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嫌疑犯(5) 作者:未知 悬鸦从来沒把我当做伙伴,我只是他的工具,一种被巧妙操作利用起来的工具。在悬鸦看来,我随他奔赴乌博庄园的這趟任务,能使芦雅和朵骨瓦安全回来,這就是我的酬劳。事成之后,又给我运作了六张护照和200万欧元,虽然扎密尔嘴上客套,称這是酬劳,但他们从心态上,把這些看做对我的格外打赏。 這200万欧元,其实是悬鸦早就给我普算好了的,他认为我就该拿這么多,嫌少的话,可以再回福卡普找他协商。但我心裡清楚,悬鸦心裡更清楚,我是不敢也不会回去的,回去就是送命。要么巴奈杀了我;要么猎头族再投票一次,结果可想而知。悬鸦临行前对我那番道貌岸然的话,其实就是让我对這200万欧元知足的暗示。 强弱悬殊的情况下,共同利益一旦落在对方手裡,再想公平分割很难。因为我們之间不受公正的法律约束,而是子弹的对话,在对方枪多的情况下,现实只能如此。 在常人看来,也许会觉得悬鸦为人很厚道。他从乌博庄园回来后,既给我带来了安康的芦雅和朵骨瓦,最后又给了我护照和200万欧元,我不该再有非份之想。 但实际上,我自己心裡清楚,我受了猎头族的双重剥削,或者說是悬鸦這個混蛋的双重剥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乌博庄园?因为悬鸦需要我做他的炮灰。我为什么会成为悬鸦在乌博庄园的炮灰?因为可以换回芦雅和朵骨瓦的命。 所以說,当我在乌博庄园被人追杀时,我吸引住火力,艰难地活下来.這就等于履行了约定。芦雅和朵骨瓦的性命,就该交還于我了。 悬鸦是在我不知情的前提下,就把我拐进了高危险的任务中。虽然事后他很抱歉,并說了苦衷,但同放屁无异。我为什么這么說,因为他把我的苦衷当屁。 我俩不是抢劫犯,去乌博庄园的目的,是为了牵制巴奈在海盗大战中的强势。尝试着去想象,假如一個劫匪,单凭個人实力就能去银行抢到1万现金,但他却额外带上一個同伙,难道是为了与人分享這1万赃款? 那日在乌博庄园石堡大厅,打死老板和护卫后,我也可以提起自己的包裹,小跑着過去装三個宝石专家脚下的欧洲货币。悬鸦为何敢撅着屁股蹲大厅石桌上装人家的钱,装人家的宝石,不必担心周围出现冷枪打穿他屁股。 所以說,当我面对银行卡上的200万欧元,一种被羞辱和愚弄的恼火,难能不在胸中翻滚。 银行卡中這串数字,不仅仅彰显出对我的羞辱和愚弄,它還预示着一种危险。悬鸦从乌博庄园获得了3000万欧元的不义之财,我必须考虑到這些钱实际会去哪裡。 假如悬鸦把這笔钱如实交给猎头族工会,那么我也就可以相安无事。怕就怕這家伙独吞了這笔钱款,日后巴奈蓄意向猎头族公布那段在大厅石堡内的监控录像时,猎头族工会必定追究悬鸦的责任。 悬鸦如何辩解,他必定会扯谎,說半路把钱全部转移给我,为了让我吸引住巴奈的捕杀。到时候,又不指定什么麻烦找上门,新仇旧恨同我一起算。 悬鸦前日在扎密尔买断的十七层公寓客厅内,为何急于催促我离开福卡普。很显然,他想让其他猎头族找不到对证,问不出监控录像裡的钱去了哪裡。 为了向猎头族工会隐瞒這笔钱,倘若悬鸦急于将我灭口,不仅他自己有风险,這么做也会令其他猎头族杀手质疑。 我深深的知道,自己的性命是猎头族工会将来用来掩盖内讧丑闻的。悬鸦不敢违背工会乱来,他同命中水,恋囚童這些人,之间一定也有着敏感的人际关系。从悬鸦這股贪财劲儿,就能看出這一点。 悬鸦当时還說,撼天奴想提枪去杀我,是他和另一位猎头杀手投票救了我,此刻想来,這些都像是谎言。我懂悬鸦真正想要什么,他想让我明白,他悬鸦就是想要钱,大把大把的宝石,大把大把的钞票。有了這些好处,他才会处处为我着想,处处维护我追马,让我得好。否则,他就会怂恿猎头工会对我下毒手。 当然,看到悬鸦给我這200万,我也深深意识到,這家伙仍沒死心,他仍怀疑我在荒岛上還藏有宝箱。所以,他在偷偷的,在不为猎头族察觉的形势下,又放出了鱼线,等着我上钩。