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辭聲(4)

作者:摘桃子的人
以前的金玲會每天變着花樣地做喫的,到了點,就騎着自行車帶大黃出去遛彎。

  但這兩天哪也不去了,大黃都不出去溜了,待在診所裏,把中西藥全部檢查盤點了一遍,存貨數量全都記錄列出單子。

  把診所從下到樓上手術室,裏裏外外全部打掃消殺了一遍,要不是怕錦旗洗了容易變色褶皺,她都能把錦旗也全摘掉洗一遍,最後只撣了撣灰,用熨斗熨了熨,套了層保護膜,又整整齊齊地掛上去。

  有病人忙碌的時候,她就幫忙抓藥扎針,沒有病人的時候,她就忙碌打掃屋子。

  葉辭聲攔都攔不住,只能任由她去做,只是坐在一起喫飯的時候,溫聲問她,“感覺你這兩天不開心,是遇到了什麼事嗎?”

  金玲拿着筷子的手一頓,“葉醫生你……”

  “有人嗎?”

  她話剛開口,診所前邊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

  葉辭聲放下筷子:“你先喫,我出去看……”

  “我去!”那熟悉的聲音讓金玲神色一緊,豁地放下碗筷,就起身往外跑去。

  葉辭聲愣了愣,也放下碗筷,跟着起身出去。

  果然是他!

  金玲看着診所裏的青年,臉色唰得就白了,“今天才第二天!”

  “我知道啊,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看病的。”青年勾了下脣,看向她身後出來的葉辭聲,“聽說南亭縣有個叫葉辭聲的醫生醫術特別高明,我特地遠道而來請葉醫生爲我看病。”

  他笑看着葉辭聲,表情語氣都漫不經心的,可金玲卻從他的話語裏聽出了威脅的意味。

  葉辭聲沒察覺異常,走過來,“不知道你要看什麼病?”

  “我也不知道。”青年悠悠嘆了口氣,“我女朋友跟別人跑了,我喫不下喝不下,睡不着,心口發悶,葉醫生覺得我該看什麼病?”

  葉辭聲發現青年說這話的時候,視線一直在金玲身上,而金玲的臉色白得很難看,身子緊繃,有點微不可察地在顫抖。

  葉辭聲微頓,視線在兩人身上流轉了一圈,側頭跟金玲面道:“這邊交給我就行,你繼續去喫飯吧。”

  金玲低垂着頭不敢看葉辭聲,也不敢讓他看自己,剛轉身要朝後院走,青年聲音又響起,“我看葉醫生這位助理就很像我女朋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又從哪來啊。”

  葉辭聲眉心微蹙,聲音變冷:“你若是來看病的就看,如果是來找事的就後果自負。”

  青年挑眉,“那葉醫生該問問的女朋友……”

  “夠了!”金玲終於受不了他一句一個女朋友,顫抖着一聲厲喝,大跨步就要走向青年。

  “金玲。”葉辭聲皺眉,在金玲從自己身邊過去時抓住她的手腕,眸仁漆黑地看着她,“這裏交給我處理,你去喫飯。”

  金玲的心顫了一下,和他四目相對盯着他看了良久,從他手裏掙脫,快步又堅決地走向青年,拽住青年胳膊往診所外走去。

  葉辭聲看着他們消失的背影,有些怔然,低頭看着自己落空的手,眼底晦暗不明。

  “今天才第二天!”外面沒人能看到的角落裏,金玲甩開青年胳膊,深呼吸,眼底充滿憤怒,“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無所謂啊。”青年靠在牆上點了支菸,嘖道:“可老大等不及,讓我來催催你。”

  金玲深呼吸,目光陰冷:“他到底想要讓我做什麼。”

  青年吐了口煙霧,“打聽葉桑不死的真相。”

  金玲一怔,目露譏諷:“你自己都說了,葉桑已經跟葉家斷絕關係,跟葉辭聲一刀兩斷了,你覺得我還能靠他接近葉桑?”

  “不需要你接近葉桑。”青年淡淡一笑:“葉桑在葉家幾十年,現在若說誰知道葉桑最多的祕密,除了厲綏洲就是葉辭聲,她手裏還有一張無比厲害的芯片,反正你也已經利用葉辭聲了,不如就再多利用一點,你也知道,我不想傷害你的,老大也憐惜你,這一整年纔沒有找你,如果你不想葉辭聲出什麼事的話,你就……”

  “夠了!”金玲打斷他,看着他的目光可笑:“黃泉都已經滅了,你們以爲憑藉你們可以鬥得過葉桑?可以獲得長生法嗎?”

  “那些就不用你管了。”青年淡淡道:“你只需要從葉辭聲那裏套出這些信息,以及那張芯片在哪,如果這些不行的話也不強求你,葉辭聲跟醫藥協會走得近,還認識許書堂那個神醫,醫藥協會那邊研究出了一種超級特效藥,你把它的藥方拿到。”

  金玲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們真是敢妄想。”

  “當然,你可以選擇不做,不過要麼跟我回去,要麼我廢了葉辭聲。”青年笑得散漫。

  金玲拳頭握緊了又鬆開,良久,她開口:“我跟你回去。”

  青年對她這個答案,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嘖笑了一聲,“那你知道回去後迎接你的是什麼嗎?”

  金玲垂眸:“知道。”

  “寧願回去受罰,也不願意再利用葉辭聲。”青年又笑了一聲,眼底卻一片冰冷,“小鈴鐺,你不會真愛上葉辭聲了吧?”

  “我愛他怎麼了?”金玲眼底滿是清明,“我就算不愛他,我也不會愛你。”

  她轉身離開:“剛纔的答案不算,三天考慮時間還沒有到,我還想再考慮考慮,後天早上之前我會給你最後的答案。”

  她哪想考慮?

  她不過是想跟那個葉辭聲多待一會兒,告個別罷了。

  寧願回去那個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地獄,也不願意讓葉辭聲受到傷害,不願意做臥底……

  感情還真深啊。

  無比了解她的青年看着她背影,譏諷低語:“金玲,你以爲,以老大的作風,你回去他就真的會放過葉辭聲嗎……”

  可笑。

  診所裏來了一些病人,在排隊等候葉辭聲看診,診所大廳角落裏,堆放着一些雞鴨鵝蛋蔬菜等。

  金玲站在門外深呼吸,讓自己恢復平靜才進去。

  葉辭聲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詢問什麼,把手中剛開好的藥方遞給她,“有兩個需要輸液。”

  金玲接過藥方放在藥櫃上,自己先去消了毒換了醫用白大褂,纔開始動作熟練地配藥。

  最近流感高發期,很多人又都知道葉辭聲厲害,就都過來他的診所裏找他看病。

  “各位,有件事情想趁機跟大家說一下……”葉辭聲遲疑片刻,還是跟診所裏一衆排隊看病的人道,“從今天開始,我不再做免費慈善看病,除非是真付不起醫藥費的,其他病人都會根據看診藥物酌情收費。”

  衆人都愣了愣。

  金玲也一怔,擡頭看葉辭聲。

  葉辭聲朝衆人彎了下腰,“很不好意思。”

  “葉醫生!”距離葉辭聲最近的一箇中年男人連忙扶住他,“葉醫生這是說的哪裏話,給人看病收費本來就是正常的事,你以前心善不收,我們大家都很感激,若不是你醫術高明,我們大家都不好意思來看病了……”

  “是啊!我們每次來找您看病都不好意思……”

  “您早該收費了!”

  “您這醫術能在這裏開診所,也是我們沾了葉老太太的福,她有個好孫子啊!”

  “收費好!收費好!不收費再多的錢也不夠你倒貼的!”

  “這是好事……”

  “……”

  其他病人回神後,也全都欣喜地感慨道。

  他們有時候去醫院看病,檢查做了一大堆,藥吃了一大堆,都差點做手術了,錢像流水一樣花出去,病也沒有治好。

  在葉辭聲這裏,只要幾劑藥,扎個幾針,很快就好了,葉辭聲還不收他們診費。

  他們很多人實在不好意思,都會強行直接把錢扔櫃檯裏,葉辭聲會把那些錢是誰的列出來,拿去買藥,說是當他們捐贈的。

  這麼厲害的一個年輕醫生,給人看病還免費,自己倒貼治療費用,哪有這種人?

  葉老太太葉採蓮是個好人,年輕時做了一輩子慈善,現在她的孫子比她還要善良……

  葉辭聲是真的心懷天下的醫生,並且藥到病除,有這樣的醫生是他們這些人的福氣啊!

  時間久了,他們瞭解了一些葉辭聲的脾氣性格,每次來看病也都會強行塞些錢給他,還會把家裏自己種的菜,雞鴨鵝和蛋啊什麼的,拿一些過來送給葉辭聲。

  現在聽到他要收費,全部都很欣慰開心。

  葉辭聲,大概是唯一一個收費給人看病,還能讓他們這些來看病的病人還開心的醫生了。

  因爲他們也都知道,葉辭聲不收費都能給人看病的人,即使收費,也不會胡亂要價。

  “謝謝各位。”葉辭聲又給大家道了些,把自己中午喫完飯那會兒空間時間裏寫的收費牌子放在門外,才繼續給大家看診。

  金玲看着門口那個紅牌子,又看着認真給人看病的葉辭聲,側過身去,不着痕跡擦掉眼角的淚,忍住難過,收斂心神,認真地對比着單子配藥,給病人扎針。

  她都是跟着葉辭聲學的,學會了給人打針點水,認識了各種中草藥,熟悉了一些簡單病情都喫什麼藥,中西藥都能熟練包。

  “金玲。”葉辭聲給一位病人紮上針後,又遞給金玲一張單子,“這個是中藥,需要熬煮,不過不用急,明天下午之前熬出來就行。”

  他們這裏開中藥,也是可以幫人熬成品藥湯的。

  金玲把這張單子單獨放在中藥櫃那邊,用算盤壓住。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最後一個輸液的病人離開,診所裏終於結束了一天的忙碌。

  葉辭聲活動了一下脖子,看金玲還在那抓中藥,頓了頓,走過去用算盤完全把藥單蓋住,抽走她手裏量藥的小天秤,“走,我們今晚去外面喫飯。”

  金玲看了眼門外漆黑夜色,“都收攤了吧?”

  “沒有。”葉辭聲脫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拉住她的手往外走,乾脆利索地鎖門。

  路程不遠,也用不着開車,葉辭聲換了輛電動車,帶着金玲穿過兩條大馬路拐進一個巷子。

  巷子盡頭是夜市。

  小鎮上年輕人並不多,沒有太多的夜生活,一些小喫攤在夏天的時候可能會到晚上九點,但現在這個季節最多八點就全收攤了。

  但今天都九點半了,一衆小喫攤還全部都在,路邊幾家餐館也還開着,燈火通明。

  葉辭聲跟金玲道:“想喫什麼隨便挑,我請客。”

  金玲頓了頓,每個小攤上的喫的都買了一份,坐在路邊一家店裏,點了一份小火鍋。

  她並不胖,還有點營養不良,身體也不怎麼好,還有之前感染瘟疫落下的病根。

  診所裏就她跟葉辭聲兩人,喫飯時間也不怎麼規律,葉辭聲就儘量讓她多喫一點。

  金玲自己也能喫很多。

  飯喫到一半,葉辭聲纔開口:“今天那個人……”

  金玲捏着筷子的手一頓,神情瞬間緊繃起來,“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以前也沒有男朋友。”

  “我知道。”葉辭聲頓了頓,“你不用緊張,我只是見你看到他神情不好,想問你需不需要幫忙?”

  金玲垂眸,“不用,我可以自己解決的。”

  葉辭聲點了下頭,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店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喫飯,安靜下來後,只有火鍋湯在咕嘟咕嘟冒泡的聲音,還有呼吸和咀嚼的喫飯聲,格外的清晰。

  良久。

  “葉醫生……”金玲開口,“如果我騙了你,你會討厭我嗎?”

  她語氣平靜,緊緊捏着筷子的手卻有些發白。

  一直低着頭,不敢看葉辭聲,屏住呼吸,心情忐忑,帶着一些恐懼地等待他的回答。

  “那要看是什麼事。”葉辭聲把最後一盤肉下到鍋裏,“如果是編造你的身世和那位家暴父親,利用我帶你離開那個地方的事,不會。”

  金玲豁地擡頭,瞳孔縮着,“你怎麼……”

  “後來想明白的。”葉辭聲語氣表情依舊平靜,“你都有殺人的勇氣,又怎麼可能會被那個坐了幾年牢出來後的瘦弱男人打成那樣?”

  “那位阿婆說他以前經常打你,說你幼時可憐,是附近鄰居看你可憐救過你你才活下來的,可我去你家的那天晚上,你捱打捱得那麼慘,所有人卻都在看熱鬧,沒有去救你幫助你。”

  那個貧民窟區裏的孤兒一大堆,食物什麼都很缺,他們自己都不夠喫,又怎麼可能會去救助養一個跟自己無血緣的野生孤兒?

  “而且,我在那裏待了很多天,救你,照顧你,有人認識你,卻沒有一個人提起你,卻偏偏我要離開那裏的前一天,你父親出獄,你被打,有位阿婆跟我說你的身世……”

  這一切,都太巧了。

  “我是個醫生,你當時身上的血痕是新的,但那絕不是你能夠自己打出來的傷,並且新傷下還有舊傷痕跡,若是你父親打的,他坐了幾年牢,你那些傷早該好了。”

  金玲嘴角蠕動,“你……爲什麼不拆穿我……”

  “沒有必要。”葉辭聲語氣很輕又很淡:“你心地並不壞,你想借助我離開那裏,自有你不願意提起的不堪,我沒必要追問讓你更難看。”

  金玲沉默,手裏的筷子似乎都被她捏彎了。

  良久。

  她啞着聲開口:“那個人的確不是我父親,也沒有家暴,他只是一個被我騙來想要玷污我的人渣,我賭準了你聽完我編造的悽慘身世後會來,故意演給你的……”

  她殺了人,表現出驚恐模樣,那種情況下,死無對證不說,葉辭聲也沒空沒心情,去周圍再找人去打聽真相來驗證她的話。

  “我小的時候爸媽很愛我,可我六歲那年他們感染瘟疫死了,留下了我一個人,我在那個貧民區裏,靠偷摸搶騙生活,後來……”

  她遇到了一個男人,說可以每天給她喫飽飯,可以帶她離開貧民區那種地方,她就跟她走了。

  再後來的事……

  金玲沉默着,沒有再說。

  葉辭聲看她一眼,也沒有追問。

  金玲低垂着頭,努力地忍回眼眶裏打轉的眼淚,擡頭,笑得燦爛:“葉醫生,我要走了,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葉辭聲指尖微蜷縮了下,“你要去哪……”

  金玲道:“去我該去的地方。”

  她是爛泥里長出來的人。

  即使走了出來,終究也還是要回到爛泥裏去。

  然後,死在那爛泥裏。

  葉辭聲沒有再說什麼,給她碗裏夾了些菜,“你的身體還沒好徹底,不急的話再待一段時間吧。”

  金玲默聲哽咽。

  即使沒有任何一個人說,她也知道,這些店今天這麼晚沒有關門,那些攤也沒有收,是葉辭聲給了他們所有人錢,讓他們延遲一點時間收攤,就爲了帶她過來喫頓飯,彌補昨天晚上沒能出來喫的事。

  “葉醫生,你真的很好……”金玲聲音有些哽咽。

  在葉辭聲出現在那裏之前。

  金玲故意讓自己染上的瘟疫,想着就那樣死掉也不錯。

  可葉辭聲來了。

  所有人都嫌惡那個地方,葉辭聲那樣溫柔乾淨的人,卻進入那裏,免費爲所有人看病,冒着被傳染的生命危險治療瘟疫患者。

  還救了她。

  金玲查了他,才臨時起意演了那麼一齣戲騙他,試圖博取他同情,讓他帶自己離開那裏,藉着他去倚仗他身後葉桑的威懾。

  身世是假的。

  可病是真的。

  感情是真的。

  但她不配,她配不上葉辭聲這樣溫柔又幹淨的人。

  她只會害了他。

  誰也沒有再說話。

  喫完飯回到診所已經凌晨。

  葉辭聲洗漱完出來,發現後院竈房的亮着一盞昏黃小燈,濃郁苦澀中藥的味道順着臥室窗戶飄進來,金玲在藥房裏熬藥。

  葉辭聲沒有叫她,也沒有出去,臥室裏也沒有開燈,就這樣透着窗戶看着她熬了一夜的藥。

  金玲把熬好的藥晾涼後,各自分袋裝好。

  第三日,一天都很正常地各種給病人看病開藥,不過現在比以前多了一件事,就是病人看完病抓完藥後,要算費用收費。

  又一天忙碌下來,葉辭聲下廚做了頓飯,金玲喫得一點不剩,去把碗給洗了。

  “葉醫生。”

  在葉辭聲要回自己臥室的時候,金玲喊住他。

  葉辭聲回頭。

  金玲頓了頓,跑過來,撲進他的懷裏,抱了他良久,啞着聲道:“謝謝你的照顧。”

  葉辭聲身體僵硬了一瞬,剛想擡手回抱她,拍拍她安慰她一下,金玲從他的懷裏離開,沒有再看他一眼地回了自己臥室。

  葉辭聲在院子裏站了良久,纔回自己臥室。

  他知道金玲有她的事情要做,不管是好是壞,她不跟他說,不願意他去摻和……

  他想挽留,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身份話語挽留……

  又是凌晨。

  金玲臥室的門輕輕打開,金玲從裏邊走出來,什麼都沒有帶,她當初被葉辭聲帶回來時就孑然一身,離開也依舊孑然一人。

  她站在院子裏,盯着後院二樓葉辭聲臥室方向看了良久,擡腳離開,路過診所大堂的時候,看到櫃檯上有個貼着紅紙的絨布袋子。

  醒目的紅紙上寫着:[都是一些特效藥,帶上吧。]

  金玲摸了摸藥袋,一聲低笑,又回頭往後院方向看了一眼,沒有拿藥,空手離開。

  診所的門被拉起,又被合上,葉辭聲的眼睛睜着,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昏黃路燈下金玲單薄的身影,頭也不回地上了路邊一輛,停了很久,似乎就在等她的黑色轎車。

  金玲上了副駕駛。

  開車的青年打開車窗,手伸出去撣了下菸灰,看了眼診所,“金玲,只是一個特效藥和葉桑的一些祕密而已,你何必去送……”

  哧!

  青年的話沒有說完,傳來一聲尖刀入肉的聲音。

  青年手指一抖,指尖夾着的煙掉在地面,火星閃爍,整個身子僵硬地靠在椅背裏,低頭,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刀。

  “你……”

  噗嗤!

  又一刀。

  “我的確逃不過他的手掌心。”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金玲側身貼着他,右緊緊握着刀柄插進他心臟,笑得詭異嗜血:“可你們若是全都死了,我就真正自由了。”

  她以前想死。

  但現在不想了。

  這些人都是瘋子,變態,並不會因爲她跟着他們回去,他們就會放過葉辭聲。

  她回去之後,一定還會遭遇非人的懲罰。

  那最好的辦法就是……

  讓他們全部去死!

  青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最後死不瞑目。

  這裏唯一好的就是,地方偏遠,街上沒有幾個攝像頭,也不用過什麼收費檢查站。

  金玲殺了青年以後,直接在車內放倒駕駛座的椅子,用力費勁地把他掀到後邊去,自己挪到駕駛位,啓動油門朝南亭縣北邊的荒野開去,在沒有人的郊外偏僻處,點了一把火,連車帶青年屍體一起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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