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齊曜
“呵。”林小然冷笑：“如果不佔便宜莫總又怎麼會遲到，甚至打到這裏來？秦祕書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吧。”
秦依狠狠地一咬牙。
因爲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對的。
在婚禮之前，莫楠梓曾經跟她進行過一次祕密地談話。告訴她一些讓她十分無法理解的事情。
比如這場衆人矚目的婚禮不僅僅有祝福的目光。更有帶着惡意的。
比如Z省鴻安集團的事情有他一份。因此有不懷好意的人已經開始在對他們下手了。
比如尹鈺予在民政局遇到的那對很熱心的情侶，其實就是Z省那個黑-社-會組織太成的人。
莫楠梓將計就計放他們進來，心裏卻很清楚他們絕對不只有這麼一種打算而已。
這就是端木昂沒有到達婚禮現場的原因。作爲重要的當事人，他也必須幫忙處理搞垮陳賢留下的後遺症。他們早有籌謀。最好的情況就是悄無聲息地解決問題，就當外面的驚心動魄沒有發生過。至於在教堂裏當內應的林小然兩人，則找個機會將他們帶出來。不讓尹鈺予察覺。
但是當莫楠梓遲遲不到，外面響起槍聲，再直至夏宏毅匆忙闖進教堂的時候，秦依就知道這事兒他們沒兜住。
而眼下更糟糕的是，尹鈺予也追出去了。
實在是她手中還擒着一個人。否則一定要追上去。
秦依左右張望了一下，大部分賓客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更別提給她搭把手了。
秦依心頭冒起一股無名火，又無處發泄。只能咬着牙把林小然狠狠摁牢。
長了一副這麼天真純良的模樣，怎麼能幹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兒？
以朋友之名接近小予。然後在背後捅刀子，人幹事兒？
不知道跑出去的尹鈺予怎麼樣，千萬不能出事啊！
還有她的老闆。也不知道情況究竟如何……
上帝保佑，這樣的日子。一定不要讓他們出事。
而林小然的臉上，依然掛着神祕莫測的冷笑。
……
時間撥回到莫楠梓和尹鈺予出了莫家坐上車子的時候。
莫楠梓一坐上顧城開着的那輛車，原本溫和的表情頓時就像面具裂開一般消失了。
他從懷裏拿出手機：“喂？怎麼樣了？找到人了麼？”
那頭的端木昂難得一副正兒八經的嚴肅口吻：“他們很沉得住氣，到現在都沒有什麼大動作，所以我們正在等，到了時間，他們一定會有所行動的。”
莫楠梓沉沉地嗯了一聲，然後補充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人絕對不會放着手裏的刀不用，而你認得陳芸，一旦她出現……獵人就不遠了。”
端木昂聲音沉穩：“我知道。”
“還有……”莫楠梓還要說什麼，那頭的端木昂突然出聲打斷他：“等等，我好像看到陳芸了！”
莫楠梓心頭一凜：“那快跟上。”
端木昂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用最輕的動作發動了車子。
莫楠梓將藍牙耳機掛在耳上，聽着那邊的動靜。
同時把騰出來的手往旁邊一伸，拿出一疊文件。
上面顯示，在民政局檢測的某個人的DNA，與那天在殺青宴舉辦酒店的停車場旁掉落在現場的菸頭上的DNA相符合。
他從顧城那裏得到這份鑑定報告的時候，還沒打開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果然跟林小然他們的相遇不是什麼“有趣的偶然”，而是實打實的有預謀事件。
莫楠梓滿臉的凝重，顧城看他幾眼，終於忍不住寬慰道。
“阿莫你別擔心。”
“我不擔心。”莫楠梓看着窗外：“端木是有這個實力的。”
話音剛落，電話那邊的端木昂忽然飆出一句髒話。
莫楠梓眉毛一擰：“端木，怎麼了？”
“我們中計了！”端木昂大聲喊道：“調虎離山，這個根本不是陳芸，我們被她引過來才知道這邊根本沒有什麼人，你等等……”
說着，那邊便響起一陣刺耳的剎車聲，緊接着是一片嘈雜。
等那邊再次安靜下來一些的時候，端木昂的聲音顯得有些奇怪：“阿莫，你認識一個叫喬亞楠的人麼？”
莫楠梓皺着眉頭愣了幾秒，然後猛地反應過來。
接着端木昂繼續說道：“她說有人託話給你。”
莫楠梓心頭掠過一絲不祥。
很快，那邊就真的換了一個人，對方要說的話很簡單，但是聽完之後，莫楠梓的眉頭狠狠一皺，然後猛地朝顧城大吼：“快，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教堂！”
當尹鈺予他們還在路上的時候，莫楠梓已經趕到了教堂，然後在教堂不遠處的公園裏，他終於見到了那張被他記在心裏、卻始終沒有真正見過的臉。
那的確是一張很英俊的臉，看着都讓人心生好感，也難怪小容當時看到他時以爲他是個好人，把救命的籌碼盡數壓在他身上了。
只是可惜，這麼好的一張皮囊下，隱藏着的卻是一個卑劣的靈魂。
男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姿態十分隨意，饒是如此，都彷彿有一種睥睨衆生的感覺。
男人身後跟着一排黑衣保鏢，他的旁邊，還站着一個熟人。
莫楠梓滿臉淡然地迎上陳芸仇恨的目光，彷彿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裏。
陳芸狠狠地握了握拳頭，看起來恨不得立刻衝過來把他碎屍萬段。
不過男人伸手攔住了她，朝着莫楠梓微微一笑：“莫先生，久仰。”
莫楠梓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才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嘴角：“這話應該我說纔對，我纔是久仰您了……”
聽到他話裏的停頓，男人貼心地說道。
“齊曜。”
莫楠梓從善如流地接道：“齊先生。”
“不敢當。”齊曜一臉溫和笑容，單看外表，絕對想不到這竟然是一個黑-幫老大，而且心狠手辣。
莫楠梓看一眼陳芸：“齊先生這出調虎離山之計用得真妙啊，連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的‘故人’都用上了。”
喬亞楠在得罪左起之後潛逃，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沒想到她居然去了Z省，而且居然還被齊曜利用了一把。
這位齊先生也真是好本事。
不過齊曜還是聽出了他話裏的嘲諷：我們根本沒放在眼裏的人，居然還被你齊先生重用了，堂堂太成的首領，現在竟然淪落到利用女人的程度了？
“物盡其用嘛。”齊曜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甚至微微勾着脣角：“我這也是向莫先生看齊。”
兩人說話夾槍帶棒，空氣裏充滿了火藥味，彷彿兩方人隨時都會撕破臉皮動起手來。
而如果真是如此，顯然莫楠梓這邊不佔優勢。
他這邊只有兩個人，而齊曜身後的，一看就不是善茬。
莫楠梓忽然眯了眯眼睛：“齊先生，儘管你這陣仗大得很，不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還不打算衝動行事吧？”
齊曜聞言神色一變。
這個男人太明察秋毫了。
他嘴角的笑意垮下去幾分，緊接着更加燦爛，甚至擡手打了個響指：“莫先生真是聰明人，既然如此，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莫楠梓一挑眉：“說來聽聽。”
“我知道莫先生跟端木昂有過交易，那就是處理掉陳賢，而且你們也的確成功了，然而……”
齊曜擡眸看一眼陳芸，眼裏都是冰涼：“這兒還有個漏網之魚。”
原本正瞪着莫楠梓的陳芸聞言一愣，然後不可置信地轉身看着齊曜。
“齊先生，你……”
齊曜卻已經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了莫楠梓：“那麼不知道莫總有沒有興趣跟我也簽訂個協議？”
莫楠梓眼睛一眯：“放過你們？”
聽到這話的陳芸顯然懵了。
明明現在看來，分明是齊曜這邊佔有優勢，爲什麼莫楠梓會說出這樣的話？
齊曜一笑，彷彿絲毫不覺得這樣的條件對他來說有什麼難堪：“識時務者爲俊傑這個道理，我懂，相信莫總也懂。既然如此，這個交易……很划算吧？”
莫楠梓一笑：“那麼齊先生爲什麼會覺得我會同意跟你達成這個協議呢？”
“各取所需，不是麼？”齊曜聳聳肩：“再說，我並沒有那麼足夠的自信覺得你會答應這件事——如果我手裏沒有點籌碼的話。”
莫楠梓眼睛一眯：“你什麼意思？”
齊曜笑起來：“既然是籌碼，又怎麼能輕易示人呢？莫總您就說願不願意跟我做這個交易吧。”
“齊先生，做交易也得有個講究吧，你這麼遮遮掩掩的，讓我怎麼能放心呢？再說了……”
莫楠梓一臉悠閒地抱起手臂：“陳賢已倒，一個女孩子能掀起什麼風浪，我何必爲了這點事情做出犧牲？”
齊曜搖頭：“話不能這麼說，我總得找個由頭跟你交易不是？再說，莫總和端木先生不是合作伙伴麼？想必他也樂見其成吧？”
“那倒未必。”莫楠梓嘴角掛上一抹神祕的微笑。
“你怎麼知道，端木昂的敵人，就一定只有陳賢呢？”
齊曜聞言面上依舊沉靜，但心裏卻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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