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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六七〕无事

作者:奶油馅
禹王妃闹出了天大的笑?话。

  那日皇城司捡走了赵壮和牛大,不過隔日的功夫,满城就都知道禹王妃找了他俩,拿一千两银子换一对母女的名声扫地。

  這满城的夫人太太们,谁沒三分好奇,自然就有人去打听了些东西。

  据說,禹王妃要对付的那对母女就是顾家前些年回府的那位温顾氏和温家小娘子。

  又說禹王妃折腾来折腾去,不過是气不過当初自己因为温顾氏逃婚不得已嫁进禹王府。

  這消息是真是假?

  說话的人眨眨眼,笑?得十?分高深莫测。

  再?有人追问,他便不再?吭声,只說皇城司察子到处盯着呢,怕被抓了挨打。

  皇城司的人在這裡头扮演了什么角色,旁人猜不出心有忌惮,可温鸾是知道的。

  那可是顾溪亭的同僚。

  能那么及时地出现在禹王府附近,多半也是他托人帮這個忙。

  赵壮和牛大进了皇城司,不過就是关了几天,吓唬吓唬就放了出来。前者?灰溜溜带着老娘走了,也沒敢說见?到了大妹妹的亲女,顾氏派了人给他娘送了些银钱,也不知日后能不能老实過日子。

  后者自然是再不能待在长房,才离开永安,就被现在的媳妇告到官府面前,又面临牢狱之灾。

  禹王妃那头,听說挨了禹王的训,甚至太后和皇后還一道下了懿旨,那宣旨的太监就当着?阖府的面,将王妃狠狠训斥了一番,叫人颜面扫尽。

  顾家這边,顾溪语自是不必說。汤氏虽然有心为女儿說些好话,可李老夫人已然发了话,要将她送去乡下老宅,好好闭门思過。

  顾溪语又哭又闹,求了汤氏又求父亲长兄。

  顾渐父子本就要看着?李老夫人的脸色行事,当下虽心疼自家人,可還是点了头。

  顾溪语被送走那天,温鸾去远远看着?。

  她仿佛谁都看不见?,垂着?头被丫鬟们扶着走到马车旁。

  马车是顾渐父子准备的,不是平日裡顾府常用的几辆马车之一。瞧着十?分朴素,堪堪只能遮风避雨。

  似乎是怕被外头的人瞧见了自家的事。父子俩并沒有露脸,连汤氏,听闻哭着想来送女儿,都被丈夫打了一巴掌,给拽回了房裡。

  温鸾一直走到门口,才撞见?了被李老夫人派来的青萤和特地带十?三娘一块儿過来的顾氏。

  温鸾忍不住笑了一声。

  偌大的顾府,出了事,为着面子,就连至亲都可以避之不及。

  她心疼老夫人,也更为心疼起顾溪亭来。

  這么一家子人,压在他的肩头,大概比山都沉吧。

  送走顾溪语后,温鸾沒有立即回重露斋,反而?有些漫无目的地在花园裡转悠。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上辈子被关在别业裡的自己,和這辈子因为做错了事情,被罚闭门思過的顾溪语。

  都是一样的不得自由,但?……她们又都不一样。

  “做错事的人都得到了惩罚,但?你似乎并不高兴。”

  顾溪亭的声音就在背后。

  温鸾后知后觉地回過神来,转头看他。

  “可這样的事,我真的应该高兴嗎?”她摇头,“我与二表姐是姐妹,姐妹之间哪怕不亲,也不该为着?外人伤了和气?。我与赵……那人从血脉上而?言,是我亲舅舅,舅舅难道就可以卖妻儿姐妹,甚至還打算为了钱卖掉外甥女?至于禹王妃,她又受了什么惩罚,不過只是被训斥一番罢了。”

  温鸾摇头叹气,末了還是忍不住问:“表哥会难過么?”

  “难過什么?”

  “难過……這府裡的所有人,明明知道眼下的荣华很快就要過去,家族的兴盛可能只能靠着?你一個人撑起,但?你還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混不吝地活着?。”

  顾溪亭笑:“不难過。”

  他伸手,捻過落在她发间的一朵落花。

  “只要心疼的人不难過,所有事情就都值得我去做。”

  是指李老夫人么?

  温鸾诧异。

  转念一想,整個顾府对他而?言,真正意义上的亲人,的的确确只剩老夫人一人。

  老夫人是盼着顾家能兴盛的。不然,又为什么顾家四房分家却不分居呢。

  “走吧。”顾溪亭道。

  “去哪儿?”

  “带你出去走走,散散心。”他声音带笑?,透着一丝丝的宠溺,“为什么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让自己不开心呢。”

  观月早就被人牵到了门外等着?。一起等着?的,還有顾溪亭自己的一匹黑色大马。

  沒有轿子,骑马散心。

  這对温鸾来說,是种截然不同的体验。上马不多久,她哪還有什么心思去想不开心的事,只觉得目光所及的地方,角角落落都叫人觉得好奇。

  永安城,道路横平竖直,开阔空旷。

  路边,繁华喧闹,人流如织。

  食肆、药铺、邸店、果脯铺坐落其间。路边還有酒肆,幡子迎风飘扬,酒香四溢间,能瞧见各种?打扮的男子围坐在几张桌子旁,举杯豪饮。還有挑着?担子的小贩,打扮得十?分有趣,带着浓烈的地方口音沿路叫卖兜售。

  這些热闹,都是以往她坐在马车上出行的时候很难见到的。车帘盖住了小小的世界,掀开,也不過只是四四方方的一個小天地。哪有坐在马背上這般视线宽阔。

  在城内骑马,不能纵马跑动。顾溪亭一直有意控着马速度,时不时看她一眼,叮嘱她慢一些。

  又有长明长乐一前一后护着,她的胆子便渐渐放大,注意力越发集中在街市上。

  那头让瑞香买了刚出炉的肉饼,這厢又看上了雪白如脂的杏仁豆腐。咬一口肉饼,肉香四溢,尝一口杏仁豆腐,口感顺滑。

  温鸾彻底把那些不高兴的事都抛在了脑下,只觉得重活一世当真是件极好的事情。

  顾溪亭忍着?笑?,直到到了城中一片惯常给人踏春赏花的林子,他方才笑?出声来:“就這么想吃?”

  温鸾正低头拿帕子仔细擦着手,闻言抬头:“闻着香煞人了。”

  永安的肉饼是十足十的北方肉饼,饼大肉多,饼皮還是酥油的,下锅之后一层层酥皮分离,一口咬下去,嘴裡肉汁爆香,酥皮香脆,好吃得很。

  那杏仁豆腐也嫩得叫人能一口滑进肚子裡。

  其实都不是什么特别精细的东西,毕竟只是路边的食谱,卖给城中寻常百姓,大户人家的门槛都不够他们迈进的。可有些东西,越是路边的,越是惹人心动,馋的厉害。

  两匹马由长明长乐牵着跟在后头,温鸾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脑勺就挨了一计爆栗。

  “让你来散心,你是来看观月的?”顾溪亭问。

  温鸾笑?:“這不是沒怎么有机会直接骑着?观月出来嘛。”

  這几年她倒是常跟着?老夫人去照野山庄,山庄裡的箭道她不知道骑着?观月跑過多少回。但?這么直接骑着?马出来的机会還是少之又少。

  這么一想,她忽又觉得,如果上辈子沒有嫁给季瞻臣,温家也沒有出事,她是不是就能有机会,骑着?观月,在鹿县街头到处溜达?

  她想着,看一眼顾溪亭。看完收回视线,忍不住又看一眼。

  温鸾的动作有些小心,可顾溪亭又怎会不知,哭笑不得地在人前站定,问道:“我這么好看?”

  “我……就是想问……想问件事。”

  “什么事?”

  自然是温家的事。

  温鸾小心措辞,将压在心裡好几日的担心终于问出口。

  五月初五已经過去了好些日子。

  阿爹過去答应三五日就书信一封来永安,后来還是她自己怕耽误了凤阳的事,让阿爹半個月写一次。但?這次,已经隔了许久了。

  “我给凤阳的信,从三五日一封,改到了一日一封,可一直都不见?阿爹回信。阿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温鸾說完,低头。

  宽大袍袖下露出的指尖紧紧攥着袖口。镶了金丝银线的衣袖被她攥得都留下了褶皱。

  “我……晓得表哥的身份。”她壮起胆子,抬头吞吞吐吐道,“表哥上回去凤阳……其实……其实是皇城司有命是不是?那温家……也被皇城司盯上了嗎?”

  她說完话,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顾溪亭,生怕错過他脸上愠怒的表情。

  阳光就在他身后,金灿灿的,像是穿上一层泛光的铠甲。眉心微蹙,面容也不似一开始的温和。

  温鸾有些怕,怕顾溪亭生气?,怕這個上一刻還好心带自己出来散心的兄长怒而?转身,从此再?不给予半分温柔。

  酸甜苦辣,一時間万般滋味从心头滑過。

  顾溪亭的眼黑沉如墨,眉头却在這时候舒展开。

  手掌轻轻落在温鸾的头顶,叹道:“温家的确是出了点事。”

  温鸾心中发寒,害怕,委屈,愤怒一時間从心底涌出。她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两辈子,两辈子了,她都傻乎乎的沒能帮到忙……

  她在顾家好吃好喝的时候,阿爹……

  “不過沒关系了。”顾溪亭的话這时候接上。

  温鸾一愣,眼角差点落下的眼泪,被略有些粗糙的手指擦過。

  她呆愣愣地望着?男人,耳朵裡全然都是他温柔的声音。

  “罪臣季成圭窜通米商温伯起,几次设计你阿爹。你阿爹为人机警,都一一避過,只漕粮一事,因发运司的关系,不得不出借用。那两人就利用此事,打算让你阿爹承担风险。一旦事情败露,推出去送死的人,就只会是你阿爹。”

  是的,上辈子就是這样!

  温鸾抖如筛糠。

  上辈子,温家借出去用来运输漕粮的船出了問題,据說引发了一连串的事。阿爹……阿爹就是那时候被推出去的!

  顾溪亭看一眼脸色雪白,嘴唇微微发青的温鸾,道:“你不必担心。這些事皇城司已经知晓,你阿爹只是被人设计。季成圭和温伯起现如今皆已服法,正从凤阳押解回来。”

  他几句话带過凤阳发生的事,也隐下了這次案子背后更大的可能。

  這些,都不是她该知道的。

  她還太小了,不该知道那些阴暗的东西。

  顾溪亭叹口气,见?温鸾仍旧神色不对,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抬起放到她的脸庞。

  不等手指触碰到她雪白如瓷的脸,瑞香的声音有些急切地传来。

  “我刚瞧见甄家小娘子了。”

  他顺势收回手,扭头去看,那個叫瑞香的丫鬟目光闪烁,一脸的警惕。

  作者有话要說:瑞香:大尾巴狼!

  顾三郎:==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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