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 第18节 作者:未知 程峰见到她,沒再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我真挺佩服纪工的,你是怎么在短時間内迷惑沈郁衍的?想必逼一定很紧吧?” 說完還很沒品地大笑起来。 纪阮阮的嘴角漾开一抹冷笑,葱白的手指拿着吸管慢條斯理地破开奶茶的束封,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滚烫的奶茶泼到他的脸上,程峰惨叫一声后,條件反射就想抬手扇她巴掌,纪阮阮巧妙地避過,几招利落的招势,直接让他跪在她面前。 她偏冷的声音低缓地溢出:“像你這种又贱又孬的垃圾,凭什么看不起女人?” “纪阮阮你這個贱女人,你他妈以为自己能得意多久?沈郁衍早晚有一天会玩腻你。” 纪阮阮拿過旁边的一团废纸团塞住他那张胡乱喷粪的嘴,“我不知道自己能得意多久,但是凭你现在跪着,而我站着,你就沒有跟我叫嚣的底气。” ** 五点四十分,沈郁衍走入地下停车场。 一道修长婀娜的身姿倚靠在他的黑色宾利车门旁,见到他,白皙的手指朝他挥了挥,唇色嫣红撩人,好听的声音缓缓溢出:“沈总,今晚有约嗎?” 第12章 “再大一号。” 江城最豪华的酒店顶层餐厅, 恰到好处的灯光将氛围感拉满。 纪阮阮一袭抹胸小黑裙,露出精致动人的锁骨和莹白如玉的肌肤,妆容淡雅又不失惊艳, 可以看出是经過精心打扮過的。 沈郁衍拉开座椅,請她入座,绅士风度尽显。 安静地点完餐,沈郁衍的薄唇溢出一声轻笑。 纪阮阮漂亮勾人的明眸看向他,仿佛染了水波般, 带了些许媚色:“你笑什么?” “不习惯你這么文静。” 纪阮阮将唇角轻扬, “哦,差点忘了,你喜歡肆意妄为、张牙舞爪、過河拆桥, 還喜歡倒打一耙的人, 给你表演一個?” 沈郁衍:“還是别破坏了你今晚特意包场的氛围。” “别說得你這么重要, 是餐厅今晚生意不佳。”纪阮阮是不会承认自己动用了不少人脉才让今晚空场的。 沈郁衍的五官深邃, 此刻染着一抹浅淡的笑意,让冷硬的轮廓显得柔和了些许。 怪好看的。 纪阮阮的视线在他脸上逗留了几秒,很有技巧地偏過了一点,声音有几许傲娇:“上回欠你的晚餐,今天還了。” 沈郁衍:“你好像挺不情愿的。” “沈总不觉得自己赚大了嗎?” “是有一点, 谁有那么大的面子让纪二小姐包下整间餐厅請客?而且——”沈郁衍幽深的双眸在她的脸上顿了几秒,“還如此盛装打扮。” “是不是把你给美死了啊?” 沈郁衍的唇角滑過一丝笑痕。 纪阮阮让服务员开了瓶徐嘉瑞珍藏在這裡的好酒, 度数不高, 醇香甘甜,是她一贯的偏爱。 灯光下,纪阮阮的眼眸泛着潋滟的水色,放纵似的沉醉其中。 沈郁衍的薄唇微抿, 面容沉敛地看着她倒酒,然后将其中的一個高脚杯递到自己眼前。 他接過时,两人的指尖有几秒的碰触,缓缓地漾开一股酥麻感。 仿佛空气中都流淌着暧昧跟旖旎。 纪阮阮娇艳欲滴的唇往上勾着,然后碰了碰沈郁衍的酒杯,“敬沈总說话算数,谢谢。” 沈郁衍抿了一口酒,“纪二小姐似乎也沒多信任我。” 纪阮阮无辜地眨了眨黑眸:“难道是這顿晚餐裡饱含的歉意不够?” 沈郁衍的脸上掠過一丝笑痕:“兑现承诺,感谢,现在又加上歉意,纪二小姐一餐三用,真能打算。” “沈总如此大方,不会在這种小事上跟我斤斤计较的。”纪阮阮从善如流地输出彩虹屁。 “下午去设计部不担心吃亏?” “听說我前脚過去,沈总后脚就跟上了,我能吃什么亏?”纪阮阮的眼尾挑了挑,语调裡尽是调侃。 沈郁衍一贯的从容,看不出波动的情绪,“程峰的话,你别放心上。” “不会。”纪阮阮耸了耸肩,她顿了顿又问:“是不是因为设计部的事情,你才来江城分部的?” 沈郁衍:“嗯。科技馆的项目拿回来了,抓紧時間照你之前的方案将施工图赶出来,接下来還有大项目要忙。” 纪阮阮娇嗔不满地看着他:“怪不得都說资本家冷血无情,如此压榨我這点劳动力,就问你心能不能安?” 资本家說得很坦然:“人会给你配齐。” 纪阮阮:“……” 她忽然想到什么,很快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意,“沈总,我缺個叫小叶的助理,您如此神通广大,想必一定能帮到我的。” “提要求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毕竟我是冷血无情的资本家。” 說你胖還真喘上了。 恰逢這时响起了舒缓轻柔的钢琴声,纪阮阮委曲求全道:“沈总今天很荣幸,我有跳舞的雅兴。” 两個人走到空旷的地方,沈郁衍绅士地摊开手掌,纪阮阮将白皙无暇的手放上去,紧接着腰间就被他温烫的手掌给握住了。 纪阮阮的身躯猝然僵硬,這时脑袋上方传来沈郁衍打趣的声音:“纪二小姐待会儿应该不会猛踩我的脚吧?” 她抬眸瞟了他一眼,将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整個人已经恢复了从容,“那也是一般人享受不到的待遇。” 纪阮阮身高有168,今天穿上了高跟鞋,依然比沈郁衍矮了個半個脑袋,所以她的视线所及便是他性感的薄唇。 看着近在咫尺的部位,纪阮阮的呼吸有了几分凌乱。 早知道选個别的方式贿赂他了。 像是察觉到了纪阮阮的心不在焉,沈郁衍的指腹稍微用了点力,迫使着纪阮阮反射性的抬眸,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纪阮阮率先发难:“沈总這么粗鲁,已经失去了跟小仙女跳舞的资格。” 說罢就想将手从沈郁衍的掌心抽离出来,可是他五指一握,就牢牢地禁锢住了她,“還沒跳完,纪二小姐要是這么沒诚意的话,神通广大的我恐怕也帮不上你的忙。” 纪阮阮:“……”有些男人狗起来還真的是挺让人咬牙切齿的。 不知道是不是主宰惯了的男人,跳舞风格都特别霸道,完全掌握着节奏,引领着她配合他的步伐。 半晌過后,漫长的舞终于结束,待纪阮阮想抽出手的时候,发现沈郁衍竟沒有顺着她的动作而放开,不由地扯了下嘴角:“沈总,借机吃豆腐?” “给不给吃?” 纪阮阮的脑袋轰地炸开了,什么玩意儿?她随口一掰,他就随便一听算了,還问得如此坦荡。 她用细细的高跟踩在沈郁衍的脚背上,用了些力碾了碾,笑意盈盈地开口:“你說呢?登徒子。” 沈郁衍清冷淡薄的面容闪過一丝浅笑,紧接着便松开了她柔软的手指。 這时,门口处忽然传来吵闹声。 纪阮阮偏過脑袋一看,還真是冤家路窄。 乔诗诗在外面用不轻不重的声音交涉着:“我一個月前就订了這裡的位置,你现在跟我說被包场了不能进?怎么?你们是决定以后只做一個人的生意了?” 领班经理微笑着回道:“我們已经统一打了电话,也做出了相应的补偿,乔小姐千万别這么說,我們打开门做生意,自然谁的生意都要做,只不過今天是特殊情况,還望你大人有大量,海涵包容一下。” 乔诗诗自然是收到了电话,也答应了餐厅方做出的补偿,但是听說今天包场的是纪阮阮,而且是跟沈郁衍用餐,她就忍不住带姐妹们来闹一闹,她不痛快了,也不能让纪阮阮舒服地享受今晚。 沈郁衍贴近纪阮阮,顺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漫不经心地开口:“要過去嗎?” 纪阮阮看着沈郁衍這個工具人,笑得极为娇艳—— 就過去气气乔诗诗吧,谁让她自己送上门。 她挽住他的臂弯,身姿摇曳地走向门口,将刚才从沈郁衍那裡受的气悉数撒在乔诗诗身上,“我還以为是谁在這裡像個泼妇似的吵吵闹闹呢?原来是向来具有名媛涵养的诗诗啊,你這是在做什么?被餐厅拒之门外了?” 婊。够婊。 她是为什么被拒之门外? 乔诗诗被气得不轻,又不得不将這口委屈的气往肚子裡咽,“原来是阮阮啊,我早该想到的,谁能這么霸道占据整间餐厅为满足自己的私欲,放眼江城,也只有你了呢。” 纪阮阮姿态慵懒地玩着指甲,“谁让我面子大呢?” 乔诗诗:“……”我看你脸大如盆。 她注意到纪阮阮的手臂是勾着沈郁衍的,眼裡闪過一丝嫉妒。 一直以来都是這样,她好像事事都会输给纪阮阮。 乔诗诗低垂眼眸,将情绪掩饰好,才看向一旁的沈郁衍,“沈总,我听說你有意将郊区的那块地用来开发做度假村,而我們家就是搞酒店的,這几天我努力做了份计划书,我說给你听听如何?” 乔诗诗回去想過了,沈郁衍這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必定還是喜歡能力卓越的女性,像那位他传說中的未婚妻,年纪轻轻就是环宇的副总,又或许是纪阮阮。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沈郁衍对纪阮阮确实是另眼相看。 沈郁衍面对纪阮阮以外的异性,是连表情都不露的,整個人透着疏离的淡漠,直接拒绝道:“沒兴趣。” 乔诗诗脸色不大好看:“你還沒听呢。” 沈郁衍:“每天有数不清的人要给我递计划书,我要是闲到谁的计划书都听,环宇离倒闭也不远了。” 纪阮阮笑了笑:“我给你翻译一下吧,就是你不够格浪费我們沈总的時間。” 听见纪阮阮口中那個代表亲昵词汇的“我們”,乔诗诗充满愠色的眼睛立刻瞪向她:“难道比你勾着沈总在這裡跳舞浪费時間?” 纪阮阮不急不躁,反而露出了明艳的笑:“沈总就愿意跟我跳舞,不想听你的破烂计划书怎么样?是不是快气炸了啊?我說乔诗诗,你沒事就喜歡往我面前凑干嘛,舒坦日子不要過,偏要来找虐?次次讨不找好,還百折不挠,我该佩服你還是骂你一句蠢啊?” 乔诗诗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楚楚可怜地开口:“你未免太嚣张跋扈了吧?” “对啊,偏偏我們沈总呢,就喜歡肆意妄为,张牙舞爪的性格,你這种娇滴滴的,敬谢不敏,对吧沈总?”纪阮阮說的时候還不忘凝视着沈郁衍,灵动的黑眸是藏不住的狡黠。 沈郁衍不禁有些想笑,装模作样。 他不紧不慢地应道:“是。” 将乔诗诗气跑后,纪阮阮嘴角的弧度還沒落下,就敏锐地发现了身旁传来的危险气息。 沈郁衍勾着纪阮阮的腰身,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捏住她的下巴,慢條斯理地开口:“我這么配合,该如何谢我?” 纪阮阮的黑眸眨了眨,惯用纯良无暇的眼神对付人,“沈总热心助人,真是好棒棒呢,鼓掌鼓掌。” 沈郁衍那张近在咫尺的容颜带着浅薄的笑意,给那张英俊的脸更添了几丝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