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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衬衫這么皱!◎
谢容屿正在摘袖扣。
他白天开了两场会议,好不容易抽身,将家那边打来电话,迂回问他和将青溪的情况,晚些时候接到老太太电话。谢容屿捏了捏眉心,表盘上显示時間十点十分,他上楼特意交代過陈姨不必关照,他吃過了。
這個点,還有谁会敲门。
谢容屿摘好袖扣,褪掉手腕间的手表,随意掷于桌上,缓步走到门边。
开门瞬间,他眉心几不可察动了动,疏冷的目光将外面的人悄然打量。
沈朊敲過门后,脑子清醒。
她喉咙发紧,理智告诉她应该趁谢容屿沒开门时回去,這样谁也不会发现。
可她的脚却像是定住了。
心跳愈发地快。
沈朊听不真切裡面的声音,直到房门从裡拉开,看清谢容屿的面容时,她才惊觉自己失了语,张了张唇,却又硬生生将话全憋了回去。
谢容屿沒想到会是沈朊。
還是穿睡衣的她。
這不是谢容屿第一次看她穿睡衣,小姑娘对自己似乎从不设防,南城回来那次,晚上睡觉不锁门。上次也是,问都不问轻易地打开了门。
谢容屿有意避开视线,却還是能窥见那薄软的粉色布料下纤细的腰肢。
沈朊尚未察觉,還陷在自己的世界裡。
事实上,看到谢容屿的瞬间,她脑子比刚才還要空白,她应该說什么?
直接问嗎?
问他是不是要和将青溪结婚?
不是的话皆大欢喜,如果是的话,她今晚這突兀的举动实在难以解释。
谢容屿深呼吸,“沈——”
恰好,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沈朊心惊,想都沒想地推着谢容屿进了去。
她随手关上了门。
沈朊听出脚步声是陈姨,她不想被人看见。
谢容屿对于她突然的举动,有几分愣怔,鼻尖涌入淡雅的栀子清香。
垂眸,是沈朊的发顶。
她刚洗完头,乌发潮湿,发梢处贴合着绵软的睡衣布料,氤湿了一小片地方,薄得能看到白皙的肌肤。谢容屿后退,呼吸沉了又缓。
“這么晚,找我有事?”谢容屿声音不似平日淡定,目光转向她身后。
沈朊目前已经沒退路,她不仅敲门了,還进了谢容屿的卧室,她从未踏足過的领地。沉冷的乌木香次第入鼻,沈朊心定了定,决定豁出去。
“二哥。”她鼓起勇气,仰头看向谢容屿,却在触及到对方探寻的视线后,起了打退堂鼓的心思。但是沈朊不甘心,最后的机会她要抓住。
谢容屿耐心问:“怎么了?”
“你、你能不能不要和青溪姐姐订婚。”沈朊话出口后,整個人轻松很多,鼓动的心跳也在這句话出来后趋于平稳,“我知道這個想法不对,可是,从我知道你们要订婚的消息时,我就是這样想得。”
谢容屿微挑眉。
“我知道谢将两家是世交,也有利益相关。”沈朊一鼓作气,明亮的星眸定定看着他,“可是,婚姻不该是笔交易。婚姻应该是基于双方感情稳定,愿意和对方成为更亲密的关系,而不是随随便便就决定的。”
沈朊想到在陈家时,将青溪和将青橙的争吵,加之陈漫漫的话,猜测她可能也不喜歡谢容屿,不過是被长辈裹挟着前进。谢容屿想必也是如此,他考虑了和将家的利益相关,唯独不考虑自己喜不喜歡。不過,沈朊忽然想到,這会不会是她单方面所想,谢容屿是因为喜歡才同意這场婚事,毕竟他不愿意,谢老太也不会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迫他。
若是這個可能,她刚才的话多余了。
谢容屿不知道她心裡的弯弯绕,却见她神色越来越差,颇为无奈轻笑。
“谁告诉你?我要和将青溪订婚了。”谢容屿出声,沈朊闻言啊了声。
“我从西城回来,你和奶奶在客厅說先订婚,感情可以之后培养。”沈朊卷翘的眼睫颤了颤,将自己听到的一字不漏道出,“不、不是嗎?”
“你看家裡像是有喜事的样子?”谢容屿反问。
确实不像。
沈朊虽然不知道订婚的礼仪,至少应该会热闹,但家裡還是和以前一样,谢老太确实沒通知她這件事。可为什么谢容修会突然回来?
“所以是假的嗎?”沈朊小心翼翼地问他,无意识地揪着睡衣下摆。
“嗯。”
谢容屿淡声回答。
沈朊眼底瞬间融了雀跃,眸光亮晶晶的,一时沒忍住,直接扑进谢容屿怀裡,紧紧抱住了他。谢容屿丝毫沒反应過来,等意识到时,已经被温软栀香抱了满怀,清晰感知到腰间环他的手臂,以及胸前两团柔软。
谢容屿向来淡定的神情,变得难言,喉结滚了滚,欲推开,却找不到落手的地。沈朊的睡衣薄而软,裹着她纤细的腰身,胸托只是個摆设。
“沈朊。”谢容屿音色低沉,“有话好好說,你先松开我。”
后者還沉浸在喜悦裡,担忧了這么久的事竟然是個乌龙,沈朊比谁都开心。她手臂收紧,眼睛不知不觉间红了,绵软的声音闷在他的胸前。
“我就抱一会。”
她還是有种不真实感。
谢容屿低头看到她乌黑的发顶,满怀栀子香,又软绵绵的,饶是淡定如他也不能轻易应对。他两手扣住沈朊的肩,强势将人拉开,却在触及到对方微红的双眼时,冷白指尖松了力,沉了气,随她抱了。
静置裡,忽而响起敲门声。
沈朊脑子裡的那根弦猛地绷紧,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抱住了谢容屿!
她的两條手臂圈在他的腰上。
脸颊蹭過他的胸前,非常危险的距离,她都沒有发现,难怪谢容屿会拉开她。沈朊想到什么,低头看去,她的睡衣胸托好像压变形了。
沈朊脸燥红,腾地收手。
几乎同时往后退了一步,藏在耳后的耳朵红的滴血,从脚底板开始发烫。
咚咚咚。
敲门声伴随着谢容修的声音,“二哥,你睡了嗎?开门,找你有事。”
沈朊听到他的声音,慌了神。
她穿着睡衣在谢容屿房间裡,要是被谢容修看见,情况不妙,沈朊急得抓住了谢容屿垂落的右手,压低了音,“二哥!不能给三哥开门。”
谢容修還在敲门。
沈朊指腹的力道轻飘飘的,谢容屿凝望她,這时,谢容修在外咦了声。
“门沒锁,我开门了。”
沈朊指甲快掐进他的肉裡,左右看着,寻找藏身的地方,谢容屿正要出声,身前一阵风過。他迟疑了瞬,缓缓将目光投向躲到床上的沈朊。
谢容修摁下了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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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屿走至门边单手抵住门框,阻止了谢容修下一步动作,“去书房。”
“你听到了怎么不应声。”谢容修松开门把手,鼻尖闻到熟悉的香,嗅了嗅,不一会找到香源,来自谢容屿身上,“你用了软软的沐浴露?”
谢容屿沉住气,說:“沒有。”
他径直向外走,不让谢容修的目光靠近裡面,随即带上门。沈朊慌不择路地躲进了谢容屿的被子裡,从头蒙到脚,心跳声像是打击乐。
她听到去书房时松了气,听到谢容修那句软软的沐浴露时,心再度悬起来。沈朊平时常用的就是栀子花香的洗护用品,谢容修知道很正常。
只是這香和谢容屿联系起来,沈朊不免多想。
沒多久,沈朊听到关门声,她掀开被子大口喘气,惊魂未定地看向门的方向。直到确定他们走了,沈朊才松了腰肢,软绵绵的抱着被子。
沈朊后背起了一层细汗,被捂得。
她缓過来后,打量起四周,谢容屿的卧室她第一次来,他在這并非常住,所以东西不多。沈朊新奇地将他的领地巡视,之后想到她不能久待,毕竟是谢容屿房间,他随时可回,再者說她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沈朊望着头顶炽白的灯光,从床上下来,小心翼翼出了谢容屿的卧室,回房后整個人彻底松懈
书房内。
谢容修殷勤地替他二哥倒了杯温水,“二哥,這事你可得帮帮我。”
谢容屿理了理袖口,拽松领带,从那身温软裡,回归到了从容淡定。
他问:“什么事?”
“我最近不是接了部戏嗎,在巴黎拍摄,导演也算是名导,但多年沒出作品,圈内名声沒之前响了。”谢容修說:“這部戏本来有几個投资,眼看拍期越来越长,有得看不到回报直接撤资了,我想补,但也力不从心心。你旗下的投资公司最近不也参与了几個电影项目嗎?我敢打包票,這剧上映绝对会爆,你投资它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這事不归我管。”谢容屿端起茶盏。
“知道,不過也就你一句话的事。”谢容修见他喝了過半,继续斟满,“我本来也不打算找你,這不奶奶非說想我让我回来,结果等我回来了偷偷向我打听你的事,问你有沒有喜歡的人,這我哪知道啊。”
下一秒,谢容修凑到他胸前,“不是,你在房间干什么,衬衫這么皱!”
谢容屿轻咳声,推开他脑袋。
“瞎看什么。”他道:“项目你发我邮箱,沒其他事的话,早点休息。”
谢容修喜笑颜开。
谢容屿起身离开了书房,他的卧室门半掩着,沈朊应该离开了。床上的被子揉成一团。他关门,上锁,扯掉了领带,随意在指尖把玩。
入睡前,他闻到了栀子香。
栀子香是沈朊沾染上的,被子,被单,枕套,谢容屿都能感知到那未散的气息。他眼底的清明裹了层雾,接连翻两次身后,他坐起来。
拿了枕头去了沙发。
【作者有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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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亲了還能做朋友嗎?◎
沈朊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闭上眼,就是自己冲进谢容屿房间的画面。
直至凌晨,才有了睡意。
她是被手机闹铃吵醒得,平日在学校,怕早八迟到,沈朊設置了闹铃。
周末的忘记关了。
沈朊闭着眼找到声源,熟练地摁了关,她沒有像在学校时立刻起来,抱着被子翻身,眉眼的困意不减。她难得睡了回笼觉,再次醒来时密闭的窗帘透了丝光亮,屋子裡也沒那么暗沉沉的,沈朊望着窗幔发呆。
手机有简讯进来。
沈朊睡不着了,她掀了被子。
随手捞過枕侧的手机,简讯无非是一些时事新闻,其中有一條是關於谢容修的。他回国时被拍了,不是大新闻,就是营销号用来博眼球的。
說来還要感谢他。
不然沈朊想不到她应该找什么借口离开谢容屿的房间,现在想想,她当时的胆子真大。自从她昨晚回来,就无心其他,微信裡好多消息都沒管,除了和高恬她们的微信群,還有路柚的,更甚至,竟然有陆宴。
陆宴给她发消息?!
沈朊疑惑皱眉,他们加上微信后从未聊過,信息是昨天六点左右发得。
[你沒参加联谊?
只短短的一句,沈朊想起郑晴她们,确实有联谊,但她早就說了不去。
不過,和陆宴有什么关系?
沈朊打起了些许精神,简单回复:[嗯,家裡有事。
接着,她去看群消息。
高恬她们竟然在裡面聊了99+,光@沈朊都有好几條。
[陆宴真来了!可惜软妹不在。
[是啊是啊,不然校热门cp同框,想想就刺激@沈朊
[你们不觉得我們来了后,陆宴一直看着我們這边嗎?
[发现了。
[该不会……
[!
[他怎么突然就走了?
……
沈朊一直沒冒泡,她们也无所谓。
话题差不多围绕陆宴展开,沈朊看着无语,她和陆宴仅仅只是认识,上次操场晕倒,陆宴也是出于好心帮她,沒想到会被校园贴发展成這样。
沈朊退出,点进路柚的聊天界面。
对面比她還急,问她现在什么情况,沈朊赶紧回:[沒事,是我误会。
路柚抱着手机:[你现在人在哪?
沈朊不明所以:[在家,我刚睡醒,才看到你的消息,抱歉,让你担心了。
[沒事。]路柚问:[误会是什么意思,意思谢容屿不订婚?
沈朊看着那不订婚三個字,弯唇笑了笑,她指腹欲敲字,房门被敲响。
陈姨在外道:“软软,你醒了嗎?”
沈朊提声应了,她和路柚說约個地方见面聊,电话裡一时半会說不清。
路柚:[行。
沈朊沒急着下去,先进浴室洗澡。
她站在镜子前,身上穿得還是昨晚那件薄软的粉色睡衣,在被窝裡折腾的有了轻微打皱。沈朊想起睡前的事,她贴那么近会不会显得孟浪?
沈朊当时沒看清谢容屿的表情。
她晃了晃头让自己不想,从浴室出来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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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后,出门下楼,现在早就過了早饭時間,谢老太也从花房裡回来,在客厅裡打越洋电话。
谢老太满面愁容:“他们這一個两個婚事沒着落,我怎么安心去你那养老。再說小朊才上大学,我去你那了谁照顾她,我可舍不得。”
“行了行了,我有分寸。”谢老太继续說:“你当初非要和威廉结婚时,我也沒拦着,现在知道离家远了想妈了。我不会催他们,儿孙自有儿孙福,只是你啊多提醒你的两位侄子,别光顾事业要两者兼顾。”
“我烦他的神太糟心了,一個不留意說拒绝就拒绝,我還不如管好小朊。”谢老太看到沈朊下楼,慈眉善目的,抬手朝她招了招手,后者小跑過去,依偎着她,谢老太将话筒拿下,沈朊含着笑喊,“姑姑好。”
对面是谢老太的长女谢兰,“软软,老太太的话你也听到了,只稀罕你。”
“听到了,我也稀罕奶奶。”
“還是我家小朊乖。”谢老太轻抚她的后脑勺,对着电话裡道,“你的话我会考虑的,不說了,有空开视频,好久沒看到我家小威廉宝贝了。”
小威廉是谢兰的小儿子,生得晚,遭了不少罪,沈朊只在视频裡见過。
谢老太挂了电话。
沈朊揉了揉老太太的手,“奶奶,姑姑她是想你了,你为什么不去?”
“老骨头了,不想动。”谢老太說。
沈朊望着她的脸,比四年前老了许多,岁月不会对任何人手软。她靠向谢老太的肩,蓦然想起去世的外婆,不去也好,她就能一直陪着她。
祖孙俩亲昵了会,沈朊去吃早饭。
有些话她不好问谢老太,但可以找陈姨,陈姨听了先是愣怔,然后反应過来,“那件事啊,老太太原先是這样打算,但是二少爷拒绝了。”
沈朊眉心微动,“为什么?”
“這我就不清楚了。”陈姨摇了摇头,“我也就是听老太太提了一嘴。”
路柚选得地方是王络易的酒吧。
沈朊早该想到,就是不知她和王络易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毕竟两人都亲了两次。
她跟着侍应生来到路柚所在的包厢外,巧得是,碰到了王络易,对方和她点头打了招呼。沈朊微笑回应,随即进去,包厢裡只有路柚一人。
“来了!快說快說!”路柚盘腿坐着,开着的游戏也不顾了,拍着身旁的空位喊她。沈朊一落座,路柚就目光炯炯的看着她,“老实交代!”
“虽然是一场乌龙,但是我沒听错。”沈朊也不知她急什么,“奶奶确实是想让他和将青溪今天订婚,二哥拒绝了。但是我沒听到后续,就以为订婚這事是真的,白担心了,幸好昨晚我跑去问清楚了。”
“你昨天一直不回我消息。”路柚說:“幸好,不過你怎么问谢容屿的?”
“……”
沈朊脸蓦然红了。
此时,侍应生敲门进来送酒水,沈朊随手拿了一杯,抿了口,避开了路柚的問題。偏偏对方把她看得透,凑近道:“问你话呢,脸红什么。”
酒有点呛,沈朊咳了声。
她眸光左看右看,最后在路柚抱胸动作裡,认命交代:“我下课直接回家了,想问奶奶是不是有這回事,但沒找到机会。到了晚上,我听到二哥回来的声音,当时脑子是空白的,我就鬼使神差地去敲他房门。”
路柚追问:“然后呢?”
“他开了门,我就直接问他了。”沈朊省略了一些,耳朵尖尖都发烫。
“沈!朊!”路柚眯着眼看她:“還是不是好姐妹了,說话還藏着呢。”
要不要這么精明啊。
沈朊苦恼,指腹轻磨着手裡的酒杯,被路柚看得很不自在,后者猛地凑近她:“脸這么红,应该不止是敲门這么简单吧,說!還做了什么!”
“……”沈朊迫于路柚眼神的压力,“還有,我一时激动就抱住了他。”
路柚朝她竖大拇指,又立即八卦:“谢容屿什么反应,有沒有推开你?”
“想推吧,但是我抱得太紧了。”沈朊不好意思說,后来想想,她当时压根沒注意谢容屿的反应,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裡,回想起来,谢容屿扣在自己双肩的手,明明将她推开了,不知为何又任由着她抱了。
“吾辈楷模!”
“也就你敢扑谢容屿了。”路柚继续道,說话间,她端起酒杯喝起酒。
“我来时看到王络易了。”沈朊說。
下一秒,路柚进嘴的酒差点喷出来,愤愤道:“你故意的吧,沈小软!”
沈朊无辜眨眼。
她有意将谢容屿的话题抛开,“你和王络易,现在是什么相处模式?”
“……”
“亲了還能做朋友嗎?”
路柚被她抓住了命脉,出言反击,“那你呢,和谢容屿亲過抱過還做兄妹啊。”
“……”
拿起石头砸自己脚
王络易那边的包厢裡,路霆也在。
路霆听說她妹和沈朊在其他一间包厢裡,起身要去会会,出来时,楼下传来冲突声。王络易随即出来,朝下看,两個卡座的客人闹起来了。
路柚出来透气,正好看到王络易。
她目光微顿,若无其事地转开,王络易勾起薄唇笑了笑,路霆看向她。
“沈朊呢?”
“在裡面喝了点酒,头晕乎。”路柚說,朝下看去。路霆惦记裡面的沈朊,对于這個半路认来的妹妹,谢容屿可谓是上心。现在人在酒吧喝酒,還有醉意,最好還是通知一下,虽然是熟人场,但有备无患。
路霆对楼下争吵不放在心上,他走近路柚的包厢朝裡看,沈朊靠着沙发。
他果断给谢容屿打电话。
谢容屿电话接得快,那边很安静,路霆扬了笑,“谢总,晚上好。”
“有事說事。”
“我在王络易的酒吧,你家软软也在,喝了点小酒,麻烦你来接她了。”
话落,空气冷置。
路霆摸了把额头虚无的汗,心虚无比,好在谢容屿只淡淡地应了声好。
谢容屿到时,沈朊身上盖着薄毯。
路柚坐在她身边打游戏,看到他,天然地和她哥一样怂,“那啥,软软她就喝了一点点,沒喝多。”同时,不得不感叹谢容屿的惊天神颜。
沈朊其实沒那么醉。
她昨晚沒睡好,加上酒精的影响,脑子混沌,腿软,但不至于沒有意识。
谢容屿身上那股冷香,他走近时,沈朊就闻到了,眼皮像是在打架,想睁也睁不开,沉甸甸的。谢容屿望向桌上的空酒杯,“她为什么喝酒?”
路柚腰撑得笔直,“当水喝了吧。”
怕谢容屿真的不高兴沈朊喝酒,路柚帮她,“谢二哥,软软已经成年了,喝点酒沒什么的,我也在,我哥和王络易都在這,你放一万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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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屿嗯了声,看向沈朊。
她倒是睡得安稳,侧躺在皮质沙发上,白色的裙摆垂落,两條修长如玉的小腿交叠而放。薄毯盖住了沈朊的腰身,微卷的乌发如瀑布散开。
沈朊白皙的面颊微微泛红,鼻尖也是红的,唇瓣尤甚,水润而有光泽。
“我先带她回去。”谢容屿弯腰,一手抄膝一手穿過她的腰,轻松将人抱起。骤然悬空,沈朊掩在薄毯裡的双臂條件反射地圈住了他。
薄毯随之滑落。
路柚一时沒明白,等意识到,谢容屿已经抱着沈朊出门了,他身形高大,宽肩窄腰的,沈朊就显得娇小了。从他的背影看完全被覆盖住,除了圈在他后颈的两條手臂,就是轻飘飘落在他后背处莹润白皙的指尖。
莫名地有点和谐。
谢容屿抱着沈朊出来时,路霆站在外面,“既然沈妹妹睡了,不远送。”
沈朊靠着谢容屿。
她身体重得很,总觉得自己在往下掉,圈着谢容屿的两條手臂本能收紧。
浓郁的酒香裡掺杂了温软栀香,谢容屿避无可避,下巴处蹭来痒意。
沈朊努力上调下沉的身体,乌发蹭過他的下巴和颈侧,沉冷乌木香氤入鼻尖。她被酒懵過的脑子,短暂失神,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地方。
谢容屿稳住呼吸,“沈朊。”
這人哪裡還会听他的话,乌软发丝无意识蹭着,呢喃道:“你好香啊。”
【作者有话說】
软妹攻击
第43章
◎“好热。”◎
“你好香啊。”
沈朊呢喃出的這四個字,轻轻地落在谢容屿耳边,她唇边温热的呼吸淡淡地扫過他颈侧。偏偏她還不自知,柔软的发顶照旧磨蹭着他下巴。
谢容屿喉结滚了滚。
路霆目睹完全程,不可思议地目光从沈朊身上跳到谢容屿那,“看来沈妹妹醉得不轻。”他憋着笑。路霆和谢容屿认识十几年,可沒见他被谁這么调戏過,沒想到今天被沈朊說得哑口无言,這人還不得不管。
谢容屿将沈朊往上抱了抱,越過路霆,沒多久,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他眉心直跳。
路霆目送他远去,笑弯了腰。
路柚在裡面听到了,跑出来看,见他哥眼泪都笑出来了,毫无形象可言。
“谁点你笑穴了。”她嫌弃躲远。
“猜猜刚才醉晕晕的沈朊对谢容屿說了什么?”路霆抬手抹了下眼角。
路柚好奇:“什么。”
路霆清了清嗓,将音色刻意压成刚才听到的软绵绵地音,“你好香啊。”
“……”
路柚双目骤然睁圆。
紧接着就是路霆放声大笑,强烈克制,“谢容屿那张脸哈哈說不清。”
“身为兄长却被酒醉的妹妹调戏了。”路霆還在笑,路柚简直不敢相信,沈朊喝醉了這么猛。早知道把包厢让给她,让她凭着酒劲扑過去。
而沈朊這边——
谢容屿抱着人出了酒吧,司机将车开到门口,门口的工作人员上前打开了后座车门。沈朊這会乖了,呼吸沉沉的,任由谢容屿将她放进去。
“先生,回哪?”
司机等谢容屿上车,扭身看向后座。
谢容屿偏眸望向靠着椅背的沈朊,他今晚不打算回老宅,但是沈朊在,带回去不方便,沒人可以贴身照顾。他转了视线,“回老宅,开窗。”
沈朊身上的酒味不重,谢容屿沒觉着难闻。
匀速行驶的车速裡,窗外的风裡有了初秋的凉,沈朊深深陷在座位裡,乌黑微卷的发随风散开,发梢拂過谢容屿身前。他将沈朊這边的窗户关上,只开了自己這边,从收纳柜裡拿出薄毯,抖开,罩在她身上。
沈朊不觉得冷,她推了薄毯。
因她這边的风停了,她循着风裡的凉意,慢慢靠向了谢容屿,“好热。”
酒劲开始上来了。
谢容屿给陈姨打了电话,让她准备醒酒的东西。
沈朊的头落到他肩上时,谢容屿收了手机,凉风在车裡旋了一圈,把酒香和温软栀香融合的更紧,毫不吝啬地传给了他。后者捏了捏眉心。
谢容屿长臂探出,拾起掉落的薄毯。
沒继续给她盖,而是罩在了她并拢的双腿上,退出时手臂被猛地挽住。
沈朊抱住他手臂当枕头,泛红的脸颊轻轻蹭過,谢容屿身形猛地僵住。
他试着抽出。
奈何,他只要动弹,沈朊就抱得更紧了,卷翘的睫毛随着微风颤得很。
谢容屿随她去了。
风裡裹挟的两种香,让谢容屿想起不久前的暑假,沈朊也是這般喝醉了,睡在他车上。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后视镜,镜裡端放着沈朊的小脸。
极漂亮的一张脸。
谢容屿许久沒有仔细看過了,四年前那张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脱了稚嫩。
闭着眼时眼尾微长。
眼睫下被光晕落了一小片阴影,鼻尖小巧精致,格外红艳的唇瓣轻抿着。
忽而,她有了动作。
估计是這样睡着不太舒服,沈朊娇小的身子渐渐滑落,双腿自如地蜷缩上了座位,将头枕在了谢容屿的大腿上。后者喉咙一紧,目光垂落。
沈朊寻了舒服的位置。
谢容屿眉心跳了跳,被挤压的毫无還手的地步,暗想她越来越放肆了。
随之看向窗外
沈朊這一觉睡得头疼,她醒来时,手机消息都快爆了,窗外天光明亮。
她记得自己在酒吧喝酒啊。
怎么回来的?沈朊一点不记得,好在今天是周日,不用担心上课的事。
沈朊沒顾着手机信息。
她起身洗漱,陈姨在外敲门,见到她之后,满眼关切:“头還疼不疼?真是的,不会喝酒還要喝。起来了就下楼吃点东西,不然胃难受。”
“好的。”沈朊笑了笑,“陈姨,我怎么回来的?”
“二少爷抱你进门的,吓坏我了。”陈姨道:“不過你以后還是少喝酒,我看二少爷表情不太对劲,冷得很,又像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竟然是谢容屿。
沈朊沒有告诉他自己的行程,应该是路柚了,她随陈姨下楼吃早饭。
进了酒吧后她光喝酒,食物吃得少,现在肚子裡空空的,陈姨端得鸡汤面她全吃完了。沈朊吃過,去花房裡欣赏花,微风拂過,带来阵阵花香,她点开路柚的消息,[你昨晚牛逼死了,竟对谢容屿說他好香。
沈朊:[!
[我哥亲眼所见,谢容屿抱着你,结果你蹭着他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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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好香。]路柚后来问了他哥一些细节,[你還别說,我可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调戏他。
[不会吧?]她哪有這胆。
[不信你到姓王的酒吧裡来。]路柚发了大笑的表情,[然后,請看VCR。
沈朊表情凝固了。
她真說了這么冒昧的话?路柚不会骗她。
沈朊老实道:[我一点也不记得了。
路柚试图唤起她一点点记忆,从谢容屿来接她,到抱她出去,沈朊的脑子将這些消息汇垄到一起,有了点短暂的记忆。喝酒误人果然不假。
沈朊无法想象当时谢容屿的神情,她从花房离开进去时,好巧不巧看到谢容屿和谢容修一道从门外进来。她目光径直看向谢容屿,后者偏眸。
“酒醒了,有沒有不舒服?”谢容屿淡声问,眼底并沒有多大的波动。
沈朊忍着要跑的想法,乖乖点头道:“沒有不舒服,昨晚谢谢二哥了。”
“喝酒了!”谢容修接過话茬,“小小年纪喝什么酒,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沈朊摆了摆手,“不是烦心事。”
她只是太高兴了。
谢容屿深沉的目光压向她,沈朊想起路柚的话,莫名地盯着他的颈侧看。恐是眼神太過专注,谢容修发现了,“看什么呢,二哥脸上有花?”
“沒、沒有。”沈朊找了借口上楼。
谢容修嘀咕,“奇奇怪怪地。”
谢容屿抬手抚了下颈侧,沉声道:“上次你說得项目,我們去书房谈。”
“好嘞!”
沈朊下午回了学校。
李冰雪和高恬绘声绘色地和她诉說周五晚的联谊,“我敢說有一半男生是冲着你去得,结果你沒去,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失望,陆宴也是。”
“他那板凳屁股都沒坐热,就走了。”高恬說:“然后女生就伤心了。”
沈朊听得好玩。
郑晴拍了她的肩:“你周五晚怎么匆匆忙走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嗎?”
“家裡的事。”
沈朊面对她们的关心,心裡也甜,“已经解决了。”
李冰雪继续說,沈朊弯着唇听,偶尔附和两声,四個人围成了一個圈。
赵黛依旧不在宿舍。
沈朊看向一声不吭地钱乐乐,她正看着《宪法》,完全沒有关注她们。
“最新消息!”
李冰雪高举手机,“陆宴在球场。”
她和高恬对视一眼,一拍即合,拉着沈朊,看向郑晴,“你去不去?”
“我约了男朋友吃饭。”
全宿舍就她一個人谈了恋爱,自然是不会去看了。
沈朊也不太想去,但盛情难却,临走时,钱乐乐忽然起身,“我也去。”
“走吧走吧看帅哥去!”
容大的球场因为陆宴的加入,被挤得水泄不通,沈朊看着乌泱泱的人群,酒后的脑袋又开始犯疼。她被高恬牵着往裡面挤,撞了不少肩膀。
球赛已经进行到下半场,是陆宴所在的计算机系和金融系,目前是计算机系领先五分。沈朊挨着高恬,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陆宴。
陆宴的面容很吸引人。
他穿着五号球衣,掀起的球衣下摆处能看得到腹肌,双腿沉稳而有力。
沈朊目光随着他动。
耳边是欢呼尖叫声,她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谢容屿,认识他的时候谢容屿已经大学毕业。沈朊沒经历過他的少年期,应该也如陆宴這般风华。
蓦地,袖口被拉了拉。
沈朊顺势看過去,钱乐乐站在她的身边,“沈朊,你是不是喜歡陆宴?”
“……”
沈朊诧异這個問題。
更诧异钱乐乐会主动找自己說话,她几乎是想都沒想,“我不喜歡他。”
陆宴最后一個三分球演得了比赛,全场欢呼不止,沈朊错开簇拥的人群,从裡面挤了出来。她在外面找了地坐着等她们,蓦然,手机响了。
沈朊正沒事干呢。
她掏出手机,点开,看清是谁后愣怔,然后抬眼看向依旧拥挤的人群。
陆宴怎么会给她发消息?
[走了嗎?
陆宴发了两條消息:[我打球时看到你了。
沈朊感叹他视力真好,隔那么远那么多人還能看到自己,[我在外围。
她退出微信界面。
忽然觉得這样說是不是有点干巴巴的,沈朊想了想,又重新点了进去。
[你球打得不错。
這样显得有人情味一点,沈朊安心收了手机。
人群有散开的迹象。
沈朊在群裡发了自己的位置,等她们来找,等人群散开后她先看到了陆宴。昏沉下去的夜色裡,陆宴的脸呈现出异样地美,步伐沉稳靠近。
“我看她们先回去了。”陆宴道:“一起吧,正好同路。”
她们沒有在群裡說啊,不過沈朊确实沒看到她们,只好应了陆宴的话。
陆宴刚打完球,浑身都热。
沈朊避开距离,眼看快到宿舍,张了张唇,陆宴道,“一起吃個饭吧。”
“……”
“正好有關於天文馆的事问你。”他說。
基于陆宴帮過自己两次,光是請喝一瓶水,确实說不過去,沈朊点头。
“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陆宴走后,沈朊考虑着要不要把高恬她们带着,想了想,還是放弃了。
她点开外卖软件看吃得。
沈朊吃食堂比较多,但现在食堂人多,她和陆宴两個人一起太招摇了。
沒多久,陆宴過来了。
他穿着浅蓝色牛仔裤和白色卫衣,头发洗過,似乎還打了发膜,浑身清凉凉的。沈朊把选好的几家餐厅给他看,“你看看想吃什么。”
“我知道一家好吃的粤菜。”
他這么說了,沈朊收了手机,“可以。”
两人并肩向校外走去,路边的灯光明亮度不够,所以也沒多少人看他们。
沈朊思索着找什么话题。
校门口转弯处,沈朊差点被人撞,陆宴扶了把,她顺势抬头說了谢谢。
“沈朊。”
突兀又熟悉的声音。
沈朊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看向声源,谢容屿立在路边的车副驾边。
指尖星火明灭。
谢容屿的目光隔着初秋的夜色和暗黄的灯光,直直看向她,随之望向她身旁的陆宴。陆宴双眸微动,探手欲拉沈朊,后者已经走向谢容屿。
“不接我电话,這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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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谢容屿的问话,沈朊一头雾水,他打电话了嗎?她赶紧拿出手机。
還真有未接电话。
谢容屿视线越過她的肩,沈朊向后看,陆宴竟也走了過来,她赶忙道:“這是陆宴,上次送我去医务室的。我們现在去学校后门的小吃街吃晚饭。”
又看向陆宴,“這是我二哥。”
谢容屿闻言挑眉,掐烟,对她道,“正好,二哥也沒吃。”
第44章
◎放到了自己的左胸。◎
陆宴說得那家粤菜馆在小吃街靠裡的地方,店面不大,老板操着一口广普,有個别音听不太懂。沈朊落座后,冷淡的乌木香直接逼近了她。
谢容屿径直坐在她身边。
陆宴则坐到了对面,他是這裡的常客,老板拿着菜单過来,“点餐啊。”
“嗯。”
陆宴看向沈朊。
她低头收拢着裙摆,刚才不小心碰到了谢容屿的西裤,对方并未察觉。
“沈朊,你看看吃什么?”陆宴转而看向谢容屿,“或者让长辈先点。”
长辈什么的。
沈朊偷偷看身边的人。
谢容屿有点洁癖在身,此时修长的指尖正用纸擦着桌面,沈朊及时接過老板递来的菜单,她点了两道招牌菜,之后将菜单递给对面的陆宴。
“上次你帮了我都沒来得及好好谢谢你,今天這顿饭我請。”沈朊說。
陆宴扫了眼谢容屿。
他接過菜单,在沈朊点過的基础上加了两道菜,沈朊打开手机,除了未接电话外,谢容屿還发了微信消息。她估计是在和陆宴說话沒听见。
谢容屿的存在太過强烈,沈朊不一会儿就看向他,擦過桌面后他开始烫碗。沈朊也跟着做,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二哥,你怎么過来了?”
“奶奶知道你昨晚喝了酒,担心,让我過来看看。”谢容屿慢條斯理道,“本来還准备让陈姨给你准备鸡汤。不過,看样子,幸好沒准备。”
“我等会儿给奶奶回电话。”
谢容屿微点头,“嗯。”
陆宴靠着椅背看着对面的两人,完全插不进去话,沈朊這时也发现了。
“你刚才說關於天文馆的事,什么事啊?”沈朊问他,沒注意到谢容屿神情微变。天文社最近活动不多,社长也只是每天在群裡科普天文知识,沈朊把群屏蔽了,除非@,不然不会特意去看。
“容城的天文馆之前在修缮,月初时修缮完毕,对外开放了。”陆宴回過神,继续道:“社长推薦我們去馆内看看,想问你有沒有兴趣。”
“可以啊。”沈朊点头道:“需要提前预约吧?刚开的馆能约得上嗎?”
“知道的人不多,可以。”
陆宴晃了晃手机,“你同意的话,我预约的时候联系你。”
沈朊应声,忽觉身边沉默的過分,偏头,谢容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她心头一跳。
聊得太投入,沈朊倒掉烫過碗筷的冷水,“二哥,你对天文感兴趣嗎?”
正說话呢,老板开始上菜。
白切鸡、脆皮烧鹅、白灼虾和菠萝咕咾肉,靓汤還在煨,沈朊看饿了。
沈朊吃了過半开始后悔答应和陆宴出来吃饭了,更别說還碰到谢容屿,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不熟,沒有话题,加之谢容屿又是冷性子。找话聊得任务就落到沈朊头上,她两边交流,终于明白在饭桌上周旋的游刃有余的人是多么厉害的存在,她现在一心三用,着实是累。
“你不喜歡吃虾嗎?”陆宴问她。
沈朊的骨碟裡堆了鸡骨头和鹅骨头,唯独沒有虾壳,她的嘴巴比较笨。
不能自动剥虾壳。
她也不想用手,久而久之,沈朊在餐桌上碰到虾之类带壳的都不会吃。
“不是,是我——”沈朊唇角弯了弯,解释地话未說出,眼前暗了瞬。
随即瓷碗裡多了几只虾尾肉。
谢容屿淡定地收回手,脱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他的骨碟裡堆了虾壳。
沈朊抿了抿唇,出声,“谢谢。”
陆宴后知后觉,有些懊恼,他扫了眼谢容屿,对方气定神闲,仿佛刚才的动作沒做過。沈朊夹起虾尾肉沾了料汁,吃进嘴裡连心都是甜的。
谢容屿随即起身。
沈朊低头吃着看了眼,以为他去卫生间,陆宴道,“下周末,可以嗎?”
“什么?”
“天文馆的预约。”他說。
沈朊知道一般向天文馆這类的地方需要提前七天预约,“行,你预约好了告诉我時間。”她還有补课,预约時間定了,才好定补课時間。
陆宴笑了笑,“好。”
谢容屿再次回来时,手背是湿得,骨节分明的指骨上沾了丝水迹,更显修长。沈朊觉得他手极漂亮,冷白皮,修长如玉,淡青色脉络明晰。
饭菜吃得差不多了。
沈朊起身,拿着手机和包准备去柜台结账,谢容屿沉声道,“结過了。”
“啊!”
联想到他刚才的离座,沈朊合上微张的唇。
陆宴這时接了通电话,眉头皱起,和沈朊道了声不好意思,接着目光望向谢容屿,“這次事发突然,下次要是您再過来,我一定好好招待。”
谢容屿道:“不用。”
沈朊朝着陆宴挥了挥手,眼看只剩下她和谢容屿,心情是愈发的好了。
从粤菜馆出来,逼仄的天空上挂满了星星,微风穿過,带来阵阵清香。
沈朊侧身和谢容屿說话,下一秒,突然有两個女生从后面追了上来,目标直击谢容屿。沈朊看到粉裙女生手裡拿着手机,是添加好友的界面。
“你好,刚才从店裡路過就注意到你了,可以认识认识加個微信嗎?”
這還是沈朊第一次面对這样的画面。
粉裙女生妆容明媚,是很讨喜的长相,且很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笑容甜美。沈朊看了都觉难以拒绝,不過,对象是谢容屿,她危机四起。
沈朊立刻看向他。
冷不丁地和谢容屿的目光相对,她别开眼,耳边响起低沉悦耳的男声。
“不加。”
简短两字,沈朊弯唇。
另一個女生拉了拉粉裙女生,后者失望地让开,沒了阻碍,她们继续走。
“估计边上的是女朋友吧。”
“不对吧,那是法律系的沈朊,她不是和陆……”
……
沈朊后面沒听到了,女朋友三個字直击心灵,不知道谢容屿有沒有听到
周三的晚上,谢家有局。
司机王叔得了谢老太的吩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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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接沈朊,到了地,是谢家旗下的酒楼。
来得是谢家的远方亲戚,难得過来,谢老太自然要宴請,沈朊进门后入眼的便是谢容屿。他正在和人打牌,黑色衬衫服帖着他劲瘦的腰身。
领口的扣子系到最上,禁欲十足。
沈朊视线绕過他,主桌上,谢老太左手右手边都坐着人,右侧女人的应当是左侧女孩的妈妈,面容相似度极高。谢老太见了她,招手喊她。
“小朊,過来。”
沈朊走過去,谢老太介绍,“這位是你婶婶家那边亲戚,你喊表姨。”
谢老太口裡的婶婶是指谢容屿的母亲,沈朊闻言便喊了,被称为表姨的人极为热情的起身,握住沈朊的手,“這就是您孙女啊,真漂亮!”
沈朊有被轻微吓到。
表姨热情完立刻喊同她相似的女孩,“培培,快来,這是你沈朊表姐。”
“……”
那女生道,“表姐好,我叫闻培培。”
沈朊点了点头,聊天中得知表姨叫秦怡,她们過来是为了闻培培的艺考。闻培培是学舞蹈的,马上要考试了,担心裡面沒人,所以秦怡想起谢家這层关系,虽然跟谢容屿母亲表了很远。
开餐后,沈朊随意落座。
随即身侧光影晃了晃,谢容屿高大的身影盖住朝她倾斜過来的光,精致眉眼沉于忽明忽暗裡。沈朊忽而神经跳了一下,不是因为谢容屿,而是——她看向对面,闻培培的目光是看着谢容屿的,情绪一览无遗。
她敏锐的察觉到闻家人来得目的。
沈朊暗想,沒了将青溪,以后還有赵青溪,陈青溪,总归是不会断的。
“老太太,您在容城人脉广,可一定要帮帮我家培培啊。”秦怡笑着开口,“我听說小朊在容城上学,平时沒時間陪你。等培培考完了让她在谢家陪你几天,也好熟悉熟悉容城的环境,顺道跟容屿学点东西。”
谢老太笑而不语。
沈朊吃得食不知味,而谢容屿作为当事人,连眼皮都沒抬,出门接电话。
秦怡给闻培培使眼色。
闻培培還未行动,沈朊起身,“奶奶,我出去加道菜。”
谢老太应允了,沈朊转身出去,走廊外的窗户是开得,空气裡透着凉。
谢容屿立在窗前。
他背对着包厢,前方是城市璀璨的灯火。
沈朊是借口出来的,服务生走過时,拦住,加了道白灼虾。谢容屿闻声,接着电话回头,沉黑的眼底散了城市的灯火,冷白指尖轻敲窗台。
谢容屿回了对面,挂断电话。
两人隔着走廊,沈朊沒主动靠近,他问:“怎么出来了?”
“裡面闷。”
“确实。”
谢容屿朝她走近,“想离开嗎?”
沈朊想都不想,“嗯!”
谢容屿丢下一句在這等我,进了包厢,拿了衣柜裡的西服,谢老太问,“要走?”
“嗯,公司有事。”谢容屿說:“对了,软软那边,导员让她回学校。”
“行行行,你送她回去。”
秦怡一听谢容屿要走,忙拾掇闻培培,“那带培培一起,年轻人說话沒代沟。”
谢容屿冷淡的眼神扫過,闻培培愣在原地,秦怡也停了话头
沈朊开心的跟着谢容屿上车,回学校的路上连风都是甜的,自由的。
前方就是容大后门。
沈朊冷静下来,想起闻培培,她要艺考了,那就說明最近会待在容城。
看他们家的意思明显。
不知道谢老太有沒有這份心,沈朊侧目看向谢容屿,好奇心驱使着她。
“二哥。”
谢容屿靠边停车,熄火。
沈朊犹豫几秒還是问了出来,“如果,我說如果啊,奶奶让你和闻培培相亲,你会同意嗎?”话落,空气都静了,谢容屿凌厉的目光投来。
她后怕的缩了缩肩。
“不会。”谢容屿否定,沈朊唇来不及弯,他话锋一转:“不過,你也不要把時間浪费在我身上了,我們相差十岁,沒有在一起的可能。”
“……”
沈朊愣住,沒想到会得到這样的回答。
谢容屿冷硬道:“况且,我一直把你当妹妹。比起我,陆宴更适合你。”
沈朊喉中咽了咽。
她眼眶忽然就红了,路柚說得对,不破不立,她连房门都敲了。沈朊忍着不哭,颤着唇道,“說来說去,你就是嫌我小,我哪裡小了!”
下一秒——
她抓住谢容屿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左胸。
【作者有话說】
下一章应该是劲爆的!
第45章
◎嘴巴還闭這么紧?◎
沈朊突然的动作,令谢容屿沒机会反应,意识到时,掌心触及到了软。
是拥抱所不能及的。
谢容屿向来淡定地神情有了瓦崩迹象,双眸一凝,迅速抽手,“胡闹!”
沈朊這一举动是怀着很大的勇气,她故意扭曲谢容屿的意思,耳朵尖红得要命。她并沒有就此罢休,不破不立的破字不该這么轻轻松松。
“我沒闹。”她說,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深呼吸,再次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话。
谢容屿耳边听到咔哒声。
随即眼前暗了暗,温软栀香由远及近,他错愕抬眸,沈朊竟从副驾跨了過来。谢容屿喉结滚了滚,腿上落了重物,白色裙摆覆盖住了他的下半身,狭窄空间裡连光都暗了许多,沈朊的目光自上而下看着他。
“沈朊!”
谢容屿厉声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沈朊后腰处抵着坚硬的方向盘,面对谢容屿的质问,心裡怕得要死,却還是硬撑,“我知道。二哥,我成年了,年纪小不是你搪塞我的理由。”
“你——”
“你也不要說不喜歡我。”沈朊及时阻止,“除非你现在有喜歡的人。”
這么强势的沈朊,很少见。
谢容屿低头扫過两人的姿势,沈朊双膝跪在他两侧,居上的身体遮了大半的光,白皙的面容半明半暗,乌发因动作散于两肩,发梢轻触他。
“你先下来。”谢容屿皱眉。
沈朊存着一股劲,一旦松懈就沒办法继续,她盯着谢容屿因生气微抿得唇,记忆回到她生日那天露台上的夜晚,和他冷淡的性格不同,他的唇是软得。做到這一步了,她直接破到底。沈朊闭上眼低头亲過去。
温软贴近的瞬间,谢容屿瞳孔骤缩。
他的眼底是沈朊抖得厉害的睫毛,连身体都无意识地颤动,耳朵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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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屿抬手欲推。
沈朊忽而起开,抿了下唇。
谢容屿被她压在方寸之间,所在之处都是她柔软的身体,碰也碰不得。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闹够了吧。”谢容屿见她面色泛红,气又气不過,尽量用淡定地语气跟她說话。沈朊听出来了,他還是把自己当小孩子,闹一闹就好了,她故技重施,低头,這次不像刚才那样的轻碰。
她看過电影裡的激情画面,学着美剧裡的艳丽女郎,圆润指尖攀附上谢容屿的肩,单纯的触碰改为试探。谢容屿身上的乌木香愈发浓烈。
他倒是沒想到沈朊這么大胆。
唇上的触碰软裡沾香,生涩的,一点一点蚕食他的理智。谢容屿清楚知道他和沈朊之间的不可能,相差十岁不仅仅是年龄,還有心智,沈朊還小,未接触過社会,更别說男人,年轻的她很容易产生爱情错觉。
沈朊的吻毫无技巧所言,只是贴着,更大胆地,就是探出舌尖点了点。
不過,谢容屿沒反应。
沈朊眸光暗了暗,鼓起地勇气在這瞬间消失殆尽,一场闹剧终究是要落下帷幕。她眼睫颤了颤,沉下去的身体微抬时,后腰处摁了股力道。
她诧异抬眸。
谢容屿幽深的目光沉注在她脸上,后腰处的力恰到好处将她摁回原位,唇上若即若离地距离瞬间填满。沈朊眨了眨眼,一时沒反应過来。
“接吻,嘴巴還闭這么紧?”谢容屿低沉地音落入她耳中,沈朊瞬间睁大双眸,红唇微张,轻而易举地被他占领了高地。沈朊唔了声,是和自己刚才不同的吻,强势地不容拒绝,她跪着的腿软了软坐了下去。
谢容屿眉头微皱,单手捧起她的脸。
沈朊从来不知道接吻会令人发颤,她全身的力量倚靠着谢容屿,眼尾泛红,有些喘不上气来。她推了推谢容屿的肩,试着直腰,却在下一秒被仰头追来的谢容屿堵得死死的,狭窄空间裡温度骤然上升。
交织地呼吸裡也不知是谁在喘,沈朊唇间空气被掠夺殆尽,后背起了薄汗,圆润指尖抓紧了谢容屿的衬衫。谢容屿撑在她后腰处地手暗自用劲,薄薄的衣料服帖着纤细的腰身,他掌心的温度从腰侧蔓延。
意识混乱之际,沈朊听到了手机铃声。
不是她的。
沈朊再次推了推谢容屿,他退开,轻笑了声:“刚才的胆跑哪去了?嗯?”
“……”她只有进得气。
谢容屿捞過手机,路霆两個字出现在眼前。
沈朊唇瓣发麻,靠在他肩上,灼热的呼吸贴着他冷白的颈侧,谢容屿接通路霆的电话,說话时喉结滚动。她眨了下眼,呆愣愣看着,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凑近它,轻轻咬了咬,谢容屿顿时噤声,挂了电话。
空气裡又静了,沈朊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二次电话响起时是沈朊的手机,高恬给她打电话,沈朊赶忙从他身上下来接通了电话。对方问她去哪了這么晚還不回来,她說立刻回。
冲過過后的忐忑不安席卷沈朊,她不敢看谢容屿的神情,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拉开车门。谢容屿沒拦着,目送她的白色身影进入校园。
毕竟他现在不方便。
谢容屿降了降车窗,从烟盒裡掏出一根烟,点燃,烟草味冲淡了浓郁的栀香。他低头看,自嘲一笑。上一秒理智,下一秒就全线崩盘。
他花了点時間冷静,烟烧完后,重新给路霆回了电话,随即驱车离开
路霆晚上开了Part。
他给谢容屿打电话也是想问他来不来,被挂了电话也不恼,沒想到谢容屿又回了。半個小时后,路霆看见谢容屿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场子裡的几個妹妹见了他跟狼看到肉,兴致勃勃围上去。谢容屿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径直越過她们朝路霆走来,神情冷淡地過分。
路霆开了一瓶酒,倒了一杯给谢容屿。
包厢裡的光暗到不是很暗,谢容屿端起酒杯一仰而尽,路霆看得稀奇。
更令他稀奇地是,谢容屿的衬衫挺皱地。
他這個人有点洁癖,每次见面都衣裳整洁,一副神圣不可侵犯地模样,今天倒好,衬衫皱了。路霆眯眼看他,冷不丁地发现一处不对劲。
路霆盯着谢容屿的喉结处,“你刚才干嘛去了?”
“送沈朊回学校。”谢容屿自己给自己倒酒,注意到路霆惊讶地眼神。
“以我纵横情场多年的经验,你這脖子上的是吻痕,還是新的。”路霆眼裡不无错愕,“你也太不厚道了,对兄弟還撒谎,我又不会說什么。”
谢容屿摸了摸脖子。
路霆见他一脸诧异神情,打开手机前置,给他当镜子用,谢容屿清晰看到喉结处的一抹淡红。联想起沈朊最后那咬喉结的动作,他沉默了。
“谁這么明目张胆宣示主权啊,将青溪?”路霆猜测,“你俩已经发展到這种地步了,所以我妹之前问我的你俩要订婚的事情是真的?”
“不是。”
谢容屿不再理会他的好奇,靠向椅背,闭上眼就是沈朊凑近地吻,颤抖的睫毛,以及那被他握紧地柔软腰肢,疯了一样,走马观花地播放。
路霆直觉他遇上事了。
且是不好解决地事,他好奇死了,直接问又问不出所以然,憋死他了
沈朊回到宿舍,她们都洗洗到床上去了。
高恬听到开门声,从上铺探出头,瞥见她透着不正常红的脸,吓到了。
“你发烧了?”
李冰雪也探出头,“你脸好红哦。”
沈朊抬手摸了摸,烫手,她摇头道,“我跑回来的,有些热,沒事的。”
她简单洗漱完,上了床。
群裡有人发消息@了她,是高恬的:[快說,你是不是和陆宴出去了?
沈朊:[你怎么知道!
李冰雪:[哈哈哈我們当然知道,球赛结束后,是陆宴让我們先走的。
沈朊一点儿不知道。
郑晴加入进来:[他单独找你什么事啊(坏笑)
沈朊回:[社团的事,社长发得消息我沒看见,他传达给我,正好之前他不是帮過我嗎,我就借机請他吃饭。
[不信。
[那我也是天文社的,他怎么不通知我?
[晚上吃得什么?
[我感觉钱乐乐回来后表情不对劲,但具体地又說不上来,奇奇怪怪。
[我也发现了。
[沈软软怎么不出声,逃避啊。]高恬call她,沈朊无奈,[吃了家粤菜。
指腹顿住后,沈朊想起答应和陆宴去天文馆的事,就她和陆宴,是不是不太合适?念及此,她私聊陆宴,[只有我們去天文馆参观嗎?
陆宴几乎秒回:[目前是。
那就說明還有其他人,沈朊稍微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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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床上闭上眼,脑海裡溢出不久前的画面,那是比她曾经做過的梦裡更加真实地、谢容屿的吻
沈朊這一周過得浑浑噩噩。
周五下午,她收到陆宴的信息,是天文馆预约成功的消息,明天上午九点进场。沈朊便将陈漫漫的家教時間改到下午,今晚也不回了。
陈姨這边挂了沈朊的电话。
那边谢容屿从门外进来,臂弯裡搭着西服,正在玄关处换鞋,陈姨上前接過他的西服,进去后看到谢老太,忙道,“小朊說晚上不回来。”
谢老太哦了声,问,“她有事?”
“她說明天要和同学去天文馆参观。”陈姨笑着将沈朊的话转述。
谢老太高兴她有了新朋友,随之前往餐厅,陈姨把谢容屿的西服整理好。谁也沒注意到身后解袖扣的谢容屿,在听到這句话时微变的神情。
【作者有话說】
二哥开启追妻模式!
第46章
◎下次,二哥带你去。◎
容城天文馆的位置比较偏离市区,坐地铁過去都要近四十分钟,考虑到這個時間,沈朊决定晚上早点睡。高恬和李冰雪从外面吃饭回来,给她带了一小份关东煮,热乎乎地,微辣,沈朊晚上带着饱意入睡。
深夜时分,她的手机亮了。
沈朊微皱眉,眼皮坠地很,极不情愿地睁开了眼,入眼的是摇晃的灯。
“沈朊!”
是李冰雪喊她,晃动的是手机自带的照明。
沈朊愣了愣,认清自己所在的位置,她摸到自己枕边的手机,刺目的光映入困倦的眼底,凌晨三点,她望着李冰雪问,“你怎么醒了?”
“肚子疼。”李冰雪见她醒了,放下手机,“跑了几次厕所,有点虚脱。高恬也出去好一会沒回来,我担心,你能不能去看看她。”
沈朊闻言,掀被下床。
钱乐乐被吵醒,揉着眼坐起来,李冰雪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高恬并沒有用宿自带的厕所,而是外间的公共厕所,沈朊找到她时,她面色苍白的在洗手池边洗手,水落声在寂静的空间裡尤为清晰。沈朊问她怎么样,高恬捂着肚子痛苦道,“一阵一阵的疼,你有止泻药嗎?”
“我沒有。”沈朊說:“你俩晚上吃什么了?要不,我送你们去医院。”
“這么晚了沒车。”
沈朊也想到這层問題,凌晨三点路上的车稀少,一时半会還真找不到。
她扶着高恬进了宿舍,钱乐乐倒了两杯温开水,“喝吧,胃舒服点。”
“谢谢。”高恬接過。
“一定是那家麻辣烫不干净。”李冰雪皱眉,“幸好你沒跟我們一起。”
她看着沈朊。
沈朊见她们难受的模样,心裡着急,想到司机王叔,她拿起手机去了阳台。拨過去时才发觉是谢容屿的号,看着跳动的字眼,她想了想沒有挂断,窗外的夜色蔓延了整個城市,只留着零星的几盏灯火熬着。
几声盲音后,沈朊想着這么深的夜,他也不会是醒着,念及此,她打算去看打车软件。却在她切断前一秒,电话通了,谢容屿的声微哑。
“沈朊?”
“嗯,是我。”沈朊心惊了瞬,握紧手机,对面的谢容屿再次出声时,音色裡那股沒睡醒的懒散劲消散些,“怎么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沈朊简短說明情况。
谢容屿沉吟几秒,道:“从我這到你的学校需要四十分钟左右,你的舍友估计等不及。你联系最近的120急救,到地方了和我共享位置。”
对哦,忘记了救护车。
沈朊回了好,然后打了120,之后直接去了离容大最近的三院急诊科。
钱乐乐给她发消息,“到了嗎?”
救护车坐不了那么多人,钱乐乐留在宿舍,沈朊回她到了,李冰雪她们在裡面检查。她去缴钱,回来后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揉了揉眼。
谢容屿是半個小时后到的,此时医生已经检查完了,高恬和李冰雪在病房裡挂水。沈朊看到他后,心裡悬了许久的紧张才逐渐消下,“二哥。”
“医生怎么說?”谢容屿臂弯裡搭着西服,随即展开,落在她穿着单薄的肩上,轻摁了摁,转眸扫了眼病房方向。沈朊低头朝西服看了会。
暖暖的,带着他的气息。
“医生說是轻微的食物中毒,不是什么大問題。”沈朊往旁边让了让。
谢容屿曲膝落座,“你身体沒事吧。”
“我沒事的。”沈朊弯着唇笑了笑,“我晚上在食堂吃得,沒有問題。”
高恬她们懒得出门,点得外卖。
医院的灯光总让人感觉不到暖意,沈朊拢了拢肩上的西服,悄悄看他。
自从上次分别后,沈朊沒有主动找他,谢容屿也沒提那晚的事,后来想想,她真是胆大。现在紧张感過了,看到他就想起自己那晚的所作所为,破得彻底,沈朊目光游离至谢容屿的双唇上,却沒了那個胆子。
谢容屿偏头,沈朊立刻将视线转正,“我去病房裡看看她们。”
滑落,起身,一溜烟进了病房,高恬和李冰雪此时精神還是焉的,但是不忘谴责今晚吃得那家麻辣烫,表示以后再也不去吃。沈朊看了看她们上方的挂瓶,還剩大半,“我在门外坐着,见底了你们喊我就行。”
“我听到有說话声,谁啊?”高恬问。
“我二哥過来了。”沈朊說,李冰雪挥了挥手,“沒事,我們互相看着。”
沈朊出去,带上了门。
偏眸时看到谢容屿沉静的眉眼,他靠着长椅的后背,双目轻合,双臂自然垂落。沈朊放轻动作坐到他身边,肆无忌惮地盯了会,弯唇笑。
寂静裡,沈朊生了困意。
她靠着椅背打了哈欠,在炽白灯光下合上双眼,不自觉地倾向谢容屿。
肩上被轻撞了撞,谢容屿睁开眼。
清明的眼底融入上方的亮光,侧目,沈朊不知何时靠了過来,枕着他的肩膀。乌黑软发随意扎在脑后,散了几缕,发尾窝在她细白锁骨处。
谢容屿的眸光轻易落到她微干的红唇上,脑海裡溢出了几天前的画面。
他不得不承认,沈朊对于他。
是不同的。
谢容屿在接到她的电话时,心裡无比紧张,听她說明情况才放下心来。
沈朊這会睡得熟,脑袋沉沉的往下坠,谢容屿抬手撑住,却见她唇瓣动了动,在他肩胛处蹭了蹭。谢容屿神色愣怔,只觉一抹痒意蔓延开。
是她发顶的软发。
谢容屿喉结滚了滚,撑住她的手撤离。
沈朊靠着睡很不舒服,顺势倒了下去,枕上他的双腿,蜷着身子缩在长椅上。谢容屿合紧她身上裹着的西服,仰头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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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腰部紧绷
沈朊是被匆忙地脚步声惊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是暗色的條纹,鼻尖充斥着谢容屿的气息。
沈朊眨了眨眼。
清醒過后她才看清眼前是什么,是谢容屿的腰,而她双臂還圈在上面。
“!”
沈朊惊得起身。
却因幅度過大,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幸好谢容屿及时将她的腰搂住。
“小心。”
谢容屿将她捞了回去。
沈朊的腰立即绷直,盯着前方的白墙,耳朵尖悄悄红了,“谢谢二哥。”
谢容屿感知到她的不自然,松开始看见她红透的耳尖,薄唇不禁弯起。
沈朊扶着椅背转身坐好,抬眼看到医院上方挂着的時間表,已经七点半了,她想起高恬和李冰雪,赶紧进了冰房。她们结束了挂水正睡着。
而门外的谢容屿——
腿麻了。
他给助理打了电话,之后活动双腿。
沈朊进卫生间简单洗漱,出来时接到辅导员的电话,原来昨晚不止高恬和李冰雪轻微中毒,還有其他同学,那家店今早也被查了。郑晴昨晚不在宿舍,早上回去后从钱乐乐那得了消息,說等会過来看她们。
“谁啊?”高恬醒了。
“郑晴說過来看你们。”沈朊问她有沒有不舒服,高恬摇头,“沒有。”
沈朊又将辅导员的话诉說出,李冰雪恰好醒来听见,“难怪,我就說昨天吃着味道不对劲。”她想靠着,沈朊把床摇起,“下次别乱吃了。”
“谢谢你啊软软。”
高恬盯着沈朊看,忽而将目光看向病房外,“软软,你二哥走了嗎?”
“沒吧。”沈朊不确定。
话落,谢容屿敲了敲门,沈朊去开门,低头看到他手裡拿着许福记家的外卖袋。
谢容屿目光与她对视,“方便进去嗎?”
“可以可以。”沈朊侧让开,谢容屿提着早餐径直进去,放到病床中间的柜子上。高恬和李冰雪傻乎乎地看着他,谢容屿微点头,出去。
病房裡死一般的静。
沈朊望着呆愣地两人不明所以,高恬反应過来,“操!這谁家外卖小哥长得這么霸总!”
“……”
沈朊紧张兮兮看向门外,房门带上了,谢容屿应该沒有听到,她赶紧制止高恬,“嘘!那是我二哥。”
“我就說嘛。”高恬眼睛亮晶晶地,“不過,我怎么觉得在哪见過你二哥?”
“他来学校找過我。”沈朊想了想,提醒,“就是刚开学那会校门口。”
“不对,不止。”
沈朊自顾自去打开谢容屿送来的早餐,高恬這时灵光乍现,“我知道了!我在财经杂志上见過你二哥,成功人士专访,你二哥是不是姓谢!”
之前校门口那面,灯光不明,她们惊鸿一瞥,实际上沒仔细看,刚才是仔细看過了。沈朊也看過谢容屿的财经专访,点头道,“先吃早饭。”
“你說得谢是我想得谢嗎?”李冰雪惊讶问,高恬点头,她们顿时看沈朊像在看天外来物。谢氏在容城是老牌世家,早在抗战时期就发家了,后来改革开放,家族企业蒸蒸日上,金融危机后有所消退,几年后新家主上任,原本沉寂的谢氏忽然开始发力,而新家主就是谢容屿。
沈朊被看得不自在,“干嘛啊。”
高恬支着下巴,好奇问道:“你们既然是兄妹,为什么不同姓啊?”
“……”
沈朊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犹豫之际,她的手机响了,是陆宴打過来的,沈朊扫了眼時間,糟糕。
“我出去接個电话。”沈朊边走边接通,她和陆宴约定的時間是八点,现在時間都過了,“抱歉,我舍友昨晚吃坏了肚子,现在在医院。”
陆宴說,“我听說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沈朊依旧歉意,“能退的话,你把天文馆的门票退了吧。”
“好。”
陆宴答应的爽快。
沈朊轻舒气,挂断电话转身时猝不及防看到身后的谢容屿,她吓一跳。
“昨晚听陈姨說,你要和同学去天文馆。”谢容屿目光紧紧拢罩着她。
“嗯。”
沈朊其实有点失望,“下次再說吧。”
谢容屿无缘由地笑了,掌心落到她发顶,轻揉,“下次,二哥带你去。”
【作者有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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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還是我二哥厉害!◎
沈朊碰了碰被谢容屿揉得地方,愣了几秒后,忍不住唇角的笑,“好啊。”
接着想起什么,“二哥,你吃了嗎?”
沈朊刚才打开许福记的外卖袋时,裡面只有三份,谢容屿沒点自己的。
“不着急。”
谢容屿淡声道,“先顾好你朋友。”
“那……你着急回去嗎?”今天是周末,他应该不用去公司,沈朊想。
谢容屿回答依旧,“不急。”
沈朊闻言就放心了,她指了指裡面,谢容屿点头,她一步三回头,进去后心跳砰砰的。高恬和李冰雪眼巴巴地看着她,“谁的电话啊?”
“陆宴的。”
眼看李冰雪有八卦吃得神情,沈朊急忙道:“社团裡的事。”
高恬见她进来才去扒拉柜子上的早餐,边打开边唏嘘,“沒想到啊,我姓高的有一天竟然能吃到许福记的早餐,還是招牌虾子面和小笼包。”
沈朊吃過這家,因味道好,远近闻名,甚至成了许多網红的打卡点,這也让本来就紧俏的招牌变得更加紧俏,需提前预定,不然门都进不去。
李冰雪问,“你二哥走了嗎?”
沈朊摇头,她想起郑晴說一会来,应该来不及吃早餐,她特意将自己那份留了出来。郑晴来时高恬她们正吃完,她鼻子嗅嗅,“好香啊。”
“许福记的,给你留了份。”高恬說。
郑晴正饿着,肚子咕咕直叫,沈朊惦记外面的谢容屿,“郑晴,你陪着她们,我二哥還沒吃早饭,我带他去吃。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去吧去吧。”
“我們好的差不多了。”
“替我們谢谢你二哥啊。”
……
沈朊在她们的三言两语裡出了病房,不過,她沒看到谢容屿,难道是走了?她两边走廊都看了看,失落融入眼底,刚才不是說不着急嗎。
冷不丁地,电话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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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朊看清是谢容屿的来电,收拾好心情,“二哥,你人呢?”
“地下车库二层。”谢容屿音色裹着困意,沈朊听后笑了,“我来找你。”
谢容屿发了定位。
沈朊乘坐电梯吓到地下车库二层,找了好一会才找到谢容屿的车,她试着拉了拉副驾的车门,沒锁,她心安理得上去。等沈朊坐稳后,偏头,发现谢容屿闭目侧睡,面朝她的方向,冷淡的面容更加冷然。
凌晨三点起来到医院,又被自己靠了几個小时,谢容屿肯定沒休息好。
沈朊沒有打扰他。
反而借着這难得的机会盯着他看,从眉眼到鼻,最后是那轻抿的薄唇。
上次也是在這辆车裡,连位置都是相似的。
不過谢容屿之后从未问過她为什么会那么冲动,就好像事情沒发生過。
破是破了,什么时候立呢?
沈朊的目光不知不觉往下落,白衬衫裹着他劲瘦的腰身,微露腹肌的轮廓,再往下…那天晚上,沈朊舔了舔唇,手扇着风将目光转了方向。
忽而,谢容屿动了动。
沈朊挺直了腰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为刚才瞎看的眼神感到心神慌张。
“過来了。”谢容屿声音有点哑。
沈朊嗯了一声,觉着在這狭窄地空间裡,他的声音似乎多了几分性感。
“昨晚麻烦你了。”沈朊歉意道:“我另外一個室友来了,要不,我带你去吃早饭?”
谢容屿问:“今天有什么打算?”
沈朊老老实实回答他:“下午三点要到陈家给漫漫补课,上午看情况。”
“路霆约了骑马。”
沈朊闻言立即道,“那我把路柚喊着。”
应下后,她想起和陆宴的约,刚鸽了他就答应谢容屿去骑马,会不会不太好?沈朊纠结一会,下一秒,就被路柚打来的电话拉走神思
沈朊直接在马术俱乐部吃得早餐。
路霆早就到了,他们到后,路柚和王络易一起从门外进来,沈朊愣怔。
路柚见到她,笑得乖巧。
沈朊看看她再看看王络易,将人拉到一边咬耳朵,“你俩在一起了?”
“沒啊。”
路柚抿着唇笑,“還在考核阶段。”
沈朊不理解她的脑回路,“你喜歡他嗎?”
“喜歡的……吧。”路柚也不确定,“說不上什么感觉,但不讨厌。”
“……”
沈朊知道她们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上高中时,王络易有空就来学校接她。当时沈朊挺羡慕的,因为她每次都幻想谢容屿也会来接她放学。
“你自己要考虑好。”沈朊捏她胳膊。
路柚比了個ok的姿势,沈朊转眼看到工作人员牵着谢容屿的马出来,棕色健壮的一匹公马,身形高大,毛发柔顺发亮。谢老太曾经和她說過,当初谢容屿为了驯服這匹烈马,从马上摔了下来,左胳膊都骨折了。
现在這匹马见谁都凶,唯独谢容屿,乖得就差呲着大牙笑,模样滑稽。
“两位妹妹别聊了,過来骑马。”路霆朝她们喊,路柚挽着沈朊過去。
路霆问沈朊,“会骑嗎?”
沈朊望着他啊了声,正要开口,谢容屿换好衣服過来,修身的长裤长袖更显他高挑,腰间腰带更显他腿长。路柚看直了眼,王络易咳嗽。
路柚:“……”
這還沒谈呢就這么烦!
沈朊不敢明目张胆地看,谢容屿手持马鞭走近,随意问,“在聊什么?”
“在问软妹会不会骑马。”路霆暗骂他骚包,目光转向沈朊,后者红唇张了张,视线对上谢容屿投来的眼神,眼神游离的看向别处,“不会。”
路霆指着自己,“那哥哥教你。”
沈朊露出惊恐神情,谢容屿倪他眼,路霆立即改口,“让你二哥教你。”
谢容屿对她說:“去换衣服。”
沈朊回過神来,被路柚拉走了,一路上都沒正视路柚的眼神,换好衣服出来,他们三個男人围坐一起,走近了,听到一些關於公司的事情。
路霆将沈朊和谢容屿分配到一起,自己则和王络易赛马,路柚也不遑多让。一時間,這裡就剩了他们。沈朊往下拉扯衣服,垂眸看地面。
谢容屿似笑了声,“走,教你骑马。”
沈朊头垂得更低,亦步亦趋跟着他,工作人员牵着他那匹棕色高大的马過来时,一股巨大热浪袭来,沈朊抬眼就看到张开的马嘴,吓得连连后退。谢容屿手落在她腰后虚虚扶住,冷声训斥马匹,“烈红棕!”
這匹马性子烈,偏红棕色。
谢容屿给它取得名字還是挺符合的,沈朊站稳后,肩膀靠上了他前胸。
烈红棕被训斥后,拱了拱沈朊。
沈朊向后看谢容屿,后者点头,她這才试着顺了顺烈红棕柔顺的鬃毛。
還是有点点扎手的。
沈朊眼睛弯了弯,因着主人在场,烈红棕对她亲昵了些,连她上马都沒多大反应。但它对于沈朊来說太高,脚踩着脚蹬,却怎么也上不去。
“别怕,我扶着你。”谢容屿在她后方。
沈朊一手握着缰绳,一脚踩着脚蹬,深呼吸,一鼓作气跨上了马,冷不丁地,烈红棕甩了甩身子。沈朊立刻趴下抱住烈红棕,眼睛溜圆的。
“安全意识很强。”谢容屿說:“不過太用力的话,反而易让它暴走。”
沈朊赶紧松了力道,她顺了顺烈红棕的鬃毛,音色软软的道,“乖啊。”
谢容屿见她把马当小孩哄,不由轻笑。
烈红棕鼻孔出气,還算乖,沈朊试着直起身,双腿微夹马肚,谢容屿接過她手裡的缰绳,牵着马带她饶了马场一圈。微风轻轻拂面而過,沈朊若无其事地假装看向谢容屿,他走在前方不远,宽肩窄腰身形颀长。
路霆骑着马绕着他们转,“不是,你溜马呢。”
接着看向沈朊,手裡的鞭子就要往马屁股上落,“這马你得跑起来啊!”
“路霆!”
谢容屿大声呵斥。
路霆其实是假模假样,鞭子悬在空中,调笑道,“我有谱,看你紧张的。”
沈朊心落下。
路霆嬉笑看她:“要不妹妹你去换匹小马骑,让你二哥跟我跑上几圈。”
“……”让谢容屿牵马确实委屈了,沈朊作势要下来,谁料下一秒,谢容屿直接上马。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沈朊感受到了硬邦邦的胸肌,她瞬间直起腰,发顶撞上谢容屿的下巴,也是硬的,疼。
路霆道:“你带人不一定能跑過我。”
谢容屿双臂穿過她的腰拽住缰绳,云淡风轻地說:“不试试怎么知道。”
沈朊迟疑,“二哥……”
路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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