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当年明月(5)
符砚清问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嗎?”
“沒有。”季眠耸肩:“就這样活着呗。”
符砚清:“要不要来天麒拍卖行工作?”
“不要。”季眠撇嘴,“你這裡又沒意思。”
符砚清挑眉:“门外那個金发小伙子挺有意思的。”
季眠:“……”
唐烈那家伙就跟狗皮膏药一样,她躲到這裡,都能找到。
只不過他进不来,只能在外面蹲着。
看着她那郁闷魔王,符砚清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沒再多說什么,“你要实在无聊沒事干的话,就帮我点忙,我给你佣金。”
季眠侧头:“做什么?”
符砚清让人去保险库裡,取過来一個巴掌大的盒子,“這是你阿姐以前寄存在這裡的药,被中东律家拍下了,你帮我送去。”
季眠瞥他:“你怎么不让你自己的人送?”
符砚清嘴角轻扯:“這不是你刚好在這裡,你又无聊,给你找点事情打发一下時間,免得你回头再把自己憋出問題来。”
“哪個律家?”季眠挑眉:“不会是中东那個世家之首,家裡独子少爷叫律荣兴那個吧?”
“是。”符砚清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我可以帮你送,我正好也要再去一趟中东。”季眠微笑:“我接了個杀律荣兴的任务。”
符砚清:“……”
半天。
他又一阵失笑:“那你可以把药送去之后,顺便杀他。”
季眠啧了一声,跳下栏杆,接過他手裡盒子。
符家的拍卖楼外面。
路边,唐烈坐在花坛边上,一身休闲的黑色套装,跷着二郎腿,手裡拿着個鸡腿在吃,那一头金色蓬松短发,让他像只金毛。
有些吊儿郎当的。
看到季眠出来,也沒躲,开心地跳起来,拿着用袋子装着的,還沒吃的鸡腿跑過来,“眠眠你出来了,饿嗎?這個干净的!”
他把袋子裡干净沒吃過的鸡腿,递给季眠。
季眠冷眼看着他。
“……”唐烈微笑:“懂!我懂你的意思!”
他把鸡腿塞到季眠手裡,转身就跑了,边跑边喊道:“吃饭這种事不能马虎,吃饱才有力气,有机会我带你回我家吃饭。”
话說完,人已经从季眠的视线裡消失。
季眠看着他消失的街头,又看着挂在自己手上的炸鸡腿,无语地拎着想扔进路边垃圾桶,手伸进垃圾桶那一刻却又顿住。
片刻后。
又收回手,拿出袋子裡的鸡腿咬了一口,边吃着,边在路边打了辆车乘着离开。
唐烈偷偷地看到她吃了,瞬间感动不已,给妈妈打电话,“妈,我爸說得真对,只要坚持不懈,她一定会被我打动的!”
“他那么教你的?”唐妈妈踹了一脚旁边喝茶的唐爸爸,沒好气:“人家女孩明确不喜歡你,你還死缠烂打,那叫骚扰!”
唐烈眨巴眼睛:“可是她现在吃了我送的食物啊……”
“那可能是人家姑娘只是不想浪费食物。”唐妈妈拔高的声音从手机裡传出来,“死小子,你已经在外边浪多少天沒回過家了?一天到晚就知道跟踪骚扰人家小姑娘!老娘限你今晚七点给我坐到家裡饭桌上!再骚扰人家老娘打断你的腿!”
电话被挂断。
唐烈:“……”
很久以前,他问爸爸,自己为什么要叫烈這個名字。
爸爸說,因为妈妈性格很烈,烈的人发烫。
后来,他用二十一年体会到了妈妈的“烈”。
唐烈看了眼時間。
這裡是南部,上午十一点。
有時間差。
东部此时是下午四点。
三個小时,他飞也飞不回家。
唉。
看来,他和季眠是真的有缘无分了啊!
唐烈叹了一声,把手裡最后一口鸡腿肉吃完,扔了骨头,转身打了個车往机场去。
律荣兴也算倒霉,生在东部几大家族之首的律家,是律家独子,律家唯一的继承人,从小到大都不断有人想要绑架杀他。
家裡一直保护他保护得很好,可他以后是要接手律家的,他那性格脑子根本撑不起中东几大家族之首的掌权人地位,家裡才开始历练他,但每次出门都带一堆保镖。
這次去西洲被枪杀,他已经被保护得很好了,谁知道那些杀手就跟疯了一样,他還是受了伤。
因伤的地方不致命,都沒敢在西洲对待,直接止血吊住命,专机把人送回家在律家私人医院裡,让家庭医生给他手术。
季眠到律家的时候,是中东的夜裡十二点,她找地方睡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才去律家。
律家的山庄在一座山上,外面的路蜿蜒广阔,远看過去不知道的還以为是一片古堡宫殿。
随处可见的保安佣人,甚至還有持枪守卫。
听到季眠来意后,律家的总管家亲自出来迎接她,“季小姐,我們家主和太太不在家,要稍等一会儿回来,我先带你去见我們家少爷。”
因为药重要,季眠也還接了個杀律荣兴的任务,就要送到手裡,律管家在她拿出天麒拍卖行的身份证明后,也沒有怀疑她。
从大门进去都需要坐车,开了近十分钟才到马场。
那场边缘的遮阳伞下,律荣兴在轮椅上坐着晒太阳,大半個肩膀都被绷带和纱布缠着。
律管家走過去,“少爷,天麒拍卖行送药的来了。”
律荣兴抬头,看到季眠那张脸的时候,也愣了下,“你……我怎么觉得那么熟悉……”
“哦!对!我也在之前M洲那场拍卖会上见過你!”律荣兴的眼睛亮了起来,“你跟符砚清认识对不对?我见過你们說话!”
M洲那场宏伟的拍卖会,他也看到了這個女孩,跟符砚清說笑,看着关系不错的样子。
季眠面无表情,从外套口袋裡取出一個盒子。
“季眠?”
正要递给律荣兴时,一匹马从那场外围跑過来。
金色的头发引人注目。
季眠皱眉:“唐烈?”
“真的是你!”刚才远远地看着像是她,近了发现真的是她,唐烈兴奋激动地从马上跳下来,他也沒穿戴马术头盔和用具,头发依旧金灿灿的,“眠眠你是来找我的嗎!”
“……”季眠面无表情:“如果知道你在這裡,我肯定不会来。”
“那你……”唐烈顿了顿,视线看向轮椅上坐着的律荣兴,有些迟疑,“不会是为了他来的吧?”
季眠眯了下眼睛:“是啊。”
律荣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