她眼中兴奋起来的神色。
“是想要被我收养嗎,可爱的小狐狸?”
魔女笑容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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