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 第16节 作者:未知 沈郁衍来了后也沒說什么,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吃着粥。 纪阮阮拿到自己的手机,上面有一條徐嘉瑞的控诉微信:【你猜是谁给我大哥通风报信?】 沒几秒又进来一條:【沈郁衍现在是不是在你家裡?】 很快又是一條:【他心眼可真踏马多!】 纪阮阮抬眸看了看沈郁衍,回道:【你确定?】 【小北:百分百。】 纪阮阮将手机放下,然后坐到沈郁衍的对面,托腮盯着沈郁衍:“是不是你通知徐大哥過来抓小北的?” 沈郁衍沉敛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声调也是淡漠平平:“我有這么闲?” “不然還有谁?” “徐霁南要是连這点东西都查不到,在江城就别混了。” 纪阮阮:“真的不是你?” 沈郁衍将调羹放下,语调不疾不徐:“你想我說什么?我說不是你不信,是非要我承认?” “那倒沒有。”纪阮阮摸了摸鼻尖,他看着也不像会做這种无聊事情的人,指不定是徐嘉瑞多疑了。 沈郁衍又开始慢條斯理地喝粥,整個過程只有一点极轻的声响。 约莫十分钟后,沈郁衍将一碗粥给吃完了。 纪阮阮看见他放下调羹,就迫不及待准备送客了:“既然吃完了,就快点回去休息吧。” 一声轻嗤从沈郁衍的薄唇中溢出来:“利用我时毫无心理负担,现在用不着就過河拆桥了?” 纪阮阮无辜地眨了眨眼,一脸懵懂地反问:“沈总說什么啊?我不是很明白你這种恶意的揣测哦。” 不就是上回因为害怕,小小地使了下手段,让他留下来给她壮胆嘛,至于說得這么难听。 沈郁衍不置可否地笑了下,然后起身往门口走去。 這么干脆?纪阮阮還有些意外。 她跟着他走到门口,沈郁衍說道:“我走了。” “路上小心。”纪阮阮很顺口就說了四個字,只是說完后总觉得有些许不对劲,仿佛—— 热恋中的情侣在依依不舍地话别般。 沈郁衍大概也有這种感觉,心情不错地勾唇了唇角:“嗯,到了给你报平安。” 纪阮阮欲盖弥彰地回他:“沒有這個必要。” 說完就关上了门。 纪阮阮背靠着房门,白皙的手捂在胸口,心跳似乎有一点紊乱。 ** 沈郁衍到了楼下,仰头看了眼亮着灯的九楼。 片刻后,走向了停在路边的迈巴赫。 徐霁南将笔记本电脑放于一边,饶有兴趣地开口:“我怎么都沒想到你会看上阮阮。” 沈郁衍漫不经心道:“合眼缘。” 徐霁南神态慵懒地看着沈郁衍:“有一点得跟你說清楚,玩玩就别找她,她叫我一声徐大哥,我就拿她当妹妹,而且我那弟弟不是吃素的,谁敢伤她,他会拼命。” 沈郁衍微掀眼睑,眼底似乎有一丝不解。 徐霁南给他說明缘由:“当年他们在深郊野岭中迷路时,小北险些误中猎人的陷阱,是阮阮察觉了,果断将他推开,结果她自己被兽夹夹住九死一生,那之后他就什么都依她了。” “九死一生?”沈郁衍的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皱。 “嗯,用于捕捉野兽的陷阱你可以想象有多凶残,她一個七岁的小女孩哪撑得住?那天又是下雨天,环境很恶劣,一夜過去伤口发炎发脓,我們两家人找到他们的时候,她自己迷迷糊糊了還在安慰哭得稀裡哗啦的小北。后来在医院躺了近一個月才好,再然后又进出了美容医院好几次,脚上的疤痕才消得差不多。谁不說她一句勇敢?” 想到那天纪阮阮轻描淡写地阐述這段過去,沈郁衍内心就复杂难辨。 任自己的情绪沉浸了片刻,沈郁衍又恢复了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跟徐霁南谈起了正事:“城郊那块地的拆迁快要收尾了,不久后应该就要土地竞拍,我准备拿来搞度假村,江城的人脉你比我熟,改天组個局。” “成。” ** 翌日晚上,沈郁衍出现在一档财经访问的节目上。 他一袭熨帖笔直的深蓝色西装,英俊的脸庞在现如今的高清摄像头下,依然是360度毫无死角。 能瞬间把那些滤镜下的男明星秒成渣渣。 今天纪阮阮在纪家别墅吃饭,吃完饭就被纪父拉着同他一起看沈郁衍的专访。 纪父看了一半,就有所感慨:“沈郁衍就是天生的商人,沉着冷静,聪明绝顶,别人走一步,他恐怕已经将未来的十步都计划妥当了,他来江城就是拓宽版图的。” 纪阮阮心情多少有一点复杂,虽然纪父不算是重男轻女,但她知道他是希望家裡有一位男孩子的。 纪又菡的业务能力很强,但說到底女性在很多方面是不如男性方便的,总归是要吃些亏。 纪父看了眼纪阮阮,语气上带了丝小心:“小阮,听說你跟他往来還算密切?” 纪阮阮的下巴抵在膝盖上,含糊地說道:“也不算。” 纪母将水果端過来给他们父女俩,听到這個话题,忍不住插嘴道:“我觉得你還是跟他保持距离好,我們老纪家的女儿配谁都绰绰有余,沒必要让人說闲话。” 纪阮阮拿了颗山竹在手裡剥,漫不经心地问道:“說我什么闲话了?” 她最近都忙着查方案设计被泄露的事情,实在腾不出什么時間去关注别人嘴碎的內容。 “還能是什么好话?說你不折手段地倒贴沈郁衍,气得我连麻将局都懒得去了,不就是自己家的女儿连别人的衣袖都碰不到,所以中伤你来寻求心理安慰嘛。” 纪阮阮不咸不淡地回道:“既然您都知道她们的心态,干嘛還气着自己啊?” “知道是一回事,不能听她们污蔑我女儿是另外一回事。” 纪阮阮将剥好的山竹递到纪母嘴边,扬起唇角哄她:“纪夫人,消消气。” 纪母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纪阮阮又挑了挑眉:“难道要女儿喂你?嗯?” 纪母這才将山竹拿過来,但還不忘告诫她:“我就觉得沈郁衍不是個会疼人的,你最好别跟他不清不楚地搅和在一起。” 纪阮阮笑着哄道:“我懂我懂。” 恰逢這时候电视上的主持人问到了感情方面的問題,“终于到了大家最感兴趣的一趴,想必大家都很想知道沈总对另一半的要求吧?” 沈郁衍:“沒什么要求,合我眼缘就够了。” 主持人:“什么样的女孩子才合沈总眼缘呢?” 沈郁衍微微思忖了下:“肆意妄为、张牙舞爪、過河拆桥,還喜歡倒打一耙。” 饶是见過大场面的主持人一时之间都沒反应過来,他确定不是在拆台? 镜头前的沈郁衍轻扯了下嘴角:“還得是齐肩短发,右耳耳垂上有一粒小小的黑点。” 纪阮阮下意识地摸到自己的耳垂,葱白的指尖压在小小的黑点上。 纪父跟纪母也是齐刷刷地看向她,纪阮阮故作懵懂地眨了眨眼:“看我干嘛?我是那种毫无优点的人嗎?” 纪母:“就差报你的身份证了。” 纪阮阮:“您是我亲妈嗎?” 纪母:“虽然是事实,但是他在电视上這么讲你,還是過分了。” 纪阮阮:“……” 主持人:“沈总說得這么具体,该不会是身边就有這样的人吧?” 沈郁衍面对镜头,大方地承认道:“是有這么一個人,不過我還沒名分,所以暂且不提她的名字。” 关掉电视后的纪家别墅—— 静若寒蝉。 面对父母“深切关爱”的打量,纪阮阮一阵头皮发麻。 纪母已经改了主意:“我现在觉得沈郁衍也不算太差,起码能用来气那些嘴碎的贵妇太太们。” 纪阮阮:“……”沒想到沈郁衍有一天也会做這种工具人。 纪父:“要真有意思的话,也不必瞒着,有空就带回家吃顿饭。” 纪阮阮:“亲亲,咱别自作多情行嗎?” 好不容易应付完父母,回到自己公寓,就在门口看见了罪魁祸首。 纪阮阮氤氲着怒气的双眸紧紧地盯着他:“肆意妄为、张牙舞爪、過河拆桥,還喜歡倒打一耙?我有這么差?” 沈郁衍清隽的眉眼染着笑意,慢悠悠地反问:“我有說那是你嗎?” 第11章 “沈总,今晚有约嗎?”…… 纪阮阮踮起脚尖,嫣红的嘴唇几乎贴着沈郁衍的下颌处,温热的唇息随着她吐出来的话,落在他的肌肤上,“沈总,那你倒是說說你身边還有哪個女人是齐肩短发,右耳耳垂上有粒小小的黑点,說出她的名字来啊。” 沈郁衍薄唇微动,但沒发出什么声音。 纪阮阮轻嗤了一下:“真男人可不会刚說完就赖账的。” 沈郁衍垂眸望着她,漫不经心地笑了下:“要不要来验一下我是不是真男人。” 纪阮阮浑身一僵。 艹。野不過他。 纪阮阮将脸上的刻意收起来,跟他拉开些许距离,满脸写着生人勿近,“你這么晚又来干嘛?” “不請我进去?” 纪阮阮也不是不识好人心,她能猜到沈郁衍答应专访的目的—— 大概是想给她破除那些不好的谣言。 所以迟疑了几秒,還是开门让他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