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拋橄欖枝
從東海到平川縣大概有四個小時的路程,經過流沙鄉也只是走了一半的路程,陳天樂在車裏看着車窗外熟悉的地方,卻是舊貌換新顏,現在的流沙鄉再也是不從前的流沙鄉,曾經的瓦房都成了小洋房,街道也比以前寬了許多,只是,民風還是那麼淳樸,沿街叫賣的小攤小販還是特別多。
要不是要趕去平川縣,陳天樂真想在這裏下車,然後邀上幾個舊友大碗喝酒、大口喫肉去。
這裏是他人生的起點,曾經,陳天樂是流沙鄉的鄉長,而那個時候,謝寶權也只是他手下一名辦事員,時過境遷,他這個鄉長和曾經的辦事員都成了東海的權力核心。
陳天樂是早上八點從東海出發,預計中午十二點能到平川縣,所以,他中途沒喫飯,想着到平川后再喫,沒想到平川縣的路段在修路,雙行道變成了單行道,等他一路走走停停趕到平川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
他這次平川之行,是王力恆打電話約他來的,雖然不知道王力恆什麼意思,可他經過再三思慮,還是一個人按照王力恆的吩咐來了,而且還沒告訴任何人。
王力恆在電話裏再三交待,他約陳天樂來平川見面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人,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陳天樂來平川縣了,尤其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要把此事瞞着謝寶權。
所以,陳天樂這次來平川縣,既沒帶車,又沒帶人,連張志偉也沒帶,他只是對張祕書說身體不適要在家裏休息一天,對曼琴交待說,如果有人打電話到家裏找他,讓她幫着自已圓謊。
李曼琴知道陳天樂不想說的事,也一定有不說的理由。她一定不會問爲什麼,陳天樂讓她怎麼說就怎麼說。
王力恆都三番五次交待過,一定不能讓辦公室的人知道此事,沒辦法,他只好喬裝一番,戴了副寬大的墨鏡,一是可以遮強光,二是防止被人認出來。
如他這樣的公衆人物,稍不注意就會人被跟蹤,不管王力恆有什麼事要與自已商量,既然這樣交待了,那他還是得尊重人家。
雖然陳天樂對王力恆沒有多少好感,可畢竟人家現在也是一退休老幹部,如果王力恆還在其位,說不定,他天樂還不會如此聽話,就是看到王力恆退休失勢後的失落,陳天樂才決定來平川與他見面。
王力恆退休後的境況陳天樂也所耳聞,曾經跟在王力恆身邊鞍前馬後的狗腿子謝寶權,聽說在攀上另外的後臺後,直接無視王力恆這個牽線搭橋的退休老頭。
謝寶權確實是過河拆橋,聽說王力恆的老伴在十天前去世了,陳天樂與王力恆沒什麼交情,他沒去很正常,不正常的是謝寶權,東海官場中也有與王力恆交情好的,但那都是通過謝寶權引薦的啊,聽那些去參加喪禮的人回來說,謝寶權沒有去,這讓許多人都在議論紛紛,說謝寶權是個忘恩負義的傢伙,姓謝的能步步高昇,與王力恆的提攜是密不可分的。
王力恆告訴陳天樂,到平川縣,直接去平川賓館就是,王力恆說已經在那裏用別人的名字替陳天樂開好了房間,還讓陳天樂去了不要暴露自已的真實身份,還說讓他不要隨便出來溜達,以免被熟悉的人看到就麻煩了。
陳天樂是東海市市長,認識他的人肯定特別多,所以,他謹小慎微地遵循着王力恆的吩咐,看樣子,王力恆是有什麼驚天祕密要與自已分享,要不然,不會這麼神神祕祕將自已叫到這麼遠的地方來見面,而且還搞得跟特務接頭一樣謹慎。
按着王力恆的吩咐,陳天樂來到平川賓館,這是一家以地名命名的招待所,前身就是平川招待所,那個時候,這家招待所還是國營的,改革開放後,這家招待所也慢慢變成股分制,裝修整改後叫平川賓館,陳天樂一進來就四處張望,看看這家賓飯裏有沒有熟悉的人,要是有,他還得十分小心纔是。
看着服務檯有幾個人要辦理入住手續,他坐在大廳沙發裏,從架子上拿起一份報紙假裝閱讀起來,實則是在替自已打掩護,如果有熟悉的人,他會用報紙將自已的整張臉都遮擋起來。
等服務檯的幾個人辦理入住手續後離去,陳天樂四下看看,這才起身走過去,前臺的服務小姐問他是要辦入住還是要退房,陳天樂說住宿,服務小姐用帶着方言的普通話讓陳天樂出示身份證,陳天樂想起王力恆的囑咐,只好說,我忘了帶身份證,一位姓王的朋友幫我訂好了房間。
聽說是姓王的,服務小姐什麼都沒問了,甚至連登記的手續都免了,直接給了他一張404的房卡。
陳天樂拿着這張房卡走進電梯,這房號太不吉利了,一4也就算了,居然是兩個4,這說明什麼?
陳天樂從電梯裏出來,走到404門口,半天沒有刷卡進去,心想,這是死了又死嗎?是不是說明他此次之行不吉利?想起王力恆讓自已不要告訴任何人的事,心說,這老傢伙不會約自已來這裏悄悄行暗殺行動吧?
想到這裏,陳天樂搖了搖頭,然後又笑了,真是想太多了,雖然他與王力恆沒什麼交情,可也沒深仇大恨啊,他一個退休的老幹部不在家享天倫之樂,殺自已又沒什麼好處?就算是爲了謝寶權掃平道路,也不會出這樣的險招。
憑他王力恆的關係網,想要將自已這個絆腳石給絆倒,隨便在上面活動活動就行了,哪裏犯得着將自已約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來?再說了,謝寶權連王力恆老伴的喪葬典禮都沒有去,看起來,王力恆與謝寶權之間的關係也大不如從前了。
這麼看來,王力恆是不是在向自已拋橄欖枝?陳天樂進去之後,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是這樣,王力恆幹嘛不直接同自已講,在電話裏完全可以交流,爲什麼非得約自已來這裏?
將自已一身的風塵僕僕洗乾淨,差不多快下午四點鐘了,他還是早上在家裏吃了曼琴給他做的一碗麪條,一路上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
剛纔真應該先去吃了飯再過來的,只是,他覺得路上堵車耽擱了幾個小時,他怕王力恆在這裏等他,只是,他發現王力恆根本沒在這裏,又不能主動打電話聯繫王力恆,所以,他現在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就怕王力恆突然來了沒見到自已,更怕給王力恆留下一個言而無信的壞印象。
自已在路上走了這麼久,說不定王力恆來過,發現自已沒在,肯定又走了,如果他現在再出去喫飯,那王力恆恰巧在這時候來了怎麼辦?
如此來了幾次,王力恆肯定會認爲自已不會來了,陳天樂想給王力恆打電話過去,可他仔細一看,發現王力恆給自已打電話的號碼居然不省城的,而是平川號碼,這就表示,王力恆用的一定不是自已的手機號碼。
沒辦法,他只好躺在牀上耐心地等王力恆。
這痠痛的身子一躺牀上就不想起來了,近來真是太累了,累得他這麼強健的身體都快要散架似的,工作上的事情永遠都忙不完,家事和私事也特別多,他不只是身體累,心也特別累,好不容易拿到謝寶權的證據,終於可以讓可馨相信自已了,昨天卻又偏偏出了那樣的事,不公沒能讓可馨相信他,反而還讓可馨更加懷疑。
唉!陳天樂嘆息一聲之後慢慢地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夢中,他似乎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好像是曼琴爲他做的紅燒肉,還有他喜歡喫的紅菜薹,夢中,他狼吞虎嚥將飯菜一掃而光,或許是喫得太急的原因,他的腹部絞痛起來。
啊!好痛!好痛!陳天樂用手捂着肚子叫起來,醒來才發現自已不是喫撐了痛,而是餓得胃痛了,不行,他得起來找點喫的,再這樣餓下去他會受不了。
看了看賓館房間裏的兩碗康師傅方便麪,他以前住賓館和酒店是從來不喫裏面的方便麪,一是因爲太貴,二是他確實不太喜歡喫這玩意,還有那個燒水的壺子,曼琴告訴過他,最好不要用酒店裏的燒水壺,說不定什麼東西都裝過,髒死了!
瓶裝的水他扭開就猛喝了一口,然後拿起那個燒開水的壺聞了聞,也沒覺得有什麼味道,但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先燒一壺水倒掉再燒水來泡方便麪。
在他靜靜地等着泡麪的時候,他無神地環視着房間,突然覺得自已太好笑了,居然聽信了王力恆的吩咐,從東海跑到這個鬼地方來了,而且還一個人孤零零地躲在這暗無天日的房間裏,餓着肚子焦急地等待着王力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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