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赢家[快穿] 第21节 作者:未知 瑞和拍了拍胸口,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等在外面李大水见他出来忙招呼:“尿好了吧?行快上来,车是十一点开的,咱们得快点!” 两人继续往客运站去。好在市裡的路比乡间平整很多,接下来的路瑞和的屁股好受一些,不過即便如此還是花了要二十分钟才到火车站,下车的时候两條腿都麻了。 “咱们坐一坐吧,還有半個多小时车才来。” 瑞和点头,找了個角落坐下,打开背篓裡的食物分给李大水:“凑合吃一点。” 客运站裡人還挺多,李大水边吃边看四周,对瑞和說:“這是我第二次来客运站,沒想到平时人還挺多。你說他们這是去哪裡?看亲戚?” 对一個一直生活在河寮公社,在进入竹器厂之前鲜少出门的年轻人来說,外面的一切有一种吸引力,能引起他心中所有的好奇心。 瑞和說:“也有可能是去外地做生意啊,或许是去旅游?” “做生意?旅游?還能做生意啊?现在不都是国营的店,偷偷做生意是投机打把要坐牢的。”李大水压低声音。 “我就是猜猜嘛。不過我想现在高考恢复了,很有可能以后咱们普通人也能做生意了呢。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我也想坐一次火车啊。小山!等你到了学校记得给我写信說說坐火车什么感觉,京都是什么样的,行不?” “当然会给你写信了,我一定会想念你的。对了,嫂子生孩子的时候我不在家,等生了你一定要给我写信。”孩子平安健康他才放心呐。 十点五十分的时候客车进来。 “检票了!检票了啊!” “快点检票了!”李大水忙提起行李催促瑞和去检票。 广播声起,候车室的人赶紧奔過去排队,瑞和也挤在裡面,李大水提着行李跟在他身后,等瑞和检票进入后他才将行李递给他,再隔着围栏抱了瑞和一下,大力地拍他的肩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嗯。”瑞和刚說完,忽然发现自己脖子上挂上什么东西,刚想问李大水已经重新站直,笑眯眯地冲他挥手:“再见。” “检好票的乘客快进去别挡着。” 瑞和只好将脖子上挂着的小布袋子塞进衣服裡,和李大水告别后拎着行李往后走。 后面停满了大客车,瑞和找到自己要坐的那一辆上车去,车上的检票员再次確認了一下票,放他进去坐。“往后头坐啊!” 瑞和使劲地将行李塞好,检票员一直在高声招呼乘客:“错了不是這一辆,下去快下去!你的在隔壁,你自己看看票上的车号……” 很快客车就坐满了人,车内的空气不是很好,瑞和将窗户打开這才觉得好受一点。他低头摆弄脖子上的小布袋,小布袋缝得很好,小小一枚只有他拇指那般长短,袋子口处却足足缝了三個扣子。瑞和将扣子一颗颗打开,露出布袋裡面的东西。 是钱,還有一封信。 瑞和将信打开,裡面是李大水的笔迹,如他這個人的性格一样不拘小节,上面写着对他的祝福。他的眼眶又忍不住红了,也沒把钱拿出来数,直接将信放回去扣子扣好,再将袋子塞到脖子裡。 他吸了吸鼻子,轻轻地拍了拍胸口。 “车要开了!都坐稳扶稳了啊!” 大客车摇晃着开出去,瑞和捂着胸口觉得有点犯恶心。旁边一個男乘客见状忙问:“你晕车啊?赶紧的拿個纸袋,别吐在外面。乘务员同志麻烦给拿個纸袋!這裡有人想吐!” 乘务员正在车前帮忙归置行李,闻言立刻送過来两個纸袋,交代瑞和如果想吐就吐裡面:“吐完收好别乱扔,等停车的时候再丢出去,吐外面可要罚款的啊,袋子沒扔掉也是這样,清理费一次一毛钱。” 吓得瑞和那股想吐的感觉一下子缩了回去,忙不迭地点头:“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說来也是奇了怪了,瑞和之后就不想吐了,只觉得头晕。還是那個男乘客說:“带了什么酸的东西沒有?桔子姜话梅都行,吃点压一压。” 瑞和谢過对方的提醒,开始扒拉起背篓裡的东西。他的热水瓶裡装了水,不過是糖水。吃食還是很多的,不過沒有酸的。他翻了翻想起自己带了家裡自己做的桔子果酱,于是翻出来挖了一勺在搪瓷缸子裡,用热水瓶裡的糖水调了半缸子酸甜的桔子水慢慢啜着,很快那股难受的感觉舒缓了很多。 “你是第一次坐客车吧?”男乘客笑着說,“坐习惯就好了。” 瑞和对他笑笑:“谢谢你的提醒。” “不用谢,出门在外互相帮助嘛。” 瑞和就這样晕乎乎地坐车前往河名。抵达河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他不得不拿着介绍信去找招待所借宿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赶去省政府开介绍信,紧赶慢赶才在中午十二点买到火车票。 售票员說最近的到京都的车票是下午五点半,问他买不买。 “买!” “站票两块钱,硬座票三块八毛钱,硬卧四块五毛钱,软卧五块两毛钱。” “给我来一张硬座的。” 售票员看他:“坐到京都要八天八夜,你确定要硬座嗎?我們這裡是始发站,位子数量比较宽松,如果中途要补硬卧可能沒位子了。” 瑞和想了想谢過售票员的好心提醒:“那给我硬卧吧。”八天八夜,如果途中累病了到时候报道就比较麻烦,毕竟他才一個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火车在傍晚发动,瑞和便在河名的火车站等待。 這一天過得实在太匆忙了,瑞和累得不行。好在该办的事情都办好,只要等着坐火车就行。 他实在沒想到這個世界要出远门竟然這么麻烦。 等火车的时候他抽空吃了午饭。他总共带了三個行李,一大包的被子衣物鞋袜,昨晚他将被单缝起来做包裹,将衣服塞到裡面,最后再拿晒干烤热的竹细條将包裹勒紧实。另外两個行李就是自己扎的背篓,裡面放着搪瓷缸子、热水瓶、吃食還有其他零碎。 别的他都不打算带,毕竟京都太远了,不方便。他也想着京都那样的地方,肯定很繁华,买东西应该不难,打算到当地再去置办生活用品。再有一個原因就是出发的日子太赶,想买什么也来不及。 午饭便是姐姐们给他带的吃食,他配着候车大厅水房裡的热水吃,最后還把热水瓶裡冷掉的水倒掉打了新的热水。 在候车室等火车时有小贩悄悄地在座位间走动卖东西,他什么都舍不得买。路费就花了快七块钱,真的是太贵太贵了,反正自己有带吃的,不需要买别的。 小贩做买卖很隐蔽,品种却十分多,茶叶蛋、芝麻饼子、油條和豆浆甚至還有热粥,小贩们小心地将食物藏在大衣裡,在候车室边走边问:“要不要?有热热的米饭茶叶蛋香肠……” 香味随着他们的靠近而溢出来,瑞和的肚子沉默地咬着红薯饼,有小贩询问到他跟前他就摆手示意不要。 河名是南沁省的省会城市,是南方地域到北方地区的必经交通线路,這裡不仅可以直达京都,還能前往古时旧都洛川,也能直达上海。 在等待的過程中,瑞和把候车大厅的列车时刻表都看過一遍,默默地记下上海的名字——這也是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的地名。他還出车站到外面逛了逛,车站外面热闹极了,小贩更多,卖吃的用的什么都有,看得瑞和新奇极了。 忽然有人大喊:“工商局的人又来了!” 然后如同鸽子群受惊,扑腾腾地所有小贩麻利儿地将东西一卷一包一拽再一抱,一下子钻进人群裡沒影儿了。 瑞和看得目瞪口呆。 在等火车闲着沒事的时候,瑞和蹲着门口晒太阳,看小贩们和工商局的人斗智斗勇你追我藏。 在這個火车站裡,瑞和看到了比上美村、比河寮公社更加活力的一面。自由的、個体的经营是无法遏止的歷史潮流,河名這個省会城市的人比河寮公社的人更加大胆,至少在澄阳市客运站他就沒有看到有小贩在车站裡偷偷贩卖东西——也许有他沒看见,可数量上肯定比不上河名這裡。 想着买卖的事情,他還想到了自己。他迈出了改变原身人生的第一步,考上了国内出名的柏杨大学,這样算不算初步成功呢? 一想,就想得远了。 第35章 穿越1972(二更) 上美村裡,李大水正在瑞和家收拾东西,瑞和离家时将家托付给他照看。之前一直在学校学习,家裡的鸡吃掉之后就沒有再饲养新的,因为误以为高考沒考上,瑞和便有了继续半工半学的念头,于是他重新从村裡人家裡买了六只小鸡仔,打算重头养起,過年好杀。现在他走得匆忙,家裡不止這些小鸡仔需要人照顾,還有一些带不走的腌菜、腌萝卜、桔子果酱等。 临走前瑞和把小鸡仔都托付给李大水,家裡的腌制品都让他搬回家和家人一起吃,别放烂浪费了。 李大水断断续续收拾了几天才把那些咸菜缸子搬回家,秀娥婶子說:“咱们家也不缺這個,不知道小山到了京都能不能吃惯那裡的东西。唉你妹妹的信刚到,說隔壁省的饮食和咱们家很不一样,她吃不习惯呐!” “妈,那我們给妹妹寄点吃的過去?” “還不用,她去上学的时候也带了咸菜菜脯,现在肯定還够。” 秀娥說:“把這些放到厨房那屋去,等吃完了腌新的,腌好再给小山寄過去。” 李大水全部应下,秀娥看着他忙活還问:“那天去送小山,我看大山和他媳妇的样子很不对劲。說来也怪,他们两兄弟的感情已经生疏成這样了?竟然一句贴心的话都沒說,大山還是大哥呢,弟弟要出远门也沒個表示,不像样。”她偏心张小山,觉得肯定是张大山不对。“他们闹矛盾了?” “好像是這样。” “咋吵架了?” “不知道啊。”李大水其实知道事情原委,不過小山說不要說出去他就不說,這可是好兄弟之间的秘密呀~ 秀娥翻了個白眼:“你会不知道?你俩好得穿一條裤子!”转眼看见小儿媳妇正提着桶出来,忙快步走過去:“惠惠啊你干嘛呢?要打水?打水喊你男人打,你别动!”回头喊李大水,“大水過来!给你媳妇打一桶水!我跟你說啊,你现在可是要做爸爸的人了,要有点眼力,可不能让你媳妇干重活,知道嗎?” “知道知道!惠惠你先进去,我给你打。” 田惠柔柔地笑却不进去,看着丈夫提着水桶到院子裡的井边打水,几只小鸡在院子裡撒了欢地乱跑,叽叽咕咕地叫,看起来活泼极了。她低头摸摸肚子,满脸柔情。 * 晚上五点十五分钟的时候开始检票,瑞和进入站台看见火车的时候有些吃惊。 太像了,太像了。 主人家去火车站接留样回来的亲戚,瑞和也有跟去,当时第一次看到那样轰鸣驶来的火车时心中的震撼就如同此时。 這個任务世界果然和自己家乡那边有着无数相似,令他不能不在意。 进车厢后瑞和找到自己的床位,放置好行李之后他掀开粗糙的帘子往窗外看去,要搭车的人从进站口不断地走进来。 五点半,火车启动。 呜呜呜—— 火车鸣笛声起,然后慢慢地驶动起来,发出哐切哐切的噪声。瑞和将头靠在窗台上,看见外面的景色逐渐变换,从火车站的建筑变成一大片的田地,然后是陌生的村子,行走的路人都成了蚂蚁,最终消失在他的视线了。 车开了,家乡真的远了。 火车的速度不是特别快,瑞和看着外面的景色直至夜色降临,视野裡一片黑暗。来到這裡這么些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外面的世界。有时候火车外面全是山林或是田地,有时候能看见一些村落房屋建筑,林林落落,看起来似乎和上美村沒什么区别。可他還是看得很高兴,总觉得长了许多见识,心胸也随着变得广阔起来。 很快天色彻底黑了下来,火车裡吵吵闹闹的一直沒個停歇的时候,孩子的哭闹声,大人们的交谈声,各色的乡音混杂在一起煮成一锅杂乱的粥。晚上九点多的时候火车還靠站一次,等到夜裡一两点才安静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被吵醒,睁开眼睛一看窗户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原来火车已经在准备停站,车速已经慢了下来了。瑞和看了看马蹄表,早上五点二十五分。 “真舒服……”他伸了個懒腰下床去走动几下活络筋骨,還趴在窗户看站台。站台上人很少,有一块牌子写着“松乡站”。 一开始他還会新奇地看着每一站,等到后面就彻底提不起兴致来了。八天八夜称得上漫长无聊苦闷。火车上的日子并不舒服,地方窄小,又抖得厉害,躺着比坐着舒服,但也比在地面上难受。沒方法洗漱,幸好车上提供热水可以食用,天气還凉不洗澡身上也不怎么臭。 车内颠簸光线不好,连看一看书都做不到。瑞和只好扒拉着原身的记忆,看能不能找到用得着的,要不就找系统460聊天,可系统460不太喜歡聊天,他找它聊十句,它一般就回個两三句。 甚至他闲得打算给系统460取名字。 “我的名字是算命先生起的,說是瑞字好,有吉祥如意好兆头的意思。和则是和衷共济的意思,那时候我也不懂什么是和衷共济,我爸也說不清楚,還和我說就当‘和气生财’的和就行。不過這些年我读了书,知道和衷共济是說众人一條心共渡难关的意思。”他笑了笑,“后来我妹妹出生,我爹就直接顺着我的瑞字,给她取名瑞珠,說她是我們的掌上明珠。” 系统460静静地听着。 “所以我想,一個人的名字,必定承载着某种希望,是独一无二的。”瑞和有些腼腆地笑,“你在我心裡也是独一无二的,我希望你也能有一個属于自己的名字,而不是挂着出厂的编号。那是编号,不是名字。” 系统460還是安静地听着,它看见了宿主脸上的期待,好像只要自己一应好,他就能立刻說出一连串的名字。 瑞和喊:“你听见我說的话了嗎?” “听见了。” “那你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瑞和的眼睛在发光,“你要给自己取一個名字嗎?其实我也可以给你建议的,你想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