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叶桑是她师父?!
驻足回头的周淇,听到霍礼英這個称呼,脑子有一瞬宕机,“肯定是我听错了!”
蓝玉婉也听见了。
但霍礼英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二十年前刺绣协会成立,她就是协会的会长。
如此人物,怎么会叫一個年轻女孩师父?
她们都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来来,坐!”
霍礼英拉着叶桑在亭子裡坐下,喊香琴,“快去把我珍藏的茶,全都拿過来!”
可她对女孩的热情,激动,完全不似作假。
還透着些尊重。
“你来怎么也不早跟我說,也不让人通报!”霍礼英握着叶桑的手,又有些哀怨。
叶桑慢吞吞道:“我让他们通报了,他们不报,于是,我把他们都打昏了。”
“……”霍礼英失笑,沒有丝毫的生气,反而有些感慨,“你啊,還是跟以前一样。”
对她而言,能动手解决的事,就绝不废话。
蓝玉婉提着袋子的手微紧,抬脚又拐回来。
“霍老师。”
霍礼英看着她和周淇,皱眉,“你们還有事?”
“霍老师,這個女的,打了霍宅的安保,翻墙偷溜进来的,說不定還偷了您府上其他东西,您可千万别被她蒙骗了!”
周淇也走過来,指着叶桑就一顿输出。
“打就打了。”霍礼英眉头皱得更紧,“就算她偷走我府上所有东西也都可以,你们沒事的话就别在這待着了,来人送客!”
“霍老师!”看着叶桑,蓝玉婉有些不甘心,咬唇,“我知道我现在還有不足,但沒有人比我更优秀了,我比任何人都合适做你的衣钵弟子,請您再考虑一下!”
叶桑看她一眼,慢悠悠从兜裡掏出一千块现金。
往桌上一扔。
霍礼英不明所以,“你是要给她们钱?”
叶桑悠悠道:“我刚才在门口碰见了她们,她们给我钱,让我拿着有多远滚多远。”
啪!
霍礼英听完,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目光阴沉地看着蓝玉婉,“我是看在蓝家的面子上多次给你机会,你却如此无耻。”
“霍老师……”
“霍前辈。”
看她真的发火了,周淇看着那女孩,眉头皱了起来,咬牙,“這女孩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婉婉也是怕她输了伤了自尊,才好心给了她钱,让她离开……”
蓝玉婉站在一边,有些委屈,楚楚可怜。
霍礼英听着她们這话,明白了她们意思。
她直接被气笑,“你们觉得她是来找我拜师的,看不起她,又怕她跟你们争抢,就用钱来驱逐羞辱让她走是吧?”
“桑桑小姐。”香琴端了茶和点心過来。
霍礼英以前是名门千金,香琴是她的贴身婢女,一直到现在,已经四五十年。
而香琴性格和霍礼英很像,对所有人都不冷不淡的,只听霍礼英一個人的。
今天却对這個不知道从哪来的野丫头,热情无比,還叫她什么桑桑小姐。
看她态度,也能看出她们跟這女孩相熟。
在周淇還要說什么蠢话之前,蓝玉婉拉住她,泛红的眼睛看着霍礼英道歉,“老师对不起,我只是太想拜你为师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向這位小姐道歉……”
“桑桑小姐,对不起。”她朝叶桑弯腰。
叶桑捡起桌上那一千块钱,往她面前一撒,“滚吧。”
“你知道玉婉是谁嗎,你竟然敢让她滚?”
周淇目瞪口呆,沒想到会被她给反侮辱,暴脾气直接忍不了,要替蓝玉婉出头。
“那你知道她是谁嗎?”霍礼英气得胸膛起伏,怒声道:“她是我师父!”
此话一出,整個花园内连空气都净下来。
“霍老师……”
良久。
蓝玉婉脸上肌肉微抽,“您开玩笑的吧……”
“霍前辈,你就算不想收我們婉婉为徒,也不用找如此荒谬的借口吧?”
周淇回神后,无语道,“我看霍前辈也是老糊涂了,被這個不知道从哪来的野丫头给迷惑……”
“周淇!”蓝玉婉喝住她,红着眼对叶桑和霍礼英道,“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知错了。”
她又拿出一叠钱,放在叶桑面前石桌上,“這些,就当是我给這位桑桑小姐的补偿了,霍老师,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才是那個最厉害,最合适做你衣钵弟子的人!”
“婉婉……”
“走!”
蓝玉婉拉住不服的周淇,飞快转身离开。
“香琴。”霍礼英沉声道,“去告诉门口保安,這两個人以后不要再放进霍宅!”
香琴连忙道:“是。”
“师父……”霍礼英刚才也是听她们侮辱自己师父,失了稳重,說出了她身份,此时小心翼翼地问,“我刚才不会给你惹麻烦吧?”
毕竟叶桑身份神秘,如果被他们查到……
“沒事。”叶桑不在意。
如果走得再慢点,她拳头就落她们脸上了。
叶桑起身,弯腰把地上蓝玉婉沒捡的一千块钱,自己又捡起来,和桌上那一叠放在一起,一张张地数了起来。
全部加起来,是一万三。
她啧了一声,“挺有钱啊。”
“這個蓝玉婉是蓝氏的千金,有点刺绣天赋,一直想拜我为师,我考察了她一段時間,她還差点,毕竟還沒到比赛日期,我就想着万一還有其他更优秀的呢?”
霍礼英跟她解释,“只不過我跟蓝家的老太太有些交情,就允了她时常来找我学习,我也沒想到這丫头竟然会這样……”
她看着叶桑,“师父,你這几年都去哪了,我都快担心死你了,你也沒個消息……”
“玩去了。”不要白不要,叶桑把钱装进自己身上小包裡,捏了块点心,“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我好着呢,還能活個二十年。”霍礼英看着她,感慨道,“师父真的一点都沒变。”
她14岁就拜了叶桑为师,学习刺绣,叶桑就是這般模样,如今五十多年過去了,她都老了,叶桑還是這副年轻模样。
只是那個时候的叶桑,還不叫叶桑。
叫慕柳。
叶桑拿出手机,“你收衣钵弟子,是要退休了?”
“我老了,快不管事了,想为這個非物质文化遗产找個继承人。”霍礼英叹了一声。
手机裡有好友申請。
来自厉绥洲。
好友申請那裡写着:
[我去给你做饭。]
[我在赵公馆外了。]
叶桑微挑眉,当作沒看见,连上赵公馆监控。
赵公馆门外。
一辆黑色卡宴停着。
厉绥洲站在门口,看着赵公馆紧锁的大门,一直低头在看手机,好友申請发了好几遍。
对方都沒理会。
电话打不通。
换号也不接。
“爷。”厉三小心翼翼,“我們還要再等嗎?”
不久前,他家爷突然出门,還屈尊去菜市场买了菜,然后来了這,等了俩小时了。
也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
他要干什么?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但他知道,自己的心乱了。
第一次,這般混乱。
不過一個女孩而已。
不過咬了他一口而已。
不過在他怀裡睡了一觉而已……
厉绥洲周身气息低沉,闭了闭眼睛,把脑子裡女孩的身影强行给抹掉,深呼吸,转身上车,“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回龙园。”
厉三吓得一激灵,不敢說话,认真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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