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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不胜其烦

作者:未知
方运也知道漕运财大气粗,不過沒想到一個六品实权官员這么快就送来請帖,一点都不在乎左相。 方运问:“這赵通判和左相的关系是否深厚?” 贺裕樘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漕运乃国之命脉,一向是皇家宗室担任漕运总督,现在由那位酒肉皇叔担任,他喝醉了酒就骂左相,无赖至极,左相见了他只能绕道走。不過他除了好吃好喝,几乎沒有污点,监察院的御史们都不想搭理他,总不能天天弹劾他喝酒闹事。” 方运不禁笑了起来,景国有关那位酒肉皇叔的故事很多,虽然大都很荒唐,却不让人生厌,而且做過不少看似糊涂却很公正的事情。 “既然赵通判走的是皇室的路子,那见见无妨。” 方运话音刚落,咚咚咚的敲门声又响起。 “可是方府?” 两人相视一眼,方运再次去开门,来的依然是一個家丁模样的人。 “這是我家大人的請帖,還望您一定赏光。” 方运接過信一看,是江州法司的龚司正的邀請,四品大员。刑司负责抓人,而法司负责审案,這位龚司正同样是江州实权大员。 方运打开請柬一看,原来是他的一個小儿子刚刚聘請了一位秀才当启蒙老师,举办一场谢师宴,邀請方运参加。 方运问贺裕樘:“這位跟左相的关系如何?” “左相的同乡。”贺裕樘神色有些不对。 方运道:“他請我去参加他儿子的谢师宴,似乎是想让我教他儿子,只是他为什么不怕左相?” 贺裕樘道:“他是左相的同县,怎么都不可能背叛,左相对他很放心。不過,人都是有私心的。你现在名气那么大,又很会教学生,他自然想让自己儿子得到最好的教导,毕竟他年纪不小了,要为后代着想。只要左相一天沒亲自开口针对你,他就可以装糊涂。左相正是用人之际,就算知道他的小算盘也拿他沒办法,毕竟他在江州帮了左相不少的忙,换了别人等于自乱阵脚。” “你对朝堂上的事倒是很清楚。”方运道。 贺裕樘笑道:“我們這些秀才都是‘口舌阁老’‘街头相爷’,将来都想谋一份功名,所以一直关注政事,听得多了,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方运道:“他年纪大了,可以主要考虑后代,但我還要上进,不想跟左相有牵扯,這個宴会我不能去。” 贺裕樘道:“如此甚好。等你搬到新宅院,一定记得雇個门房,到时候你的拜帖、請帖会如雪花般传来。江州的一大半州衙门都在這裡,加上大源府的官员和望族名门,就算過半官员慑于左相之威不会邀請你,其他人也足够你忙的了。” “不会吧?真有那么多人邀請?” “怎么不会?先是圣前双甲,接着三诗同辉在《圣道》,然后是炼胆的《陋室铭》,又得剑眉公庇护,邀請的人当然会很多。說句大家心裡都明白的话,這十年内景国或许是左相的天下,但十年后,你至少可以抗衡左相,甚至可能力压左相。你的潜力,景国第一!”贺裕樘深深地看着方运。 “十年,太久了。”方运轻叹。 “是啊,十年太久了,不然左相一系的人不会针对你,柳家更会主动求和。所以我劝你,等中了秀才后,让你伯父方守业将军送你一张‘平妖诗会’的請柬,然后你一直留在玉海城,等到确信中举的那一年再回大源府参加州试。” “左相在玉海城的力量薄弱?” “何止薄弱。玉海城在一百多年裡被军方力量控制得水泼不进,文院一系的官员可以进入,左相手下的人谁去谁倒霉,左相只能放弃那裡。只要你去了玉海城,给柳家一百個胆子也不敢去招惹你。江州有句俗语叫院君断,将军狂,州牧一直在思量,那位将军就是州军的统帅张破岳张都督,人是狂,但侠肝义胆,极为受江州军士爱戴。他身为军方的翰林极为爱才,柳子诚要是敢去玉海城找你麻烦,那就不是烧柳家当铺那么简单了。” “多谢贺兄提醒。据說成为秀才以后,若想增强才气,最好要去杀妖灭蛮。精彩的名篇不是人人能做,但杀妖灭蛮每個秀才都可以。” “对,所以各国军方也是人才辈出的地方,一点不下于文院系。一旦文院系的人感觉才气难以精进,都会试着通過平妖突破。毕竟我們读书人都修文胆,不能杀妖灭蛮算得什么文人!。” “贺兄也杀過?” 贺裕樘骄傲地道:“我曾经和士兵配合,杀過数百妖民、十多個妖兵,還辅助杀過一头妖将。你可能不知道,妖怪极强,普通妖民的身体就比童生强,那妖兵更是可以跟秀才独战而不落下风。至于妖将,我其实就是偷偷用《易水歌》的刺客刺了它一下而已。” “贺兄是我等楷模。”方运道,他知道《易水歌》就是《荆轲刺秦歌》。 哪知贺裕樘心虚道:“其实我那是咬着牙跟海妖战斗,后来完成最低的军功,有了当九品官的资格,我就急忙回到大源府。” 方运点点头,這点他知道,举人或以上文位的人可以直接当官,但秀才要当官必须要历经杀妖灭蛮,有了基本的军功才能任职。 贺裕樘叹息道:“其实還是传世战诗词太少了,秀才能用的更少。我天资愚鲁,花了三年的時間才能掌握《易水歌》、《与子同袍》和《君子于役》。只有《易水歌》能杀人,可距离有限,只能杀五丈远的敌人。至于后面两首诗都是《诗经》上的,一個鼓舞士气同时加固衣甲,一個是抚慰士兵避免他们厌战或沮丧。比不得那些举人,又是《沧浪行》又是《大风歌》,那才是真正的灭妖。不過,希望你在秀才的时候创出更强大的战诗词,让我人族每年少死几万人。” “我会尽力。”方运其实早有丰富战诗词的想法,只不過還不是秀才,写出来也无法得到驗證。 两人聊天的时候沒关门,结果又有人来了,不過這次不是請帖,是一张拜帖。 方运打开一看,是大源府的一個望族的家主写的,請方运有了時間再通知他,他随时都可以来, 方运急忙关了门,道:“我有种不妙的预感。” 贺裕樘打趣道:“我也一样,今天你会被請帖和拜帖淹沒。前日写《陋室铭》,昨日流传,今日就能有這么多請帖拜帖,你是彻底出名了。可惜沒人四处张贴你的画像,否则走到哪裡都会被认出来。” 方运道:“贺兄你就别开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准备参加六月的府试考秀才,尽早掌握纸上谈兵应对柳子诚,我现在一天只睡两個小时,哪有時間去见這些人?” “你這么刻苦?哦,你只要龙宫血参不断,一天睡两個小时沒什么,那东西毕竟是龙吃的。”贺裕樘羡慕地道。 “贺兄,你见多识广,我应该用什么办法避免见這些人?” 贺裕樘立刻道:“一般来說生病就可以,可你现在有龙宫血参,又沒什么大事,不可能突然病倒。” 方运笑道:“怎么沒有大事?我被严家人和柳子诚气病了!” 贺裕樘看着方运半天无语,最后道:“得罪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倒霉,這下那些請不到你的人会一起记恨严崇年,严家日子又不好過了。我回家就写一句话挂在书房,就写:万万不可得罪方运。” “需要我给你题字嗎?” 贺裕樘大笑。 敲门声再度响起,听脚步声有三四個人。 方运压低声音道:“贺兄,就靠你了。你去方家找玉环,說不用找房子了,让她去接收严家送我的宅院。” “可房契需要你亲自签名,你舍得把近万两的房屋给她?她要是签了,那房屋就是她的了。” “玉环姐养我這么多年都沒有半句怨言,送她一座房屋又算什么。我回屋嘱咐大牛,你去跟门外的人說我病了,然后转告玉环姐,切记。”方运說完快步回到屋裡。 贺裕樘心中暗赞方运乃真君子,不仅对侍从大牛好,对童养媳也這么好,以后当了他的手下,必然不会被当弃子。 “若是他去了玉海城,和海妖作战危险重重,不如我赌一把,跟着他!要是他将来封圣,我們家就可以成为从圣家族,成为望族不在话下,甚至能成名门乃至豪门!” 贺裕樘紧握拳头,下了决心,然后走到门外帮方运收了請帖拜帖,告诉来人方运被严家气病了,可能需要過些天才能去。 方运在屋裡嘱咐嘱咐完方大牛,然后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读书学习。 学了一個小时,方运休息,满脑子想得却是那些战诗战词或名篇。 “這個世界特别的名篇都有强大的力量,据說孔圣亲书的《春秋》最为神奇。我之前的诗词大都是只有文采,而《陋室铭》就算不一样也是短篇,如果写一篇长篇会怎么样?” 方运想了想,提笔在纸上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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