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拜师求拳 作者:未知 秦至庸连续三天刻意避开陈正英,就算碰面,秦至庸也会借故离开。秦至庸学了太极拳招式,尽管不是偷拳,也沒有学到内家拳的精髓,但是陈正英心裡肯定還是不痛快。 秦至庸觉得,先让陈正英情绪冷静一下,再亲自跟他解释比较好。 当然,秦至庸的心态倒是非常平和,沒有陈正英那种拳术不可外传的思想。若是谁想要学习太祖长拳,秦至庸肯定会倾囊相授。 武学是一门学问。 既然是学问,就要广为传播,发扬光大才行。固步自封,思想守旧,就不会有进步。 秦至庸最近三天,是天天往后山二叔陈正洲家裡跑。二人相互探讨拳术拳理。秦至庸注重的是拳术养生的部分,而陈正洲重视的则是拳术的攻击威力。从這一点就可以看出,二人的思想观念,有着很大的不同。 陈正洲做的饭菜,味道真不怎么样。 秦至庸便亲自操刀。他做出来的饭菜,依然是粗茶淡饭。佐料,還是那些佐料,但是味道就是不一样。 陈正洲吃了一筷子,眼睛一亮,惊叹道:“嗯。味道不错。秦至庸,沒想到你小子除了有学问,对拳术理解颇深,還能做得一手好菜。你這菜,无论是刀功,還是火候,都不比城裡的那些大厨差分毫,甚至更强。” 秦至庸笑着說道:“技多不压身嘛。我独自一人到处游学,不会做饭,岂不饿死?刀功,火候,只要掌握了窍门,再勤加练习,就能熟能生巧。其实,我的刀功,很平常,离‘庖丁解牛’的境界,還差得太远。” 此话不是過谦。秦至庸的刀功,和刁不遇相比,的确還有很大的差距。刁不遇那個屠夫,刀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刁不遇用刀的天赋,好像是与生俱来的。 天赋這东西,实实在在地存在,不可不信。 秦至庸用刀的天赋,就沒法和刁不遇相比。想要刀功达到刁不遇那個层次,秦至庸還有很远的路要走。 陈正洲摇头道:“庖丁解牛?那是厨子们自吹自擂,只存在于传說当中。谁的刀功,可以真正做到庖丁解牛?反正我是沒有见過。” 秦至庸說道:“我见過。我的刀功,就是跟他学的。” 陈正洲一愣,连忙问道:“是谁?我也去拜访他一下!” 能做到真正的“庖丁解牛”,那就是真正的高人。必须要去见识一下。 秦至庸叹了口气,摇头,沒有說出刁不遇的身份。因为說了也沒有意义。 陈正洲见秦至庸不愿意說,沒有追问,换了一個话题:“你這几天避着我大哥,老是這样,不是個事儿。要我說啊,你就不用怕。不就是学了太极拳的招数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大哥那個人,就是個老顽固,食古不化。当年要不是师父把内家拳的精髓全部都传给了他陈正英,他未必是我的对手。我大哥要是真的找你麻烦,你就让他来找我。” 师父沒有把太极拳的精髓传给自己,陈正洲现在依然有点耿耿于怀。他和大哥陈正英的关系不和谐,见了面,說不到三句话就会吵起来,就是因为這件事情的缘故。 秦至庸說道:“村长现在应该心情平静下来了。晚上回去,我就去找他,亲自跟他解释。” 谈事情,要双方心平气和才能谈,只要有一方心态不平和,就沒得谈。 陈正洲点了点头,說:“你去跟我大哥谈谈也好。不過你要记住,不用怕。别人怕他陈正英,我可不怕。” ……………… 秦至庸回到陈正英家裡。陈少琪抱着两套道袍走了過来。 “你要的衣服。”陈少琪說道。 秦至庸接過衣服,說道:“這么快就做好了啊。少琪,你真是好手艺。” 陈少琪說道:“你的衣服可不是我做的。红姨的女红,是我們村裡做得最好的。你的衣服是她帮忙缝制的。你可以先试一试,看合不合身。” 秦至庸說道:“帮我谢谢红姨。” 陈少其說道:“对了,晚上我爹有事情和你谈。你可别在避着我爹了。” 秦至庸笑着說道:“正好。我也有点事情,想要和你爹解释。” 秦至庸回房,很快就穿着道袍出来。 道袍穿在身上,并沒有显得不伦不类,和秦至庸的气质很搭配。 “衣服很合身。”秦至庸对陈少琪說道。 陈少琪点头道:“合身就好。” ……………… 秦至庸和陈正英、陈少琪、柳若诗一起吃晚饭。秦至庸吃了一口菜,对陈正英說道:“前辈,關於我跟二叔学了太极拳的事情……” 陈正英打断了秦至庸的话,說道:“不用解释。既然你不是偷拳,我就沒什么好怪罪。只希望你不要把陈家太极拳随意乱传。” 秦至庸点头道:“請前辈放心。陈家太极拳,沒有经過前辈你的允许,我不会传给其他人。” 陈家沟有组训,陈家拳不外传。 秦至庸想要說服陈正英,让太极拳发扬光大,几乎沒有任何可能。思想观念不一样,做事的风格当然就不一样。 陈正英遵循组训,守旧,但并不能說他就错了。恪守组训,是对先祖的尊敬,可以說是一种孝道。 陈正英有他自己的思想观念,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秦至庸无意改变他的价值观。說多了,陈正英可能還觉得秦至庸居心不良,另有企图,想要窥视太极拳的精髓心法。 陈正英說道:“秦公子,你有学问,不知可否教导村裡的孩子们读书认字?只要秦公子你答应,我明日就让人修建学堂。” 前几天,秦至庸避开陈正英,直到现在,陈正英才有机会把心中的话对秦至庸說出来。 秦至庸沒有犹豫,点头道:“可以。孩子们能读书认字,是好事。” 束脩? 陈正英和秦至庸都沒有說這個话题。 秦至庸觉得,只要有饭吃,有衣服穿,不耽误修行就好。对于個人来說,钱只要够用就行。钱多了,有时候未必是好事。秦至庸還做不到视钱财如粪土,但是他是真的不看重钱财。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强大自身,获得知识和学问,才是根本。 以前,秦至庸赚不到钱,只是因为他沒有接触到传统文化,心性有問題,也沒有那么强的赚钱能力。 有了能力,有了本事,钱财唾手可得。 千金散去還复来。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 秦至庸打算搬出陈正英的家裡。陈少琪问道:“你为什么要走?” 秦至庸提着包裹,裡面装的是几套衣服和四书五经。 “我在村裡不是住一天两天。继续在你家裡住,有些不太合适。”秦至庸說道:“后山二叔那裡就不错。二叔那裡有好几间空房。我去他那儿住。” 二叔陈正洲一個住在后山,有时候觉得挺寂寞。他心裡想着红姨,但是由于礼教的约束,他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找红姨。只能将对红姨的感情,埋在心底。 秦至庸的心境,還沒有真正达到儒家“定”之层次。在喧闹的地方,不适宜修行。等心境真正达到“定”的层次,秦至庸就可以去任何地方。哪怕是到了妓院赌场等场所,都动摇不了他的心神。 后山清净。 正适合秦至庸现阶段修行。平时,還能跟二叔陈正洲聊几句。 陈少琪說道:“好吧。不過,二叔那儿怕是沒有多余的棉被和蚊帐。稍后我给你送去。” 秦至庸沒有推辞,点头道:“那就多谢了。” ……………… 人多力量大。 修建一间学堂,对于村民们来說,不是难事。陈家沟裡,并不缺少泥瓦匠和木匠。不到五天的時間,学堂和座椅都弄好了。 陈正英召集齐了村裡的孩童们,就等着秦至庸来讲课了。 秦至庸拿着戒尺,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坐着的四十多個孩童。他们眼睛清澈明亮,童真无邪。 秦至庸心中有了一种使命感。 教书育人,是很神圣的职业。 秦至庸說道:“孩子们,我們开始上课。现在我們学习第一個字……” 沒有拼音,秦至庸只能从简单的汉字教起。让孩子们死记硬背。 這個时代,任何老夫子教书,都是用這样的方法。开始的时候,死记硬背,然后再谈融会贯通。 秦至庸每天上午只教孩子们五個汉字,下午则是教他们做家务。不要认为做家务简单,心平气和地做家务,最能培养人的心性。 俗话說,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能把家务做好,也是一种成就。 《论语.学而》裡有一句: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說的就是先把事情做完,把心性培养好,再来读书学文,就会日进千裡,事半功倍。心性不過关,事情都做不好,就开始读书学文,只会增长浮华。那样有害无益。 秦至庸是第一次教学生,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弟子们,成为令人讨厌的腐儒。他想要自己的学生,诚实,实干,知行合一。而不是只会巧言令色,夸夸其谈。 ……………… 這天上午。 秦至庸给孩子们上完了课,走到村口,碰到了陈正英。秦至庸抱拳道:“见過前辈。” 陈正英說道:“秦公子,你教孩子们很用心。這些天,我都看在眼裡。” 秦至庸笑着說道:“为师者,都希望学生成才,甚至青出于蓝。是我应该做的。” 此时。 一個年轻人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到了村口,向秦至庸和陈正英问道:“請问,這裡是不是陈家沟?陈正英前辈是不是住在這裡?我叫杨昱乾,来找陈正英前辈拜师学拳。” 秦至庸正要說话。 陈正英上前一步,抢先說道:“年轻人,你来错了地方。這裡不是陈家沟,村裡也沒有叫陈正英的前辈。” 随后,陈正英又对秦至庸道:“秦公子,你不是說有事要先回去嗎?我就不耽误你了。” 陈正英担心秦至庸說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便想要让秦至庸早点走。 秦至庸說道:“那晚辈就先告辞了。”他向杨昱乾点了点头,算是打過招呼,然后沿着小路,往后山二叔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