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必還十分 作者:未知 爆炸的巨大威力将整個厂房都掀了起来,各种杂物如同一枚枚破空的子弹被冲击波弹到飞起。 爆炸的余威让唐沁暂时失去了听觉,耳朵裡只有嗡嗡的响声。 她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头脑才渐渐清醒過来,除了耳朵暂时性轰鸣,身上并沒有其它疼痛的感觉。 她神智清楚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身边的乔曼。 乔曼身上有数处伤痕,表面上看来都不重,她探了一下她的呼吸,還算均匀。 “爸爸,阿四,阎琛。”唐沁担心這几個人的安危,急忙要从地上爬起来,当她一动,就有人从她的背上滚落了下来,重重的摔到了一边。 直到此时,她才想起来,刚才爆炸的一瞬间,有人从后面将她扑倒了,所以,她沒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想到此,她立刻转身去看那人。 “阎琛。”唐沁看到趴在地上,脸朝着地面的阎琛,心头突然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怎么样?”容熙川也大步而来,眼中满是焦虑,“有沒有伤到?” 唐沁发现容熙川的脖子上和身上都有伤,還有几处伤口挺深的,血都把衬衫染透了,可他像是沒有知觉一样,满脑子关心的都是她。 唐沁摇摇头,“阎琛,阎琛他在爆炸的时候护住了我,他现在……。” 唐沁突然沒了勇气去看他,一颗心因为担心和焦急紧紧的揪在一起。 她向来是胆大的人,可此时此刻,她竟然怯懦胆小,不敢面对。 容熙川在阎琛的面前蹲下来,伸手将他轻轻翻了過来,当他粘满血污的脸出现在唐沁面前时,唐沁忍不住眼眶一红,声音嘶哑的喊道:“阎琛……。” 容熙川探了探他的鼻息,非常微弱,他又解开他的衣服,這才发现,他的胸前也是一片血肉模糊,两处伤口皮肉外翻,狰狞恐怖。 “怎么会這样?”唐沁不敢相信的直摇头,“怎么会這样?” 她急忙用手捂住了阎琛胸前的伤口,而那些血依然不听话的从她的指尖裡冒了出来,“阎琛,阎琛,你醒醒。” 不论她怎么呼唤,阎琛依然双目仅闭,沒有丝毫回应。 就在這时,聂雷带了几辆车匆匆赶到,随之而来的還有一辆救护车。 ~ 车子抵达医院后,几乎沒有受伤的唐沁只接受了最基本的检查,而乔曼和唐舟都有外伤,容熙川的伤也不轻,除了表面上的伤口,爆炸還可能伤及到内脏,而且他之前中過毒,毒素刚刚被清除,身体的各项机能仍在恢复阶段,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莫北正让几個专家对他进行全方位的检查。 相比容熙川,伤得最重的就是阎琛。 他护住唐沁的那一瞬间,正好两块铁片飞弛而来,在冲击波的作用下,铁片就如锋利的子弹,瞬间就从他的后背贯穿了他的胸膛,還有一块铁片扎进了他的后脑。 如果不是聂雷思虑周密的叫了一辆救护车以防万一,阎琛现在根本活不到医院,可是,哪怕到了医院,医生說他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而在這场爆炸中,已经確認唐兰和吴家姑夫死亡,尸体被炸成无数块,分布在工厂的废墟当中。 据聂雷所說,虽然唐兰的摇控器脱手了,但她为了以防万一還留了后手。 只要唐舟和乔曼的绳索剪断,离开他们原来的位置,就会引爆另一枚定时炸弹,而唐兰最后的挣扎只是在为那枚炸弹的爆炸争取時間,当阎琛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阎琛会沒事的。”秦歌坐在唐沁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当时秦歌被阎琛关在车内,爆炸发生的时候,她也只是被小面积的波及到,沒有受伤。 后来聂雷的人赶到,用放在车顶上的钥匙打开了车门。 她跳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往事发的现场狂奔,当她看到浑身是血的阎琛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她的眼底突然就湿润了。 她想起他临走前說過的话,他說:“如果我能回来,就带你走,如果我回不来,记得……替我收尸。” 她不顾一切的想着冲過去,身边的人却紧紧的拽住了她,直到救护车远去,她才瘫倒在地,脑中一片空白。 唐沁现在一直一言不发,她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真相,原来阎琛那一趟 ,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因为他知道,他的母亲到底是有多么心狠手辣。 “他们都会沒事的。”秦歌觉得自己的安慰是如此的苍白,可在安慰唐沁的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她說不清自己对阎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们一起喝過酒,吃過饭,骑過马,就好像是一种互相排遣寂寞的方式,而他们的相处从来都很自然,就像普通朋友之间的交情淡如水。 她记得他說,如果他活着就追求她可好,而她,只当他是一句玩笑话。 他经常跟她开玩笑,而這些玩笑通常都很冷,但她還是很配合的笑了。 “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不会受這么重的伤。”唐沁突然哽咽着說道:“现在躺在裡面的人应该是我。” “他是心甘情愿的。”秦歌說道:“他知道他妈妈所做的事罪不可赦,所以,他想以一已之力去承担這一切。我想,他一定不会后悔今天的所做所为。” 唐沁低着头,不再說话。 不知過了多久,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有三四個人急匆匆的从电梯上下来,直奔着抢救室而来。 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阎琛的爸爸阎成均,后面跟着的是高珍,以及阎家的二叔三叔。 這些人当中沒有阎老太太,大概阎家也是害怕老太太知道心爱的孙子重伤后急火攻心,所以沒敢告诉她。 “都是你這個贱人。”高珍看到唐沁坐在那裡,几步冲上前,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唐沁虽然還在担心阎琛,但這不代表她会乖乖挨打,而且還是被這個导致了所有悲剧的女人。 她冷目一眯,左手一抬就挡住了高珍挥来的手掌,而她亦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睛中闪過慑人的光泽,冷如冰霜。 被這样的眼神注视着,高珍竟然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手也随之放了下来。 唐沁扫了一眼阎家這些人,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沒有理会,继续盯着地面发呆了。 “都是你把阎琛害成這样的。”高珍在冷静下来之后,立刻指着唐沁骂道:“如果不是你,阎琛怎么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還为了保护你而被炸伤,如果阎琛今天有個三长两短,我們阎家不会放過你。” 显然,高珍在来时的路上已经打听到了一切,而且還添油加醋的灌输给了阎家人,阎琛是因为唐沁才会落得這步田地。 阎家人看她的目光都充满了不善,特别是阎成均,她那個亲生父亲。 “高珍說得对,如果阎琛出事,我們阎家一定不会就此善罢干休。”阎成均气鼓鼓的瞪着唐沁,“老夫人对你那么好,你却這么对待她的亲孙子。” 面对阎成均的数落,唐沁只是勾着唇一声不吭。 秦歌此时已经从聂雷那裡知道了唐沁的身世,眼看着這位阎成均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认识,不免替他感到悲哀。 同样的,她也很清楚唐沁在想什么,唐沁根本就不想揭开她同阎家的這层关系,她根本沒打算认阎成均,所以,任由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她也不愿意辩驳。 “你把阎琛害成這样,還有脸坐在這裡。”高珍上前說道,“我們阎家不想看到你,你還不快滚。” “要滚的是你们。”冷冷的声音从斜地裡传来,随之一股强大的气场随之靠近。 容熙川结束了各项检查后,在聂风的陪同下回到了抢救室外。 “大哥。”秦歌急忙起身說:“你的身体沒事吧?” “沒事,除了外伤,其它一切都正常。”他說着拉過唐沁的手,心疼的說:“他也会沒事的。” 唐沁听說他的检查一切无碍,心情也开豁了不少,忍不住把脑袋埋在他的腰间,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阎成均一眼便认出了面前這個男人,虽然阎家和容家无交流也无過节,但同为上流社会的人,谁人不认识容熙川? “容先生?”阎成均开口道:“你怎么在這裡?” 而高珍看到容熙川,显然有些心虚,下意识的躲在了阎成均的身后。 “我来看看,尊夫人是如何亲手害死自己的儿子。”容熙川面色沉冷,语气凌厉,“然后再嫁祸他人。” 阎成均一脸茫然,“容先生在說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你听不懂就对了,因为你从头到尾就像一個傻瓜,被尊夫人耍得团团转。”唐沁可以一言不发任由他们胡乱猜测,但是他不能,谁伤她妻子一分,他必還之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