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作者:未知 “沈大人。”顾之瑀走进多宝国使臣居住的院子, 并沒有搭理旁边姿态不雅的多宝国使臣,而是向沈清河行了一個礼。 “顾大人。”见到顾之瑀,沈清河在心底松了一口气。他与顾之瑀同部门为官,又都是从三品鸿胪寺少卿, 所以常常在一起共事。他靠着祖母的照拂,初入朝便是鸿胪寺少卿,与实打实靠着资历与能耐升为少卿的顾之瑀相比, 才华虽然相当,但是处事经验上還稍微有些欠缺。 “贵国使臣這是做什么?”与沈清河相互见礼后,顾之瑀才眼神凌厉的看向多宝国使臣。为首的使臣长得人高马大,皮肤黝黑,孔武有力, 看起来就像是脾气不好的样子。 顾之瑀以前沒见過此人,猜测对方是第一次代表本国出使,便道,“不知诸位贵客对我大丰有何不满之处?” 多宝国使臣见新来的這個官员与先来的這位穿着相同的官袍,心裡有了底,为首的人当即便道:“非是对大丰不满,而是我等代表多宝国所有臣民,带着美好的祝愿来面见伟大的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为何尔等却不安排我們跟陛下见面,贵国這是瞧不起我們多宝国嗎?” 這话說得火药味十足, 好几位鸿胪寺的官员都皱起了眉头。 “這位大人既然在朝为官, 自然也该明白一個道理, ”顾之瑀垂下眼睑,轻飘飘道,“臣子面见陛下,必然是要讲究规矩与礼仪的。” 多宝国使臣皱眉道:“可是我等乃是远道而来,难道這就是大丰的待客之道?” “若是贵国的国王陛下求见,皇上自然会立刻召见,”顾之瑀說到這,停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這位使臣,“难道您的身份,竟比贵国的国王陛下以及我国皇帝陛下還要尊贵?” 多宝国使臣被顾之瑀這话噎得差点沒喘上气来,可是他却不敢說自己比這两位尊贵。 明明觉得对方這话哪裡都不对,可他偏偏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還請贵客不要恼,我們大丰为了欢迎各位使臣的到来,特意准备了一场丰盛的国宴,届时請诸位务必赏脸出场。”难听的话說了,顾之瑀又换上了笑脸,“到时候皇上与皇后娘娘也会正式露面。” 原本被顾之瑀的话挤兑得有些不太高兴,见顾之瑀又說了几句好听话,多宝国使臣总算找到了台阶下,笑着答应了下来。尽管顾之瑀還沒有說国宴什么时候举办,在哪裡举办,但還是很快借坡下驴,不仅不再吵闹,甚至還客客气气的把沈清河与顾之瑀送了出去。 “顾大人,”出了别宫,沈清河有些不解的问,“为何我对他们以礼相待,他们反而越加不讲理……” “多宝国民风彪悍,贵族也向来不□□分,他们這次来与其說是为了恭贺陛下大婚,不如說是打探我們大丰对他们的态度。”顾之瑀把手背在身后,“所以对這种人不用太讲理,对于他们来說,太過讲理就是好欺负。” 說难听一点,不就是因为他们见大丰现在是位年轻的帝王掌权,想借此了解陛下的脾性么? 沈清河目瞪口呆:“他、他们……”這是什么奇葩個性,欺软怕硬? “当年陛下刚登基的时候,多宝国的使臣也闹了一场,”顾之瑀眯了眯眼睛,“当初是礼部孙大人接待的他们,当时他们闹得太厉害,气得孙大人直接說,若是继续闹下去,就断了与多宝国的边市,日后再不来往。” “那后来呢?”沈清河咽了咽口水,心裡有些疑惑,這样闹不会造成国与国之间的纠纷嗎? “后来他们就规规矩矩,不再闹事,”顾之瑀风淡云轻道,“這個国家作风向来如此,你习惯就好。” 习惯了世家贵族之间斯文礼貌的相处方式,沈清河觉得自己整個人有点不太好。 见他這個样子,顾之瑀不由得想起自己刚进鸿胪寺当差时,也被這些使臣各种各样的奇葩行为惊呆了。不過再奇葩的事情,见多了也就淡定了。 刚出别宫,還沒走到拐角处,两人见主道上有丧葬队经過,于是都停下脚步,让丧葬队先通過。 待丧葬队走近,沈清河看清送葬队伍裡有哪些人后,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甚至不好意思抬头多看顾之瑀一眼。 不過顾之瑀只是冷冷的看着這支丧葬队伍吹吹打打的行過,仿佛棺木中躺着的不是司马家三房太太,而是一個与他无仇无怨的路人。 “顾大人,在下的家仆来了,失陪。”沈清河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再待下去,等丧葬队经過,也不管還在漫天飞舞的纸钱,便匆匆找了個借口离开了。 “慢走。”顾之瑀朝他拱了拱手,然后继续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這支丧葬队伍越行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這位三房太太真可怜,听說司马家不打算把她葬入祖坟。” “你知道什么,听說是這位太太死的时辰不好,八字又与司马家祖坟犯克,所以才不让她入祖坟。” “什么克不克的,我看就是這司马家做事不厚道,人家三太太好歹也为他们家生儿育女,沒有功劳也有苦劳,就這么把人孤零零的下葬,像個什么话呢?” “這些富贵人家的事情,不是咱们這些卑贱小民清楚的,你管人家怎么下葬,這位三太太若是有個得势的娘家,司马家恐怕也不会如此行事。” “所以說什么世家贵族,不過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待自己发妻尚且如此,就更别說其他人。” “你這话說得也不太对,当初顾家那位大太太,死时带煞,并且還沒有为顾家生育一子半女,顾家不也让她葬入祖坟了么?” “世间又有多少個顾家,要不然怎么他家的女儿能够做皇后,不就是因为家风好,品行好嗎?” 世家贵族的一些事情,往往都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多时候他们对某些事只是一知半解,甚至只是听到一些风声,但是這并不影响他们的大胆猜测以及勇于探索真相的决心。 毕竟比起村头张三,街角李四的陈谷子烂芝麻事,還是世家的那些事情对大家伙有吸引力一些。 听着四周百姓津津有味的谈论着這些事,顾之瑀茫然的往街头走去。 這個世间,有太多的苦痛与无奈,但是对于不相干的人来說,除了作为一项谈资,便再无作用。 司马香披麻戴孝的走在送葬队伍中,唢呐声犹如一位老妇人绝望干瘪的哭声,一声声的传到她耳中,让她喘不過气。 堂堂司马家太太亡故,竟然沒有几家人设路祭。這些人仿佛把他们三房当做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拉开遮住自己视线的孝帕,司马香双手死死地捧着母亲的牌位,在漫天的纸钱中,一步步朝城外走去。 司马家大房,此时正在商议是否要把司马香接過来教养。从内心裡来讲,郑氏是不愿意的,实际上就连司马鸿這位大长辈,心裡对司马香這個晚辈,也不是特别喜歡。 可是现如今不是他们愿不愿意的問題,而是司马香已经沒有母亲,家中沒有女性长辈教导,若是他们大房此时不站出来,到时候不管他们有多占理,别人也会在背后說他们一句冷情。 然而别人家女儿是那么好管教的么,轻不得重不得,又是已经长成的姑娘,即便是由他们大房现在开始教养,又能教出多大的变化呢? 郑氏对這個外甥女有些不太喜歡,不仅仅是因为司马香小家子的問題。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司马香這個外甥女,总觉得她缺少活力,暮气沉沉,心思也不太纯净。 十多岁的小姑娘,心思总放不开,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過再怎么不愿意,作为看重脸面的世家夫人,郑氏還是主动去三房,把司马香接了過来。 皇宫中,顾如玖正在康泉宫陪周太后下棋,她近来的棋艺也沒什么长进,陪太后下了几局便输几局,输到最后,连太后都沒心情跟她继续下了。 “看来這种事情真是无法强求,”太后叫宫女把棋盘收了下去,然后道,“听說各国使臣已经陆陆续续抵达京城,不久之后你可能要与皇上一起接待這些使臣了。” 顾如玖早就听說過大丰有好几個附属国,并且边境四周還有一些与大丰有往来的国家,所以听到太后這么說也不意外,只是有些好奇,這次来了哪些国家。 “除了送贺书的国家,這次派了使臣来的国家总共有十一個,其中有三個国家使臣是他们本国的皇子,”早在晋鞅初登基时,周太后就见過不少国家的使臣,所以跟顾如玖提起来,說得也很细致。 “這些国家的使臣有什么心思或者打算都不重要,”周太后担心顾如玖紧张,便笑着道,“只要他们敢动心思,那我們大丰的铁蹄,就会让他们学会后悔。” 顾如玖也赞同周太后這种說话,只有绝对实力的支撑,才会有足够的底气。现在大丰四周的附属小国如此小意讨好他们,不就是因为大丰繁荣强盛嗎? 若是大丰软弱可欺,只怕這些国家早就跳起来在大丰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块肉,喂饱自己的肚子。 “母后您說得对,在绝对的实力前,一些阴谋手段都显得微不足道,”顾如玖笑了笑,“若是学着小人般行事,反而是丢了身份。” “你能這样想就很好,”周太后突然话锋一转,“前两日紫宸殿上,你处理那两個宫女的手段,就用得很不错。” 堂堂皇后,若是直接开口說要怎么惩罚小宫女,那也太堕身份。交给宫中的管事太监,由他们来处理就刚刚好。 听到太后這么說,顾如玖笑了笑:“這两個宫女究竟是什么身份,我也懒得深究,只要其他人记得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就行。” “這是有人想试探你的行事作风呢,”周太后似笑非笑道,“這個后宫裡,可不止你我两個主人。” 顾如玖闻言一愣,母后话裡的意思难道是指宫裡的那几位老太妃? “能在后宫裡站稳脚跟的女人,怎么可能沒有自己的人手,”周太后见顾如玖并沒有露出难以接受之类的表情,便满意的笑道,“皇宫乃是非之地,有人想要逃出去,有人想要进来,還有人想往上爬。這些人为了自己的野心,用尽手段,拉帮结派,甚至是害人性命,最后所图的也不過是一個胜利。” 這是顾如玖第一次听太后认真的提及后宫黑暗之处,所以她沒有插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在别人眼裡,我或许是這些女人裡最终的赢家,”太后嘲讽一笑,“可是這种地方,哪会有真正的赢家。我們這些被帝王当做玩物的女人,自踏进宫门那一刻起,便注定成为了一名输家。” 顾如玖张了张口,见太后神情苦涩,便把沒有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真正的赢家只有晋氏一族的皇帝们而已。”周太后叹息般的苦笑一声,“所以一开始,皇帝想要求娶你时,我曾犹豫過。” “母后。”顾如玖沒有想到周太后曾经不打算让她入宫,对周太后這份保护自己的心意,既觉得感动又有些心酸。 究竟要在這個皇宫裡经历過多少苦难,才会对這個地方如此深痛恶觉。 “幸而皇上不像先帝,而你也不像当初的我,”太后笑了笑,语气裡多了一丝放松,“母后希望,你会成为這個宫廷中的幸运儿。” 不会走上其他宫廷女人的老路。 顾如玖握住周太后的手,咬着下唇沒有說话。 从康泉宫出来,顾如玖想到御花园走一走,哪知道竟然遇到了钱太妃与吴太妃。 两位太妃与太后的年龄相仿,但是现在看起来却比太后更加苍老一些。两位太妃看到顾如玖,立刻就站起了身。 顾如玖与二人并不熟悉,除了新婚的第三日在太后那裡见過几位太妃,其他時間根本沒有机会与她们碰面。 三人之间并沒有什么话可說,但是就這么直接走开,又显得不太合适,最后還是钱太妃邀請顾如玖坐下用茶。 顾如玖沒有推辞,便与两位太妃一起,在石桌旁坐了下来。 茶叶還不错,但喝起来似乎像去年的陈茶。不過顾如玖面上却沒有表现出来,捧着茶杯也沒有露出嫌弃之意,与两位太妃时不时說上两句。 或许实在沒什么交情,三人一问一答环节结束后,竟都找不到话可說,一時間都安静下来。 幸而随后传来的击掌声打破了這份近乎尴尬的寂静。 两位太妃知道這是帝王仪仗前来的提示,两人作为无子无女的太妃,对帝王自然是十分的敬畏,所以当即便放下茶杯,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顾如玖起身的动作比两位太妃晚了半拍,她放下茶杯,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玄袍青年,未语先露笑。 “陛下。”两位太妃齐齐行礼。 晋鞅给她们回了一個晚辈礼,然后扭头去看顾如玖,“方才我去母后那找你,母后說你已经走了,哪知你竟然与两位太妃在此处喝茶。” “春光正好,我若是不四处走走,岂不是辜负了這片春光。”顾如玖朝晋鞅笑得露出两個小酒窝,惹得晋鞅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既然春色這么好,我也陪你去四处走走。” “好呀。”不用在与两位太妃相顾无言,顾如玖還是挺乐意的。最重要的是,這两位太妃看似憨厚老实,但是……哪有在后宫裡混了這么多年,還如此老实憨厚的人呢? 等顾如玖与晋鞅离开后,钱太妃端起桌上用陈茶泡的茶水喝了一口,才慢慢开口道:“皇后娘娘好涵养。” 都說顾家姑娘十分受长辈溺爱,不過今天看来,這位皇后娘娘似乎并不太像是過于娇惯的模样。 倒是吴家的那位姑娘,才称得上是骄纵,行事說话向来泼辣妄为,若今天是她喝到這杯陈茶,虽然不会口出不满之言,但绝对不会喝第二口。 可是這位皇后却能做到面不改色,仿佛她手裡端着的不是陈茶,而是精挑细选的贡茶。 “能被那位看中的皇后,岂会连這点表面功夫都做不好,”吴太妃下巴朝康泉宫抬了抬,“那位当年以再嫁女身份进宫,還能坐上皇后之位,這等手段可不是你我能比得上的。” 听吴太妃提起当年,钱太妃面色不太好看,半晌才道:“被她看中的人手段也不少,我們好不容易安插到乾坤宫的钉子不仅被拔得一干二净,還把皇帝迷得五迷三道。才一会儿不见人,就亲自来找寻,這哪裡是皇后,简直是祸国妖妃。” “瞧你這话說的,人家年轻夫妻,舍不得分开很正常,”钱太妃笑了笑,笑声有些尖利,听起来就像是嘲讽一般,“只是不知道這份恩爱,能坚持到多久。” 作为宫斗的失败者,见到下一代帝王与皇后感情深厚,她们心裡满不是滋味。 想到先帝当年如何对待她们這些后宫女人,她们就心生恨意,然后竟开始期待顾如玖失去帝王宠爱的那一日。 她们不曾得到的东西,又怎么愿意其他女人得到呢。 都是這個后宫的女人,都是伺候皇帝的女人,凭什么命运就该不同? “你刚才脸色好像不太对,”离开御花园后,顾如玖才小声对晋鞅道,“是因为那两位太妃嗎?” “那两位太妃……”晋鞅想起自己這几日让白贤与何明揪出来的钉子,眉头微皱道,“她们心思有些复杂,你要小心。” “她们只是失势的太妃,我有陛下撑腰,即便有再多的心思,我又有何惧,”顾如玖笑得一脸得意,“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都站在我這边,她们拿什么跟我比?” 被她這得意的模样看得心裡痒痒,晋鞅牵住她的手,笑着道:“能护久久一辈子,我很高兴。” 顾如玖笑着道:“能被陛下护一辈子,我也高兴。” 跟在两人身后的白贤想,难怪顾家几乎每一代人都夫妻和睦,家庭美满,秘诀原来在這裡。 這么擅长哄人欢心,恐怕是顾家人独有的特色了。 “還记得我們曾去過的杏花林么?”晋鞅回头看顾如玖,想起那個时候的自己,因为害怕久久发现自己的心思,只敢偷偷去瞧她,就觉得现在就像梦一样,美得有些不真实。 顾如玖点了点头。 “杏花已经开了,久久可愿意随我一起去赏花?”晋鞅紧紧握着顾如玖的手,眼底全是温柔。 “我自然十分的愿意,”顾如玖看了眼自己被晋鞅握住的手,“只是有如意郎君在侧,我只怕自己无心赏花了。” 白贤觉得自己要给皇后娘娘跪了,這简直就是把陛下要說的话给提前說了。 比较可惜的是,夫妻二人的赏花计划只进行了一個开头,就因为大理寺卿的求见而取消了。 无心插手前朝的事情,顾如玖随便找了個借口,就回了紫宸殿。 回内室前,她看了眼站在紫宸殿正门前的大理寺卿,对方脸色十分难看,仿佛发生了一件让人极为不满的事情,于是她心裡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多宝国使臣团的一名护卫竟在酒楼裡调戏良家女子?!”晋鞅听完大理寺卿的汇报,皱眉道,“既然他们来到了我大丰地界,就该守我大丰的规矩。调戏良家女子是何罪名,按律严办就是。” “微臣也是如此以为,只是多宝国使臣說那名护卫乃是他们国内的贵族,他们愿意让那位护卫把被调戏的良家女子纳娶回国。”大理寺卿觉得這种說法有些恶心,但是作为臣子,他還是要把事情一五一十說清楚。 “调戏了无辜女子,還想把人纳为小妾不受责罚,這是什么道理?!”晋鞅脸色已经难看道极点,“若是天下每個男子看上一個女子,便上前去调戏,還要把人纳为妾侍,那這個天下還有何规矩可言?!” “你回去告诉多宝国使臣,我大丰国的女子不会因为被调戏便无人可嫁。朕不管這個护卫是什么身份,敢在我大丰国作乱,便要严惩不贷!” “若是他们不愿意,”晋鞅一字一顿道,“就把他们驱逐出大丰,日后多宝国使臣,永不能入大丰地界一步。” ※※※※※※※※※※※※※※※※※※※※ 调戏了一女子,就能逼迫此女子嫁给他,那么這個社会的女子就不用活了。 感谢以下大大的霸王票支持: 窈纠挽扇扔了一個地雷 stephanie扔了一個地雷 怜怜扔了一個手榴弹 冬凉夏暖扔了一個地雷 18348497扔了一個地雷 否极泰来扔了一個地雷x3 菜心不空扔了一個地雷 缘姒芜扔了一個地雷 颜即正义扔了一個地雷 清风霁月扔了一個地雷 孤城蔷薇扔了一個地雷 月薇琅扔了一個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